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在公元前684年的長勺之戰(zhàn)中鎩羽而歸,但齊國并不氣餒,同年6月又卷土重來,再次發(fā)動了對魯國的攻擊。
這一次,齊國還叫上了宋國,聯(lián)軍駐扎在魯國的郎地,群毆魯莊公的意圖十分明顯。
魯莊公無比郁悶,因為齊軍本來就很棘手,偏偏宋軍也相當生猛,魯軍以一敵二,十有八九會慘遭蹂躪。
宋國向來不以軍力強盛見長,魯莊公之所以對宋軍很忌憚,是因為宋國此次派來了他們的頭號打星——南宮萬。
南宮萬是宋國武術(shù)界近幾年崛起的一顆閃亮巨星,極其能打,聽說也是人他媽生的,但大家總覺得他像個超人。
既然要對付非常之人,那當然就得行非常之道。
問題是,非常之道不是每個人都可以想得出來的,魯莊公總不能指望繼曹劌之后,又破土而出一個民間異人幫他了難吧?
在魯國緊急召開的國防軍事會議上,國防委員們眉頭緊鎖,商論良久后仍然莫衷一是。
大夫公子偃提出了“各個擊破”的戰(zhàn)術(shù)方針,他認為應(yīng)該主動攻擊宋軍。
因為宋軍的軍容不整,顯然沒有經(jīng)歷過革命思想的熏陶,士兵戰(zhàn)斗力肯定不強,屬于聯(lián)軍的軟肋;而一旦宋軍敗潰,齊軍必然產(chǎn)生動搖,極有可能不戰(zhàn)而退。
公子偃的戰(zhàn)術(shù)未必很“非?!?,但也算是開動了腦筋的結(jié)果。因為齊國和宋國恃強凌弱,心理優(yōu)勢明顯,未必能料到魯國居然會逆勢出擊,疏于防范之下,難免遭致嚴重損失。
魯莊公不同意公子偃的看法,他現(xiàn)在唯恐回避聯(lián)軍都來不及,怎么還會有心思去撩撥對方?于是會議無果而終。
魯國在糾結(jié),齊、宋聯(lián)軍卻在大踏步前進,不多時已經(jīng)逼近曲阜。魯莊公住在深宮里都能感覺到城外傳來濃郁的異國男人味,他噙著眼淚看看大老婆,又看看小老婆,突然間無比想念那個殺了他老爸并霸占了他老媽的舅舅齊襄公。
齊襄公雖然心狠手辣,但至少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搞歪門邪道厲害,搞軍國主義不行,沒給魯國帶來太多的安全威脅。
然而,往事再美好,那也只是曾經(jīng)??蓯鄣凝R襄公早已經(jīng)作古,眼下齊國掌門人齊桓公和魯國太后文姜的歷史關(guān)系很清白,當然不會對魯國抱有多少憐惜之情。
魯莊公一聲嘆息,下令關(guān)閉城門,準備依托堅城來卻敵。
魯莊公的保守令公子偃不滿,他決定發(fā)揮主觀能動性,大膽地開展工作,給魯莊公和宋軍各來一個“驚喜”。
這天晚上,曲阜城南的雩門忽然洞開,一支魯軍從中殺出,領(lǐng)頭的指揮官正是公子偃。
曲阜城南總共有三張城門,正中的叫稷門,偏東的叫鹿門,偏西的就叫雩門。
公子偃策劃的這次軍事行動事先并未征得魯莊公的肯允,屬于擅自行事,魯軍自偏門而出,大概包含有保持戰(zhàn)術(shù)隱蔽性、防止魯莊公阻撓的考慮。
當然,不管是偏門還是正門,只要出得城南的門來,公子偃的計劃就算成功了一半。因為曲阜南門外不遠處有一個叫乘丘的地方,就是宋軍的大營,公子偃有信心攻而破之。
是的,宋將南宮萬雖然擁有超人的實力,但本質(zhì)上還是個人,而只要是個人,那就肯定打不過非人的力量。
公子偃掌握了兩件秘密武器,其中一件,就是野獸的力量,確切地說,是驅(qū)使“老虎”作戰(zhàn)。
從老虎兩個字上打雙引號的痕跡來看,同學們應(yīng)該猜到,此虎非真虎。
不錯,春秋時期的老虎雖然遍地都是,但愿意被人類捉起來并馴養(yǎng)成特種部隊的卻很少。公子偃所謂的獸兵無非也就是扯了許多老虎皮蒙在戰(zhàn)馬身上,偽裝成老虎嚇嚇對方而已。
然而,我們不能否認,這馬一旦披上虎皮,就多多少少具備了點老虎的氣派。盡管它們沒有尖牙利爪,但怎么著也要比翻拍自年畫上的老虎更有威力。
當魯軍駕著馬虎對宋軍發(fā)動突然襲擊時,宋軍頓時就陷入了混亂。
這也怪不得宋軍,半睡半醒之間,依稀看見有人駕著老虎在軍營砍人,換作是你我,難保不會像他們一樣,以為這是天煞下凡,繼而心膽俱裂,褲襠里一片溫濕。
令宋軍雪上加霜的是,一直主張龜縮死守的魯莊公在得知公子偃出擊的消息后,不知是勇氣還是良心被喚醒,也率領(lǐng)大部隊尾隨而至,加入了戰(zhàn)團。
于是,在魯軍連環(huán)沖擊下,宋軍的混亂徹底演變成了崩潰。
但就在宋軍最危急的時刻,南宮萬終于現(xiàn)身了。
只見魯軍密集的沖鋒隊型中,南宮萬如同一匹狂飆的野馬般逆勢殺出,手中銀戟上下翻飛,所過之處,血肉飛濺,魯軍就像是被割斷的稻子般一茬茬倒下。
這樣的場景在火光掩映下給魯軍以不真實的感覺。
在魯莊公和公子偃的嚴厲督促下,許多頭腦簡單四肢發(fā)達又立功心切的魯軍將士一擁而上,又將南宮萬團團圍住,把砍刀、板磚、口水等等兇器一股腦兒往他頭上招呼。
南宮萬毫無懼色,抖擻精神,愈戰(zhàn)愈勇,直把一眾魯軍打得只有招架之功,毫無還手之力。
公子偃見宋軍在南宮萬的獨力支撐下馬上就要翻盤,只得祭出了自己的第二件秘密武器——金仆姑。
要說這金仆姑,那真是乖乖隆滴東,絕非人間凡品。
傳聞魯國有一個金姓的奴仆,干活的時候憑空消失,旬日以后才原地突現(xiàn)。這當員外的就納悶了,說你小子在搞什么鬼?一個月平均上兩天班就休息一天,你他娘的以為自己是搞務(wù)員?。?br> 金仆辯解說,他有個修道的姑姑,為了慶祝自己修煉成精,便使用意念移物的上乘法術(shù)將他召喚到泰山喝喜酒去了,臨別時還送了他一把寶弓。這弓就叫“金仆姑”,它具備自動瞄準功能,因此任何人只要持有它就能立即成為一名神射手。
南宮萬擔心自己會在魯國的監(jiān)獄里永久定居,但實際上形勢并沒有他想象的那么壞。
因為,對于魯國來說,最大的威脅來自于齊國,只要齊、魯關(guān)系不改善,魯國就不敢四面樹敵,把自己推入多線作戰(zhàn)的不利境地。
所以,我們看到,在最近的幾次宋、魯交戰(zhàn)中,魯國都是被動防守的一方;而且魯國即便活捉了窮兇極惡的南宮萬,卻沒有將他處死,這其實也是不想激怒宋國的一種表現(xiàn)。
公元前683年秋,宋國連降暴雨,農(nóng)作物損失慘重。
魯莊公認為這是一個向宋國示好的機會,就派使者前去致以慰問。
宋閔公答謝道:“承蒙關(guān)注,實不敢當?!?br> “實不敢當”是中國人慣用的謙辭,說是不敢當,實際上就是表示接受了對方的美意。
經(jīng)過這么一次良性互動,宋、魯關(guān)系迅速回暖。宋國趁熱打鐵,向魯國提出了釋放南宮萬回國的請求。魯國也從大局出發(fā),欣然應(yīng)允。
南宮萬回國后,官復(fù)大夫之職,一切看起來都與昔日無異。不過,久而久之,南宮萬還是感受到了生活中一些明顯存在但又難以描述的不爽之處。
同僚們經(jīng)常在他背后指指點點,看他的眼神似乎也很輕薄。
南宮萬就覺著奇怪了,莫非在自己外出的一年時間里,宋國武術(shù)界有什么后起之秀搶占了他南宮萬的風頭?又或者說,大家以為他南宮萬在押期間每天被魯國人彈腦門給彈傻缺了?
南宮萬百思不得其解。
直到有一天,一個很偶然的場合,宋閔公很不經(jīng)意地對他開了一句玩笑:“始吾敬子,今子,魯囚也。吾弗敬子矣?!?br> 真相至此大白。
原來,在宋國君臣眼里,南宮萬已不再是以前的南宮萬。雖然他依舊身負拔山觸鼎之力,有萬夫不敵之勇,但因為履歷里多了一個戰(zhàn)俘的標簽,所以價值縮水了。
宋閔公說句玩笑不打緊,南宮萬一口鮮血涌到了喉嚨口,恨不得一頭撞死在墻上。
實事求是地說,乘丘之敗根本就怪不得他南宮萬。魯軍趁夜偷襲,馬假虎威,連高科技特種裝備都用上了。
南宮萬卻置生死于不顧,橫眉怒對敵軍的槍林彈雨,寧可倒下去,不愿屈服。就憑這份勇氣,獲取個特級戰(zhàn)斗英雄的光榮稱號怎么也不為過吧?
倒是宋閔公,非但不體恤別人以身搏命的艱險,反而站在干岸上說風涼話。你他娘的倒是親自上戰(zhàn)場去領(lǐng)略一下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的風情看!
公元前682年8月10日,宋閔公率臣下到蒙澤打獵。間歇之際,宋閔公和南宮萬在行宮里博戲(棋牌樂類型的文體活動)取樂,眾多嬪妃們圍在旁邊觀看。
博戲過程中,南宮萬不知為何忽然感嘆道:“甚矣,魯侯之淑,魯侯之美也!天下諸侯宜為君者,唯魯侯爾!”
此話一出,當場的氣氛就不對頭了。
魯莊公不計前嫌,遣使慰問宋國之災(zāi)于先,生還宋國戰(zhàn)俘于后,的確算得上仁至義盡。
但是,你南宮萬有必要當著頂頭上司的面贊美他善良美好,并把他拔高到超凡脫俗、獨一無二的地步嗎?而且,你說天下諸侯中只有魯莊公適宜為君,這不是在諷刺宋閔公尸位素餐嗎?
如此明顯的低級錯誤之所以會出現(xiàn)在南宮萬身上,老師認為應(yīng)該是兩個因素共同引導(dǎo)的結(jié)果。
第一,南宮萬是個魯莽的人,小時候?qū)P牧曃?,讀書太少,不懂政治,言談舉止不講究分寸、不注意場合。
第二,南宮萬是個單純的人,感念魯莊公的不殺之恩,記恨宋閔公的嘲諷之怨,兩相對比之下,情難自已,發(fā)自內(nèi)心地贊美魯莊公。
非常不湊巧,宋閔公是一個死要面子的人,向來在臣子面前以賢君自居,在嬪妃面前以猛男自況,平生最忌諱的事,就是聽說某人的德行比他更勝一籌。
宋閔公正要拍案而起,腦海里卻瞬間閃過一個念頭,既然南宮萬嘴巴里面跑火車讓自己難堪,為什么自己不反戈一擊,也讓南宮萬嘗嘗被擠兌的滋味呢?
于是,魯莊公怒極反笑,說了一句極其缺心眼的話:“這位是魯侯的俘虜。大概因為曾被魯侯俘虜?shù)木壒拾?,不然怎么會把魯侯的美好說成這樣完美的程度呢?”
南宮萬的臉色由蒼白轉(zhuǎn)成醬紫,一而再的無情羞辱讓這位天下無雙的悍將小宇宙爆發(fā),突然領(lǐng)悟到了知恥而后勇的境界。
于是,在一陣激越的大力水手背景音樂聲中,南宮萬發(fā)出了沉悶而震顫的咆哮:“賤人!可知囚徒亦能殺人否?”順手揮起棋盤將宋閔公爆頭,手法急速、準確、簡單而殘暴,嚇得周遭的女人和人妖們哭爹叫娘,四散迸逃。
南宮萬從宋閔公腦袋里拔出棋盤,猶自怒氣勃勃,提起銀戟大步流星地往宮門沖去。
大夫仇牧聽聞國君被弒,手持利劍跑來平亂,在宮門口與南宮萬狹路相逢。
見仇牧擋路喝罵,南宮萬也懶得啰嗦,“呼”的一記側(cè)手擺拳擊中仇牧的臉。
一陣瘆人的骨碎聲中,仇牧的頭立時小了一半,一顆牙齒激射而出,干凈利索地沒入門框之中。
太宰華父督聞變亦率眾趕來,欲圍剿南宮萬。
南宮萬渾身浴血,抱戟而立,冷眼旁觀,狀若無人。
大內(nèi)高手們將南宮萬團團圍住,手持十八般兵器,裝模作樣,逡巡不敢前進,忽地發(fā)一聲喊,卻是作鳥獸散。
南宮萬咧嘴獰笑,一戟直刺華父督。華父督猶如泥塑,無處躲閃,登時鮮血噴濺而死。
正在逃跑的男男女女和不男不女們崩潰了,忽然止住腳步,一起跪倒在地,痛哭流涕地乞命于南宮萬。
南宮萬自知闖下彌天大禍,要想自贖已無可能,況且那些滿嘴忠孝禮義的政客們根本不愿也根本不會理解他憤而殺人的苦衷。為今之計,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將舊的權(quán)力秩序統(tǒng)統(tǒng)砸碎,由他南宮萬來主導(dǎo)創(chuàng)造一個新的宋國,也好讓那些光說不練的勢利眼們見識見識囚徒翻身做主人的盛況。
于是,這場激情動亂像漣漪一般慢慢擴散,最后整個宋國都為之震顫了起來。
隨即,南宮萬立宋莊公的弟弟公子游為國君,并開始大規(guī)模地清洗宋國公族。
公族成員們不想坐以待斃,紛紛向東邊的蕭國(宋國的附庸國)逃竄,宋莊公的另一位弟弟公子御說則往北逃到了亳地。
公子御說在宋國有一定的號召力,南宮萬視他為心腹大患,害怕他召集宋國的傳統(tǒng)勢力反攻倒算,所以派弟弟南宮牛和部屬猛獲率軍包圍亳地,欲將公子御說斬草除根。
不過,南宮萬的政變事起倉促,太缺乏必要的準備,太沒有民意基礎(chǔ),因此雖然開局非?;鸨?,但很快就顯露出了疲態(tài)與破綻。
10月,亳地的攻防戰(zhàn)還在拉鋸,一場更大規(guī)模的反擊戰(zhàn)已經(jīng)拉開了帷幕。
流亡蕭國的群公子們獲取了蕭國和曹國(曹國是宋國的北方鄰國,其開國君主是周武王之弟姬振鐸,受封為伯爵)的支持,以曹軍作為主力,發(fā)動了對南宮氏政權(quán)的攻擊。
曹軍首先破了亳地之圍,陣斬南宮牛,解救公子御說;繼而再接再厲,直擊商丘,破城而入,殺死了他們眼中的偽君公子游;然后立公子御說為君,史稱宋桓公。
猛獲見勢不妙,逃奔衛(wèi)國。
南宮萬陷入了孤立無援的境地,他雖然天下無敵,但終究不可能一個人對抗一支軍隊,唯一剩下的路,只有逃遁。
說實話,這一點我并不擔心南宮萬,因為連猛獲都跑掉了,以南宮萬的實力,他如果要跑,估計沒人能攔得住他。
危難關(guān)頭,這條莽漢上演了一出令人始料未及的、感天動地的溫情戲。南宮萬沒有第一時間跑路,而是由戰(zhàn)位折返家中,將老母扶上一輛沒有馬的馬車,一手持戟,一手拉車,向城南沖殺。
此時此刻在南宮萬的腦海中只有一個信念,一跑了之固然甚是瀟灑,但老母的生身之恩已然無以為報,說什么也不能再連累老母了,此心似鋼,此情如鐵。
奉命抓捕他的人馬上前攔截,南宮萬削之;關(guān)閉城門封堵,南宮萬捅之。纏斗的路徑上,尸積如山,血流成河,打到后來,追兵們已魂飛魄喪,畏之如虎,簡直連和南宮萬對視的勇氣都沒有了。
南宮萬如入無人之境,足不點地,行走如風,拉著載有老母的馬車往陳國一路狂奔,一天一夜,跨越差不多130公里,抵達陳國。
咦?唧唧同學,你在那里舉手,有什么疑問嗎?什么?一天一夜跑130公里,只相當于每分鐘跑90米,還沒你的百米成績好,算不了啥是吧?
是這樣的,唧唧同學,南宮萬的老娘與馬車還在陳國,麻煩你把她推回宋國去,明天的這個時候向宋桓公報到好嗎?
唧唧你怎么不說話了?唧唧!不好,唧唧暈倒了,歪歪你把他送安定醫(yī)院去先。好,其他同學繼續(xù)聽老師上課。
宋桓公相當執(zhí)著,本著除惡務(wù)盡的宗旨,派人到衛(wèi)國去請求引渡猛獲。
衛(wèi)惠公心里不怎么樂意,大夫石祁子(石碏的后人)勸他說:“不行。弒君作亂的行為不容于天下,保護一個在宋國作惡的人有什么好處呢?得到一個人而失去一個國家,結(jié)交邪惡的人而丟棄友好的國家(衛(wèi)國與宋國有同盟關(guān)系),這不是什么好主意。”
衛(wèi)惠公無奈把猛獲交了出去。
宋桓公又派人到陳國去請求引渡南宮萬。因為吸取了抓捕猛獲時衛(wèi)惠公作梗的教訓,兼之抓捕南宮萬的心情更加迫切,宋桓公便讓赴陳的使者帶去了一大把的財禮以疏通關(guān)系。
陳宣公接受了宋國的請求和財禮,可拖了好久都不見他將南宮萬繩之以法。
宋國的使者很生氣,莫非你他娘的陳宣公吃了回扣不給人辦事?
其實,這怪不得陳宣公,他也想盡快下手,可就是不知道如何下手。
南宮萬有萬夫不當之勇,想要讓他乖乖就范?
陳宣公仔細評估了一下宛丘的警力配備,發(fā)自肺腑地覺得就憑這點貨色,還不足以在被逼急了的南宮萬小宇宙爆發(fā)時確保首都安然無虞,也許調(diào)一個野戰(zhàn)集團軍來才保險。
旁邊一個機靈人對忐忑不安的陳宣公說,大可不必如此搞風搞雨,南宮萬雖然很兇殘,但是您如果能想辦法先把他弄得不省人事,不就萬事大吉了?
陳宣公眼睛一亮,計上心來。
稍后,陳宣公宴請南宮萬,特意搬出了珍藏的佳釀,并叫來一群白花花的美女作陪。
觥籌交錯之際,乳波臀浪,諛辭如潮。南宮萬興高采烈,來者不拒,開懷痛飲,當場醉倒在酒席上。
陳宣公確認南宮萬是真的深度酒精中毒后,避席而去,跑出兩三里地,宣布全城戒嚴,再遙控指揮手下用犀牛皮將人事不醒的南宮萬層層包裹,然后用生牛筋密密捆扎,連夜送往宋國。
半路上,南宮萬風吹酒醒,神力迸發(fā),嘶吼如雷,使出渾身解數(shù)拼命掙扎。
犀皮牛筋本是天下至韌之物,就是縛蛟龍猛虎也夠了。然而將至宋國時,牛筋已脫落大半,犀皮俱各破損,南宮萬的手腳竟然全都露了出來。
迎接南宮萬的,是一頓大餐。只不過,南宮萬不是這頓大餐的享用者,而是這頓大餐的原材料。
宋桓公將南宮萬與先前歸案的猛獲放到大鼎里煮熟,然后敷鹽腌制成了臘肉,以儆效尤。
南宮萬生而雄烈,死且“不朽”,只是可惜了那一身好精肉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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