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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培浩:當機器人開始寫詩 | 花城微課第5期文字實錄



陳培浩:當機器人開始寫詩 

——花城微課第5期文字實錄


主持人:大家好!歡迎來到花城微課第五期,今天我們很榮幸地請到了陳培浩老師為我們做微課活動,今天的主題是:當機器人開始寫詩,下面有請陳老師為大家講課。



大家好,今天的環(huán)境比較特別,在一個封閉的房間當中來跟大家聊這么一個話題。我們知道,人與人之間的交流如果面對面的話可能更有感覺一點。至少對我來說,站了多年講臺,如果面對一群人,那種感覺很快就會到來。但現(xiàn)在自己面對一個手機屏幕,總會感覺有一點怪異。但我想,恐怕這就是技術(shù)給我們帶來的變化。如果我們在一個要容納幾百人的教室,那就顯得很空曠、很大。我們通過網(wǎng)絡直播室,容納的人數(shù)是無限的,所以這個很有趣,這本身就是技術(shù)給我們生活帶來的變化,我們會發(fā)現(xiàn)技術(shù)在不斷改變我們的生活。


我們今天要聊的話題其實就跟技術(shù)有關。雖然我們的題目叫做:當機器人開始寫詩,但其實我們要聊的話題不僅僅是詩。我們從詩開始,探討機器人寫詩背后關于人工智能、關于我們的世界究竟會變成什么樣的一個話題,我覺得可能這個話題會更有意思。


人工智能在這兩年成為了一個非常熱的話題。大家會發(fā)現(xiàn),即使你不關注他,他也會主動地來到你面前讓你接受他。這里面有很多爆炸性的新聞。事實上,人工智能已經(jīng)充斥著我們的生活,比如:你上網(wǎng)買書的時候,網(wǎng)絡頁面會自動跳出一個頁面:猜你喜歡,背后其實就是一個基于大數(shù)據(jù)的人工智能系統(tǒng),當然這是一個比較簡單的系統(tǒng)。也就是說,這樣的一種人工智能系統(tǒng)已經(jīng)在我們的生活中無處不在了。


今天有很多大公司在不斷推動關于人工智能的研究,比如像Google、微軟這種世界級的大公司在做這種研發(fā),而且常常會選擇一種爆炸性的展示方式。比如說在1997年的時候,比較大型的公司IBM,研發(fā)的程序深藍跟國際象棋大師卡斯帕羅夫之間的對弈。


為什么大公司通常選擇棋類、詩歌這樣的方式來切入呢?很重要的一個原因就是象棋、圍棋這種棋類常被視為高密度、高復雜性人類邏輯思維的一種極致。如果機器人能夠在這方面戰(zhàn)勝人類,就意味著機器人到達了某種突破。我們在去年看到的“阿爾法狗”戰(zhàn)勝了韓國棋手李世石,過去的幾天“阿爾法狗”又輕易地打敗了中國的柯潔,也打敗了其他幾個大師的聯(lián)手,可以說是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事實上,這樣的新聞一出來就會有很多轟動的新聞效應。


機器人這一回,是由微軟開發(fā)的一種程序,叫小冰,可能是針對漢語世界的,因為寫的是漢詩嘛。我們會發(fā)現(xiàn),超越于原來我們看到的“阿爾法狗”之類,畢竟棋類完全是智力思考的結(jié)果。那么,當它要挑戰(zhàn)詩歌的時候,就意味著,他不僅僅要挑戰(zhàn)某種智力,而且要挑戰(zhàn)某種人類的思想、情感、想象力的領域。小冰寫詩,對我們來講,它的震撼性在這里。



剛才我已經(jīng)給大家發(fā)了兩首小冰寫的詩,可能很多人之前在網(wǎng)上大致看過,我就不念出來了。對這些詩,我們最重要的觀感是什么?就是寫得比較碎,里面有一些還不錯的句子。也就是說有句子,但是沒有整體性的布局,沒有作品內(nèi)在的有機性,里面是沒有一些肌理的。有一些句子,比如“她嫁了人間許多的顏色”,“嫁”跟“顏色”之間這種混搭會帶來某種陌生化的效果,讓人覺得很特別,覺得這是一個很不錯的句子。


但是呢,你如果仔細地看就會發(fā)現(xiàn)他寫的這些詩其實是沒有詩的思想的,它還談不上是人類的想象力、思考力、對現(xiàn)實的批判性融合為一體之后對現(xiàn)實所做的一個反饋、所重構(gòu)的一個世界,這是我們理想中的詩歌。所以如果把這種詩跟里爾克的“誰此時孤獨,就永遠孤獨”或者“何來勝利可言,挺住意味著一切”這樣包含著思想、想象力的句子比起來,差距顯然是太大了,就像一個剛剛學詩的人寫的。當小冰寫出這些詩之后有很多詩人表示出了相當?shù)牟恍迹o大家看一個圖片。



這些著名的詩人們借這個機會,對于小冰寫詩表達了一番嘲諷。于堅說:“他設計不了人的靈性?!蓖跫倚抡f:“這些小玩意兒不值一談”。只有一位叫夢亦非的詩人持一種肯定態(tài)度。因為夢亦非本人,是一個技術(shù)未來主義崇拜者,所以他認為小冰寫詩開創(chuàng)了新詩的新紀元,這種觀點跟其他人的觀點是針鋒相對的。但是整體上,就詩論詩而言,大家都認為小冰寫的這些詩只不過是一個游戲,不值一提。但在我看來,這背后的人工智能問題可能被忽略了。


也就是說,我們雖然可以忽視小冰目前寫的這種詩,但是我們恐怕不能忽視小冰寫詩背后的人工智能。我們會發(fā)現(xiàn)在人類的發(fā)展歷程中,科技一直在推動世界的變化,比如我開始時談到我們今天能以這樣的方式來交流,本身就是某種技術(shù)推動的結(jié)果。我們今天可以看不起小冰寫的詩,但是很可能未來我們不知道人工智能會如何改變我們的生活,會將我們的世界變得如何得面目全非。



既然我們今天是從文學切入,或許可以聊一聊在可能的AI時代/人工智能的時代,文學可能會是怎么樣的,這方面其實也有不少人在探討,比如說作家韓少功寫了一篇文章叫做《當機器人成立作家協(xié)會》,當然這是一種戲謔的說法,但是我們會發(fā)現(xiàn):人工智能的時代,文學的某些方面,特別是類型化的寫作,很可能就會被替代,比如我們今天有很多的網(wǎng)絡寫手都在寫類型化的作品:玄幻、穿越、后宮、盜墓……這些作品很有可能在未來被替代。一些從事純文學寫作的作家會露出得意的笑臉,他們會說:看吧,你們寫的這些東西很可能將來就完全沒有立足之地了,那個時候依然還能確立人類尊嚴的還是嚴肅的作家。


不過我對這個問題的看法要稍微悲觀一點,我認為可能在未來那樣一種人工智能時代,不是類型化的寫作被人工智能所替代后,這樣一些有想象力、有思考力、帶有人類特有靈性的作品就必然會留下來,恐怕不是那樣。到了那樣一個時代,類型化的寫作固然已經(jīng)被人工智能替代了,但是有想象力的作品在那個時代也已經(jīng)變得不需要了。


我們今天的提問方式是:人工智能真的有可能具備人類才有的想象力嗎?人工智能真的能夠?qū)懗鋈祟惒拍軐懗龅臇|西嗎?我們可能會這樣問,但是如果當人工智能已經(jīng)統(tǒng)治了我們的世界,由人工智能來定義世界的法則,那么我們真的會問:我們的世界真的需要想象力嗎?這個世界難道真的需要那么多的思考嗎?可能人類特有的東西會在未來的世界當中被看成是可有可無的,也就是說在未來的世界當中,人文精神已經(jīng)不再是定義文學的一個文學標準了。假如未來有我們所想象的人工智能文學史的話,那么它將重新設定一個新的價值標準,在這個標準里面,人類很可能是沒有位置的。


接下來我想聊一個問題,這個問題我剛才就和大家提到過,其實人工智能背后存在著一種烏托邦的沖動,我們也會在人工智能產(chǎn)生之后發(fā)現(xiàn)一種反烏托邦的聲音,人工智能的背后環(huán)繞著一種烏托邦和反烏托邦的博弈。那么,何為“烏托邦”?何為“反烏托邦”?我做一個非常簡單的描述。


在我看來烏托邦代表了人類對于未來某種非現(xiàn)實性理想的愿景和追求,也就是說,當我們?nèi)祟愡€在地面的時候,想象有一天我們可以像鳥一樣翱翔在天空,這其實就是一種烏托邦的沖動。每當黑夜來臨時,我們就沉入了沉沉的黑暗當中,然后人類開始想象:如果有一天我們可以把白晝也帶到夜晚的時間來,這也是一種烏托邦的沖動。這種烏托邦的沖動使得人類實現(xiàn)了一個又一個在我們看來不可想象的東西,所以我們的很多穿越劇中有一個劇情,這種劇情就是驚嚇,如果我們通俗一點來說,就是“嚇尿”,你被它“嚇尿”了,你一個古代的人,穿越來到幾百年后的世界,會被這個世界呈現(xiàn)出的景觀完全地“嚇尿了”,這其實就是技術(shù)所帶來的一個新世界。


當我們談到烏托邦的沖動,我們剛才說的主要是它的一些好的方面,即它對我們世界的創(chuàng)造性,引領我們開創(chuàng)一個全新的未來。我們會發(fā)現(xiàn)在烏托邦的背后,還包含著一種反烏托邦的思維,也就是人類對于理想之境的負面效果的警惕。'Too good to be true'就是說它太美好了,美得不像是真的,或者說我們所設想的這個美好的世界代表著科技的一維,它如果進入到我們的社會生活當中,就會有許多其他層面的東西需要考慮。所以這些反烏托邦主義者就會對烏托邦主義者所描述的美麗新世界提出種種質(zhì)疑,我們不妨來看看圍繞人工智能,烏托邦跟反烏托邦,樂觀主義的和悲觀主義的人會如何來設想未來的世界。



對于烏托邦主義者而言,在那些不斷實踐、推動人工智能發(fā)展的人看來,人工智能當然是一種非常美妙的技術(shù),它會給人類帶來美好的愿景。我剛剛看到人工智能出了一種性道具,這是針對很多大齡“宅男”、“宅女”的生理問題,假如說人工智能開發(fā)出了這樣一種機器人,這種機器人跟人類的外貌是高仿的,而且是可以隨意設計的,你想要什么類型就可以有什么類型,而且它不像我們以前想象的是一種簡單的、呆板的、讓人很陌生的硅膠,它是可以跟你對話的存在,在很多人看來,它可以解決無數(shù)“宅男”、“剩女”的生理的、精神的難題。


面對這樣一些難題,人工智能完全可以說:“走開,讓我來?!边@是人工智能完全可以解決的。也就是說在未來的時代,在烏托邦主義者的想象中,人類會變得極端的自由,也就是說人類完全被人工智能所解放了,你已經(jīng)變得隨心所欲,任何你不想做的、任何你的匱乏,在未來的世界當中都可以得到解決。


但是恐怕事情沒有這么簡單,人工智能不僅是一個技術(shù)問題,它還會帶來種種倫理問題、社會問題。人是一種自帶倫理性的存在,所以任何一個技術(shù)問題,它還要和這個社會相匹配相適應。


人工智能要變成一種真正類似于人的高階的人工智能,它首先有一個價值觀的問題?,F(xiàn)在有很多人工智能的科學家,他們在提出這樣一個命題:怎樣給人工智能輸入價值觀?比如說:人工智能研發(fā)當中有一種智能的駕駛員,即有一臺車,你是不需要駕駛的,你只需要告訴它去哪里,這臺車就會自動開,聽上去很美妙,問題是人工智能的這種駕駛車,在碰到一些問題的時候歇菜了:當它在駕車的時候,它碰到某些困難、某些車禍,在這個過程中,它究竟是要保護車里面的人,還是要保護車外的人?如果要優(yōu)先保護車里的人、撞向車外的人,它撞向的人當中也包含了某些歧路、某些選擇:是要撞向一個比較丑的人,還是撞向一個比較美的人?是撞向一個老人,還是撞向一個小孩?是撞向一個男人,還是撞向一個女人?這里都包含了很多價值觀的取舍。


事實上我剛才談到的問題,韓少功在他的文章中也提到,桑德爾在他的公正課的第一課中也談到:一個人開一輛車,車前有一個軌道,這個軌道分叉,這輛車剎不住,它注定要撞死人,有一邊是五個人,有一邊是一個人,那么你究竟是要撞死五個人,還是撞死一個人呢?這里包含了很多價值觀的沖突,有的人會說撞死一個人總比撞死五個人好,但是有的人會提出反駁:為什么少數(shù)人必須為多數(shù)人犧牲?少數(shù)人的價值就不是價值了嗎?


人類的任何選擇里面都包含了價值觀的歧路,怎樣為人工智能輸入一種價值觀本身就會成為一個很大的難題。這里面還有許多其他的問題,人工智能和社會的沖突,我們現(xiàn)在想象得很美好,人工智能把我們?nèi)祟惒幌敫傻幕钊几闪?,那么到那個時代,人類還活著干什么?


這里面很多人會忽略一個階級的問題:人工智能看上去好像是屬于全人類的,可事實上它只屬于某一個研發(fā)它的階層,那么這個階層研發(fā)它真的是要造福全人類嗎?一定不是這樣的,這種人工智能一定會被某個特殊的社會中的權(quán)力階層所控制,用于為它們創(chuàng)造利益,我們現(xiàn)在設想的世界、未來的世界,作為一個資本家,作為一個工廠主,他所有的工作都可以靠機器人完成,不需要任何的人參與,事實上它不是造成了人類共同的自由,而是造成了大量的失業(yè),這種極大的失業(yè)群體會帶來巨大的社會不穩(wěn)定,這就是人工智能會帶來的隱患。


還有一個問題可能是我們比較少思考的,我們常常以為人工智能可以完全處于我們的控制當中。我們現(xiàn)在處于沖突性的兩種意志當中,一種意志是我們想要把人工智能控制在人類可控的范圍當中,因為這樣才能為人類所用;另一種意志是我們想努力讓人工智能獲得人類想要具有的能力,比如:想象力、情感、自我思考、自我辨別的能力。


谷歌開發(fā)了一個系統(tǒng),讓軟件自動識別什么是貓。當一個系統(tǒng)獲得了自己的辨別能力、辨認能力,它其實是慢慢向人類靠近的。我們知道人區(qū)別于機器人,心理學家做出了兩種認知,一種認知是說機器人是遠遠強于人的,記憶儲存能力、邏輯計算能力,在這方面機器人是遠強于人的,人類和機器人沒法比,現(xiàn)在讓你計算一下36*36,很簡單的算術(shù),對于普通人來講已經(jīng)很困難,但是對于計算機而言完全不是問題。


人類優(yōu)越于機器人的地方在于某種模糊的、寬泛的直覺能力,這種能力是機器人所不具備的,比如說,今天當你走進一個人群當中,你突然感覺到這群人說話、表情、語氣、眼神都有些不對,你的直覺會告訴你他們剛才是否在聊一些對你不利的話,他們是不是在取笑你,是不是背后在說你的壞話,這是人類的一種直覺。


我剛說我們處于一種矛盾的沖動當中,一方面我們想要把機器人控制在我們可控的范圍之中,但另一方面我們又努力地想要機器人在這種模糊的、寬泛的人類特有的能力方面朝人類靠近,這是當代的人工智能科學家做的一件事情,這樣做的一個結(jié)果是人工智能在模糊的方面會越來越接近人類,更可能的一個結(jié)果是當人工智能在未來終于在直覺和心理能力上靠近人類的時候,那就是人類被人工智能碾壓的時候。


有人做過這樣一個比喻:我們?nèi)祟愓驹谝粋€站臺上等著人工智能這趟車過來,左等也不來,右等也不來,等了好幾年,等了幾十年,我們慢慢聽到了火車的聲音,哐當哐當?shù)叵蛭覀冏哌^來,事實上當我們在為它歡呼的時候,我們并不知道人工智能這趟車,和人類的智能重疊只有一個非常小的時間段。也就是說,當人工智能在非常寬泛的、模糊的識別能力上接近人類之后,它在其他方面(邏輯上、儲存上)的優(yōu)越性就會很明顯地體現(xiàn)出來,那么到了那個時候人類會被人工智能打得潰不成軍,這就是為什么今天有那么多的反烏托邦主義者對人工智能感到恐懼,他們常常談論人工智能對于人類意味著什么,它不一定意味著一個好的結(jié)果,它有可能像瘟疫,有可能像火山爆發(fā)這樣的一些存在,所以包括像比爾蓋茨、霍金他們都提出人類要警惕人工智能。


最后我想跟大家聊幾部電影,有些電影已經(jīng)開始在想象人工智能的一個未來世界,比如:八十年代的一部電影叫《銀翼殺手》,還有大家熟知的《黑客帝國》,它們都涉及到人工智能時代人類可能的災難。


但是在我看來這樣的電影,比如《銀翼殺人》談的是復制人,復制人就是人工智能產(chǎn)生的一種人,這樣一些人復制出來,變得和人類完全一樣,卻讓人類驅(qū)逐出外星球。電影描述了一群只有三年壽命的復制人,這之中的幾個精英分子重返地球,它們努力地要來尋求延長壽命的方式。電影講述了人類中的一員奉命執(zhí)行“銀翼計劃”,去消滅復制人,最后卻和復制人中的一個女性相愛了。在我看來它可能思考的不是一個人工智能的問題,表面上是,事實上則不是,它把復制人的悲慘遭遇投射在某種類似于種族問題的思考上,復制人是一個特殊的種族,電影是通過復制人在思考特殊人種的不平等問題,包含了很多人文性的思考,恐怕人類對人工智能的恐懼還沒有真正在這部作品中顯露出來。八十年代人類恐怕還沒有真正地恐懼人工智能,所以《銀翼殺手》雖然是人工智能題材,但不是一個思考人工智能未來可能性的作品。


電影《銀翼殺手》圖片


《黑客帝國》可能稍微超前走了一步,在《黑客帝國》中,人成了技術(shù)設定的一個程序,那個時候不是人在控制機器,而是機器在控制人,它變成了人類某種恐懼的呈現(xiàn)。不過《黑客帝國》寫的是黑客的抗爭,黑客就是人類中的某些覺醒者,他們最早意識到人類只不過是機器的某種程序,這樣一些人在跟機器的斗爭中終于獲得了人類跟機器和平共處的機會。在這里我們看到的恐怕也不是人類對人工智能時代人類可能性災難的一種思考,它其實是一種人文的英雄主義,克服了AI時代的精神恐怖。所以在我看來人工智能究竟會為我們帶來什么可能在目前來說是一個很難講的問題。


電影《黑客帝國》圖片


我自己恐怕還是站在一個反烏托邦的立場上,我們對于技術(shù)的激進主義、技術(shù)至上主義,作為一個人文主義者總是會抱著某種警惕性。羅輯思維的主持人羅振宇有一期節(jié)目專門談人工智能的問題,他有一句話說得很好:“其實人工智能的本質(zhì)在于人類將自己作為世界萬物靈長的地位拱手相讓?!币簿褪俏覀兣σ獎?chuàng)造一種比人更加優(yōu)越的,比人厲害百倍的人,這其實源于一種烏托邦的沖動,但在我看來我們也不能一味地去看低烏托邦的沖動,因為在人類的發(fā)展歷程當中,烏托邦沖動可能就是一個油門,而反烏托邦沖動就是一個剎車,如果人類對于未來的世界沒有某種想象力的話,那我們的世界就會活在某種不得發(fā)展的稚氣當中,但如果我們對于這樣一個未來世界沒有足夠的警惕的話,到了某個時候我們按動人工智能的按鈕,未來的世界會變成什么樣我們就很難說清楚了。


今天我和大家分享“當機器人開始寫詩”這一話題其實重點不是談詩,而是談“人工智能的未來世界”這個問題,謝謝大家。




主持人:接下來到了我們的提問環(huán)節(jié),大家有什么問題盡管提出,陳老師會選擇一些問題進行解答。我們會從中挑選三位送出最新一期的《花城》雜志,歡迎大家踴躍提問。


問:您認為《1984》中機器寫作代替人類的可能性有多大?

   

答:我剛才已經(jīng)談到了,在我們現(xiàn)有的技術(shù)條件下,用機器程序來代替人類進行某種類型化的寫作其實已經(jīng)成為了一種可能,但是寫作要具有人文立場所特有的想象力、批判性、思考力,目前恐怕是做不到的,未來是否能做得到,我認為也是做不到的,更準確地來說不是未來做不到,而是不需要,當這個世界被機器人統(tǒng)治了以后,就不需要人類的這些東西了。


問:老師,如果人工智能真的統(tǒng)治了世界,還會容忍人類存在嗎?那樣世界上還會存在文學嗎?


答:其實這個我剛才也談到了,如果這個世界被人工智能控制了,恐怕這個世界就不再由人來定義,而是由人工智能來定義,有許許多多的東西都會被改寫,我們今天對文學的種種人文主義的定義,都會發(fā)生變化。到了那個時候,恐怕討論的就不再是文學是否存在的問題,或者說文學怎么寫得更好的問題,而是文學是否被需要的問題。


問:人工智能真的可以擁有感情嗎?美妙的文字如果不是基于情感,那還算是真正意義上的文學嗎?

   

答:我是這么看這個問題的:我們今天對文學的定義,是把情感、想象力等作為文學的內(nèi)在,這種方式是人文主義時代以來的產(chǎn)物。如果有一天這個世界被人工智能所控制,我們就不再討論它寫的是不是文學的問題,而是討論它會讓我們怎么生存的問題。


問:陳老師,有個問題大家比較關心,如果不久的未來會有人機大戰(zhàn)的寫作賽事,我們?nèi)祟愑锌赡苴A嗎?人類能否守住最后這一道防線?


答:這種提問的方式還是基于“人究竟是優(yōu)越于人工智能,還是人工智能會挑戰(zhàn)人類”,其實剛才我在講的時候就特別強調(diào)了人類的一種內(nèi)在的沖動,一方面我們想把人工智能控制在可控的范圍內(nèi),但另一方面我們又努力地使它在某種寬泛的、模糊的認知能力上靠近人類,所以一旦人工智能的這種認知能力達到了某種高度,人類在這個特定的時候一定會被人工智能所碾壓。


問:陳老師好,您怎么看待人工智能給人類倫理帶來的沖突?

 

答:這個問題提得還是蠻有意思的,我在講座的后半段其實一直在談這個問題。作為研究人工智能的科學家,作為技術(shù)主義者,他會設想很多技術(shù)帶來的美妙的東西,但是當一個技術(shù)要被應用到人類社會當中,會面臨很多倫理的不匹配問題。


很簡單的,比如說如果能設計出一種可控、可復制的“人類”,完全跟人一樣,可以隨心所欲操控的伴侶,也就是說你不再需要愛情了,不再需要交男女朋友,也不再需要結(jié)婚了,只要去訂購一個在外貌、性格,在任何方面都適合你需求的這樣一個“人”來陪伴你就夠了,你跟它相處沒有任何的煩惱,這聽上去是極其美妙的,但事實上這種事情給人類的倫理帶來了巨大的挑戰(zhàn)。如果人類都迷上了這種“人”,可能所有人都不結(jié)婚了,雖然還會有新的繁衍后代的方式出現(xiàn),但是我們還是原來的人嗎?或者說我們對于人的種種的想象,對于愛情、婚姻種種的倫理的邊界,就被顛覆掉了。


所以我們要警惕人工智能的意思不是說我們不要研究人工智能,而是說對人工智能在特定的跟人類的倫理、社會可能產(chǎn)生沖突的那些領域要更加地小心,或者說對這方面,人文科學的學者、從業(yè)者要有更多的呼吁。



問:老師剛剛說要警惕,但是時代這樣快地發(fā)展,我們怎么警惕呢?

   

答:這個問題提得蠻好的。確實我們說的警惕不可能是真的由我們?nèi)ソ故裁?,或者說我們說的只是警惕而不是禁止,因為我剛才談到烏托邦的沖動對于人類的發(fā)展,包括人工智能對于人類社會的存在也是有很多正面的、積極的意義的,我這里邊所謂的警惕的意思就是我們要一分為二地來看這個問題,我們不能把人工智能看成是絕對美好的一種存在,我們要知道它可能帶來種種沖突,有跟人類社會不匹配的方面。


問:老師您好。詩的陌生化語言可以帶給人不同的解讀,在這個解讀過程中每個人就會流露出不同的情感,這樣的話,還能說機器人寫詩是沒有情感的嗎?

 

答:這其實是一個情感造假的問題,人工智能確實可以通過某些技術(shù)的手段來使得某些段落看上去是有情感的,這就是我們常說到的“文如其人”還是“文不如其人”的問題。寫作技術(shù)達到一定的程度是有可能會對真實情感造成某種遮蔽,或者說某種掩蓋的,比如說某一些人,你讀他的作品,覺得這個人一定是特別崇高的一個人,但是一接觸,生活當中他完全是另外一個人。寫作會帶來一些遮蔽的效應,我確實相信,特別是在現(xiàn)代主義的寫作中,特別強調(diào)陌生化、技術(shù)的寫作當中,人工智能是有可能創(chuàng)造一種情感的,但這種情感不是說它本身具有情感,而是一種偽造的情感。


問:不僅人工智能,人類史上也有過瀕臨“失控”的時代產(chǎn)物和時刻,比如原子彈戰(zhàn)爭,核能,環(huán)境瘟疫,我更感興趣的是,人工智能是人類意志的“極限”的象征嗎?

 

答:我恐怕沒有辦法回答是不是一種極限。有很多人在談,認為技術(shù)為人類創(chuàng)造了很多美好的未來,技術(shù)就像一棵樹上很好的果實。但人類也撿到過某些可能毀滅人類的果實,比如我們撿到過的核武器,它也是一個新的技術(shù),是人類投入了無數(shù)精力研發(fā)的技術(shù),人工智能也可能是這樣。


問:陳老師,我似乎沒聽到詩歌發(fā)展與人工智能的關系,能否請你談談這方面的內(nèi)容。有人說機器人寫詩存在“三個沒有”——沒有邏輯、沒有感情、沒有靈魂,記得你在今晚的講座中提到給機器植入邏輯,當社會發(fā)展到人類可以把精神體驗模式也植入機器時,機器人能突破三個沒有的模式嗎?你覺得有這種可能性嗎?

 

答:機器人如果真的獲得了人的情感和體驗模式,世界便由它們定義了,那時寫詩應該不會是它們想做的事。寫詩是人類命令機器人模仿我們,有一天它真有能力模仿,它便會掙脫指令不再模仿,這是悖論所在。


主持人:非常感謝陳老師的精彩講解,也感謝大家的熱情參與!今天的微課到此結(jié)束,歡迎大家繼續(xù)關注愛花城平臺,我們下期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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