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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浩:劇本是用腿寫出來的

時間:2019年11月14日19:00—21:00

地點:杭州富陽富春山館學術報告廳

活動:浙江國際青年電影周“之江電影新導演計劃”大師班

主講人:寧浩(著名導演、監(jiān)制,“之江電影新導演計劃”評委會主席)
嘉賓:劉智海(中國美術學院影視與動畫藝術學院副院長、教授、博士生導師、導演)  

以下為現場實錄,轉自:浙江國際青年電影周。

主持人:各位晚上好!歡迎大家來到2019浙江國際青年電影周,“之江電影新導演計劃”創(chuàng)作單元的現場,今天非常榮幸請到中國著名的導演編劇,也是北京壞猴子影業(yè)的創(chuàng)始人、著名導演寧浩先生。今天寧浩導演會給我們帶來一個有趣的講座,今天和寧浩導演對話的嘉賓是這次活動的承辦單位,是中國美術學院影視與動畫學院的副院長劉智海教授。讓我們以熱烈的掌聲有請寧浩導演和劉智海老師。

寧浩:大家好,我是導演寧浩。

劉智海:今天非常感謝在座所有的觀眾提問者們,都是從杭州各地方趕過來的,而且這里所有的觀眾當中都是有好幾部分當中預約以及很多學校里面,包括下沙這么遠的地方都趕過來,都是名額分配,分配到各個學校里面來,大家都聚集在富春江畔。今天非常榮幸邀請到寧浩導演,今天寧浩不是做理論,比較隨意地來跟觀眾進行交流。主要也征集一些問題,先代表觀眾跟寧浩稍微做一個對談,之后我們留出半個小時的時間給觀眾們,大家自由提問。

我們今天這個題目是《改變—寧浩的電影生活》,其實這個題目不是隨便取的。因為我們對寧浩的理解,他現在目前所有的時間都是跟電影有關。我記得在很多年前,寧浩在一個采訪當中也一直在提在改變你的創(chuàng)作當中等等,所以第一塊是講改變,拍電影這十幾年來,電影幾乎成了你的一個生活,你也曾經說過改變一直是在你的電影創(chuàng)作當中所追求的手段之一,那在你的電影創(chuàng)作當中是怎么進行改變的?或者說這樣的改變是怎么平衡你的電影生活? 你曾經在好幾次的訪談當中也一直在強調自己在電影創(chuàng)作當中怎么去,或者在每一部電影創(chuàng)作當中得有一個改變?

寧浩:改變本身就是創(chuàng)作,大家談創(chuàng)作,創(chuàng)作首先是要創(chuàng)新,創(chuàng)新必須得要改變,首先你看“創(chuàng)”字有立刀旁的部分,其實有一定對舊有的和已經成立的系統要有一定的質疑性。要賦予它一些新的部分。所以創(chuàng)新本身也就是創(chuàng)作最重要的一個部分,其實每次在想一個動作的時候,對我自己的維度來說,我總是想說為什么要做這么一個片子,或者為什么要花這個時間來干這么一件事情,其實不管做創(chuàng)作做導演還是導師在做七十二變計劃的時候,都是希望做的這件事情能夠不太一樣,能夠帶給我新的體驗。你活著一輩子就這么多時間,但是你做的所有的時間如果不停地在重復或者重復你前面做過的事情,當然有你沒有嘗試過,我也挺愿意去嘗試,可能別人做過,但那個部分至于我來說是一個改變,就足夠新鮮,我也愿意試??傊x擇做那件事情對我來說有足夠的理由,那個理由讓我覺得比較新鮮。

劉智海:讓我感覺這個改變在你的每一部電影當中說到就是需要改變,還有在你幾個事業(yè)當中對我來說對你的理解其實你也是在改變,包括早年你是拍圖片攝影跟影視廣告,MV,后面從這一塊當中轉型到拍《星期四、星期三》,以及《香火》,后面又拍了《瘋狂的石頭》,這幾個當中一直到今天,前一段時間拍的國慶片,幾個經歷都是在大的改變?

寧浩:是吧,我覺得還是愿意嘗試一些新的東西,不管說拍的電影被認可不被認可,有人覺得這個成功,有人覺得不夠成功,好像之前都是愿意嘗試,愿意試試新的東西,那個東西對我來說是不了解的部分,我想把它弄懂。

因為我覺得出生的那個時代,我是70尾的,就是這個階段,中國其實在發(fā)生特別巨大的變化,我就總有一種跟不上趟的感受,我最早上中專的時候畫電影海報,我學完畫電影海報以后畢業(yè),應該分配到電影院繪制巨型的海報放在電影院門口,畢業(yè)以后出現巨幅打印機,就不需要這個,后來去學圖片攝影,學完之后膠片好像就不用了,咱們學了半天,最后這個東西就淘汰掉了,你不停的在追趕這個世界,然后不停的被世界給拋棄掉,就你學的東西。所以我覺得最安全的做法,最有效的做法你主動去變化,你變化一種新的形式,去嘗試這個部分,反而更有意思,或者更有意義。

《瘋狂的石頭》

劉智海:這一塊當中寧浩也說了,其實都是隨著時代的變化,我們必須要做出主動的改變,包括電影的創(chuàng)作也一樣,也就是說必須吻合今天這么一個時代的背景去創(chuàng)作我們的電影。

說到這一塊很多觀眾很多朋友們,大家都非常關心國慶期間的《我和我的祖國》,《北京你好》,這是一部由七個短片組成的,你是其中的一部,這樣的一個短片,在你自己的第一部電影《星期四、星期三》,其實有三個短片組成構成的一部電影,你能講講這部《北京你好》的構思和創(chuàng)作過程嗎?

寧浩:《星期四、星期三》那時候拍學生作業(yè),大家都得拍短片,當時的原因我們班好幾個組的同學都不愿意拍他們的短片,我就替他們拍作業(yè),我說我?guī)湍銈兌寂牧税?,等于拍了三個組的故事,但是又覺得它就是三個故事,我怎么找一個結構把它們裝起來,其實那個時候對于這種結構主義的部分還是完全下意識和潛意識,不是一個有意識的行為。但是做完之后好像挺有趣挺好玩的,所以后來在偏后現代的方式上走了很長時間。其實在接到拍攝《我和我的祖國》這個任務的時候,也還覺得挺熟悉,因為你就是做一個短片的工作,其實中間還拍過一些短片,好像跟黃渤拍過在網絡上放的《奇跡世界》,對這個體量大概在二三十分鐘的敘述故事,不是特別陌生,因為上學的時候要做好多個那樣的訓練,當時還是想在這么短的時間內什么是最重要的部分,我一般都會去想一個片子,如果它只能體現一個部分,那那個部分是什么?就是這個片子最重要的部分。通常是這么想問題。

劉智海:能不能講講你這一次《北京你好》里面一些創(chuàng)作的構思當中的細節(jié),包括在拍攝的過程當中,有沒有什么細節(jié)的東西?

寧浩:細節(jié)是當時我對2008年那一年的印象,因為當時我們接到這個任務的時候是說每一個導演根據建國70年,選取其中一個最大事件的,比如每十年我們挑一個大的事件來反映,當然對我來說,印象比較深刻的就是2008年,因為第一我經歷過,再遠的原子彈什么我也沒有經歷過,所以我覺得那一年對我的感觸很深,那個深是源于因為那一年確實是兩件事,汶川和奧運會。要在這么快的時間內我們要集全國之力去抗災,去救災,還要馬上去辦全世界都在關注的奧運會,其實當時這一點來說,全世界都在看著,我們當時的社會氛圍我還很有印象,當時覺得這兩件事情應付哪一件都非常困難,最后確實當張藝謀導演開幕式播放完之后大家是非常激動的,就覺得真的是辦得非常好,甚至當時都有人擔心會不會弄砸了,或者弄的丟臉不太好,但是最后放完之后,當時記得在家里頭看的時候自發(fā)鼓掌,確實很精彩。

當時就想如何把這兩件事情,我其實覺得那是一種狀態(tài),那個狀態(tài)是一種真實的狀態(tài),那個真實狀態(tài)對我來說是源自于對這個民族的認識,我覺得這個民族本身經歷了特別多的苦難,然后獲得了今天的一點成績,這點成績確實是來之不易的。確實是每一個時期的人付出非常巨大的代價才得來,我覺得每個人的人生也是這樣,你覺得有一點收獲或者值得肯定的部分,也是前頭付出很多的不容易,北方講就是真不容易,那個不容易的感受我想表現的,我想把這個事件結合起來,盡量自然的辦法,不要升起了事。

劉智海:這個故事是你自己原創(chuàng)的,編劇是你自己原創(chuàng)的還是?

寧浩:這個事最初幾個編劇在商量說,如果從奧運會切口切進去從一個什么樣的事開始講,大家提了各種各樣的方法,其中一個王浪(音)提出來我們拿一張奧運會的門票來做這個事,有奧運會的門票,一開始這個故事講一個黃牛的故事,買門票被黃牛騙了,一開始是那樣一個故事,沒有汶川這個部分,提出來之后開始深入寫,寫了一半開始發(fā)現好像王朔老師以前寫過一個小說《我是你爸爸》,里面關于亞運會小說的事,我就問王朔老師可不可以用你的一段故事,我說我們的創(chuàng)意跟你有點像,我就打了電話咨詢他這個事,他說我反正沒時間,你要用怎么用都行,然后我們繼續(xù)深入,深入之后變成把汶川的故事再結合起來,然后變成現在的這樣子。

劉智海:其實這個故事基本上還是以虛構為主的。

寧浩:對,虛構的。但是找了葛大爺來演,這個人不想虛構,特別生活接地氣的人,還是賦予這個故事特別多精彩的面目,他對于片子的貢獻是非常巨大的。

劉智海:其實這里面剛才也說到《星期四、星期三》這部片子其實在座的觀眾幾乎是沒有看過,但是我這里有,其實這部片子雖然是由三個短片構成,但是每個短片跟每個短片都是非常自然地連接在一起,變成了一部90分鐘的長片,這樣的片子我的感覺跟你后面的《瘋狂的石頭》等等,或者情景上或者是感覺上都會有點關聯和相似性,你自己覺得有沒有?就跟這部《星期四、星期三》。

寧浩:對,那是一個人拍的。

劉智海:整個你講述的方式也好?

寧浩:對,所以我說那種對于荒誕主義有拼接感的東西當時是一種本能,后來在這條路上又探索又走了一步,其實把下意識的行為變成一個有意識的行為再去嘗試一下,所以《瘋狂的石頭》和《瘋狂的賽車》都用了這個方式,其實到《無人區(qū)》里面還是用這種荒誕主義結構的辦法。

《無人區(qū)》

劉智海:還是回到這個短片里面,為什么特別強調這個短片,因為今天在座很多都是杭州市各大學生過來,其實他們目前所有的人都在拍自己的短片,在這么短的時間之內,我們要怎么去表達,你自己拍這個短片當中有需要告誡在座的觀眾朋友特別好的經驗?

寧浩:沒什么好告誡的,想怎么拍怎么拍。就把你最想拍的那個東西把它發(fā)揮出來,就發(fā)揮到最好就行了,因為本身是短片,你也不要背任何包袱,要去電影院放那個東西,我經常說藝術作品是比長處的,不是比完整性的。當你最有興趣和最想拍的那個東西把它拍出來,往往一個長處會蓋掉你所有的問題,所以記住想怎么拍怎么拍就行了。

劉智海:后來《星期四、星期三》之后又拍了《香火》,后來第三部又拍了《綠草地》,之后才轉到拍《瘋狂的石頭》,所以在《瘋狂的石頭》之前,其實很多人都認為你是一個特別偏向于文藝片的導演,后來一下子感覺你是商業(yè)片的導演,我想問的就是前面這三部片子在你整個到今天為止這些電影創(chuàng)作體系當中,有什么樣的位置?

寧浩:位置就是前三部。前三部當然很重要,要不然就沒有第四部,你前面做的那個事是你自己探索的那個過程,往往是最簡單的,從最本源的一個角度出發(fā)的,在那個階段你在認識和學習電影,將來在座的各位肯定也是都會面臨自己的前三部,但是這三部絕大多數會倒在這三部上,因為是最難的,對于你們自己操作來說肯定面對壓力和各個方面一定是最多的,因為沒有經驗,沒有資源可以讓你運用,那個時候靠的就是你的毅力和你的哥們,所以上學的時候好好做人,一定要有一幫哥們。講我上學的時候就得有劉智海幫我寫作業(yè)(開玩笑)。

劉智海:為什么特別強調這三部片子,我記得第一部片子《星期四、星期三》寧浩是花了一萬元拍的。

寧浩:八千。

劉智海:算它一萬。第二部片子《香火》他花了十萬元拍的。

寧浩:三萬多元。

劉智海:我怎么記得你曾經說過花了還是差不多要十來萬?

寧浩:沒有,三萬左右。

劉智海:是在2002年那個時候,后面在2004年拍的是《綠草地》,花的是八九十萬還是100萬?

寧浩:沒有,那個大概是50萬。

劉智海:他前面的幾部片子都是他自己掏的錢,這三部片子包括《綠草地》自己掏了好多錢?

寧浩:掏了一部分。

劉智海:所以前面這三部非常艱難的拍出來,才有了第四部的?

寧浩:沒有,我一直掏到《瘋狂的石頭》,《瘋狂的石頭》也墊錢,也都是把錢都花完了。

劉智海:《瘋狂的石頭》不是劉德華投的?

寧浩:不夠,花到后期錢花完了,還沒有做完,就只能自己再墊一下,當時那個時期電影的最大困境沒有市場,不掙錢,所以也就沒有投資的老板。所以對于當時的電影人最大的能力的考驗叫砸錢,北京的話叫砸錢,你能把錢忽悠來。記得當時專門因為這個還有講座教你怎么去跟投資人談錢,但是其實我個人交際能力不太好,所以沒有做這方面的工作,所以我一邊自己去拍一些廣告,沒有什么的,一邊把我自己的積蓄拿出來拍電影。我一編劇朋友當時批評我,說你是農民式的創(chuàng)作辦法,這不好,自給自足是難以為繼的,我還是覺得這個非常重要,就是你愿意為電影付出什么東西,你連錢都不愿意掏憑什么做電影。

劉智海:對,在座的同學要自己想想需要花錢的。

寧浩:前兩天碰到徐磊導演,我特別喜歡他,我之前拍了《平原上的夏洛克》,他也是自己掏錢拍電影,到今天還有自己掏錢拍電影,我就非常高興。

劉智海:因為2000年到2005年國內還沒有浙江電影節(jié),也沒有浙江電影節(jié)之江電影新導演創(chuàng)投計劃,今天有了,所以在座的同學可以通過這樣的創(chuàng)投計劃融到錢,得到經費,要是自己不付出,寧浩他前面幾部都是自己掏錢來拍,要是不掏錢,也就沒有今天的寧浩,也就沒有今天的寧浩電影,所以寧浩電影成為今天電影界的標簽,大家一聽說這是寧浩電影,就成你的一個標簽。你最近的一部片子當然是《瘋狂外星人》,這部片子那是2019年賀歲片,但是你的《瘋狂》第一部在2005年拍的,2006年上映的,當中又穿插了其他幾部片子,后來又回到《瘋狂》,當時在你拍了第二部《瘋狂的賽車》之后,后來跟你說起過是不是要拍成三部曲,你當時一直說不拍瘋狂系列,后來怎么過了十多年之后又回到《瘋狂外星人》是什么原因?

寧浩:反悔了,我這沒譜,因為當時寫完一個故事,你叫什么名字這件事情其實是給觀眾一個信息,這個信息是說觀眾說這是哪一類的一個東西,我其實最開始外星人也不叫《瘋狂外星人》,就叫《外星人》,起了名叫《外星人》,就寫了,寫了之后里面含的瘋狂的喜劇性質還是和瘋狂系比較像的一個部分,只不過玩笑開的更大一點,玩笑開的更文化,偏向于對好萊塢文化、整個中國文化和所謂的科幻電影文化,其實這幾種文化之間的碰撞和荒誕,所以本質上還是一個荒誕主義的一個作品,就是跟瘋狂那個氣質還是相近的,內在氣質,形式上沒有多像,氣質上還是相近,所以就叫這個名,有一個辨識度,比較清楚。

劉智海:好像這部片子沒有上映的時候,你當時說了一下,今后這一輩子再也不拍科幻片了?

寧浩:我每次都這么說,你也別信。

《瘋狂的賽車》

劉智海:因為這里三部瘋狂系列都成了你一個黑色幽默電影這么一個標簽,你覺得目前這樣子,而且國內也有好多導演他們拍出來的也追求這樣子黑色幽默系列的,你覺得目前或者今后在院線當中是不是也一直會在商業(yè)市場當中延續(xù)的比較多嗎?

寧浩:所謂的黑色幽默,這個詞也是從西方電影借鑒過來的,西方喜劇什么電影,但是真正的黑色幽默實際上還是建立在對于死亡,對于某些人性中特別負面的部分和角度進行調侃一種幽默的辦法,不是荒誕主義就是黑色幽默,這里頭其實有一些概念上的區(qū)別,但是荒誕主義其實是一個大的類別,如果再增加黑色的成分,越增加范圍就越小,中國電影市場發(fā)展的這十多年,其實是一個非??焖俚氖嗄?,像《瘋狂的石頭》上映的那一年全國銀幕不到4千元一幕,是一個非常小的市場。到去年是6萬一幕,這十幾年漲的大概有小20倍。這個市場一下子擴容到這么大,主要從一線城市向周邊,向周邊向二三線向各個地區(qū)去拓展,所以觀影人群的結構發(fā)生了很大的變化,現在其實非常豐富,過去看電影的觀眾基本上影迷級的觀眾,其實現在不是,現在是所有的觀眾都進場看電影,尤其到賀歲檔的時候,這個時候觀影需求和需要最主要的市場要求就發(fā)生了變化,但是現在的特征是市場人群多樣化。有不同的市場需求,在多樣化的時候,所謂初期所呈現出來比方說喜劇片,不管黑色幽默還是粉色幽默,都是當時特別主體的一種需求。但是現在來肯定變得更加多元和多樣,其實在成熟的好萊塢市場上,喜劇片不是大片種,是一個小片種,并不是非常主流的消費片種,應該是這么理解這個事。

劉智海:你覺得現在目前黑色幽默拍的比你好的有誰?

寧浩:有很多,我覺得電影好與壞的標準不是那么分法,你剛才提到前面是文藝片,后面是商業(yè)片,像我自己其實沒有這個概念,我沒有覺得哪個是文藝片,哪個是商業(yè)片,我一直覺得我拍的都挺文藝,到底什么是文藝或者什么是藝術?我對于藝術的理解,周星馳我覺得他是一個藝術家,因為藝術是除了他別人干不了,你讓別人復制拷貝一個周星馳的電影是非常困難的一件事情,基本上很難達到這個標準,它不是產品化的,所以其實你要說衡量一個電影作品,這個作品就比那個作品好,那個作品就比那個作品好,我覺得這個非常不科學,它不像咱們跑步、舉重,拿一個數字可以很快的比較出來,藝術品這個東西我一直覺得各有千秋,誰更有特點,只要你的特點能夠最大發(fā)揮你自己的能力它就是好的。

劉智海:黑色幽默在你的電影創(chuàng)作當中除了第二部、第三部會弱一點,也就《香火》跟《綠草地》這樣的黑色幽默的元素幾乎沒有,但是后面第一部一直到《我和我的祖國》這樣的片子里面都會帶有多多少少都是有黑色幽默的元素在里面,是不是這樣?

寧浩:是嗎?我自己不是太能界定這事,比方說像《北京你好》,我覺得那里頭不黑色,沒有黑色的部分。

劉智海:首先一看到葛優(yōu)就幽默。

寧浩:他是幽默,但是他不黑,不是畫面拍的現實主義就是黑色幽默。比方說像《無人區(qū)》是黑色幽默的,面對一個尸體,澆上汽油發(fā)現沒有打火機,我還得回去找打火機,我覺得那個部分的時候就是一種黑色幽默,建立在對于死亡等等一些,甚至是道德邊緣部分的一個調笑和調侃,那是偏黑色的,但是像《我和我的祖國里面》里面的《北京你好》這個部分就是幽默,沒有到黑色的部分。

劉智海:你看現在目前這樣子的幽默和黑色幽默,好像大家一說起來,成為中國電影當中寧浩電影的一個標簽,很多人都會這么去評價?

寧浩:我也不知道。如果《心花路放》我覺得也不是黑色的幽默,他也不黑色,但是它有荒誕主義,有荒誕結構,它那個結構也是力量用的比較大。比較依靠于那個部分,但是它也并不是一個黑色的電影。

劉智海:因為現在目前觀眾,所有的人都是生活在壓力當中,感覺壓力很大,每個人沒有時間去看電影等等,每個人去了電影院只想讓自己輕松一下。幽默的這一塊,一直伴隨著你的電影當中,每一個片子當中幾乎都有,你在創(chuàng)作的過程當中或者寫劇本的過程當中,是不是有意識的加入某一些幽默的元素在里面?

寧浩:也沒有努力的有意識,好象很難嚴肅,很難特別的嚴肅去面對一個命題,老覺得要是那么寫就不好玩,總得寫到它能夠讓我覺得有觸覺我才覺得可以。當然我覺得這個部分其實是一個戲劇的部分,它不是電影的部分,所以個人可能對于戲劇的部分比較敏感,比較喜歡那種戲劇的部分。也可以嘗試做一做把戲劇部分再弱一些,然后去試試看,讓電影的部分更強一些看是什么樣的。

劉智海:你說《心花路放》也一樣,其實《心花路放》我記得這部片子是《黃金大劫案》結束之后,整個院線上映完了,你是到全國各地旅游一番,記得那個時候你是在6月份,你從北京開車到河南,到湖南,到四川,一路下來,最后我到了北京給你打電話,說自己在海南?

寧浩:第一次是去了廣西北海,一路開車到那,覺得這個行程每一個地區(qū)的景區(qū)都挺好玩的,都不一樣,我們也確實看到了《阿凡達》的表演,覺得挺有意思的,想把它寫成一個公路片,回來之后有意識地又走了一趟,第二趟選了另外一條路線,從江西一直開到海南,一共跑了兩趟。

劉智海:因為后來你從三亞回到杭州來,我叫你到杭州來玩,我們那一天在杭州待了幾天,有一天晚上在西湖邊,你跟我一路說了這一次的旅行,經過了這個人那個人,一路下來覺得旅行太有意思,后來就變成了《心花路放》的影片?

寧浩:一般有比較有觸覺的東西創(chuàng)作比較生動,別說從別的電影里面拿出來不生動,別說二手,一手就帶感。

劉智海:那部片子完全跟你自己這么一路下來幾個人編出來的?

寧浩:當時是我們兩個人去的,沒有那么多有意思的艷遇什么的,當時的出發(fā)點想把整個的旅程寫下來,每個景點看到的東西寫下來,開始要賦予一個整體的線索,賦予它一個部分怎么去反映,所以才開始進行編劇。

劉智海:我的感覺你在跟我把一路的過程說的過程當中我的感覺已經是一個電影的感覺,后來一上映我感覺跟寧浩那天晚上說的太像?

寧浩:現有一個感覺,但是往往在跟你說的時候已經開始在藝術加工了。

劉智海:是的。寧浩好像跟一群人說的時候,我感覺有時候反而不會說,但是幾個人說的時候他非常能說,能把你說暈,就像《心花路放》那一個故事,我們兩個人在西湖邊,咖啡館都打烊,天氣非常熱,我們坐到西湖邊,拿了一瓶可樂,他就那里一直講,我感覺整個90分鐘的電影,他差不多跟我講了80分鐘,所以為什么對這個片子后來一上映我覺得太像,我感覺自己都經歷過的那種感覺。其實為什么要講這個,因為寧浩很多電影都是原創(chuàng)為主,編劇都是由他自己一個故事,他自己先去編,后面再請很多人進來,包括崔斯韋或者很多人一起來把這個本子給豐富起來,最終形成一部電影,而且給我的感覺,為什么剛才問黑色幽默?幽默的這個元素在他很多的電影當中都會呈現出來,可能也是在你無意識當中,就像我,我感覺是不是這樣的黑色幽默,是不是在院線里面看的時候觀眾更容易接受,所以在有些事件當中,它本身是真實的事件可能是沒有幽默的,但是這個幽默是根據自己把它加進去的,你也可能有意識的在寫本子的時候去操作了,有沒有?我覺得有。

寧浩:我覺得其實就是一個導演在拍一部戲過程當中要做一萬個判斷,你這一萬個判斷里頭它是自然而然的要帶出你自己的審美趨向,要不然你沒有辦法很有理性地判斷,你整個人覺得這個好玩就弄這個,就像我第一次看黃渤電影的時候,黃渤去年上的《一出好戲》,其實沒有想到是一個這樣的片,我會以為會是一個喜劇片,它反而不是,反而更偏向于哲學思考或者是一個更理性的方向,而不是一個喜劇的方向,所以其實當一個導演要每一個判斷都做的時候最后會形成一個整體氣質,那個氣質實際上你說它是理性判斷還是故意加進去,其實我覺得想故意也故意不了,最后你就是文如其人,這個人就是這樣,他是這樣的看待事情,他才最終形成這樣,而不是中間有意識安排十個包袱,他如果不那么想問題就變不成那樣。

《一出好戲》

劉智海:你的片子現在目前基本上首先是原創(chuàng),很多東西都是在表達你自己某些或者曾經發(fā)生過的,或者自己經歷過很多的事情,我用電影的語言去表現出來。

寧浩:就是你自己帶感的一個事,有意思的一個事和大家分享一下。

劉智海:你現在目前用電影去表現。可能有些同學們可能不知道寧浩他以前也是畫畫的,好像你曾經也玩過音樂,電影是你表現你自己個人的東西最好的一個載體?

寧浩:就是沒有考上美院。真的。我要是考上美院我肯定不拍電影了。當時特別想考美院,唯一覺得是個藝術的事就是美術,因為美術這件事在我的人生當中其實起到是一個啟蒙作用,就是太喜歡那件事,然后就特別想考美院,但是去考了,去畫,畫了很多年,其實畫了得有小十年,然后去考試,體檢說我是色弱,不能考。就覺得還特別荒謬,已經畫了十年了。

劉智海:我在你家里看到的那些畫,那個色彩感覺都很荒誕的色彩。

寧浩:所以我就畫國畫,我就只畫水墨。那個時間其實放棄美術的時候,自己還要說服自己很長時間,有相當一段時間調整不過來,我沒有想過當導演,我也不想當。其實我們學校那時候有制作系,美術系,說實話那個時候有點覺得看不上制作,就覺得那個不是藝術,那是一個技術活。我是因為要生活,因為我要掙錢,我必須得有一個合理的理由賴在北京,才開心每天去拍圖片,去干活,去接觸影視行業(yè),一開始就是打工。但是后來是慢慢的得到一些認可,就是覺得說你拍的《星期四、星期三》本來拍完之后就是完成作業(yè),拍完以后還拿了一個獎,當時是北京大學生電影節(jié)的最佳導演,當時覺得被表揚了,有一種覺得好像這事我能干,才慢慢把注意力調整到這個事上來,所以一直以來都沒有堅定說我要做導演。就是拍著看,試試,但是我覺得繪畫其實還是打下一個對于藝術認識的價值觀,在根上覺得什么樣是有價值的東西,什么樣是沒有價值的東西,好像那個部分就是從繪畫那個時候開始形成的。

劉智海:剛才講了幾個問題,從改變這么一個主題講到一個標簽,還有一個主題從標簽,他自己已經立起來這么一個寧浩電影,我覺得寧浩他這幾年一直是在扶持很多電影,包括這次邀請他擔任導演創(chuàng)投的主席,其實之江導演創(chuàng)投他也是在扶持,也是希望通過這樣子創(chuàng)投的活動,能扶持很多國內外華語電影新銳的導演這一塊,我想目前國內有這么多的高校,甚至傳統的很多電影學院,包括北京電影學院培養(yǎng)出來的這些導演,好像導演系它不出導演,而電影學院不出電影人,反而像你現在目前簽約的幾個人,他們基本上都是從其他的專業(yè)里面改行過來的,這個挺多的,包括郭帆、文牧野是電影學院的碩士,包括路陽,本科也是其他專業(yè)。所以目前就是說你對國內新生代的導演,還有國內目前的電影,兩個問題,一些新生代的導演,還有國內院線電影的質量你覺得目前有什么看法,有什么樣的一個評價?首先對目前國內的這些新銳導演,你目前對他們有什么評價,其實大家都在努力的拍?

寧浩:我覺得比我們剛開始拍的時候其實要自由很多,因為能力變強了,有很多的條件可以運用了,比方說像特效電影,大家都可以,以前是不能想的,也不是說你說一開始拍《香火》文藝片,只能拍文藝片,商業(yè)片投不起,也沒有人掏錢,現在其實手段變多了,類型也豐富了,類型比以前也多了,可以嘗試的邊界更多了,如何把電影拍的更加具有個人氣質,這個可能是下一部電影需要研究的問題。整體上來說還是豐富了,其實還是整個市場都豐富了。

劉智海:第二個問題目前國內有一部分導演還是在拍出來,片子也很好,都是在國際上拿了很多獎,還有一部分導演特別迎合目前的市場,市場就特別喜歡,包括你目前所拍的每一部片子,市場都是很火,現在目前國內電影這么一個狀況,你是怎么看的,哪些電影感覺特別好,或者哪些電影不好它反而票房很高?

寧浩:市場很火的電影不見得就是迎合,我也沒迎合過,我也沒有專門要去,因為迎合不來,你其實想不明白他要什么,市場是天天在發(fā)生變化的,就象大家說我能預測市場或者怎么樣,我覺得其實沒有什么人能夠準確預測,在我來說我最看中這個導演你拍的東西是不是你最想說的東西,是不是你自己覺得最有意思,你那個真實的東西帶出來,拍出來了,市場自然就接納你,它會給你留有空間,今天中國的市場這么大,人群分的這么多,總有一款適合你的市場,總有一塊是。除非你這個太不與人溝通,太個體化一個命題。電影的工業(yè)屬性導致它必須有觀眾,不是你畫一張畫,你自己承擔成本,不給人看,可以燒了都可以,但是拍電影要集合這么多的資源做,一定有藝術交流,哪怕拍的是藝術片,非常個人,總得有電影節(jié)的觀眾進行交流,要不然拍完自己在家放嗎,總還是要有一個藝術交流的陣地,只要每一個導演把自己最好的那一面拿出來就是最好的作品。

劉智海:但是每位導演說我也把我自己最好的一面拿出來,市場就是不認可,你也曾經說過最近的市場根本看不懂,不知道怎么回事。

寧浩:我就是看不懂。

劉智海:你看不懂,但是為什么你的片子都能看的懂。

寧浩:有共同語言的比較多,有一部分觀眾還是比較喜歡我這種,可能有的導演真的特別,你也完成了很好,也表達了你自己,只能說你關心的命題,這個人跟你同類型的觀眾比較少。是不是可以這么理解這個事。

劉智海:第二個問題很多在座全國很多年輕導演都特別關心的,你是憑哪些特點來認定目前這些年輕導演值得你去簽約?

寧浩:還是說那點,我原先弄了幾個簡單的詞,有一點概念。我說你一定要有創(chuàng)新性,一定要有創(chuàng)造的能力。第二點要有本土性,你是一個中國導演,你不是一個好萊塢導演,你拍的東西是中國電影,你講中國事,講中國的文化,促進中國的人,你別拷貝一個好萊塢電影的筐子,那不是咱們的事。還有一個叫當代,你要具備當代性,就別再弄古典美學的,古典美學必須得有它的現代性,電影這個事情不是標本,是一個要在市場上不停進行交流,所以活性很重要。

簡單舉個例子,像我曾經每年看戲劇學院每年還要匯報演出,有的時候發(fā)現他們還在排莎士比亞的經典的,還戴著假發(fā),說著翻譯的臺詞,譯本臺詞,我其實不太理解,這種東西羅密歐與茱麗葉這個事情在幾百年前的歐洲是一個尖銳的社會問題,自由戀愛這個話題還是一個先鋒性話題,你擱到現在的中國,大家還要探討自由戀愛這件事情,是不是會有家庭阻力什么的,這個議題就失去了它的當下性,失去這個時代的一個必要性,就變成了標本價值。你拍電影不能是這樣的,你還在談已經過去的價值系統,那可能是有問題的,所以你得賦予它新的意義在當下的問題。

劉智海:你剛才說的,的確我也碰到過,去很多高校里面,很多學校里面的表演課,或者戲劇專業(yè)的,經常去排練莎士比亞等等這樣子的一些古典戲劇,我也不太喜歡,但是偶然會說一下“現在還排這個”,他們很多老師學生說你不是學院派的,直接就是說你不懂這一塊。

寧浩:我覺得學院派我不太理解。

劉智海:他們可能經常有人說這個問題。

寧浩:這可能是我的理解,我的理解可能也需要討論,我經常說三座大山不能要,就是現代經典西方主義,你直接拿一個美國故事來在中國講,那是人家美國人所擔心的問題,你在中國講不行,叫現代經典的西方問題,不是我們的問題。古典的東方問題其實也不是我們的問題,不是今天的問題,古典的西方主義也不是我們今天的問題。我們能夠相信就是現在的、中國的、當下的。甚至說你個體的,你個人的問題都是能夠折射出這個時代很多問題,所以平衡你當下的文化性和你個體的藝術性,把這兩點平衡好,應該會出現一個比較有價值的作品。

劉智海:像你剛才說國內目前也有很多人提出來新現實主義題材電影,這個概念是從你監(jiān)制文牧野這部片子開始之后,大家提出一個概念,新現實主義題材,能不能講下你那部片子當中,跟文牧野當中,其實文牧野是你所有簽約導演當中目前最成功的一個,到今天為止你簽約了很多導演,但是現在目前他是最成功的一個。

寧浩:不好那么講,每個導演都有他自己的特征。我其實自己很不容易拿票房衡量作品價值和導演價值這個方式,這個方式對于電影的藝術性太過漠視,它太不科學,因為你想票房是最大公約數,一個最大公約數喜歡的東西它一定是一個好的藝術作品嗎,這里頭其實不見得是一定的對照關系,所以我認為一定有它的社會意義和社會價值,它是一個維度,但是這個維度絕不能夠說是電影的唯一維度。就像李白票房怎么樣,杜甫的票房怎么樣,我們也沒有去研究過,他們好像都挺窮的,所以我覺得藝術性還不能夠那么簡單的去概括。包括我合作的青年導演當中,我覺得有很多有他們自己的特征特質和想法,我鼓勵他們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拍電影,甚至有導演比方剛拍完的電影給我看說,我是不是需要把它剪的短一點,以方便排片,我聽到這個還挺失望的,我覺得你的腦子里面不要裝那么多關于市場的問題,如果你覺得它應該是長的,如果你不長不能夠把你的語言發(fā)揮出來的時候它必須是長的,所以我覺得不需考慮那么多的市場因素對于一個導演來說是好的事情,尤其在你剛剛起步的時候這么想問題我覺得可能有點問題。

劉智海:寧浩現在在他們的公司相當于一個校長,相當于一個博導或者碩導,下面有十幾個研究生或者博士生帶著?

寧浩:我覺得其實不太好像。我不覺得我是他們的老師,我比他們早一點,因為也沒大多少,有好多人就大幾歲,并不是差了幾輩出來,我覺得實際上更像是大家一起的創(chuàng)作小組,大家一起來拍電影,有一個互相幫助那么一個氛圍,你需要什么我就幫幫你,你有什么資源能幫幫我,就幫幫我,經常人家的編劇也合作,我的編劇也給你們合作,我的制片也給你們合作,都一樣,就是互相幫助。所以更平等的一個關系。

劉智海:其實很多人都是比較關心怎么能讓你簽約?

寧浩:我蠻符合的。

劉智海:你蠻符合這樣打擊多少人了。

寧浩:那個不重要,還是說把自己的手里工作做好,還有做好你自己,那個部分,不用擔心機會,在我看來這個行業(yè)目前來說還不會埋沒真正的人才。

劉智海:真正的人才挺多還是什么?

寧浩:就不會埋沒,你要真有才華,你是壞猴子的七十二變計劃你都一定會出現,因為這個行業(yè)其實還是非常尊重才華的行業(yè)。因為真的離了才華光有錢真的是玩不轉的。其實只要你真的有才華絕對不會被埋沒。

劉智海:把更多的時間留給觀眾,大家可以自由的交談、提問,哪些老師或者同學們還有很多導演們有什么問題可以現場提問。 

 

提問1:今天我到這里表達一下自己的一個想法。你剛才說了很多我覺得很有共鳴,很多想法都一樣,我之前也是一個跟你一樣拍這種小短片不是為利益的,就是好玩,然后我覺得創(chuàng)意和創(chuàng)新是現在最重要的,就拍一部電影最重要的一個因素,然后我今天來除了聽你的課,非常想參與合作,就是我自己有這個信心創(chuàng)作一個非常好玩的劇本,并且參與后面的一些事情。給我一點時間一個機會,我可能這個機會錯過了以后再也沒有了。

寧浩:你放心不會有錯過機會的,我們剛才跟你講了一個人一生有很多機會,你把自己的東西做好,在這個領域我沒有看到被埋沒的人才,他是個人才他一定會出來,而且人才有他自己該走的路,必然有他該經歷的困難和挫折,都很正常,所以你不要覺得一個機會有什么重要,如果過分看重一個機會那么你還不是一個人才。

提問2:我相信在座所有的同學都會希望能夠聽到您最真誠的故事,那今天我們的題目叫做改變寧浩的電影生活,我相同請問如果讓你講一則故事,講一則改變你的生活的故事,是經過什么樣的故事改變你的電影生活讓你成為出色的電影導演,想問一下,謝謝。

寧浩:嚴格的說其實每一件事情似乎都在改變你每一個電影,但實際上最重要的還有另外一個部分就是不變,你得堅持,就像我從來不去三里屯談投資,就像他們以前跟你說你得混三里屯,我說我為什么要去三里屯,當時我不懂,他說得在里面認識制片人,我說既然這樣那我就不去,所以我就只在家干一件事,就在家寫劇本,我堅持寫劇本,你干好自己的事,不可能把命運交給一個所謂可以改變你的人,這個世界上不存在這樣的人,你生命的內因在你自己手里,你永遠做好自己該準備的工作,你準備足夠充分的時候自然有機遇,那個機遇不是今天掉在你頭上,是過去一直存在未來一直會存在,只是你的能力夠了沒有,你的能力夠了你自然會抓到機遇,所以不要把人生寄生于某個偶然的事件可以把你改變,因為外部的世界我們控制不了,我們也不知道也許你得來的是一個機會,也許得來的是一個災難,你可以控制的一件事就是完成你自己和提高你自己,當你自己提高到一定高度的時候你自然而然會得到那個部分,所以你想說,你讓我說某一個故事改變了我的人生其實也沒有,基本上我覺得我的人生都在我自己的控制范圍內,是一步一步做到的,所以在《瘋狂的石頭》的時候我被媒體說你有沒有被一夜成名,大家都想聽到戲劇化的范進中舉,這些,其實我一點都沒有,沒有覺得有任何不同,我知道我自己做的多少工作走到這一步,我覺得走到這一步很正常,沒有意外。

提問3:您好,老師,我這里一直有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換句話說也是我個人比較心里比較過不去的一個坎,您在我的印象里,我覺得您比較擅長拍小人物,一個小人物在自己的生活發(fā)生重大變化的時候,應該用什么樣的心態(tài)去面對?所有的以前的生活都不在了,能夠支撐人往下走的生活方式都不在了,這個時候怎么辦?

寧浩:小人物的生活發(fā)生重大變化,這個很抽象,往哪個方向變,就是說你想了解的是說往哪個方向變還是什么意思?您就這么講任何一個人的人生是什么,這是一個大問題,你的人生就是一次旅行,從你出生只有一個目的地就是奔向死亡,在旅行的過程中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境遇和環(huán)境,這個境遇和環(huán)境不論向好還是不好或者向什么都是你這個人生旅行過程中的部分,每一個人都會經歷,也別覺得自己有什么不同,這世界70多億人都不同,有70多億個故事,然后每一種人生都在它自己不同尺度會遇到各種各樣的境遇,既沒有什么了不起,但也非常了不起,因為是有獨特性的,所以你面對你的每一個獨特部分的獨特階段,然后去體會那個部分,并且去應對好那個生活就可以了,你就對得起自己的人生,會很棒。

提問4:寧導您好,現在很多人都拿IP說事,感覺大家在消費過去的IP,很穩(wěn)定,這個IP拍不了電影就拍電視劇,我感覺您是我見過為數不多導演當中不怎么拍續(xù)集,您對續(xù)集這種做法有什么樣自己的看法,同時如果說接下來有這樣的計劃,您的作品當中有沒有哪一部想繼續(xù)探討它的故事?

寧浩:兩個問題,第一個問題關于續(xù)集的問題,這因人而異,從我自己來說我不喜歡拍續(xù)集,我需要改變,改變不是讓你的命運失控,是你自己控制自己,我愿意更多嘗試新的可能性,如果我拍一個新的電影對我新的刺激是什么,如果只在一個故事打轉我會不滿足,所以對我來說我可能這個機會比較少。

第二個你說現在這個世界上是不是大家都在拍續(xù)集,有多種原因,從行業(yè)內的原因這是行業(yè)的問題,包括美國電影越來越是高成本的一個制作的一個現狀,所以就是不停需要一些比較安全比較容易做營銷和做宣傳的東西,當然這個部分也是因為現在的時代是一個新的信息時代,信息爆炸的時代,所以這個時候人們出一個電影這個事已經不是大事,手機上網絡上鋪天蓋地會有這個信息,電影的推廣和宣傳變得很困難,你說的聲音可能打不過其他的,所以對于制片廠比較簡單的做法我用一個已經推廣出去的品牌,觀眾的認知和消費行為會變得比較簡單。

那還有一個更深沉的原因,這些所有的藝術創(chuàng)作,所有的藝術都有波峰和波谷,現在電影不是高峰期在全世界引進來說,電影創(chuàng)作好像在90年代會是一個全球電影創(chuàng)作的黃金時代,就是最近顯得稍微有一點疲軟,那么整體上現在的電影文化是一個文化本身,就是生產力的引進,每次生產力重大突破文化才會跟上變成一個進項,可以有新的事物來描述新的東西,不然在生產力長期走平的狀態(tài)下,文化可以反映的東西題材必然會遞減,沒有那么像生產力剛轉型的時候有一個巨大的變化,所以我覺得目前我們大家都在等待一個生產力新的飛躍,那么就會有新的文化高潮出現。這是我的理解,不見得準確。

提問5:我的問題作為電影愛好者是比較具體的問題,我就在期待,你在下一部電影當中有沒有什么計劃,除了瘋狂系列,有沒有跟中國的一些元素相結合,更加符合中國的一些元素這種拍攝的技巧可以介紹給我們,或者年輕的電影人,或者你說更好的把中國的元素隱性嫁接到中國的本土電影當中?謝謝!

寧浩:我覺得我一直拍的都是中國的,都是在中國的文化和中國的體系當中去尋找的,當然我沒有想過五行這事。那是一個中醫(yī)的活,比方說話瘋狂系列那個部分,比方說影像本身我喜歡的是比較有鋼鐵質感的,我是一個工廠的子弟,我是一個泰鋼的孩子,所以從小對于那種充滿鋼鐵氣質的一些影像,像有一種鐵銹質感的影像特別感興趣,喜歡比較粗粒,比較帶著刺的東西,不喜歡精致,我覺得精致的東西跟社會主義審美不太一樣,我們小時候都是那種比較帶勁的,比較有勁的東西。

我也喜歡那種,比方說在拍《外星人》的時候,這里面談的中國文化,只有中國人才會拉著外星人喝酒,我們才會泡著酒做做生意,這是中國文化,有什么話不能坐下來商量,有什么非得劍拔弩張?zhí)幚?,這都是中國文化的一部分,我一直都是立足于從中國視角和中國文化看待問題,并不是一個說只是表面上咱們拍點青花瓷這就是中國文化,好像那個有點簡單。  

提問6:還有一個問題,我個人一直認為新人導演或者編劇在從事自己第一部處女作的時候,多多少少或者借鑒模仿自己喜歡或者崇拜大師導演的作品,或者借鑒的元素,在創(chuàng)作的期間,一直有一個困境,有的時候借鑒的度在哪里,有時候劇本比如寫到某一個環(huán)節(jié),如果繼續(xù)借鑒原來的經典作品會不會就變得不像自己純粹的原創(chuàng),如果不借鑒,就覺得因為一直在受他的作品思維模式的影響,自己沒有辦法跳脫出來,進行純粹自有的原創(chuàng),這種進退兩難的創(chuàng)作困境對于新人有沒有好的建議?

寧浩:借鑒是可以,只要在借鑒的過程當中把自己的創(chuàng)作的部分和自己生活體驗的部分加進去,變成自己的部分,那是沒有問題,并且時刻提醒自己這個東西是創(chuàng)作,而不是直接的拿過來,借鑒和抄襲是有區(qū)別的,你要充分把你的生活經驗和創(chuàng)作的部分帶入進你所借鑒的作品當中。就沒有問題。

提問7:我的問題其實很簡單就兩個:第一個問題是寧浩你最喜歡自己的哪部作品,為什么?還有一個你覺得理想的創(chuàng)作自由是什么?

寧浩:我其實喜歡我的兩個作品,一個是《心花怒放》,一個是《瘋狂外星人》。這兩個作品我個人覺得比較有趣,《心花怒放》我覺得它是一個讓我學會怎么往后退,不是那么張揚的去導演跳到前頭去說的一個東西,《瘋狂外星人》講的是一個包容度很寬,并且實際上是以文化作為素材,東方文化和好萊塢文化之間一個對撞,這個玩笑開的比較本質,比較也意思。所以我覺得這兩個作品是我喜歡的。

理想的創(chuàng)作自由其實就是有一定的限制,就是純粹的沒有邊界的自由實際上反而有的時候是不太容易找到邊的。不太容易去使勁,而是你要有一定的限制,即使別人沒有給你限制,你自己要給自己一個限制,我要給我一個方向,讓你的行動變得是一個有靶子有方向的,這個方向的出發(fā)點其實可以有很多個方式。在做學生的時候,每次給我提出來的方向很多都是技術的,比方說我要拍一個單線敘事,會有這么一個要求給自己,在這個部分當中要解決的是表演的問題,在這個部分甚至會強調說要把影像全部扔掉,丟到外面去,我擅長的東西不要用,就是強化你自己的目的性和限制。

到現在還有這個習慣,還是(創(chuàng)作)之初要給自己找到一個限制和方向。再到后來進入到現在創(chuàng)作的時候,有更多的限制來自于我個人的認識,我對于藝術或者是電影本體的認識,或者來自于我對于生活,或者是所謂我的思考,我會拿那個部分來限制我創(chuàng)作的邊界,創(chuàng)作一定要有邊界。

提問8:我之前是做電視欄目編導拍一些宣傳片,一直非常喜歡電影,后來去北漂,想找一個更接近電影的地方,后來就去從剪輯的入口找了一個師傅學剪輯,一直跟組,剪電視劇剪電影,現在很迷茫,不知道繼續(xù)以剪輯師的身份走下去,到最后到電影導演,還是回過頭來再從拍宣傳片,拍這些小片子然后走到電影導演。

寧浩:力所能及的范圍內去突破你自己,你如果覺得你自己可以拍,現在可以做一個片子,你應該可以試著嘗試去突破,但你要突破不要害怕失敗,大不了失敗,失敗能怎么樣,只不過一部電影或者一部宣傳片,你就去試驗,力所能及的范圍,但是不要走自不量力的部分,所以一個人認清自我能力的范圍是一個特別重要的,本身是很重要的能力,你看清楚自己的能力是一個能力,那個部分需要真的進行實驗和反觀,拍一些小東西反觀一下,每一次拍完反觀一下自己到底怎么樣,哪個部分可以,哪個部分不行,如果你覺得可以可以做嘗試。

提問9:寧浩老師你好,我是幫我同學問一個,因為我們都處在畢業(yè)季在寫劇本,你提到你的一個長片,你在寫一個短片,然后你劇本的靈感來源是閱讀或者是理性的篩選,還是感性沉浸在某一些情緒里面然后走到這個點,你會怎么樣才會有信心或者想要去把你想到的點講故事給別人聽?

寧浩:所有的創(chuàng)作,創(chuàng)作不是拿手寫出來,創(chuàng)作是拿腿寫出來的,你得跑,你的生活要很無聊,你能寫出一個有意思的東西來,那個基本不存在可能,你的生活是豐富多彩的,你才能寫出來豐富多彩的東西,我經常寫一個劇本,會走很多地方,會認識很多的人。

搞創(chuàng)作的人是一種人,他是因為是這種人所以搞創(chuàng)作,其實不是說我本來是另外一種人我努力去成為一個創(chuàng)作人,其實也挺難的,往往那種人其實挺折騰的,生活閱歷很多,也認識很多朋友,亂七八糟,三教九流都知道,什么事都碰撞,當然我說的這種創(chuàng)作不是唯一的一種創(chuàng)作人,我說的這種可能是我這種方式,叫一手經驗創(chuàng)作。當然還有一種做法通過二手經驗,你拿別人的小說過來寫,那往往那個作家是那種人,他的生活經驗很多,我周圍認識很多好作家,我發(fā)現他們都是差不多的人,他們都是為了寫一本書,可能全國到處亂跑,或者他本身的生活閱歷非常豐富,他又能夠從豐富的閱歷當中,也懂得在他未來的生活當中去發(fā)現和組織很多有趣的東西,所以創(chuàng)作往往是身體型的,不是大腦型的。

劉智海:沒有不散的宴席,希望今天沒有提問到的同學,等到下次寧浩再來杭州,等待下次機會。以熱烈的掌聲感謝寧浩老師。

(以上實錄有刪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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