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顧敬之
大爺家養(yǎng)有一條全身烏毛的狗,而大爺卻不叫它狗,稱它為犬。我心里暗暗地嘲笑,神經(jīng)病,狗即狗,咋又不敢叫狗?即使你再給它叫什么好名字,可它畢竟是狗,難道認(rèn)它為犬,心里就能有什么平衡?
其實,人、狗皆為動物,有什么高傲?沒什么分別。聰明的人偏要與狗區(qū)分開。為分出等級,便以人為高級動物,與狗硬區(qū)分開來,人便高高在上矣。為什么人叫一個人,狗為一條、或一只狗?就因為高級,竟連量詞也都不同。
大爺家的犬,在我懵懂的時候就記得了。方頭垂耳,全身烏溜溜的黑毛,沒一根雜色的。肥得圓滾滾的,渾身是肉。小時候玩皮,我經(jīng)常擰它耳朵用腳踢它,甚至騎著它,它從不反抗,溫順地任我折磨。其他任何外人,無論大人、小孩都不敢沾它邊。到大爺門口總是繞開著,生怕被它咬了。大爺家的犬,兇惡得使人害怕。
記得一次我與莊西頭二愣子跳白果,他的扁白果刁在斜坡上,我那圓頭滑地的白果跳到斜坡便滾下,蘆柴蔑子做的尺子,量來丈去就少那一點點,半口袋白果輸二愣子了。一氣之下一腳踩碎了二愣子的扁白果。二愣子像死了爹娘哭喪著糾纏著我賠他扁白果。缺理,我只好垂耷著腦袋。哪知,大爺家的犬從狗洞里竄出來,兩前爪搭著二愣子的兩肩膀,雙目怒睜,張開血盆大口,像要吃下二愣子,嚇著二愣子屁滾尿流溜之大吉,金白果也不敢要了。我扶摸著大爺家的犬,得瑟的皖皖笑開了。人說,狗仗人勢。那時候,我真人仗狗勢。惹下禍一個勁溜到大爺家躲著,因為大爺家的犬,萬事大吉。
其實,我不贊同:“一窩的狗是好的?!碑吘刮疫€是人,大爺家的狗,雖說是犬,畢竟還是要分等級的,不然,不就亂了倫理。
后來不知是因為大爺家犬的兇惡,還是那些饞貓想吃狗肉,無影無蹤的沒了。大爺連續(xù)找了幾天沒找著,大爺恨得幾天不想飯吃。其實,我也跺腳,丟不下與犬的那份感情,居然因為大爺家犬拖鼻涕。畢竟大爺家犬是通人性的。
大爺家犬的失蹤,倒使我明白了一個道理。狗畢竟是狗,人還是人。人總不會吃人吧!
【作者簡介】顧敬之,六五年生,江蘇省鹽城市人。秉性耿直,不畏強(qiáng)勢,嫉惡如仇,熱愛生活,酷愛寫作,喜于生活中捕捉寫作靈感。作品大多來自農(nóng)村,鄉(xiāng)土味濃。曾在各報紙刊物、網(wǎng)絡(luò)平臺發(fā)表小小說、散文、詩歌等文章多篇?,F(xiàn)為“華文原創(chuàng)小說”簽約作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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