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國人在衣服上繡龍紋的歷史非常悠久。根據(jù)《虞書.益稷》所載“十二章服”(古代貴族禮服上的十二種紋飾)制度:“日、月、星辰、山、龍、華蟲作繪,宗彝(老虎與長尾猿猴的圖像)、藻、火、粉米、黼、黻(黼黻,音輔服。為半黑半白如斧之形的花紋)繡,以五彩彰施于五色作服”,龍作為服飾的紋樣,可追溯至夏商之際,或更早。龍袍上的各種龍章圖案,歷代有所變化。
據(jù)史籍記載,皇帝的龍袍上都繡有九條進(jìn)龍,胸前、背后各一,左右兩肩各一,前后膝蓋處各二,還有一條繡在衣襟里面。
為什么龍袍要繡九條龍?因?yàn)楣糯弁跏堋吨芤住返挠绊懀缟?九五至尊"。《易·乾》中說:"九五,飛龍?jiān)谔?,利見大?。意思是說這條龍已經(jīng)飛上天了,表示達(dá)到了最高境界。也是因?yàn)檫@個緣故,皇室建筑、家具陳設(shè)和生活容器等多用九、五兩個數(shù)字。
為什么要將一條龍繡在里襟?因?yàn)榫攀瞧鏀?shù),很難在布局上做到均衡對稱,于是,將一龍繡在里襟。這樣,龍袍的實(shí)際龍紋不少于九條,而且在正面或背面看又都是五條(兩肩之龍前后都能看到),正好與九五之?dāng)?shù)吻合。
龍袍的色彩選用頗有研究,并十分嚴(yán)格,古代人使用的色彩并非單純是人的本性需要,同時又作為一個種族或部落的標(biāo)志,在遠(yuǎn)古舊石器時代的山頂洞人穿用采用赤鐵礦染色,到了夏代崇尚黑色,周代崇尚紅色,秦朝崇尚黑,漢朝推繹周崇尚紅。隋文帝穿的龍袍第一次采用黃色,其后長期以黃色為最高貴,它象征中央,因此,這種風(fēng)氣一直延用下來,直到封建王朝結(jié)束。
由此可見中國人對于龍的喜愛是非常深厚的,但眾所周知中國歷朝歷代對于服飾,為了呈現(xiàn)出階級、身份的不同,而有相當(dāng)嚴(yán)格的要求,但事實(shí)上穿衣戴帽仍有相對彈性的空間。因此從漢代以后,便經(jīng)常能在史書看到“服妖”、僭越等記載,這些都是在歷朝輿服志下,民間穿著相對來說有彈性的證明。尤其是明代,在商業(yè)經(jīng)濟(jì)繁榮下,服飾僭越的情形是相當(dāng)普遍的,而皇帝那一身展現(xiàn)絲織工藝的龍袍,自然就成為最常見的僭越例子。
那么老百姓如何僭越穿上“龍袍”?
這就要說到同屬先人想象力創(chuàng)造出來的動物-蟒。在中華文化里,蟒又稱為“王蛇”,似龍而非龍,是僅次于龍的動物,因此蟒服亦稱為“象龍之服”。像龍又不是龍的蟒,究竟與龍有多像?兩者差別只在爪子,龍有五爪,而蟒只有四爪。明代文學(xué)家沈德符所著《萬歷野獲編》便有記載:“蟒衣為象龍之服,與至尊(即皇帝)所御袍(龍袍)相肖,但減一爪(趾)”。
明太祖朱元璋為去除元代蒙古遺習(xí)、恢復(fù)唐宋時的中國儒家禮俗傳統(tǒng),因此在服飾、生活等方面有嚴(yán)格的要求與規(guī)范。明代文武官員主要服飾有朝服、祭服、公服,其中還有皇帝賜服,但能獲賜服的人數(shù)極少。不過到了明成祖只要是皇帝身邊的宦官侍臣、有功的文武大臣,便能獲得蟒服(賜服的一種,因繡有蟒紋而得名)。
到了明孝宗以后又有新的變化。賞賜群臣蟒服、飛魚服(蟒形加二角、魚鰭、魚尾圖樣),成為皇帝昭示恩寵的手段之一。明武宗時,御賜的蟒服、飛魚服已泛濫到群臣都有一件。到嘉靖年間,變成無需皇帝賜服,只要有錢,人人都能穿上乍看像似龍袍的蟒服,甚至女性也能穿,還成為婚服的主流款式。
滿清入關(guān)后,漢人男性剃發(fā)易服,漢人女性服飾仍維持明代樣式。不過清代在蟒紋服飾的規(guī)范方面,比明代更為寬松,除了禁止使用皇帝專屬的明黃色外,文武百官皆可穿。因此,蟒服便于清代躍升成為漢人女性在重要場合的正式裝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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