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文】悲哉秋之為氣也，蕭瑟兮草木搖落而變衰，憭栗兮若在遠行。登山臨水兮，送將歸。泬寥兮，天高而氣清；寂寥兮，收潦而水清。憯悽增欷兮，薄寒之中人；愴怳懭悢兮，去故而就新；坎廩兮，貧士失職而志不平；廓落兮，羈旅而無友生；惆悵兮，而私自憐。燕翩翩其辭歸兮，蟬寂漠而無聲。雁廱廱而南游兮，鹍雞啁哳而悲鳴。獨申旦而不寐兮，哀蟋蟀之宵征。時亹亹而過中兮，蹇淹留而無成。
【譯文】悲愴秋涼之作為大氣兮，使草木蕭瑟搖落而變衰，心中凄涼哆嗦兮好像人要遠行。登上高山面臨江水兮，我將送君歸?？諘缜迕髻?，天高而大氣清新；寂靜空虛兮，洪澇退而水變清。悲痛傷心我又唏噓兮，微薄寒氣侵襲人；悲傷恍惚悵惘兮，拋棄故舊而靠近新；憂傷怨恨寒冷兮，貧士失去職位而志不平；空寂孤獨兮，寄居外鄉(xiāng)無親朋；惆悵惘然兮，而私下自憐惜。燕子翩翩辭行兮，蟬兒寂靜而無聲。大雁和樂而南游兮，鹍雞聲雜而悲鳴。獨自通宵達旦不能寐兮，哀憐蟋蟀通宵在征戰(zhàn)。時光勤勉而過半生兮，艱難淹留而一事無成。
【說明】所謂“九辯”，是指九種辨別，“辯”古通“辨”。辨別什么呢？這第一辨，就是辨別秋天。秋緊跟著夏而來，夏日的炎熱，仍在立秋后持續(xù)著余威，但是，立秋后的風卻是涼絲絲的，就是這涼嗖嗖的秋風，使無數(shù)的草木蕭瑟搖落而變衰。就是這涼嗖嗖的秋風，使燕子辭行，使蟬噤聲，使大雁南游，使鹍雞聲雜而悲鳴。許許多多動植物都感知到秋的來臨，我們怎么能不辨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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