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楊帆
余漢無謀，大意失廣州
全面抗戰(zhàn)爆發(fā)后，余漢謀就任第四戰(zhàn)區(qū)副司令長官兼第十二集團軍總司令，指揮閩、粵兩省軍事。在此后一年中，他奉蔣介石的命令，先后派出所部四個軍的兵力赴上海、南京、隴海、贛北南潯線等地區(qū)參戰(zhàn)，大部分官兵犧牲在抗日戰(zhàn)場上。盡管后來蔣介石為其補充了兵力，并恢復建制，增編兩個步兵師，但余漢謀的嫡系部隊已元氣大傷。
1938年4月，余漢謀得到消息：日軍在臺灣集結(jié)海陸空7萬余人，準備對廣東大舉進犯。于是，余漢謀全力以赴地布置防御，廣東軍政當局成立了國防工程委員會、抗戰(zhàn)動員委員會，在各地建造工事，發(fā)放國防公債，一派準備抗戰(zhàn)的景象。但不久又有情報說：日軍改變戰(zhàn)略，已將主力師團調(diào)往長江地區(qū)作戰(zhàn)。廣東軍政當局為此大松了一口氣，應戰(zhàn)警報解除，各界開始歌舞升平，各級軍官將領紛紛擅離防地到廣州、香港等地游玩。
10月上旬，日軍為策應武漢會戰(zhàn)，牽制中方華南兵力，并切斷中方從內(nèi)陸經(jīng)廣州至香港轉(zhuǎn)往海外的國際聯(lián)絡線，集結(jié)在澎湖列島的7萬余兵力，大小艦艇30多艘，飛機60架，開始向廣州發(fā)起襲擊。而此時，廣東仍在歌舞升平之中，毫無應戰(zhàn)準備。10月10日晚，日軍艦艇出現(xiàn)在大亞灣海面，位于最前線的一五一師師長莫希德首先發(fā)現(xiàn)敵情，立刻驚慌失措地向上級報告，同時打電話到廣州和香港，請各電影院放映字幕，通知所屬軍官趕快返回駐地。
12日凌晨，日軍一個師團在強大海、空炮火掩護下，在大亞灣附近的下涌、鹽灶等處強行登陸；同日上午，日軍另一師團也在大亞灣東岸玻璃廠登陸。余漢謀在大亞灣基本沒有設防，只有一五一師的一個營擔任海岸警戒任務。該營被日軍輕松殲滅，全部犧牲。
緊接著，日軍攻陷淡水，再攻惠州，余部在惠州稍作抵抗便奉命向增城退去。而增城也只有小股部隊駐防，日軍沒費吹灰之力便占領了增城。之后，日軍準備進犯廣州，而余漢謀奉蔣介石之命，將廣州及附近守軍全部轉(zhuǎn)移到粵北，以圖阻擊日軍北犯，使日軍兵不血刃便進入廣州城內(nèi)，很快便控制了珠江及廣州附近地區(qū)。
日軍從大亞灣登陸到占領廣州，僅用了10天的時間。當時國民黨駐粵軍隊有13萬多人，還有地方武裝可以配合。而日軍只有7萬余人，應該說，中方在軍隊數(shù)量上占有很大優(yōu)勢。但是，余漢謀在戰(zhàn)前奉蔣介石之命抽調(diào)近5萬兵力北調(diào)參加武漢保衛(wèi)戰(zhàn)，嚴重削弱了廣東的防務力量。當然，最主要的失敗原因是對日軍的進犯放松了防備，而且，在大敵當前，余漢謀與廣東省長吳鐵城、廣州市長曾養(yǎng)甫帶領廣東省的黨政軍機關撤離廣州，最終因諸多原因?qū)е聫V州等地陷落日本鬼子手中。時人皆譏諷當局道：“余漢無謀，吳鐵失城，曾養(yǎng)無譜?！保ɑ浾Z甫譜同音）
廣州本是當年孫中山革命的策源地，竟然在10天之內(nèi)陷于敵手，這激起了粵籍國民黨元老、將領、華僑對蔣介石、余漢謀的不滿和譴責。由于余漢謀在“西安事變”中第一個通電討伐張、楊，為蔣介石立過大功，所以此次蔣介石只是給余漢謀記了一次大過，革職留用。
余漢謀帶領駐粵的黨政軍機關撤退至粵北曲江，作為臨時省會，開始設置防線，準備抵抗日軍，以雪丟失廣州之恥。1939年末，日軍為了配合對廣西南部的攻勢，從廣州向粵北韶關進攻，企圖打開交通線。12月下旬，日軍的近衛(wèi)旅團逼近曲江，這是第一次粵北戰(zhàn)役最危險的時刻，倘若不能擊退日軍的進犯，廣東軍政高層只能再次搬家。余漢謀在向蔣介石呈報粵北戰(zhàn)局的電報中宣稱：決心率直屬部隊上火線，與日軍拼個你死我活。
當時，日軍進犯兵力7萬之余，余漢謀的兵力達12萬，雖然武器方面比不上日軍，但依托粵北大山大嶺的有利地形，加上失守廣州一年帶來的恥辱，使余漢謀和他的將士們斗志沖天。至1940年1月，終于把日軍趕回戰(zhàn)前的陣地，徹底粉碎了日寇第一次進犯粵北的戰(zhàn)略企圖，贏得了廣東軍民自抗戰(zhàn)以來的第一場大勝利。
但日軍并不就此罷休，經(jīng)過4個多月的準備，日軍于5月又派出4萬精兵，第二次向粵北防線撲來。日軍先以小部分兵力，由廣從路直攻翁源，余漢謀則集中優(yōu)勢兵力，誘敵深入，在石床背、石嶺圩將敵軍包圍。日軍為挽救頹勢，于21日大舉增兵，撲向良口。余漢謀指揮部隊在良口一帶與日軍激戰(zhàn)20余天，終于使良口失而復得。接著，余漢謀指揮所部全線反攻，將敵軍包圍，同時，又派勁旅直逼廣州，動搖敵軍軍心。日軍四面受擊，不得不奪路敗回廣州。余部乘機追擊，終于取得第二次粵北會戰(zhàn)的勝利。
余漢謀率第十二集團軍取得兩次粵北大捷，不但粉碎了日軍的進攻，也為他自己恢復了聲譽。何應欽從中周旋，在蔣介石面前替余漢謀說好話，最終使蔣介石取消了之前對余漢謀記大過的處分。戰(zhàn)事結(jié)束后，原屬第四戰(zhàn)區(qū)管轄的兩廣地區(qū)，被劃分為四、七兩個戰(zhàn)區(qū)，余漢謀被蔣介石提升為第七戰(zhàn)區(qū)司令長官，駐扎韶關，仍兼十二集團軍總司令，統(tǒng)轄廣東全省的軍事力量。
抗戰(zhàn)8年中，余漢謀部前后參加江蘇、河南、江西、湖南、廣西等各省的抗戰(zhàn)，有力地支援了各省友軍作戰(zhàn)。1945年5月，余漢謀當選為國民黨第六屆中央執(zhí)行委員。
被解兵權(quán)，當了光桿總司令
1945年8月15日，日本宣布無條件投降，余漢謀與民同慶，以為終于可以重返廣州了，并通知司令長官部的參謀人員，讓他們隨時做好接收廣州的準備。然而事與愿違，在重慶的蔣介石卻另有打算。就在余漢謀與其部下興致勃勃準備返回廣州的時候，接到重慶方面命其為廣東曲江、潮汕及惠陽等地區(qū)的受降主官，接受日本投降。然后由曲江返回韶關，辦理第七戰(zhàn)區(qū)司令長官部戰(zhàn)后事宜，以待后命。
與此同時，蔣介石任命張發(fā)奎為軍事委員會委員長廣州行營主任，令其從廣西前往廣州，接受日軍投降，掌管廣東軍事。廣東全省各地區(qū)，全部劃入張發(fā)奎的軍事委員會委員長廣州行營轄區(qū)?；涇娖谂我丫玫拇蟊緺I被鵲巢鳩占。
對此，余漢謀所部官兵都非常氣憤，余漢謀在抗戰(zhàn)前已領教過蔣介石排斥異己的陰毒手段，知道蔣介石對非嫡系將領與軍隊歷來“過河拆橋”，而此次其目的更在于在他與張發(fā)奎之間挑撥矛盾，制造是非，以此達到削弱、分化、瓦解粵軍的目的。
既如此，余漢謀對部下坦蕩相勸：“抗戰(zhàn)已經(jīng)勝利，洗雪了我國甲午以來50多年的奇恥大辱，我們的任務已經(jīng)完成。此后大家如能團結(jié)一致，遵照總理遺訓，做個老百姓也是光榮的?！睘榱藫嵛繎崙嵅黄降墓俦?，余漢謀把部隊的大部分公積金以及可以公開變賣的東西，如運輸汽車、剩余戰(zhàn)爭物資等，統(tǒng)統(tǒng)分給各級軍官，以防蔣介石一旦解散粵軍，這些軍官們也可以靠著這些自謀生計。
果然沒過多久，1946年初，蔣介石下令同時撤銷了余漢謀的第七戰(zhàn)區(qū)、第十二集團軍，余漢謀的第七戰(zhàn)區(qū)司令長官、第十二集團軍總司令的職務自動被解除。余漢謀所指揮的第六十三軍、六十五軍和閩粵邊區(qū)部隊，有的被劃歸張發(fā)奎指揮，有的被蔣介石調(diào)到江蘇、山東參加打內(nèi)戰(zhàn)，全部脫離了余漢謀的掌握，余漢謀苦心經(jīng)營20余年的粵系軍隊被蔣介石徹底拆散。
為了安撫余漢謀，蔣介石特意晉升余漢謀為二級陸軍上將，又委任他為有名無實的衢州綏靖公署主任，而這個綏靖公署主任的主要任務，就是幫蔣介石看護浙贛鐵路，實際等于無事可做。
在1948年5月的偽“國民大會”上，余漢謀又被委任為陸軍總司令。這個職務聽起來大得嚇人，實際則有名無實，根本沒有任何實權(quán)。余漢謀本身非常識時務，他知道連何應欽、顧祝同等人也不過是充當高一級的“傳聲筒”，何況他一個被解除兵權(quán)的非嫡系將領。因此上任后就擺出一副清心寡欲的樣子，整天賦閑在家，無所事事。后來他回憶說：“在這段時間我是飽食終日，無所事事，什么都不想，也不容我想?！?/p>
蔣介石下野前，又任命余漢謀為廣東綏靖主任，薛岳為廣東省政府主席，復任張發(fā)奎為陸軍總司令。能回到廣東，余漢謀非常高興，他對蔣介石和南京政府煩透了，他后來曾不無憤慨地對朋友說：“我以前沒有做過京官，很少接觸黨國要人，總以為他們對國家大事會有一套辦法。去年我在南京搞了幾個月陸總，和他們接觸多些，才使我認識到這班官僚飯桶，二三十年來，他們除了樹立私人勢力，爭權(quán)奪利，對國家大事確實毫無辦法，根本談不上為國家人民做好事。
照我看，只要共軍渡過長江，勢必馬上解體，可以肯定是無法再堅持下去了。我這次回來為桑梓服務，希望團結(jié)廣東軍政人員，進而與廣西合作，支持李宗仁收拾殘局，如不可能，只好認輸，絕不陳兵邊境，做最后掙扎，使廣東同胞重受戰(zhàn)禍，加重我的罪責?！彼c張發(fā)奎、薛岳商量后，提出了幾個能打動、鼓舞廣東人心的口號：團結(jié)大廣東！繼承粵軍第一師精神！四、七、九戰(zhàn)區(qū)大聯(lián)合（抗戰(zhàn)時，張發(fā)奎、余漢謀、薛岳分別是這三個戰(zhàn)區(qū)的司令長官）！
與此同時，余漢謀還和薛岳一起，擴充部隊，充實裝備，將舊部布置在湛江、高要、海南等地，以圖萬不得已時，能退到湛江，以海南為基地，雷州半島為外圍，喘息待援。
1949年4月，人民解放軍準備渡江南下，蔣家王朝已處于風雨飄搖中。華南各地都在積極準備迎接解放。余漢謀舊部羅梓材等人與中共方面取得聯(lián)系，想利用他們與余漢謀的老交情，發(fā)動起義或設法保全廣東，以迎接解放。
但余漢謀對起義的事情疑慮重重，他對羅梓材說：“這是談何容易的事，且不顧念自己的歷史問題，即對那班特工人員方面，行動上也有許多危險。只有將李振球的六十五軍調(diào)回廣州，有了可靠的兵力之后，在有利的條件下，才能考慮這些問題?！弊詈笥謬@息道：“到時候我不抵抗，自己走就算了?！?/p>
解放軍很快便兵臨廣州城下，余漢謀深知國民黨大勢已去，自己是無能為力了，決定放棄廣州，他指揮部隊從粵北、花縣直到廣州，一槍不發(fā)，節(jié)節(jié)退卻，既不起義，也不抵抗。此時，余漢謀內(nèi)心十分矛盾，思想一片混亂，他曾想過掙扎到底，但又深知自己無法對抗解放軍；既知大勢已去，又不敢棄暗投明，甚至潛意識里還抱有一絲希望，希望張發(fā)奎、薛岳能夠挽救敗局。但形勢已定，余漢謀無奈下之在廣州自掏腰包，發(fā)放三個月薪水的遣送費，把其綏靖公署的職員分批遣散，令其各自逃走。他自帶部分隨從于10月13日從虎門坐海輪經(jīng)湛江逃往?？?。
此時的海南島，儼然成為國民黨的反共戰(zhàn)略基地和大西南逃臺的空中航線中轉(zhuǎn)站，這個一向被南京方面冷落的中國第二大島頓時熱鬧起來。余漢謀到海南后，自動請求取消了自己廣東綏靖主任的頭銜，表示愿意當薛岳的副手，協(xié)助薛岳在海南島做最后掙扎。1950年4月16日，人民解放軍渡過瓊州海峽，國民黨軍一觸即潰，余漢謀、薛岳等率部逃往臺灣。
為避猜疑，隱居郊區(qū)北投
盡管余漢謀與薛岳丟失海南，但由于是在蔣介石同意的情況下撤退的，且撤退計劃周密，組織撤退有序，國軍主力得以全部上船撤往臺灣，因此蔣介石對丟失海南未予追究。國民黨《中央日報》為挽回剛“復位”的蔣介石的聲望，把海南島的失守說成是“殲匪逾萬”后的“轉(zhuǎn)進”。蔣介石對余漢謀非但沒有任何責難，反而對其進行了表彰。
到臺灣不久，余漢謀被晉升“陸軍一級上將”，并被任命為“總統(tǒng)府”戰(zhàn)略顧問。
在國民黨改造運動中，余漢謀從海南帶到臺灣的粵軍經(jīng)過接二連三的整編后，早已與蔣介石的嫡系部隊混在一起，變得面目全非，兵不識將，將不識兵，可以說“粵軍”已經(jīng)不存在了，余漢謀也已經(jīng)一無所有。
國民黨改造運動結(jié)束后，余漢謀在保留“總統(tǒng)府”戰(zhàn)略顧問外，1952年又被任命為國民黨中央評議委員。盡管都是榮譽虛職，并無實際工作可做，但余漢謀仍樂于接受。環(huán)顧周圍，大陸時期國民黨軍界高官元老，以往身份顯赫的頂級人物，包括蔣介石的嫡系將領何應欽等人也都賦閑在家，像他這樣非嫡系一向受排擠的粵籍將領，還能有什么奢求呢？
為了躲避政壇紛爭，避免蔣介石父子的猜忌，增加蔣介石的好感，余漢謀干脆搬到臺北的北投郊區(qū)居住，平時除了偶爾出門在近處游覽一番外，據(jù)余漢謀的姻親賴景瑚透露，每天以欣賞名人字畫和讀書看報為消遣，過著“種菜未容終老去，賭棋時約故人來”的閑適生活。
后來，曾任國民黨“中央宣傳部長”的梁寒操也搬到北投居住，成為余漢謀的鄰居。梁寒操是余漢謀的小學同學，此刻兩位粵籍同鄉(xiāng)比鄰而居，鄉(xiāng)音聯(lián)話，有不少的共同語言。從此兩個悵懷故鄉(xiāng)的老人結(jié)為莫逆，朝夕過從。1975年，梁寒操因心臟病突發(fā)猝死，余漢謀十分難過，為此傷心了很久。
余漢謀有一妻二妾，夫人上官德賢是他的保定軍校同學兼密友上官云相的胞妹，又先后納如夫人吳桂瓊、林秀珍。其子女四人均學有所成，長子余國棟，次子余國梁，長女余肇文，次女余穗文，四人皆先后赴美國攻讀學士學位和碩士學位。
由于長期無所事事，兒女又大多時間不在身邊，余漢謀不免精神空虛，無所寄托。妻兄上官云相便勸他加入佛教。上官云相在抗戰(zhàn)期間曾奉蔣介石之命參與制造了“皖南事變”，對新四軍官兵大肆殺戮?？箲?zhàn)勝利后，卻被蔣介石打入冷宮。到臺灣后，上官云相篤信佛教，自稱“古穆和尚”，他常常以佛教中的“四大皆空”來開導余漢謀。余漢謀不信佛教，但在上官云相的影響下，與夫人上官德賢一起皈依了基督，成為了一名虔誠的基督教徒，企求上帝赦免他以往犯下的罪孽。于是，余漢謀每天有了固定的生活習慣，那就是到教堂中去唱圣歌、做禱告，他像軍人一樣嚴格遵守時間，風雨無阻。
1975年蔣介石的去世，對于余漢謀的生活沒有什么影響，他的時鐘每天照常運轉(zhuǎn)。到1980年4月4日，臺灣當局為紀念蔣介石去世五周年，舉行中正紀念堂落成典禮，余漢謀作為軍界元老被邀請前往出席。當時雖是春天，當日卻驕陽當空，炎熱如盛夏，會場上也沒有遮蔽陽光的帳篷，余漢謀以85歲高齡，全身戎裝，正襟危坐了兩個多小時，集會結(jié)束后又進入紀念堂向蔣介石的銅像行禮，這時余漢謀已經(jīng)有些體力不支，但他還是勉強撐持著參加完所有儀式。
回到家后，余漢謀感到胸部不適。家人急忙把他送到“榮民總醫(yī)院”檢查，被確診為患了肺癌，從此，余漢謀再也沒離開過醫(yī)院病床。在以后的一年多時間里，余漢謀在“三軍總醫(yī)院”接受治療，病情時好時壞。
患病后，余漢謀對大陸老家的思念更甚以往。1981年，余漢謀在香港的姐姐余淑賢提出，要返回大陸定居。余漢謀從病床上聽到這個消息，非常高興。他說：“落葉歸根是對的，我支持你這一行動，如果有什么困難，可以幫助解決?！辈ⅠR上派他的第三夫人林秀珍從臺灣赴香港，辦理余淑賢返回大陸定居事宜。
此時的余漢謀雖然身患癌癥，但仍舊忍著疾病的痛楚作了周密考慮和安排。由于余淑賢曾遭遇車禍，行走困難，余漢謀便讓三夫人林秀珍給姐姐購買了輪椅及回國后所需的一切生活用品，并支付一筆預備金，作為今后姐姐返穗定居的一切生活開支。
那時余淑賢女士已經(jīng)98歲高齡了，在余漢謀的大力支持下，終于在1981年底由香港回到廣州定居。余淑賢抵穗后，民革廣州市委領導同志登門慰問，并協(xié)助解決房屋問題和辦理有關定居事項。當她搬進廣州市東山百子橫路的舊居時，十分動情地表示：“感謝共產(chǎn)黨和人民政府的照顧關懷！”可惜余漢謀已經(jīng)沒法看到這個動人的場面了。
1981年12月27日，余漢謀終因癌細胞擴散，醫(yī)生回天乏術(shù)，帶著對故鄉(xiāng)的思念離開了人世，享年85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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