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愛好寫作,總覺得自己沒才華。我勸她多讀書,讀書能增智開慧,也能積累詞素。
我雖靠寫作謀生,自以為并非有才華之人,自信是勤奮好學之人。從小至今,手不釋卷,讀書自娛是我的宗旨。我的書房名“益生齋”,家里每個房間都堆滿書,大廳里也如此。來京十年,別的收獲如創(chuàng)業(yè)、結(jié)婚、成家、出書不說,單就購書而言,家中大約有6000多本書,雖然大多沒讀或沒讀完,但閑暇時,總喜歡翻翻,開卷有益。
昨晚妻瀏覽了經(jīng)常閱讀我博文的麥青苗的博客,感嘆人家寫得好,喚我一起看,我也讀了數(shù)篇,都是詩歌或散文詩,寫得真好,作者原來是海南作家協(xié)會的會員。我突然想,此君是否是北方人?海南是不種麥子的。
我對妻說,我等草根小民的寫作,就是自挖心泉,滋潤心靈。至少,我是這樣的。1990年到2000年的十年間,我寫的作品,少說也有四百萬言,其中,大約有四、五萬字的東西刊發(fā)外,其他的,都在稿本中,別人未必看,就是自己也不翻閱。這些舊作的作用,就是自挖心泉,滋潤心靈,使命完成了。在這十年中,我還寫了詩歌、散文詩大約2000余篇,其中,不到20篇在外刊發(fā),其余的,至今在稿本中,也不翻看,這些詩歌,同樣是自挖的心泉,滋潤心靈,使命完成了。
這樣的創(chuàng)作,錘煉了我的文筆,培養(yǎng)了我的詩情,鍛煉了我的思維,堅固了我的信念。二十年,我就是這樣伴隨信念走過來的,發(fā)表與否、出版與否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這樣寫你感到快樂,能感受到生存的意義和使命感,能增強你的自信和自我認知。
我從小學五年級開始記日記,堅持至今,日記是我管理自我的方式,是流水賬,但能很好地幫助我管理時間,使我清楚地知道最近要做什么,或做了什么。
從開始寫作的那一天起,我發(fā)過一個愿:我死的那一天,如果我死在農(nóng)村,按鄉(xiāng)俗,會土葬,我一生所寫日記、書稿、詩稿、其他文稿,愿料理我喪事的人,全部焚化在我的墳前,一本也不留,干干凈凈,沒有遺憾,沒有懸念,沒有蹤跡。假如我死在城市,要火化,那么,這一生的日記、書稿、詩稿、其他文稿,連同我的尸體,一起送進焚化爐,再把灰埋到樹下,變成春天的花,結(jié)成秋天的果。
至今,我是這么想的。
挖掘心泉,泛出來的泉水,首先滋潤自心,長養(yǎng)自身,若果你的泉眼深,水源廣,就能漸漸滋潤別人,究竟能滋潤多少人,滋潤多少畝土地,那看你的造化。要知道,黃河、長江的源頭,都是很不起眼的泉水、溪流,這泉水、溪流在奔流中,接納了四面八方流匯的江河,甚至是很小的溪流、泉水,才在千萬里的奔流中,成就了“爾曹身與名俱滅,不廢江河萬古流”的大境界。
做人,作文,也是這樣的,誰說你不會成為江河?妻在她的個人空間里寫了一百多篇散文,如果寫到八十歲,也許就是上千篇,乃至數(shù)千篇。你的溪流,也許就變成了江河,即便不是大河,就是一條不干涸的小河,也好啊。
來京十年,我一直只為《益生文化》撰稿,十年中,我為我的刊物寫有關(guān)儒、釋、道、中醫(yī)、古典文學,以及詩歌、小說已逾百萬字,過兩年,等我閑暇了,把這些文章分類編輯,出版,那時,也許,當初滋潤自己的心泉就會成為小河。我從今年開始寫博客,每天寫一文,假如我活到八十歲,還能寫40年,那也能寫14600多篇文章,滋潤自己的時候,也滋潤別人,到我老了的時候,也許這些心泉溪流就匯成了大河。
過去讀賈平凹的傳記,他說過一句話:自己除了寫作,什么不會干,只好寫作。他說得多自豪,多實在。我常問我,除了寫作,你還會干什么?答案還是寫作。那么,就把寫作堅持到底吧。不能寫一生,何妨寫一程?不能都發(fā)表,何妨自愉悅?不能傳百世,何妨隨我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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