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月17日下午，著名作家葉兆言最新長篇小說《儀鳳之門》研討會在南京舉行。“這是當代時代語境下一部不可多得的描寫中國式現(xiàn)代化的上乘之作。”中國作家協(xié)會書記處書記鄧凱在會上評價說。中國作協(xié)副主席、著名作家畢飛宇，江蘇省作協(xié)書記處書記、副主席汪興國、丁捷，人民文學出版社社長臧永清、《收獲》雜志主編程永新、中國出版集團有限公司原副總裁、著名評論家潘凱雄，上海九久總經(jīng)理黃育海，以及著名評論家丁帆、梁鴻鷹、張檸、劉川鄂、王彬彬、張光芒、黃發(fā)有、王春林、何平、謝有順、饒翔、黃德海、劉大先、徐剛參加了研討。研討會由江蘇省作協(xié)、人民文學出版社和《收獲》雜志共同主辦，由江蘇作協(xié)書記處書記丁捷主持。
長篇小說《儀鳳之門》首發(fā)于《收獲》，由人文社和上海九久于2022年8月出版。小說以南京的北大門儀鳳門為支點，是一部書寫中國式現(xiàn)代化起點的小說。
畢飛宇
作為相交多年的文壇老友，畢飛宇說葉兆言“給我最深的印象一個是修養(yǎng)，兆言的修為之好，他內(nèi)心的散淡確實是令人欽佩。包括我本人在內(nèi)許多散淡是出于美學和道德的壓力沒辦法，你的年紀慢慢大了不散淡不好看，兆言的散淡不是的，他是生成骨、長成肉、是溶于血液的。在我眼里他是一個徹底的沒有盡頭的文學實驗者，這和他的修為是貫通的，他不在意自己的得失，他不在意自己的作品寫的多么好也不在意在哪一個作品中有了閃失?！?/p>
汪興國
江蘇作協(xié)書記處書記汪興國說，“在四十年的創(chuàng)作生涯中，葉兆言始終保持良好的創(chuàng)作狀態(tài)，保持穩(wěn)定而勻速的創(chuàng)作節(jié)奏，在當代文壇上，他一直以先鋒的姿態(tài)、突破自我的勇氣和創(chuàng)新精神為批評家和廣大讀者所稱道。他淡泊名利，對榮譽從不強求，是一位純粹的作家，是一個真正的讀書人。他曾經(jīng)說，自己喜歡寫、能寫，可以不為生活操心而安心寫作，沒有比這個更好的事情。因此可以說，葉兆言是為文學而生的，寫作是他人生的驅動力?！?/p>
臧永清
人民文學出版社社長臧永清認為， 《儀鳳之門》在葉兆言的13部長篇小說中可謂是集大成之作，之前的創(chuàng)作似乎都是這部的前傳、沉淀。從《夜泊秦淮》的秦淮河到《儀鳳之門》長江邊的場景，坐標點都沒有離開南京，就像雨果的巴黎、狄更斯的倫敦，都有一個最切近的舞臺，但呈現(xiàn)的卻都是大時代、大視野，是社會、人文、歷史、民俗等全方位的變遷。
在這部小說里可以看到城市地理、社會、人文、民俗等很多方面的內(nèi)容，第一所女子學校的誕生，第一條大馬路、第一列城市軌道列車，第一座磚混大樓……也有很多事件，辛亥革命、五四運動、巴黎和談以及許許多多的人物，每一頁都是功夫，都不是只憑想象就能夠寫出來的，這背后是幾十年扎實的積累和宏觀的對世界的把握。
“描寫中國式現(xiàn)代化的上乘之作”
多位專家認為《儀鳳之門》是“不可多得的描寫中國式現(xiàn)代化的上乘之作”是“一部寫現(xiàn)代起點的小說，是一個思考我們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到現(xiàn)在來的小說?！?/p>
鄧凱
中國作協(xié)書記處書記鄧凱認為：“兆言先生讓我十分欽佩的一點，永遠懷著一顆熾愛和好奇之心，他仍然在試圖寫出一個不一樣的南京、描繪出不一樣的色彩，他以深厚的修為和獨特的文人氣質寫出了南京城的林林總總，也寫出了南京人的日常生活和精神嬗變。如果說請一個作家指代一個城市的話，兆言先生就是南京最好的文化代言人，這部《儀鳳之門》以一個小小的城門見證了一個民族的砥礪與滄桑，見證了一座城與城中人的創(chuàng)痛與堅忍，在悠長的時空脈絡中呈現(xiàn)出一部鮮活的人物成長史、流動的時代發(fā)展史?！?span>兆言先生的這部《儀鳳之門》既書寫歷史也書寫現(xiàn)代化進程，既以個體為焦又著眼時代整體的風云變幻，兼具思想性和文學性，是當代時代語境下一部不可多得的描寫中國式現(xiàn)代化的上乘之作?！?/p>
程永新
《收獲》雜志主編程永新認為，“葉兆言是知識分子寫作的代表作家，無論小說、散文，他都給當代文學史留下了名篇。他用虛構、非虛構《南京傳》《儀鳳之門》為南京這座城市立傳。葉兆言以往的作品寫秦淮、玄武湖、莫愁湖等等有很多這樣的文章，但在《儀鳳之門》里寫到了長江。所以整個歷史的時代節(jié)點跟上海的發(fā)展近代史非常契合，所以他寫到的故事讓我們也會想起上海的那段歷史。”
“我覺得葉兆言的寫作構成了一道風景，而且是無法忽視的存在。我還想說任何獎項給不給葉兆言他本人不是那么的計較，他精神上是一個散淡純粹的人，但我覺得任何獎不給葉兆言是這個獎的損失。所以我覺得修為用在他身上特別恰當，他不僅給我的同道們，也給未來的年輕人做了一個很好的影響。”
王春林
山西大學教授、評論家王春林認為《儀鳳之門》故事選取的時間段是從晚清到上世紀20年代20多年的事件，“這20年正好是南京的現(xiàn)代性發(fā)生和發(fā)展的關鍵階段，同時也是中國的現(xiàn)代化發(fā)生發(fā)展的關鍵時期。所以為什么強調《儀鳳之門》的書寫和《南京傳》之間的關聯(lián)，在完成《南京傳》之前和之后的書寫可能有區(qū)別，有了《南京傳》墊底就更有了創(chuàng)作上的理性自覺。我覺得整個《儀鳳之門》是有兩個主人公，通常意義上的主人公是楊逵，寫他的命運跌宕起伏的過程，另外一個主人公就是南京城。所以小說也是兩條結構線索，顯性的就是楊逵個人的命運沉浮，隱性的就是南京、中國現(xiàn)代性的發(fā)生和發(fā)展過程?！?/p>
何平
《儀鳳之門》這次“是在現(xiàn)代世界的版圖上書寫南京的城市故事和城市人的命運?！?span>南京師范大學教授、評論家何平和王春林的觀點非常一致，“它對于我們重新認識南京的文學書寫和這座城市在中國現(xiàn)代化中的位置特別重要。葉兆言的南京書寫從原來的秦淮和鼓樓為中心轉型到下關，這次的轉型特別重要，下關這個地方在中國的近代史上有幾點意義?！矣X得以后葉老師談南京不只是會談六朝軼事和明代，可能他會談在現(xiàn)代的路線圖上的南京之于中國和世界的意義。……這個小說寫到了近代化的事件給人民帶來的契機，這就是現(xiàn)代賦予我們一個很重要的東西，普通的拉車的人到最后可以成為一個商業(yè)巨子。之所以在現(xiàn)代的社會里才有可能，當然里面也有一些不擇手段的東西，但總體上講是現(xiàn)代社會賦予了人才可能像楊逵這樣有了一個成長?！?/p>
張檸
北京師范大學教授張檸認為，這個小說（《儀鳳之門》）“長篇小說的氣息很濃”，從楊逵的個人成長史和三仁車行、三仁客棧和三仁公司的變化，隱在地描寫了下關從歷史向現(xiàn)代過渡的歷史。他認為小說就是藝術品，因此內(nèi)容里可以有歷史，但內(nèi)在結構一定不是歷史的，它有它自身的在技術上的要求。這個小說它的內(nèi)在結構我覺得有三點，第一，門，他用門的變化作為串起諸多細節(jié)情節(jié)和故事的一個梗。第二，車，因為門是靜止的，車是動的，車在門里面穿來穿去，把東和西、遙遠和歷史的東西串聯(lián)起來。第三是這個門和這個車在大的歷史背景下的形態(tài)變化非常清晰，早期叫三仁車行，三個車夫就是在拉車，三仁車行是古典勞動。等到三仁貨棧的時候就是商品交換，到第三個階段就是三仁貿(mào)易有限公司，這個時候已經(jīng)進入貨幣階段了，三仁車行、三仁貨棧和三仁公司，一直到后面楊逵的那個公司實際就隱在地描寫了下關從歷史向現(xiàn)代過渡的歷史，完全是從楊逵的個人成長史和三仁車行、三仁客棧和三仁公司的變化描寫出來，這是小說家的思維，他描述的就是人、車、門的變化，這個是長篇小說的內(nèi)在結構，歷史的感受里面是有的，但小說的內(nèi)在結構不是以歷史的邏輯，是以人事物的情感邏輯來的，在這點上《儀鳳之門》也值得詳細解讀。藝術具有了歷史感?！?/p>
劉川鄂
湖北大學劉川鄂教授認為這個作品在表現(xiàn)現(xiàn)代中國革命的傳統(tǒng)文化資源，早期革命資源的多元與農(nóng)民起義、江湖文化和碼頭文化的復雜性方面在很大程度上有力度和新意。
“我讀《儀鳳之門》覺得他寫歷史中的人性、人性中的歷史整體感覺人物鮮活，作為一個寫過《南京傳》的作家也有很長的寫作積累，給我感觸深的就是小人物與大時代的關系書寫，雖然涉及歷史上的大人物，但主要涉及小人物。故事的發(fā)生地主要是碼頭和儀鳳門內(nèi)外，底層小人物遭遇大時代的故事我覺得這是兆言先生這部作品一個特別的突破?！?/p>
張光芒
南京大學教授張光芒認為，“儀鳳之門”在小說敘事中作為一個場域，是一個現(xiàn)代性時空交匯的場域，“把《儀鳳之門》作為一個現(xiàn)代性時空交匯的場域時我們發(fā)現(xiàn)這個小說的敘事恰恰正是一個古今交匯的時間點上。過去要倒敘，還要閃敘，未來要想象當下正在發(fā)生的還要不斷地涌現(xiàn)出來，是一種高密度、多形態(tài)的空間化敘事和時間敘事交匯一體的，所以這個小說時間感、歷史感和現(xiàn)實感非常強?！?/p>
黃發(fā)有
山東大學教授、山東作協(xié)主席黃發(fā)有認為，“面向長江的儀鳳門被葉老師塑造成近現(xiàn)代南京的文化象征，呈現(xiàn)了南京的另外一個面向，使得南京變得更為豐富和立體?！髌返暮竺骈_通的海陵門以及隨之發(fā)展壯大的碼頭地區(qū)，這是南京城現(xiàn)代化的啟動之地，下關地區(qū)后來的繁華程度也可以和夫子廟媲美，而且更加時髦洋氣，更像上海灘。下關也向外敞開，這兩個重要的門戶從空間看是故事發(fā)生發(fā)展的重要場所，從時間的角度看一個連接著王朝的更迭，另外一個承載著對外的開放和外敵的凌辱，在小說歷史構成中建造了一個重要的歷史時空，這個從建構現(xiàn)實和回溯歷史的角度擴大了敘事的時空?！?/p>
黃德海
評論家、《思南文學選刊》主編黃德海認為《儀鳳之門》不只是一本歷史小說，“更是一個寫現(xiàn)代起點的小說，它其實是一個思考我們是怎么一步一步走到現(xiàn)在來的小說。我們從這個小說的一開始碼頭也好，當時的各種開放的情況也好，這個情況其實是我們整個現(xiàn)代化和開放的起點的設置點。也就是說如果我們把這個當成起點現(xiàn)在我們所在的時空也是這個起點的結果。如果在這個意義上這是一本當代小說，他寫的是我們這個世界形成的起點時的時間段?！?/p>
“你比如說我們從這個起點性看就會看到所有在這個小說中的人物都不是我們說的典型人物和性格，因為他是一個在不斷變化的時空中，就是一個人成功、敗落也好，他在一個大的形勢里，因此在這樣一個大的背景下這些人物的天賦必須在總體的時代大勢里展現(xiàn)出來，這個小說是一個把這一切放在一起的一個小說，其實是它的形象不是人物的，也不只是屬于南京的，也不只是屬于一個我們被稱作民國時代的，而是這個地域、這個時代和這些人物的天賦一起合成了一個形象?！?/p>
徐剛
中國社會科學院研究員徐剛認為，“在這個（《儀鳳之門》）里面南京的城市的面貌和整個現(xiàn)代史被呈現(xiàn)出來。我覺得這個小說展開敘事的方式特別有意思，通過人力車夫拉黃包車的方式。一看這個車夫就馬上想到魯迅的《一件小事》、老舍的《駱駝祥子》，兆言老師這部小說某種程度上同樣是寫人力車夫，但背后有很大的東西在，包括今天談的南京城和整個中國的現(xiàn)代史和非常紛亂、喧囂的20年代甚至是更早的這樣一個歷史的過程。但特別有意思的這里面通過人物是慢慢進入的，……他不斷通過人力車的職業(yè)遇見、遭遇個體的他者和遭遇愛情，遭遇歷史?！?/p>
虛構與非虛構、大時代與小人物
梁鴻鷹
評論家、文藝報總編輯梁鴻鷹認為，《儀鳳之門》這部作品天然無雕飾，如行云流水般。首先是為南京立傳，為歷史存正言。描寫了大歷史中的小人物，小人物經(jīng)歷的大歷史的變革、里面人性的糾纏、世事滄桑和情感的變化得到了很好的揭示。他是用一種文學家的視角和認識寫，為我們描繪了歷史進步中的艱難樣態(tài)。
“這個作品在關于小說的寫法上啟發(fā)意義非常大，這是我特別喜歡的一種能夠把虛構和非虛構糅合得非常好的寫作。文學隨著它的發(fā)展永遠在開辟可能性，這部作品也在進行虛構與非虛構的探索，個人成長史與世界的聯(lián)系，他把他所生活的時代世界上所發(fā)生的事都納入在一個薄薄的書里，里面也有很多非虛構的東西在里面，并且結合得非常好?！蜷_了一種可能，這種可能對文學的進展是有意義的?！?/p>
“非常有意思的是楊逵對兩個女子感性上的變化也反應了人性的復雜，這個人物不是三言兩語可以概括的出來的，作品以很有說服力的敘事將人的內(nèi)心無限放大，不是幾句話能概括，作家充分發(fā)揮了自己的想象力，想象力讓寫作者走的更遠。另外里面的革命者也沒有被生拉硬拽地神化，就是里面的張海濤，他在革命成功說革命黨接下來該干什么，應該解甲歸田，在以后多賺錢搞好實業(yè)，在當上省議員后革命的雄心消退了，他成為一個保守的再也不能為他的事業(yè)拋頭顱撒熱血的人。楊逵當上實業(yè)家的時候擔心自己的東西被征用賺不了錢，他身上的所謂的進步熱情也在降低，所以這就是一個非常復雜的人物，這是文學所需要的?！?/p>
潘凱雄
中國出版集團有限公司原黨組成員、副總裁、評論家潘凱雄認為，《儀鳳之門》通過一些人物的命運展示了一個大的轉折時代。一個擺脫封建社會的起始期，一個大的歷史轉折時期?！皩δ暇┑臅鴮懙拇_是這個作品非常重要的內(nèi)容，但我個人覺得更出色的就是這樣一個大時代和小人物的命運，一個普通人物的命運在這樣一個動蕩時代里邊的處境，是這個作品非常鮮明的特色和最有價值的地方?！?/p>
王彬彬
南京大學教授王彬彬認為小說中包含了豐富的“歷史性細節(jié)”：“這樣的細節(jié)，用幾十個字或一百多字，傳達出的對歷史面貌和深層社會心理的揭示，遠遠超過幾千字、幾萬字。這需要作家對歷史有相當深刻的理解和感受?！彼e例說，小說里面寫武昌起義爆發(fā)后，楊逵出城找人，城門看守拽拽每個人的辮子看看是真是假，以此判定這個人是不是革命黨。“今天很多作家寫歷史都飄在那里，都是現(xiàn)找資料看的。兆言寫歷史特別地道，得益于他的長期積累?！?/p>
謝有順
中山大學教授謝有順說，《儀鳳之門》寫了亂世中的日常個體，普通人的堅守，包括普通人的潰敗、悲傷才是歷史中極為真實的，這也是《儀鳳之門》最終想要說的，普通人的日常生活是歷史最堅持的永不破敗的部分。
史感的建立對于確立小說的真實感和人物形象非常重要，“實證的真實被還原到歷史場景當中，對讀者的觸動會更深切一些?！倍~兆言對南京和這段歷史的熟悉，是刻到骨子里去了，不是簡單地通過百度和知識堆砌就能夠造就的那樣一種文氣。
劉大先
中國社科院研究員劉大先認為，這個作品是一個南京下關的生長史和演變史，他跟主人公個人的生命是結合在一起的，這個里面滲透著作者對南京這個城市、南京市民的性格以及南京文化的整體性的理解。南京人對于南京城飽經(jīng)城頭變幻的云淡風輕，實際來自于對安穩(wěn)平常生活的渴慕，是經(jīng)受砥礪與風霜之后的不屈和堅韌。這個渴慕不是來自于理性的認知，而來自于肌體記憶。
“城市文學的巔峰之作”
丁帆
南京大學資深教授丁帆認為，“《儀鳳之門》它實際是葉兆言無意識的一個最后落筆的最好的長篇。……這部小說是整個城市文學的一個巔峰之作，把傳統(tǒng)和現(xiàn)代相結合?！鞘凶鳛樾≌f是把人物命運和城市命運融合在一起的，《儀鳳之門》是南京城市的傳記，同時也是人物風景、風俗所構成的歷史長鏡頭。這部作品作為城市文學、地域文學色彩非常濃郁，包括了幾個元素，一個就是南京城市的歷史和人物的命運，第二個就是南京城市的風景，第三個就是南京的市井風俗，還有一個就是南京人的人物性格特征，大咧咧的性格特征寫得很到位。把一座城市變成一部小說，包括新的城市人，他們的下一代一代一代的新城市人，包括現(xiàn)在的打工者，在這部小說里面看到他們前輩的背影，這部小說屬于南京讀者、江蘇讀者也屬于全國的城市讀者。”
《收獲》雜志主編程永新認為，葉兆言用虛構、非虛構《南京傳》《儀鳳之門》為南京這座城市立傳。葉兆言以往的作品寫秦淮、玄武湖、莫愁湖等等有很多這樣的文章，但在《儀鳳之門》里寫到了長江。所以整個歷史的時代節(jié)點跟上海的發(fā)展近代史非常契合，所以他寫到的故事讓我們也會想起上海的那段歷史。
中國社科院研究員劉大先教授認為，如果從文學史的角度看葉兆言屬于陶淵明到柳子厚這一線下來的。蘇軾給柳宗元有一個評價叫“發(fā)纖秾于簡古，寄至味于淡泊。外枯而中膏，似淡而實美”?？瓷先ニ坪踝约罕容^干枯平淡，但內(nèi)在很豐腴?！斑@個作品是一個南京下關的生長史和演變史，他跟主人公個人的生命是結合在一起的，這個里面滲透著作者對南京這個城市、南京市民的性格以及南京文化的整體性的理解。”
王春林說，中國現(xiàn)代文學其實是兩大脈絡，一個是鄉(xiāng)村小說一個是城市書寫，現(xiàn)代文學階段像老舍和老北京，像張愛玲和上海，進入當代文學后也有一個作家和城市書寫的問題，比如賈平凹寫西安，遲子建寫哈爾濱，像王安憶寫上海等等，葉兆言是南京書寫方面取得了非常突出成就的作家。
饒翔
光明日報高級編輯饒翔認為，“（葉兆言）通過虛構的方式使南京這座城市一方面成為一種精神的空間，另一方面成為一種文學審美的空間。”
“這部小說可以討論的方面很多，我特別感興趣的是兆言老師在這部小說里表達了他的歷史觀和文學的價值觀。兩周前剛好去人藝看了一遍《茶館》，我突然感到《茶館》和兆言老師《儀鳳之門》有某種在文學和歷史上相似的地方，也是通過大歷史中大時代、歷史轉折中個人的微末的命運感，寫個人的那種身不由己的命運感，兆言老師在這個小說里也表達了。他寫楊逵這個人物從一個三輪車夫最后成長為一個下關的紅極一時的首富，謝有順老師用了一個詞叫主體性并不突出，其實他的面目也并不清晰，當然不是說作者的功力不到，我覺得他是有意地把人物的面目模糊，降低主體性的個性，寫他每一步都是被歷史裹挾。特別有意思的是最后寫到他從上海回南京一船的人都被作為人質給關起來了，包括最后其實是被裹脅著進行談判，一面是英美的軍隊一面是北伐的革命軍的談判，最后付出的代價就是心愛的妻子被炮火流彈擊中死了，這就講到人在大歷史中的命運感和身不由己的感覺，我覺得這個就是兆言老師刻意地降低主體性，并不是大商人濃墨重彩的方式塑造這個人物?！@就是兆言老師要表達的文學的價值觀，他怎么樣動作把人回到人性的空間和自我的生命，把個人從大歷史的裹挾中救贖回來。”
評論家黃發(fā)有說，“這本書我覺得它有一個特殊的價值，就是文化地理學或文學地理學方面的價值，作品很獨特的地方寫出了南京這樣一座城市生生不息的底蘊和力量?！@部長篇經(jīng)常感覺到后面有一個潛在的說書人，因為從文字里面會浮現(xiàn)有這么一個身影，從容不迫、敘事細密、渾然天成，深挖南京經(jīng)驗和中國經(jīng)驗?！?/p>
徐剛認為，這部小說“最重要的就是一種從城市文化地理學的意義，這里涉及到文學和歷史的關系，我們知道歷史有時候會記錄一些冰冷的數(shù)字和朝代的更迭，這個歷史的背后這樣的一些記憶、文化和日常生活，有時候這樣的東西只有附著在小說上才能夠被人所觸摸、感受和銘記，這個意義上這個小說之于南京的意義在這里。這個小說不僅是對南京本地有一個特別的意義，他其實也體現(xiàn)出關于南京的城市寫作的世界性的意義。通過這樣一部《儀鳳之門》就能夠感受到世界性的意義?！?/span>
黃育海
上海九久總經(jīng)理黃育海：感謝江蘇作協(xié)的安排，四年前我們曾經(jīng)在北京也是江蘇作協(xié)一起召開過《刻骨銘心》的作品研討會，一直非常心存感謝。感謝兆言，他幾乎所有的短篇、中篇和長篇小說都在我們公司和人民文學出版社出版過，所以我們對出版兆言的作品很有感情。感謝在座的各位專家對兆言作品的仔細研讀。
葉兆言
葉兆言表示，早在十幾二十年前，他就起念要寫一部發(fā)生在上海的現(xiàn)代化故事，但最后還是回到南京，因為寫南京最順手。
“最早的《儀鳳之門》原來是一個上海的故事，真真正正寫的時候發(fā)現(xiàn)為什么把他放在南京？我覺得寫起來更順手，最后上海的故事消失了，但寫上海故事的原意在那，其實想寫現(xiàn)代化的故事?！?/p>
丁捷
江蘇作協(xié)書記處書記丁捷總結說，葉兆言是我們這個時代當下的稀罕之貴?！懊看胃籽栽谝黄鹚拿恳痪湓挾急憩F(xiàn)他的心眼特別實在，沒有一點點修飾。葉兆言其實是一個很難歸類的作家。他曾經(jīng)說：'我覺得作家應該像個圍棋高手一樣，你們在這兒給我研究怎么回事兒，我就在另一個地方布局，我就是喜歡這樣的游戲，有下棋感，讓你找不到我?！~兆言老師的作品不管有多么的難以把握、多么的多姿多彩、多樣多變，葉兆言作為一個作家給同仁和讀者都有一個共識點就是他的執(zhí)著與純粹，他用生命融入文學從來沒有改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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稿件初審：周 貝
稿件復審：王 薇
稿件終審：王秋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