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國作家圣埃克蘇佩里作品《小王子》
法國文學簡史
1.古代文學
公元842年首次使用古老法語書寫的《斯特拉斯堡誓言》(Serments de Strasbourg)一般被認為是法國古代文學史的起點。公元9~12世紀,法國文學主要是騎士文學,體裁是英雄史詩和頌詩,其代表作是《羅蘭之歌》(Chanson de Roland)。該作品在世界文學史上占據(jù)一席之地。13~15世紀,在新興的市民階層中流行新的詩歌、戲劇劇本和散文。16世紀,法國文學的主流是人文主義文學,代表作有《巨人傳》(Gargantua et Pantagruel)等。作者拉伯雷(Rabelais)是法國文藝復興時期最杰出的代表。17世紀,法國文學界盛行古典主義文學,無論詩歌、散文、戲劇劇本大多以古希臘和古羅馬為典范。主要成就是戲劇劇本方面,高乃依(Corneille)和拉辛(Racine)的古典主義悲劇,其代表作有《西德》(Cid);莫里哀(Molière)的古典主義喜劇,其代表作有《吝嗇鬼》(Avare)、《偽君子》(Tartufe)等。
2.近代文學
18世紀,法國誕生了啟蒙文學。一些著名的啟蒙思想家往往利用小說來宣揚自己的信仰和主張,即通過有趣的故事情節(jié)來體現(xiàn)和宣揚哲理,這類小說就被稱為哲理小說。它們的共同特點是宣揚啟蒙思想,但是每個作家由于氣質(zhì)不同,還形成了各自的獨特風格。例如,伏爾泰的《老實人》(Candide)和《天真漢》(Ingénu)的尖刻諷刺,盧梭的《愛彌兒》(Emile)和《新愛洛綺絲》(Nouvelle Héloise)的憂郁感傷,孟德斯鳩的《波斯人信札》(Lettres Persanes)的寓莊于諧。狄德羅提倡“嚴肅喜劇”,打破了喜劇和悲劇的界限,更貼近現(xiàn)實生活。受狄德羅的影響,博馬舍(Beaumarchais)創(chuàng)作的作品《塞維勒的理發(fā)師》(Barbier de Séville)和《費加羅的婚禮》(Mariage de Figaro)至今仍在法國和世界戲劇舞臺上久演不衰。
19世紀是法國政治上最動蕩的時代,也是法國文學史上最輝煌的時代。浪漫主義、批判現(xiàn)實主義、自然主義和象征主義等文學流派相互交錯、大放光彩,為人類的文化寶庫留下了許多不朽名著和精彩篇章。鑒于浪漫主義還是19世紀法國文學的源頭,其他一切文學流派都是由浪漫主義孕育和分化出來的,因此19世紀理所當然地被稱為法國文學的“浪漫主義的世紀”。
19世紀上半葉,法國浪漫主義文學占據(jù)主導地位。法國浪漫主義雖然思想傾向不同,卻有著共同的藝術特征,即崇尚自由和幻想,注重抒發(fā)個人的感情,極力描繪自然風光,做到借景抒情、情景交融,同時取材于基督教和中世紀以來的法國歷史,以及當時國內(nèi)外的現(xiàn)實生活,從而擺脫了古典主義清規(guī)戒律的束縛。浪漫主義一大功績是豐富發(fā)展了小說體裁,使小說從“二等公民”登上大雅之堂,如雨果的《巴黎圣母院》(Notre-Dame de Paris)、《悲慘世界》(Misérables)和《海上勞工》(Travailleurs de la mer),大仲馬的通俗歷史小說《三個火槍手》(Trois Mousquetaires)和《基督山伯爵》(Comte de Monte-Christo),女作家喬治·桑(George Sand)的田園小說《魔沼》(Mare au diable)、《孔敘埃洛》(Consuelo)特別受人青睞。在詩歌方面,雨果的《東方集》(Préface des Orientales)和《懲罰集》(Chatiments),拉馬丁的《沉思集》(Méditations Poétiques)和《新沉思集》(Nouvelles Méditations Poétiques)都是浪漫主義的作品。在戲劇劇本方面,雨果的《歐那尼》(Hernani)也被打上了浪漫主義的烙印。
法國作家福樓拜小說《包法利夫人》 電影海報
19世紀下半葉占據(jù)主導地位的是批判現(xiàn)實主義文學,如司湯達的《紅與黑》(Rouge et le Noir)和《帕爾默修道院》(Chartreuse de Parme)、巴爾扎克的《人間喜劇》(Comédie Humaine)從不同的角度深刻反映著當時的社會風貌,反映了當時各階層的私人生活、巴黎生活、外省生活、軍隊生活、農(nóng)村生活和政治生活,不僅在法國文學史上,而且在世界文學史上也占據(jù)極其重要的地位。福樓拜的《包法利夫人》(Madame Bovary)、梅里美(Mérimée)的《卡門》(Carmen)和《高龍巴》(Colomba)、小仲馬(Dumas fils)的《茶花女》(Dame aux Camélias)、中短篇小說家莫泊桑的《羊脂球》(Boule de Suif)和《一生》(une Vie)等,揭露了資本主義社會的丑惡和腐敗。羅曼·羅蘭(Romain Rolland)作為批評現(xiàn)實主義和人道主義作家,誕生于19世紀下半葉,其主要作品產(chǎn)生在20世紀上半葉,如長篇巨著《約翰·克利斯朵夫》(Jean-Christophe)和《母與子》(Mère et fils)。
19世紀末,以左拉為代表的自然主義作家則用科學家的眼光來審視客觀世界的發(fā)展。左拉創(chuàng)作的《魯貢-馬卡爾家族》(Rougon-Macquart),是繼《人間喜劇》之后的長篇巨著,其中重要的有《小酒店》(Assommoir)、《萌芽》(Germinal)等,反映了法國勞動人民的悲慘生活。這個時期,法國還產(chǎn)生了巴黎公社文學,如公社詩人歐仁·鮑狄埃的《國際歌》(International)。還出現(xiàn)了如蘭波(Rimbaud)、馬拉梅(Mallarmé)等象征派詩人,科學幻想小說家凡爾納(Verne)及其膾炙人口的《氣球上的五星期》(Cinq semaines en ballon)、《海底兩萬里》(Vingt mille lieues sous les mers)、《神秘島》(?le mystérieuse)等。
3.現(xiàn)代文學
19世紀末,法國誕生了現(xiàn)代主義文學(又稱先鋒派或現(xiàn)代派)。它的基本傾向是反傳統(tǒng)、非理性。它在思想內(nèi)容和藝術表現(xiàn)上都對傳統(tǒng)文學,尤其是傳統(tǒng)現(xiàn)實主義文學有所悖逆。它從個人的角度全面地否定社會的傾向,表現(xiàn)出極端冷漠、殘酷、自我中心的思想感情,貶低自我,無法把握自我,對自我感到陌生的特點。在藝術特征上,它廣泛運用暗示、象征、荒誕、變形、意識流、黑色幽默等手法,以發(fā)掘人的內(nèi)心奧秘,再現(xiàn)主觀化了的世界圖景,揭示某種抽象的哲理。先鋒派或現(xiàn)代派,在19世紀后期肇始法國文壇后,20世紀20~30年代和50~60年代出現(xiàn)了兩個高潮。
一戰(zhàn)后,法國文壇上最先是產(chǎn)生了達達主義文學流派,它否定一切傳統(tǒng)的寫作技巧,企圖以文字堆積的方式進行創(chuàng)作。之后,達達主義演變成為超現(xiàn)實主義,認為可以不用任何藝術和思維的定式,把夢幻中看到和體驗到的一切絕對真實地寫下來。這些超現(xiàn)實主義文學家大多是法國年輕的作家,如布勒東(Breton)等。30年代末,存在主義文學流派盛行起來。在這期間,法國主要的作家有普魯斯特(Proust)、馬爾羅、薩特、安德烈·吉德(André Gide)、阿拉貢(Aragon)等。普魯斯特是法國意識流小說的鼻祖之一,他以一種直接再現(xiàn)“心路歷程”也即精神生活過程的手法創(chuàng)作,其長篇小說《追憶消逝的年華》(à la Recherche du Temps Perdu)成為新興文學形式發(fā)軔的一大標志。馬爾羅著有《人類的處境》(Conditions Humaines),吉德著有《偽幣制造者》(Faux-Monnayeurs),薩特著有《惡心》(Nausée)、《墻》(Mur)等小說,阿拉貢著有《巴勒的鐘聲》(Cloches de Bale)、《高等住宅區(qū)》(Beaux Quartiers)。
二戰(zhàn)中,法國誕生了抵抗文學。許多作家如阿拉貢、馬爾羅等積極參加抗德斗爭,并化名在地下報紙和刊物上發(fā)表文學作品,揭露德國法西斯占領者的暴行,激發(fā)人民的抗德熱情。在這期間,存在主義文學繼續(xù)活動,如阿爾貝·加繆(Albert Camus)創(chuàng)作了《局外人》(étranger)。此外,安托萬·德·圣-埃克蘇佩里(Antoine de Saint-Exupéry)于1942年出版的童話小說《小王子》(Petit Prince)風靡世界,被譯成270種文字和方言,多次再版,至今全球發(fā)行量已達5億冊,被譽為“閱讀率僅次于《圣 經(jīng)》”的最佳書籍。
4.當代文學
二戰(zhàn)后,法國是獲得諾貝爾文學獎最多的國家,從一個側面證明當代法國文學在世界文壇上依然占據(jù)十分重要的地位。當代法國文學的發(fā)展大體上可以劃分為三個時期。
(1)二戰(zhàn)后至50年代中期。抵抗文學繼續(xù)存在并出版了大量的作品,揭露法西斯的罪惡,頌揚抗德的英雄和人民,對戰(zhàn)后出生的一代人有很大的影響,如阿拉貢的六卷本長篇小說《共產(chǎn)黨人》(Communistes)。存在主義文學依然風靡一時,如薩特的《理性的年代》(?ge de Raison)、《境地》(Situations)等,加繆的《鼠疫》(Peste)。加繆因《鼠疫》而獲得1957年諾貝爾文學獎。此外,這個時期現(xiàn)實主義和自然主義創(chuàng)作手法的傳統(tǒng)小說、戲曲和詩歌也出現(xiàn)了不少的作品,如馬爾羅的《沉默的聲音》(Voix dusilence)。保持古典主義風格的傳統(tǒng)戲劇劇本有薩特的《骯臟的手》(Mains Sales)和《可尊敬的妓女》(Putain Respectueuse)等。
(2)20世紀50年代中期至80年代。也被稱為“現(xiàn)代性文學”時期。在這個時期,法國文壇上多種思潮和多樣流派并存,新一代作家不斷地涌現(xiàn),但由于沒有哪種流派占主導地位,故作品的內(nèi)容、形式、風格和創(chuàng)作手法都與過去不同,都朝多元化的方向發(fā)展。其中,新小說流派認為藝術形式是最根本的,如薩羅特(Sarraute)的《天象儀》(Planétarium)、《黃金果》(Fruits d′Or),克洛德·西蒙(Claude Simon)的《風》(Vent)、《草》(Herbe)等,羅布-格里耶(Robbe-Grillet)的《橡皮》(Gommes)、《金三角的回憶》(Souvenirs du Triangle d′Or)等。在詩歌方面,法國出現(xiàn)了現(xiàn)代派,如被稱為人民詩人的普雷韋(Prévert)的《歌詞集》(Paroles)等在國際上產(chǎn)生了很大的影響。在戲劇劇本方面誕生了新先鋒派或稱為荒誕派劇本,如貝凱特(Beckett)的《等待戈多》(En Attendant Godot)和《最后一局》(Fin de Partie)、約內(nèi)斯科(Ionesco)的《犀?!罚≧hinocéros)和《饑與渴》(Soif et la Faim)等。先鋒派劇本主要表現(xiàn)人和世界的荒誕性。
瑪格麗特·杜拉斯小說《情人》
(3)20世紀90年代至今。也被稱為后現(xiàn)代性文學時期。在這個時期,隨著現(xiàn)代派小說的衰落,法國文學走上了通俗之路:一些作家向現(xiàn)實主義靠攏;而一些作家開始創(chuàng)作自傳小說;另一些作家熱衷于尋根,恢復用歷史題材進行創(chuàng)作;還有的作家篤信宗教和寫宗教作品。格拉克(Gracq)發(fā)表的《阿戈爾城堡》(Chateau d′Argol)說明他已從荒誕小說家向傳統(tǒng)主義的創(chuàng)作方法轉變。杜拉斯(Duras)的自傳體通俗小說《情人》(Amant)在她于1996年去世后終于被廣大讀者接受。在新一代法國作家中,有許多多才多藝并已經(jīng)成名,作品累累,如索萊爾(Sollers)、帕特里克·莫迪亞諾(Patrick Modiano)、奧塞納(Orsenna)等。當代世界范圍內(nèi)最暢銷的法國作家馬克·萊維(Marc Levy)推出了《偷影子的人》(Voleur d’Ombres)、《比恐懼更強烈的情感》(Sentiment Plus Fort Que La Peur)等一系列作品,溫柔、浪漫、風趣。
進入21世紀,在歐洲普遍存在文學疲軟的情勢下,法國文學可謂風景獨好。隨著20世紀末法國現(xiàn)代派文學的沒落,21世紀法國通俗小說崛起。法國民意調(diào)查所在2013年發(fā)現(xiàn)被調(diào)查人員中有17%至少寫過一部小說,每年出版的小說(包括法文小說和外文小說)在500部以上,說明21世紀法國文學有著肥沃的土壤。老一輩作家還在筆耕不輟,年輕作家尤其是“80后”作家不斷涌現(xiàn),外國裔作家特別惹眼,女作家的創(chuàng)作依然保持好勢頭。文學作品繼續(xù)宣揚多元文化價值,文學出版繁榮,創(chuàng)作題材多樣。書寫歷史題材和被歷史遺忘的小人物或大人物身邊的小人物成了主流,以真實存在的人物為主人公的外向虛構作品漸成規(guī)模,如西蒙·利貝拉蒂(Simon Liberati)的《愛娃》(Eva),與自我虛構作品平分秋色,如克里斯蒂娜·安戈(Christiane Angot)的《假日一周》(Une Semaine de Vacances)和《不可能的愛》(Amour Impossible)。有評論認為,這是法國小說逐漸回歸純虛構的兆頭,如阿涅絲·德薩爾特(Agnès Desarthe)的《這顆變動的心》(Ce Coeur Changeant)被認為是法國小說向純虛構回歸的突出代表。后起之秀還有吉耶·勒加爾迪涅(Gilles Legardinier)、米榭·卜熙(Michel Bussi)、侯曼·普耶多拉斯(Romain Puertolas)等。2015年在巴黎發(fā)生的兩次恐怖襲擊事件重創(chuàng)了法國人的心靈,文學是首先用來抵抗的武器和療傷的方式,涌現(xiàn)了一批聚焦伊斯蘭宗教和文化的文學作品。例如,米歇爾·維勒貝克(Michel Houellebecq)的《屈服》(Soumission)、紀堯姆·米索(Guillaume Musso)的《此刻》(Instant Présent)、馬克·萊維的《她和他》(Elle et Lui)。
每年8~11月迎來法國一年一度的“文學回歸季”,一大批新文學作品如潮水般集中上市。2018年面市的567部小說中,381部為法語小說,其中包括94部處女作,另有186部翻譯小說。當今,在“文化例外”旗幟的指引下,法國文學家追求的是風格獨特、技巧創(chuàng)新和個性張揚,他們對潛意識的挖掘、對概念的演繹、對心理的刻畫甚至對知識的賣弄,書寫著法蘭西和海外的故事。
2004年諾貝爾文學獎得主 法國作家莫迪亞諾
正因為法國文學在歐洲乃至世界的影響力和感染力,截至2014年,在111位諾貝爾文學獎獲獎者中,就有15位法國作家,占比超過10%,高居世界各國之首。2014年,莫迪亞諾的作品由于“捕捉到了二戰(zhàn)法國被占領期間普通人的生活”,以“喚醒了對最不可捉摸的人類命運的記憶”而獲得諾貝爾文學獎。他是在繼承傳統(tǒng)小說的基礎上,吸收了現(xiàn)代派文學的手法,創(chuàng)作出了一系列融現(xiàn)實主義與現(xiàn)代主義于一體的新型歷史小說。他的代表作有《暗鋪街》(Rue des Boutiques Obscures)、《環(huán)城大道》(Boulevards de Ceinture)等。他的作品已被翻譯成36種語言,被翻譯成中文的有《暗鋪街》《八月的星期天》《青春咖啡館》《地平線》。事實證明,法國依舊盛產(chǎn)高水準作家,而將他們的作品簡單地歸為幾種主義,已很難全面概括璀璨輝煌的當代法國文學。
為了繁榮文學和鼓勵創(chuàng)作,法國每年頒發(fā)的文學獎項高達1500種,其中最權威的幾大文學獎都集中在每年10月底至11月初頒發(fā),如著名的法蘭西學院小說大獎(Grand prix du roman de l’Académie fran?aise)、龔古爾文學獎(Prix Concourt)、雷諾多文學獎(Prix Renaudot)、費米娜文學獎(Prix Fémina)、美第西文學獎(Prix Médicis)、聯(lián)合文學獎(Prix Interallié),因而每年這個時期被稱為法國的文學獎季。2018年,獲得法蘭西學院小說大獎的是卡米耶·帕斯卡爾(Camille Pascal)的《四個國王的夏天》(été des Quatre Rois),獲得龔古爾文學獎的是尼古拉·馬蒂厄(Nicolas Mathieu)的《他們的孩子追隨他們》(Leurs Enfants Après Eux),獲得雷諾多文學獎的是瓦萊麗·芒托(Valérie Manteau)的《田野》(Sillon),獲得費米娜文學獎的是菲利普·朗松(Philippe Lan?on)的《碎片》(Lambeau),獲得美第西文學
獎的是皮埃爾·居約塔(Pierre Guyotat)的《白癡》(Idiotie),獲得聯(lián)合文學獎的是托馬·B.勒韋迪(Thomas B. Reverdy)的《不滿意的冬天》(Hiver du Mécontentement)。這些評獎活動讓我們看到法國文學依然保持著它的豐富面向和創(chuàng)作活力。
此外,法國文化部于1957年設立“法國勛章”,以表揚在文學界或藝術界有杰出貢獻的人物,或在世界范圍內(nèi)為宣傳法國文化做出突出貢獻者,尤其看重他們在法國文藝界的知名度和影響力。法國勛章分為司令勛章、軍官勛章、騎士勛章三個等級。迄今為止,超過50位華人獲得過這樣的榮譽。
編選自列國志叢書《法國》第四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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