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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風雨路之秋雨篇
文 | 李 強
其實,我知道,關(guān)于秋雨最好的意境應(yīng)該是:一場秋雨一場涼,畢竟,這是太多的人對于秋雨的直觀感受,我也不例外。我是很鐘情于秋雨的,這篇文章本身就寫在秋雨綿綿的此刻,或許,更應(yīng)景一些。
從小到大,不知道經(jīng)歷了多少場秋雨,印象最深刻的卻是24年前那個陰冷的秋雨綿綿的重慶北碚,我們大學實習的地方。秋雨綿綿的下午,濕漉漉的小路盡頭一間低矮的老房子充當?shù)男≠u鋪,一個打著瞌睡的四川老太太、一盞昏暗而發(fā)黃的燈泡和一串屋檐直落的雨滴,靜悄悄無人行走的背街,幾個在旁邊坎下吃重慶小面的大學生。當時,小賣鋪隔壁是煙霧彌漫的麻將館,交戰(zhàn)正酣。這是一種多么落寞又熱鬧異常的歲月畫卷。
近年回重慶較多,卻再沒去看看。
大多數(shù)時的秋雨中,和平常的生活并無二致。秋雨之于身居城市的我,偶爾會帶來一些不快、煩躁或傷感,不過,大都不是因為秋雨本身,而是當時或前后生活所致。
當年上大學第一天坐火車時,也是秋雨。第二年去寶雞坐車前修手表被騙也是秋雨綿綿時。
大學軍訓,也是一個秋雨天,我還寫了那個秋雨中橫穿操場替我打傘的女生,因為要穿過操場去廁所,我沒帶傘。秋雨中的溫情一幕。
另一篇文章中寫到的那個瘦小的白胡子老頭夸張地拉著凄慘的《二泉映月》時的情景,也發(fā)生在秋雨時。
重慶因為天氣潮濕多雨的緣故,上大學時常穿運動鞋,到了秋冬雨季時,洗的鞋子經(jīng)常一個多月也干不了。在陰冷的秋雨中,踡在宿舍的床上,聽著窗外的雨聲,各種復(fù)雜而又簡單的情緒一下齊涌心頭。
窗外的秋雨一直在滴嗒著,而我的思緒仿佛一下子又回到了從前。
有一年秋雨,姐姐去河里洗衣服,只有一件衣服的我只好趴在被窩里面做作業(yè)。直到天黑才等回姐姐,卻不想衣服被水給沖走了。我急得大哭,母親只好連夜為我趕制了一條褲子。
想起了前幾年碰到的秋雨中凍得瑟瑟發(fā)抖的以橋洞為家的流浪漢,至少睡覺那會淋不上雨。那個階段,我送孩子補課,經(jīng)常會從橋洞里路過,會給上五元錢或一些吃的。但幾次秋雨之后,再也沒見過。
大滴秋雨中,泥濘不堪的車道,渾身濕透的父母,滿車沉重的玉米,臉上流淌的雨水,屋里睡覺的我,這樣的情景數(shù)次出現(xiàn)于夢境中。
還有一年秋雨,我睡在了父親當時干活的飼養(yǎng)室,還能吃到本是牲口飼料的熱黃豆。一覺睡醒來時,周圍一片漆黑,秋雨刷刷。飼養(yǎng)室旁邊,只有一兩戶人家。離我家就五分鐘路,我卻非常害怕,爬起來準備跑。那時好像也就五六歲,還沒上小學呢。這時,一雙溫暖而粗糙的大手摟住了我,父親來了。我們沒有傘,只有草帽以及廢塑料紙片。父親背著我,我藏在漏雨的塑料片下,跑在夜幕下的秋雨中。
同時期,父親在生產(chǎn)隊做磚瓦活。秋天雨多,如果突然來雨,我要幫父親將外面晾曬的泥胚搬回室內(nèi),否則,會被雨沖跨,變成廢品。
中秋、國慶期間,也多是秋雨。打亂了農(nóng)村人的秋收,影響了城里人的休閑。在農(nóng)村,有時來不及雨前備干柴火,就沒法生火做飯,得硬著頭皮去借干柴火。我的父母因為勤快,還沒出現(xiàn)過斷炊情況。
進入城市之后,也多次地遇到秋雨。但如果,當時是坐在金碧輝煌的酒店里相談?wù)龤g,抑或是舒服地躺在沙發(fā)上看電視或者是靠在窗前聽著外面的雨聲,那肯定是和狼狽地行走在秋雨中大不相同的心境。
上鳳中的時候,有時騎車從秋雨中走過,擔心的不是自身安全,而是布袋里剛買的雜志,有時,甚至會將雜志貼身放在背心里。當年,買雜志一般不會有塑料袋。一回家,先小心翼翼地打開袋子,看看書淋濕了多少,真是心疼呢。
有一年夏收后還沒來得及碾場,就開始下雨,一直下到了秋天,也從夏雨延續(xù)到了秋雨,這雨下得真扎實呢。
以后,還會碰到多少場秋雨,還會如此地感傷嗎?我不得而知,也不去預(yù)測。秋雨,下與不下,都得前行。沒想到,還沒寫秋天的傍晚,卻先寫了秋天的下雨。不過,秋雨有時也是發(fā)生或延續(xù)在傍晚呢。
綿綿秋雨中,也發(fā)生過許多悲歡離合的故事,讓人不忍回憶。
我不禁脫口而出:秋雨中的歲月,歲月中的秋雨!
【作者簡介】
李 強 | 男,1972年生。一個客居西安的鳳翔人,故土情結(jié)很濃。喜歡品讀文字,體味人生百態(tà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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