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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端午節(jié)，有詩說：每逢佳節(jié)倍思親。多少年了，節(jié)日對我和丈夫來說是那樣的陌生，因為我倆都沒有正式的工作，為了生計到處打拼漂泊，目的是供兩個女兒讀書，讓他們有個好的前程，不能再像我們這樣過著朝不保夕的日子。同時我們還要生活，還要有個累了能休息的地方，這一切沒有錢能實現(xiàn)嗎？答案是顯而易見的。所以我們只能加倍努力，從不敢怠慢。在這個以金錢為標準，來衡量人的時代，錢雖然不是萬能的，但是沒有錢是萬萬不能的。
去年大女兒要生小寶寶了，需要我們的幫忙，所以結(jié)束了我們幾十年的辛苦生活，提前退休。當時金錢在我們面前失去了往日的魅力，女兒和下一代的幸福生活更加重要。
從去年五月份休息到現(xiàn)在已一年有余。這段時間都是跟女兒們在一起生活，照顧她們的生活起居。去年的端午節(jié)是在大女兒家，今年的端午節(jié)又在小女兒家。過去的一年、尤其和小女兒一起生活的這幾個月我感觸良多。
幾十年來一直忙忙碌碌的我、突然閑了下來，竟有點不適應了。想起過去的生活、往事像過電影一樣在腦海中浮現(xiàn)。這勾起了我對父親母親深深的思念。對過去的愛、恨，對、錯有了更深的理解。
1983年10月、我結(jié)婚了！婚后生了兩個女兒，每當我忙時，沒辦法照顧我的兩個女兒，我只好把女兒送回家讓母親帶。有一次大女兒發(fā)高燒了，天下著瓢潑大雨，交通也不方便，母親把女兒用大被子包裹著抱在懷里，讓我的大侄子趕著毛驢車、冒雨到縣醫(yī)院去給女兒看病?？赐瓴∮置坝甏掖亿s回家，這一來一回整整一天，到了家，母親身上的衣服像是剛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大侄子的褲子和鞋子也全濕透了。換了干衣服母親卻無暇休息，緊接著還得為一家人的吃喝繼續(xù)忙碌。第二天，大女兒因為得到及時的治療病很快就好了。但母親卻被淋病了，渾身痛了好久。每當想起這件事、我的心中忍不住隱隱作痛。
母親辛勤操勞一輩子、為兒女付出的太多、太多了。由于積勞成疾、她老人家早早的離開了我們。她的恩情我們永遠也沒有機會去報答！現(xiàn)在我有那么多、那么多的心里話想對她說、那么多、那么多的感情想對她傾訴。然而，天人永隔，我注定要抱憾終身！我祈求上天：如果有下輩子，還讓我們做母女，讓我好好報答她老人家的養(yǎng)育之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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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成家后一直和父母一起過，孩子都是由父母親帶、包括大姐的兩個女兒。巴里坤的冬季漫長而寒冷，所以每年秋天母親就提前把幾個孫子孫女的冬衣做好，讓孩子們冬天穿得暖暖和和的。由于家庭人口多、好多家務活都需要母親親自動手，白天忙的沒時間做、就只能等晚上孩子們都睡了才開始一針一線的縫。那是一個什么樣的年代啊......
每次我?guī)е畠夯啬锛?，一家人都非常高興。尤其是大侄子、老遠看到我們就蹦著跳著、叫著四姑回來了，四姑回來了，并招呼其他人出門來迎接我們。見到小妹妹就親熱的不得了，眼神中滿滿的都是愛。
天有不測風云，侄子高中畢業(yè)那年，母親去了烏魯木齊的大姐家看病。有一天侄子給鄰居家?guī)兔?，意外遭遇了車禍，不幸失去了年輕的生命。那一年他只有十八歲，十八歲啊！一個高高大大、聰明活潑、人見人愛、年輕鮮活的生命突然離開了我們，給我們一家人留下了無盡的傷痛。尤其是母親，一把屎一把尿的、好不容易把孩子帶大、眼看著長大成人了，卻離她而去。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怎么叫人不揪心呀！本來身體就不好的母親、失去了精神支柱、身體一下子垮了。唉！我可憐的母親。老天爺太不公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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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那個物資匱乏的年代，生活簡單，每回我?guī)е畠夯啬锛遥赣H都高興的帶著孫女去村上的小商店里買零食。小商店里賣的零食種類不多，所以父親把各種各樣的零食全都買回家了。父親疼愛孫女的樣子，甚至超過了疼愛他的兒女，他經(jīng)常背著孫女一邊幸福地咂著舌頭，一邊快樂地說：“背一個、扛一個、家里還有十五個?！备赣H是那么的疼愛孫子孫女們！他臉上那種慈祥的笑容永遠銘記在我的腦海！
父母養(yǎng)育了十個孩子，一個兒子、九個女兒。其中有兩個是伯父伯母去世后留下來的女兒。十個兒女成家后，自然是人丁興旺。但不管是家孫外孫、不論是男孩女孩、更不用提是大孩子還是小孩子、住的遠的還是近的，父親母親給予孫輩們的愛是一樣多，從不偏頗。
母親是一個手腳利落、超級能干的女性。我們那么一大家子人，上有老（要伺候我們的爺爺）下有小，她起早貪黑，做飯、洗衣、種地、帶孩子。里里外外收拾得井井有條，大人小孩她都讓穿得干凈利落，再破的衣服都要補的好好的才讓我們穿。在那個大米、白面、布匹等等物資都匱乏的年代，十幾口人的吃飯穿衣她不僅一個人利落的做好、還調(diào)劑的有滋有味，有模有樣。至今母親做的腌小魚燒茄子、抓飯等美食都讓我回味無窮。成家以后也模仿著母親的樣子做過這些菜，但總是做不出母親的味道來。母親身體健康的時候，每逢節(jié)日；嫁出去的女兒拖家?guī)Э诨啬锛遥⒚脗冊谝黄鹆牡臒峄鸪?，母親就一個人忙忙碌碌地給我們準備飯菜。那時候我已經(jīng)是兩個孩子的母親了，竟然從來都沒有體諒到母親的辛苦和勞累。母親大半輩子辛勤勞作、幾乎沒有睡過幾個整覺。生完孩子也沒有歇過，從來都是第二天就照樣干家務活。我懂事的時候，母親的身體已經(jīng)處于亞健康狀態(tài)。但為了我們兒女的生活，任勞任怨，日夜操勞著。而我們每次回家，不但沒有給母親減輕負擔，反而使母親更加勞累。即使這樣，母親卻是那樣的開心，毫無怨言，她在用自己的生命愛著我們。再后來母親的病更嚴重了，走路都需要人攙扶?，F(xiàn)在想想母親的身體承受了多么大的痛苦，即使在她身體一日不如一日的情況下，她對兒孫們依然疼愛如初。平日里就讓父親把兒孫們偏愛的食物，還有好吃的食物提前買好囤著。自己不舍得吃，等兒孫們都回家了，讓嫂子和姐姐們做好一家人吃。最讓我懷念的是母親在世時每年初二的春節(jié)大團圓，那一天我們帶著丈夫孩子全都回娘家。伯父家的大姐一家三代十幾口人也都來了，母親就開始給孫子和重孫給壓歲錢，從大到小一個都不少，看到天真爛漫的孩子和我們一家人和藹可親的樣子，父母的臉上都洋溢著幸福和滿足。父母最大的心愿就是兒女們家家和睦相處，幸福安康。
每年的團圓飯擺上三桌、坐位都有點緊張。父親是滴酒不沾的，母親有高血壓，但是母親每年都要陪兒孫們喝上一、兩杯酒。晚上父親母親往往要陪著女婿們打通宵的牌，第二天早上，母親還要起早給一家人做飯。住的近的當天或者第二天就回去了，我們住遠處的，一般都初五才回各自的家。后來母親不能干了，每年做團圓飯的重擔就落在嫂子和姐姐們的身上了。壓歲錢也有嫂子給孩子們分發(f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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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好女人能幸福三代人，我的母親就是這樣的人。母親的舉止?jié)撘颇挠绊懼覀?，使我們在生活中不管遇到什么樣的困難、都能坦然面對。父母親從不嫌貧愛富，我們姊妹條件不好的，父母總是牽掛的多，幫的也多。我們小時候，父母親還經(jīng)常接濟鄰里。父母和鄰里交往，都是和睦相處、禮尚往來。父母親這些善良的言行、都傳承到了我們姊妹身上。記得母親病重的那幾年，生活不能自理，隨時都需要人的照顧。父親就全天候的照顧母親。父親原本是個衣來伸手、 飯來張口的人，從開始照顧母親，才開始學做飯、蒸饃饃、干家務活。在母親的指導下，父親很快就學會了干這些事。母親愛干凈，父親就每天把家里打掃得干干凈凈、利利索索。時間久了和人聊天的機會也沒了，母親怕父親無聊，就和哥哥商量、讓父親在家開個小商店。小商店開張了，父母親的經(jīng)營理念還真叫人佩服，不到一年，商店的生意做得風生水起。每次看到顧客買完東西，父親都要給送點小禮物。泡泡糖、棒棒糖或幾個水果糖。我常戲謔的問父親、您掙錢了沒有？他老人家只是呵呵一笑。母親解釋說：開商店只是想讓你父親多接觸幾個人，活的開心點，賺多賺少都無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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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年，我們姊妹條件都不太好，最差的就屬我。我每次回娘家，都會得到哥哥姐姐們的幫助。尤其是母親，每年都會把女兒們穿的衣服和鞋子，按季節(jié)做好，我們?nèi)チ藥Щ貋怼?/span>
我屬于那種晚成熟的人。記得有一次回娘家，我把三四歲的、還不太懂事的外甥女惹得大哭?，F(xiàn)在回想起這事，有種說不出的慚愧。
小時候家里孩子多，吃糧也緊缺，還經(jīng)常來討飯的。每次討飯的到門口了，母親就讓我們少吃點，讓討飯的吃上一頓飽飯。母親說：人不到萬不得已時，是不會走這步路的。村上有的人家困難了、缺油缺面了，父母親都會盡自己所能給予幫助。尤其對外來戶，幾乎都得到過我父母的幫助。我的父母親曾經(jīng)幫助過那么多的人，從來也沒有想到過回報。我為有這樣的父親母親感到自豪！
懂得有愛才會有未來、這是我的父親母親用一生闡釋的。母親讓我們姊妹懂得了給予和付出，從小就灌輸我們不要做手背向下的人，小時候不能理解這句話的含義，在幾十年的生活磨礪中，我對這句話有了更深刻的理解。就是這句話，鞭策著我在生活的道路上勇往直前，風雨無阻。
父母是孩子的榜樣，孩子是父母的鏡子。母親的力量是無窮的，母親的精神風貌激勵著我們，使我們這個大家庭永遠能和睦安康。作為女兒的我們以母親為榜樣，處處彰顯母親的風采，為了家庭和兒女，我們盡自己的所能努力著。
（2017年6月4日，作于河南。）
(本文編輯/李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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