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派建筑,是中國傳統(tǒng)建筑最重要的流派之一,其標志性特征是“粉墻黛瓦馬頭墻”,這種審美的建筑是怎么形成的呢?
在了解徽派建筑之前,我們需要明確的一點是,徽派建筑不止是存在于安徽境內,也廣泛分布于江西、浙江兩省,也即是古代徽州一府六縣的區(qū)域內。
如今我們熟知的徽派建筑,并不是自誕生之初就是“粉墻黛瓦馬頭墻”,它是文化融合的產物。
徽州原是古越人的聚居地,在徽派建筑誕生之前,古越人住的是以竹、木為骨架,以茅草蓋頂“桿欄式”房屋。自晉以后,隨著中原士族大量的入遷,帶來了先進的中原文化,在吸收部分古越文化精華的基礎上衍生出徽派建筑。
徽派建筑是文化融合的產物
過去,我們通過介紹故宮“紅墻黃瓦”式建筑特色,來展示中國的皇家貴氣。
今天,我們要看一看屬于人民的“粉墻黛瓦”式建筑,這種黑白灰調的建筑,在北京幾乎看不到,因為故宮是天子的,而徽州是人民的。
自古徽州地區(qū)多商人,徽商發(fā)達之后會修祖宅,什么樣的人造什么樣的房子是有道理的。
徽州地區(qū)多商人,徽商崇尚儒家倫理,融合商人特質,建造出的房屋形制嚴整,平面布局多符合儒家氣質,重禮制,空間等級比較分明。
古人認為,正色為尊,間色為卑。
上下尊卑、官位等級、宗教祭祀都要選配相應的色彩及紋樣,此為“禮”,在所有正色中,對黑、白二色的崇尚是遠古中國人色彩觀的一個突出特征。
就藝術層面而言,計白當黑,突出黑、白重要地位的當屬書法和水墨畫,兩者都是水墨的藝術。
就建筑而言,徽派建筑的粉墻黛瓦無疑是對黑、白、灰等色調的極致運用,可以說,一座徽派建筑就是一幅立體的水墨畫。
寶哥哥認為,當代畫家吳冠中將這種徽派建筑黑白色調意境很好地詮釋了出來。
吳冠中 《雙燕》
吳冠中除了畫江浙一帶的水鄉(xiāng),也畫了大量的衣徽州建筑為主的畫作,這些作品色彩淡雅,高高的馬頭墻色彩單調,黑色小窗戶點綴于白墻之上形成大小與色彩的強烈反差。
吳冠中 《徽州小景》
徽州建筑具有極美的形式感和節(jié)奏感,參差層疊的白墻黛瓦,黑白灰調交相輝映,產生了高低錯落的節(jié)奏感,遠遠看過去像是跳動的琴鍵。
徽派建筑還有另一個非常重要的特色——馬頭墻。
為什么要建馬頭墻?對于當時南遷的人們來說,徽州山多地少,為了提高土地利用率留出耕地,人們不得不讓緊挨著建房,中間僅留一條小巷供人通行。
房屋緊湊,也帶來了一些安全隱患,中國傳統(tǒng)建筑木結構居多,倘若隔壁失火燒到家里來了怎么辦?小偷不用架梯就能跨到家里來了怎么辦?
于是,在傳統(tǒng)人字形屋頂?shù)幕A上,人們在居宅的兩山墻頂部砌上高出屋面的馬頭墻,只留小窗或小門,防火又防盜。
馬頭墻
徽州建筑開窗較小,有如點狀,也稱點窗。在眾多風格一致的白墻中,造型各異的點窗也成了一道亮麗的風景線。
點窗
馬頭墻除了有其實用性外,也少不了中國傳統(tǒng)建筑中的等級制度,單看馬頭墻的“馬頭”,你就可以分辨出這戶人家是什么身份,是想當官的還是只想讀圣賢書的。
“馬頭”安裝于馬頭墻的垛頭頂端,依據(jù)房主身份,地位、財力、追求的不同而造型各異,大致分為“斗式”、“鵲尾式”、“印斗式”等。
“坐吻式”馬頭墻等級最高,這類“馬頭”是將窯燒“吻獸”構件安在座頭上,常見有哺雞、鰲魚、天狗等獸類。有點類似故宮那些建筑物屋脊上的吻獸,只不過并沒有故宮等級高。
“坐吻式”馬頭墻
“坐吻式”馬頭墻層次多,構造復雜,工藝要求高,因此主要見于宏麗的祠堂、社屋、禪寺中。
“坐吻式”是將窯燒“吻獸”構件安在座頭上,常見有哺雞、鰲魚、天狗等獸類。有點類似故宮那些建筑物屋脊上的吻獸,只不過并沒有故宮等級高。
“印斗式”馬頭墻等級僅次于坐吻式,是由窯燒制的透雕式“卍”字紋或“田”字紋的方斗一樣的磚,側面看去,猶如一塊莊嚴的金印蹲坐墻頭,有這樣馬頭墻的人家,一般就是奔著讀書做官去的。
“印斗式”馬頭墻
“鵲尾式”馬頭墻等級最低,即雕鑿一似喜鵲尾巴的磚作為座頭,基本上就是普通人家的墻頭。
“鵲尾式”馬頭墻
在徽州,聚族而居的村落中高低起伏的馬頭墻,給人視覺產生一種“萬馬奔騰”動感。
判斷一座建筑是不是徽派建筑,“粉墻黛瓦馬頭墻”三個元素缺一不可。
但徽州人民的建筑智慧又遠不止“粉墻黛瓦馬頭墻”這么簡單,其建筑內部裝飾精巧,磚雕、木雕、石雕別具一格,布局講究“步步高升”、“四水歸堂”,如果大家感興趣,我們下回接著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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