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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過境遷(下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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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圳龍崗郊區(qū)的天氣在這天格外出奇的好,天空湛藍,和風習習,也好似丁狗和他三妹丁萱時隔多年在深圳重逢的心情。丁狗和丁萱在咖啡廳里愉快的聊了一上午,兩人相互慰問境況,丁狗總是巴巴地問三妹,這么多年為何不回家看爸爸媽媽,丁萱面對這個問題,回答跟回答德平一樣,直說:“以后慢慢跟你細說?!倍」芬膊涣肆酥榱瞬黄茐膬扇酥胤甑臍夥?,丁狗放棄了執(zhí)意帶丁萱回老家的家的想法,兄妹倆吃完中飯后就一起到了深圳羅湖轉了轉,他們都有港澳通行證,順便去了香港。丁狗給丁萱買衣服,丁萱說不需要,說她衣服蠻多,丁狗急了,說萱萱,我現(xiàn)在有錢,何況這是哥給妹妹買的,跟那些衣服的意義不一樣,相應的這衣服的分量更不一樣。丁萱看著丁狗強勢的態(tài)度,笑著接受了,在經(jīng)過一家鐘表店時,她給丁狗買了塊表,接著兩人喝著下午茶,然后趕回深圳龍崗。因為德平晚上約了丁狗、丁萱兩兄妹吃飯。

晚上,在龍崗最好的一家酒店,德平他們和丁狗、丁萱兄妹歡聚一堂。其中小薛尤為興奮,廣東那邊的白酒度數(shù)低,在桌上用小杯子頻頻給丁狗、丁萱敬酒,特別是對丁萱更是敬酒不停,因為他非常崇拜丁萱,何況丁萱是他和德平的救命恩人,搞得丁萱也不好意思起來,甘曉麗、馮婷婷也跟著敬酒,酒桌上不時歡笑連連。丁狗在小薛添油加醋的一番描述中,曉得事情的來龍去脈后,也對三妹子欣賞有加,還說這就是緣分,不是一家人不聚首啊。在酒桌上,德平端起酒杯,望著一桌人動情的說:我到現(xiàn)在真的不后悔當初辭職放棄教書,選擇打工的決定,不是我這個人好高騖遠,也不是我想要飛黃騰達,我只求告別以往的我,做自己喜歡做的事,只求在生活的淬煉中,懂得生存、懂得幸福。如今我們這群浮萍之人能在一起相聚,就是我最幸福的事。丁狗笑著站起來,舉瓶給德平再倒一杯酒,跟德平說:德平,我蠻佩服你丟掉國家的鐵飯碗的勇氣,辭職打工,特別是在當今工作越來越難找的情況下,但如果不是你的這一壯舉,怎會有我丁狗和三妹的重逢,萱萱,來,我們一起敬德平一杯。

丁萱站起來跟德平喝了一杯,然后鄭重對德平說,你們謝我的話都很多,但我也要向你道聲謝謝,謝謝你讓我和大哥團聚。她轉過頭望著丁狗懇切的說:大哥,這么些年,我一直沒有回家,并不是我不想家,不想親人。打從我初中畢業(yè)出門打工,想拼命賺錢,改變家的貧窮困境,不再讓別人瞧不起咱們家,笑話我們家窮,人也是個窮鬼??晌乙怀鲩T我就知道錯了,這個社會不是我想靠雙手打拼就行,特別對我來說,我在外的第一件事不是賺多少錢,而是要先能保護好自己,我只有初中學歷,能干什么?我身上除了積攢的372元錢和兩件換洗的衣服,什么都沒有。

聽到這,馮婷婷、甘曉麗、小薛都放下手中的碗筷,望著丁萱聽她述說。丁萱嘆了口氣,流露一種不符合28歲的人應有的滄桑,說:那時我還未滿18歲,打的第一份工是在荊州給一家才生了小孩的當保姆,還好那家人心地善良,看我干事勤快又肯吃苦,對我也蠻好,我想更多的是可憐成分吧,當保姆干了兩年,那兩年我也長了個子,吃的東西也是有營養(yǎng)的,照顧小孩嘛,也不用買衣服,那家的女主人給我她已穿不了的衣服,我穿著都覺得挺好。打的第二份工在云南,在一家所謂的旅游村,穿著傣族服裝跳舞,唱歌,然后在內(nèi)蒙古賣服裝,最后在這里。說到這,丁萱眼神復雜,大哥,還記得我有兩年未給家里寄錢嗎?丁狗想了想,是有兩年,那時你二姐正大學畢業(yè),怎么了?丁萱苦笑了一下,那兩年在內(nèi)蒙古生意也黃了,命差點丟了。丁狗急切的問:怎么回事?德平他們聽了眼睛齊刷刷也都看著丁萱,丁萱說:我那時太相信別人了,做生意時讓我自認為是我好姐妹的人給騙了,那人把我的16萬卷跑了,我著急得要命,都是我這么多年積攢的辛苦錢?。|打聽,西打聽,好不容易在廣東番禹一家夜總會把那女的找到,她卻來了個翻臉不認人,說不認識我,我一急就拉她不放,兩人吵鬧就打了起來,她的同伴就過來幫忙,拿了酒瓶子砸我腦袋,我還是死死的拉住那個女的不放,喊著把我的錢還給我,她們就用酒瓶子不停的砸我腦袋,砸我的手,直到一個老人看不過去,把我救了回來,而且?guī)臀乙亓隋X。她指著額頭上的印記,這就是酒瓶子玻璃劃下的痕跡。而幫她的老人姓何,來頭不簡單,是澳門人,生意做的蠻大,為了她的事還剁了騙她錢的女人的幾根手指。因為命是從何老板那撿回來的,從此丁萱就跟了他去了澳門,近一兩年才回深圳龍崗、蛇口打理總部的分舵生意,所以一直沒有回家。

酒桌上的每個人都沉默著,丁狗眼眶紅紅的,甘曉麗、馮婷婷都情不自禁的流著眼淚,而此時丁萱眼睛已是迷蒙一片,丁狗下位走到丁萱面前,強有力的一把抱著三妹,哽咽著說:萱萱,你受苦了。丁萱,哪怕她給外人是女強人的形象,甚至是個讓人感覺冷漠不近人情的女人,此刻,再也抑制不住多年壓抑的情感,靠著丁狗的肩膀抽噎起來。

那天晚上丁林和丁萱兄妹又相互聊了許多家里的事,不僅跟二妹、爸媽也通了電話,而且約好今年年底,二妹和丁萱先到武漢和丁林會合,然后一起回老家過年。丁狗第二天下午飛上海談生意,臨走時丁萱送他到機場,并叮囑他保重身體,賺錢別太拼命,錢永遠是賺不完的。丁狗也跟德平通了電話,要德平和丁萱相互照應,有什么事相互通個氣,他也會常來深圳看他們。

也許塵世間人與人之間的交集真的說不清楚。丁狗和丁萱的人生際遇因生存壓力的捶打磨合而改寫各自生命的軌跡和命運,但有一點是共通的,那就是肯吃苦耐勞、不向困難低頭。德平記得與丁狗丁萱分別后,在與馮婷婷、小薛他們一起打道回府的路上,小薛、馮婷婷、甘曉麗都在感嘆丁萱的多舛經(jīng)歷,德平情緒低落地說,“其實每個人都有自己的辛酸和苦楚,我們何嘗不是一樣在人潮洶涌的都市求生存,生存的好與壞只有自己冷暖自知?!瘪T婷婷拍了拍德平的肩膀說,“別老氣橫秋了,振作起來,我們大家多向丁林和丁萱兄妹學習,都要好好照顧自己,好好的活著?!毙⊙透蕰喳慄c頭稱是,小薛還戲謔的說:“我們德平哥到底是教書出身,太容易多愁善感了,要不,給我們念念詩。”德平看著小薛他們調侃他,故意甩了甩頭,一把摟住馮婷婷,邊走邊怪腔怪調地念:“啊,問君能有幾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啊?!备蕰喳愓{皮地向馮婷婷和小薛使眼色,他們一起念道:“啊,酸死了,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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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就這樣漫不經(jīng)心的悄悄溜走,丁狗來深圳的頻率越來越高。丁萱和德平他們也都很熟絡了,丁萱把小薛調動到自己的班子團隊里,結合小薛喜歡玩電腦之所長,專門負責網(wǎng)絡輿情監(jiān)控。同時,丁萱也把她身邊名字叫歐陽琴的,小薛說的那位武術體校畢業(yè)的秀氣女生介紹給德平他們認識,德平他們得知25歲的歐陽琴不僅是丁萱的貼身保鏢,更是丁萱的武術防身教練。當時甘曉麗和馮婷婷都不相信,她們看歐陽琴白白凈凈、清清秀秀的,哪像武術教練,倒像個鄰家女孩,都說跟我們?nèi)ベu化妝品吧,保證熱賣,這么漂亮的妹子做保鏢工作太可惜,搞得歐陽琴不好意思起來。小薛還嬉皮笑臉的幫腔說,看她靦腆的樣,露兩手給我們看看,見識見識傳說中的武林高手。歐陽琴只是跟甘曉麗和馮婷婷說話,討論用什么牌子的化妝品護膚效果好,理都不理小薛,小薛碰了一鼻子灰,懨懨的沒趣。

后來,馮婷婷、甘曉麗她們在丁狗和丁萱出錢投資的一家美麗空間護膚中心上班,還請了幾個人,由她們負責調配。其實,這也是丁林和丁萱商量后的主意,他們知道德平和馮婷婷的關系,再加上馮婷婷人很不錯,尤其是冷艷的氣質讓丁萱蠻看得來,他們私下底調侃德平的眼光充分具備香港小姐選美大賽的評委標準,弄得德平紅著臉說,我不是以貌取人圖人家漂亮,我是圖她人蠻好,性格我們合得來。他越是辯白,丁林和丁萱就笑得越大聲,覺得德平急的樣子蠻逗人。美麗空間護膚中心總共8個員工,馮婷婷主要負責推銷化妝品,讓娃娃臉的甘曉麗負責護膚這一塊。德平聽說丁狗和丁萱出錢投資的,還專門給馮婷婷、甘曉麗實行股份制,馮婷婷、甘曉麗只是象征性的投了2萬元,每月工資和年底分紅要比原來在商場上班強很多很多,心里很是感激,知道丁林兩兄妹在照顧他們。

在深圳一年多,一群外來人能在這里找到了生活的寄托和安慰,在德平看來是多么順利和充實。在來深圳的第二年春節(jié),德平和馮婷婷按照約定,去了馮婷婷的老家。多年未回,馮婷婷的家庭情況與她離開時變化不少,父母由于年紀大了沒有再干農(nóng)活,幾畝水田包括栽秧、施肥、割谷、打谷等都是馮婷婷的哥哥撐著,她的哥哥已成家,孩子都四歲了,他用在山西煤礦打工掙來的錢,先是買了栽秧機到處攬活,慢慢賺了錢,就買了收割機,并請了幾個人幫忙,馮婷婷的嫂子是山西人,是煤礦的老工人的女兒,而這個老工人就是帶馮婷婷哥哥的老師傅,看馮婷婷的哥哥蠻實在,是他們那邊最能吃苦的年輕人,其間至于馮婷婷哥哥和嫂子怎樣認識,如果要說那又是長篇大論的故事了。毋庸贅言,馮婷婷的嫂子主要負責家里的飲食起居,蠻賢惠勤快,現(xiàn)在馮婷婷的家人在當?shù)厮闶乔趧谥赂坏牡浞?,哪怕馮婷婷哥哥年輕時不懂事沖動,但現(xiàn)在已是浪子回頭金不換,讓村里的人都對馮家的人高看一眼。馮婷婷的家人非常熱情,尤其是對德平的到來由衷的高興,在馮婷婷家里待了3天,馮婷婷家族所有的親戚朋友都跑過來,爭著、搶著請德平和馮婷婷去他們家吃飯,拿出他們最好的年貨熱情招待,他們的酒量也蠻大,喝得德平暈頭轉向,馮婷婷都幫他擋了駕,德平想起和馮婷婷剛認識的第一次也是拼酒,還感嘆似的調侃馮婷婷,說馮家喝酒的遺傳基因不簡單啊。馮家這些可愛的人們啊,著實讓德平感受到他們的淳樸善良。

馮婷婷回到德平的家,更是熱鬧,親戚朋友拿杯換盞,歡聚一堂,尤其德平的爸媽看到漂亮大方的馮婷婷更是高興的合不攏嘴,對德平當初辭職的不滿早已丟到九霄云外,特別是得知德平在那邊過的很不錯,也唏噓一番,慨嘆有些事都是命運安排好了。馮婷婷被德平他們的親戚包括小孩爭著朝她看,都看得不好意思了,只顧幫德平的媽媽干點事,德平的爸媽哪里肯讓她干活,哪怕拿個抹布抹桌子都不讓她做,搞得馮婷婷手腳不好怎么放了,就嗔怪德平,德平也是呵呵一笑,調侃道我家的媳婦還是蠻好當?shù)摹?/p>

春節(jié)期間德平特意帶馮婷婷回了一趟他小時候生活的老家,同時與丁狗他們一家人聚了2天。丁萱在家里格外的愉快,活潑,抱著二姐生的女兒丫丫,逗著,不時笑臉盈盈,跟廣東冷得咯人的她判若兩人。何波、李彪他們也都過來了,兒時的伙伴相貌變化蠻大的,白凈不少的何波從徐州帶回了媳婦,已懷有身孕,身體在發(fā)福的暴發(fā)戶李彪梳著倒背頭,意氣風發(fā)的激揚文字,和德平他們聊著自己辦豬廠,販豬子的經(jīng)典故事。這年的春節(jié)啊,分外的祥和快樂,這久違了的幸福,著實讓德平、丁狗、何波他們嗔怪春節(jié)的時間太短。

旁白摘要:

人心荒蕪,江湖囂囂;設身何處,可得寂寥;能上能下,可雅可俗;岑然自在,惟心一途。人生就是一場修行,心柔順了,一切都安定了,最曼妙的風景,是內(nèi)心的淡定和從容。走好選擇的路,你才能擁有真正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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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過年后,德平又回到公司開始新一年的忙碌,甘曉麗也從老家回來,春節(jié)期間也去了小薛老家,小薛家人喜得不得了,在團聚的時候一致商定正月十五已過馬上蓋樓房,讓小薛準備結婚。春節(jié)時間緊,小薛和家人親戚商量如何蓋房等事宜,甘曉麗則只身回了一趟自己的老家,然后趕回深圳?;貋砗篑T婷婷覺得甘曉麗情緒有點低落,關心的問她有什么事,甘曉麗只是說沒什么,坐車有點累,馮婷婷也就沒細問,兩人很快投入到她們的美麗空間生意中,忙的不可開交。丁萱去了澳門商談生意,小薛在老家蓋房子要遲兩個月過來。

生活的一切都步入了正軌,是多么的充實美好。經(jīng)過兩年的工作磨合,德平現(xiàn)已成為視訊產(chǎn)業(yè)公司的營銷部的副主管,他出色的工作業(yè)績,深受同事的好評,很多同事都喜歡與他共事,覺得他在公司里不擺架子,為人低調,而且有擔待,上級主管部門也信任他。陳可辛總經(jīng)理有次專門過來看過他,對他的表現(xiàn)贊賞有加。兩年間,德平兌現(xiàn)了自己的承諾,把父母接過深圳玩了一個星期,馮婷婷更是殷勤的帶著德平的父母跑,媳婦的角色擔當?shù)姆浅2诲e,德平的爸媽直夸德平的命好,有福氣?;乩霞胰サ臅r候還不忘叮囑德平和馮婷婷,該結婚了,定個日子把婚事辦了,我們好抱孫子,否則一天到晚打個牌,弄著花花草草和一日三餐飯,也沒多大意思,德平和馮婷婷諾諾答應??蛇@個節(jié)骨眼上,德平在公司的麻煩也是接踵而至,皆因為陳國平老人的小女兒陳梅回來了。

其實,德平和陳梅去年就認識,那還是在公司客戶聯(lián)誼會上,德平的公司視訊產(chǎn)品在大陸省城省會鋪開的同時,也想開拓香港、臺灣市場,因為臺灣、香港地區(qū)的會議視頻高端產(chǎn)品主要是歐美戴德雅和日本東芝公司的為主,德平的公司主要想以高質量低價格想在臺灣香港先站個位置。陳梅剛從澳大利亞學成歸來,擔任視訊公司總經(jīng)理,就負責這一塊,是德平的直接領導。德平當時只是部門主管而已,在聯(lián)誼會上陳梅跟德平說的第一句話就是,我聽我爸爸說起過你,聽說你人很聰明,又肯吃苦,希望我們共事愉快。德平客氣的說,陳老總他太抬舉我了,很榮幸跟陳經(jīng)理共事。

那時候德平和馮婷婷的感情急劇升溫,德平知道自己有份好工作,那是陳家給的一碗飯,不敢怠慢大小姐,只有更加殷勤工作,對陳梅上司更是敬而有加。德平一直以為陳梅是有錢的大老板出來的大小姐,富二代,跟電視劇里一樣刁蠻、自私、愛無端發(fā)脾氣。他在公司里更是小心翼翼,深怕得罪了大小姐,給陳家不好的印象。

在陳梅眼里,德平平時話蠻少,為人低調實誠,做事麻利,效率高。有一次同事生日,去唱歌,陳梅也去了。德平很是放不開,想去美麗空間找馮婷婷,卻又怕陳梅不高興,老板不走,下屬更不能走了,同時也怕同事心里多意思,掃別人的興致。馮婷婷也打了電話給他,說已買好宵夜和甘曉麗在店子等他來,德平連忙說在歌廳陪同事過生日,來不了。再加上德平在公司一直都很隨和,同事打交道畢竟和馮婷婷、小薛、丁狗他們不一樣,歌也不想唱,一心想著快點散了吧,就在角落里悶著喝啤酒,看著上司陳梅和同事他們玩??申惷酚幸獾膶⒌缕降能?,說你這個當主管的不能太嚴肅,要善于跟員工打成一片,共產(chǎn)黨不是說過,不能高高在上,要加強與群眾的聯(lián)系,不能脫離群眾。德平臉都被她說紅了,只是賠著呵呵傻笑。

陳梅說:出來玩你就要放開點,放松點。于是跟德平劃拳說輸了不僅要喝酒,還要唱粵語歌,她知道德平酒量不行,平時在公司里講普通話,這次有意讓他出糗,果然在劃拳時德平很緊張手指都張不開,陳梅笑著說;三十幾歲的人還單純的像十七八,罰完酒,去唱歌,要唱粵語啊。德平心里想,太瞧不起人了,這粵語我講的比誰都地道,狠狠地喝完酒,嘴一抹,拿過話筒就唱譚詠麟的《愛在深秋》,唱的有鼻子有眼,陳梅聽著德平唱歌,著實驚訝,看不出來啊,真人不露相。

陳梅從小接受西方教育,思想較為開放,沒什么中國社會三六九等的觀念,為人講究隨緣隨意。她個子雖不高,但五官長的很清秀,也沒有德平想象的電視劇上的大小姐架子,對人都蠻客氣有禮。在與陳梅工作共事的日子里,德平覺得陳梅到底是留過學見過大世面的,學識淵博,做事認真,為人穩(wěn)重大方,德平只有不停的學習充電,就是陳梅說的網(wǎng)絡詞“悲催”,他沒聽過都在網(wǎng)上查半天。在公司里工作時,陳梅往往看到德平對待工作很專注,對待同事隨和有禮,她對德平這個打工仔的好感與日俱增。德平自己可對她沒任何非分之想,他心里只有馮婷婷,今年在家人的催促下,他和馮婷婷正商量定在今年五一放長假結婚,以及婚禮怎么辦等事宜。而在公司上班時面對陳梅熾熱的眼神,憑著男女關系的直覺,總是有意無意的躲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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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平內(nèi)心深知自己是個什么定位,就是一個普通老百姓,一草根,馮婷婷能嫁給他已是他前生修的幾輩子福,他篤定的認為自己棄教打工,就是為了能找到馮婷婷。富家女喜歡窮小子的故事在他身上上演,這一切好像不真實。他也在鏡子面前仔細看自己,覺得好笑,自己又不是什么“高富帥”,陳梅怎會看上自己。何況他對陳梅確實沒感覺,是不是陳梅沒有人追呢?當然有人追,其中有個叫李晨民的追她追的很緊,李晨民是深圳一家民營企業(yè)老總的公子,典型的富家公子哥,而且這家民營企業(yè)是深圳改革開放的第一批下海企業(yè),經(jīng)過了三十多年的櫛風沐雨,穩(wěn)打穩(wěn)扎,公司實力躋身全國百強企業(yè)。

李晨民倒是很喜歡陳梅,據(jù)說兩人還是初中同學。為了接近陳梅,李晨民央求他爸爸讓民營企業(yè)運用視訊產(chǎn)品,讓企業(yè)內(nèi)部管理的軟件跟國際接軌,這當然對陳梅的公司有利。德平跟陳梅在洽談合同時也與李晨民打過幾次交道,覺得這公子哥風度翩翩,小伙子長的蠻帥的,娃娃臉,有點像臺灣的著名影星林志穎,也看得出來李晨民喜歡陳梅。李晨民對德平還蠻客氣,但李晨民漸漸發(fā)現(xiàn)陳梅對自己只不過停留對客戶的普通關系,對他也是老同學啊,客氣對待,沒有別的反應和意思在里面,著實讓他有點失望??稍诖驇状谓坏肋^程中,他發(fā)現(xiàn)陳梅對打工仔德平的好感,對德平的喜歡,不光是德平公司的人曉得,連他這個外人都看得出來。陳梅在公司動不動就讓德平過來參考產(chǎn)品推銷方案,一講就是大半天,然后叫了外賣和德平一起吃,反正要和德平黏在一起,還把德平升為公司的副總經(jīng)理。

德平自己內(nèi)心叫苦不迭,又怕得罪陳家,特別是陳梅,他又不能把話挑明,怕傷了大小姐陳梅的顏面,免得說他不識抬舉,畢竟這飯碗來之不易。于是和馮婷婷商量盡快結婚,然后請陳梅及公司員工,讓她見了也不好說什么,馮婷婷還調侃德平富貴運來了,你還不要,你跟我這個窮打工的結婚那不是委屈你了。德平說你又耍貧是不是,我們才是門當戶對,我的世界只裝得下你別的人裝不下。馮婷婷聽了自己臭美了半天,她使勁捏了德平一把,嗔怪道算你小子有良心。

李晨民只知道陳梅喜歡程德平,對他卻不上心,而且他認為德平這個打工仔肯定會攀陳家這高枝,現(xiàn)在這社會,有錢便是娘,是爺,誰會不要榮華富貴?何況程德平和陳梅如果接了婚,這個打工仔要少奮斗40年,直接步入中產(chǎn)階級的頂層了。想到這些,李晨民煩得不得了,醋壇子打翻了,特別是一次在出席另外一家公司的掛牌儀式上,碰到陳可辛總經(jīng)理,經(jīng)過一番交談,了解到陳老爺子也很看好德平,嫉妒的火焰燒得老高。他是個頗有心計城府的人,他開始和德平套近乎,稱兄道弟,德平哪知道這些,只以為自己蠻有富貴緣,連李晨民這樣有錢的公子都瞧得起跟他攀兄弟,他又不得罪陳家,又可以擺脫陳梅,何樂而不為?在陳梅面前說李晨民人品如何的不錯,家庭如何的優(yōu)越卻那么平易近人等等,可陳梅只當是德平介紹李晨民這個朋友,談生意上的往來,也沒聽出德平想撮合她跟李晨民在一起言外之意。

隨著時間的推移,德平在公司更是度日如年。而陳梅或許被陳家的呵護慣成以自我為中心的認知。在她看來,德平肯定會跟她在一起,她心里想以自己的家庭背景,長得也不差,能屈身嫁給德平,那是德平祖墳上了高香了。她也不跟德平溝通或商量,擅自做主跟陳老爺子說,準備和德平結婚,打算把視訊公司交給德平打理,退居幕后相夫教子。陳國平老人這幾年為自己的這個小女兒的婚事操了不少心,程德平他也接觸過,很實誠,沒壞心眼,哪怕程德平出生普通,只要女兒滿意,當然高興,也很同意。

奉陳家老爺子的諭旨,陳可辛總經(jīng)理專門找到德平,在一家茶莊喝著茶給他講了這個事。言語之間儼然已把德平當小舅子看待,還跟他講了家里的情況以及陳國平老人的想法,他看德平聽了局促不安,欲言又止,還以為德平這個年輕人到底還是年輕,瞧他激動的樣子。他以世故的眼睛上下打量程德平,微笑著對德平說,這兩年多,我們家人也看到你的優(yōu)秀和能干,特別是心眼實誠,我也暗地調查過你,平時生活都蠻規(guī)律,也就是跟老鄉(xiāng)聚聚,聊聊天吃吃飯喝喝酒,再就是工作應酬。你放心,我們家還是很開明的,沒有門第觀念等等,總之就是讓德平這個小舅子不要顧慮太多,以后咱們就是一家人了。德平當時聽了暗暗叫糟糕,連忙站起來對陳可辛總經(jīng)理說,陳總,您誤會我意思了,這兩年非常感謝您和家人對我的厚愛,在我來深圳后最無助的時候,給我一碗飯吃。不是我不識相,陳梅經(jīng)理一直都是我很尊敬的上司和領導,您剛才講的這些,陳梅經(jīng)理一直沒跟我說過,何況我已有女朋友了,今年準備結婚的。

陳可辛總經(jīng)理聽了一愣,帶著金絲眼鏡后面的眼睛看著德平,眼神顯得很復雜,他端起茶杯,喝了幾口茶,良久,才慢悠悠的說:陳德平,你要知道陳梅是我們家最小的,我們?nèi)胰藢λ幕橐龃笫露己荜P心,也給她介紹過留學回來的,甚至是與我們家族有生意來往的叔叔伯伯的兒子,還有地方政府的高干子弟,但陳梅都看不上,總說不來電。眼看她快三十歲,我們家老爺子也跟她急?;蛟S情人眼里出西施,好不容易她看上了你,在家里臉上的笑容都多了,還跟我們說你一些土老帽的趣事,我們都替她開心。我們也不嫌棄你只是個從普通家庭里出來的打工仔,只要我妹妹開心快樂,我們?nèi)依闲【吞嫠k到。你說你談了女朋友,準備結婚,畢竟還沒結吧?我小妹模樣也長得不錯,我們家人也不會虧待你,你認真考慮下,明天給我答復。說完陳可辛總經(jīng)理頭也不回就走了。德平一下癱坐在椅子上發(fā)呆,看著手中的茶冒著熱騰騰的氣,仿佛夢魘般的不可琢磨。

旁白摘要:“相信自己比依賴別人重要”。一個人必須要有思想、有社會責任感,只要盡心盡力做事,就不會被埋沒。擺正心態(tài),有機會就為社會多做點什么,沒機會時要記住“為自己打工”,積累更多的有形無形資本,為自己做再多的事情也不過分,不論人生際遇如何,及時努力都不會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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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道真怪,這一切都是怎么了,以前在教書時想找朋友結婚,一直沒戲,連個朋友都談不上,現(xiàn)在倒好,一個接一個讓人抓狂吃不消,豪門大小姐看上打工仔,走八輩子狗屎運了,莫非電視劇里面的情節(jié)在現(xiàn)實社會中還是有發(fā)生??涩F(xiàn)實點說,德平也不是玩清高,在他的潛意識里,他覺得男人應該有擔當,何況他愛的是馮婷婷,和陳梅只是同事關系。他暗下決定,明天應該跟陳梅攤牌了,否則這大小姐不知道要搞出什么事來,大家都無法下臺。

第二天德平一如既往的上班,一進公司他就感覺不對勁,公司的員工看他的眼神怪怪的,有善意的、有羨慕的、甚至夾雜嫉妒的。一位跟德平工作很合得來的肖主管,見到他用文件夾一拍德平肩膀,笑著說:德平哥,我知道你非池中之物,必有一番大業(yè),如今嬌妻對你癡心扶持,你讓人羨慕啊。德平聽了有點懵,莫非他們知道我和馮婷婷準備結婚,但我沒對任何人說啊,請?zhí)€沒印好呢。肖主管看德平似乎揣著明白裝糊涂的樣子,心里道這小子還玩虛的,把嘴貼著德平的耳邊說:你小子,還裝什么傻呀,到底是真人不露像啊,你現(xiàn)在是陳氏家族的乘龍快婿了,嘖嘖,老弟都羨慕你的福氣,我的前途可系在德平哥身上了啊,要把兄弟我好好罩著。德平臉一下刷白刷白,額頭沁著汗,一把抓住肖主管的手,急切的問:你說清楚,怎么回事。肖主管說:兄弟糊弄誰呢,陳梅總經(jīng)理準備跟你結婚,這消息還是從高層傳下來的,搞得我們公司員工都在議論你,都快嫉妒死你了。德平聽了,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什么滋味都有。這時,只見陳梅上著白襯衣,下穿深灰色短裙,在辦公室走廊的一側,一臉春光明媚,對德平說:程經(jīng)理,到我辦公室來一下。

在辦公室里,陳梅看德平額頭沁著汗,就遞給他紙巾,讓德平揩揩汗,深情款款地說:程德平,你認真回答我,你覺得我怎么樣?可德平腦子亂糟糟的,腦子里只有馮婷婷的影子在轉,怎么辦,馮婷婷知道了還不傷心死。他越想越急,揩著汗應付式的說:陳經(jīng)理人挺好的。陳梅跟著問:好在哪里,不能籠統(tǒng)的說。德平咽了咽口水說:工作扎實,為人處世都很好。陳梅一下鄭重其事起來,她走到德平面前說:這兩年我們彼此也算是非常熟悉,坦白的說我喜歡上了你,我也跟我父親說好,要嫁人,我只嫁給你,老人家沒有反對,也贊成。我也一直沒跟你說,一是我們工作這么長時間太熟了,免得大家因為這個生分起來。二是想給你個驚喜,畢竟這兩年你打工也十分辛苦,我這個做女人的也不要做什么女強人,哪怕我留學的目的是為了撐起這個家族,但我還是想退到幕后做一個相夫教子小女人。陳梅說完眼睛就直切切的望著德平。

看著陳梅殷切的雙眼,德平的心很是糾結,沒想到陳梅的話這么直白,他深深呼了口氣,壓抑澎湃不已的心,摸了摸額頭,理了理思緒,對陳梅說:陳經(jīng)理,您請坐。陳梅一聽他還喊什么經(jīng)理,眼光就黯淡下來,坐在茶幾旁的沙發(fā)上,看德平怎么說。德平誠懇的望著陳梅說:謝謝你看得起我,在我只身下深圳,四處找工作,過得不如意的時候,碰到了生命中的貴人,您的父親陳老總,讓我來這人才濟濟的公司上班,我由衷感激,特別是這兩年與你共事,跟著你學了不少,長了不少見識。哪怕你歲數(shù)比我小,但我對你是非常敬重的。不瞞你說,我已有了女朋友,今年春節(jié),兩邊的大人都準備我們今年把婚事辦了。陳梅聽了沉默著,在沙發(fā)上一只手支著一側臉龐,另一只手撥弄著干練的短發(fā),望著德平不發(fā)一言??吹玫缕叫幕袒蹋执俨话玻E然間,他覺得整間辦公室空氣悶悶的讓人感覺缺氧,冷得讓人窒息。好久好久,仿佛過了幾個世紀,陳梅從沙發(fā)上站起來,走向辦公桌,坐上辦公椅背向德平,擺擺手,以一種公事公辦的口吻說了一句:你走吧。

就這樣,德平走了。在財務科結算了工資和輔助待遇,他默默地回到自己的寢室收拾好自己的東西,離開了工作兩年的視訊公司。然后給陳國平老人、陳可辛、陳梅發(fā)了信息,只有三個字——對不起!對他而言,來深圳后,好不容易找到自己喜歡做的事,卻在半途夭折,他心里固然很失落,但他不后悔,身體好似被抽空一般,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或許這是最好的結果。他也理解陳梅的心情。想想看,當你自信滿滿連公司上下都知道要和某人結婚,卻結不成,這對一向高傲、優(yōu)越感很強的富家女來說,是多么尷尬、掉面子的事,何況兩人又在一個公司上班,心中有了芥蒂,相處又怎會愉快?既然不是一家人,那就散了吧。


23

初夏的炎熱,鋪天蓋地的撲向城市的各個角落。德平則在一家旅館,默默的抽著煙,想著自己該何去何從。他死要面子的性格又在作祟,馮婷婷打了電話找他,他也沒把實情告訴婷婷,免得她擔心,謊稱自己這幾天要加班,出差去外地一趟,馮婷婷因為美容店子生意忙也不以為意,只囑咐他注意身體,別太勞累,出差回來給她電話。德平掛掉馮婷婷的電話后,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空洞的發(fā)呆。他沒有回馮婷婷那里住,當初馮婷婷、甘曉麗在丁狗和丁萱兄妹的扶持下開了店,馮婷婷和甘曉麗就住在店里,以前租的房子早退了,小薛在丁萱安排的輿情監(jiān)控室里住,德平則在視訊公司的宿舍住。而現(xiàn)在,德平工作沒有了,住的地方也沒有,雖說暫時不差錢,手里拿著的才從公司出來結余的錢,還有這兩年積攢的幾萬元錢,這都是德平準備和馮婷婷結婚的錢,但住旅館也不是長久之計,他的生活又回到了原點,唯一的變化就是與剛來深圳的青澀相比,現(xiàn)在心態(tài)成熟平穩(wěn)多了。

在更多的思考中,德平也想過給丁萱打電話讓她幫忙介紹工作,但德平一個大男人又拉不下面子,何況丁萱涉及的業(yè)務圈比較雜。如今要與馮婷婷結婚,而自己失業(yè),何談給馮婷婷幸福,難不成讓馮婷婷養(yǎng)他,那一個爺們掉底子掉得大。思來想去德平腦子越想越亂,吃飯的心情也沒有了,悶著腦袋在旅館里大睡特睡。

常言道:慪氣瞌睡多。晚上八點多,德平在一陣手機鈴聲中朦朦朧朧醒來,一看手機是李晨民打來的,約他在金霸歌城見面。德平如約趕到歌城的一個包間,只有李晨民一個人,茶幾上擺滿了水果和紅酒,李晨民一看到德平進來,連忙招呼他坐下,兩人一坐定,李晨民蠻是欣賞地對德平說,今天下午聽說了你的事,你小子有骨氣啊,千金大小姐的愛都拒絕了,有你的,兄弟很是佩服,來,我敬你一杯,德平苦笑一下,與李晨民干了一杯,由于沒吃晚飯,肚子空拉拉的,紅酒進肚子,肚有暖意頭卻發(fā)暈,帥帥的李晨民一把摟住德平的肩膀說:兄弟,我跟你說,你離開公司后,公司上下議論紛紛,說什么的都有,有的人說話很不好聽,說什么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結果吃了天鵝屁,還有的說程德平當自己是劉德華啊,連老板的千金都看不來,還有的在慨嘆,程德平腦子進水了,這樣的好事怎么不落在我的頭上來等等,哎呦,我聽了老子恨不得揍他一頓,德平聽了楞了一下,又是苦笑。

對于李晨明來說,德平拒絕陳梅無疑是他最開心的,他也暗地笑話過德平的迂腐,只感覺德平這個人在這個現(xiàn)實社會,還算是蠻單純的了,現(xiàn)在這個社會沒有人會跟榮華富貴過不去,或許德平就是個例外。李晨民頻頻敬酒,德平連連喝了好幾杯,為了壓制肚子的酒意,德平不停的吃水果,李晨民看見了,玲瓏乖巧的他,馬上叫服務員搞點下酒菜,然后跟德平說,兄弟,今天我們開開心心的玩,忘掉煩與憂。隨即叫媽咪喊了四個小姐進來,只見小姐們濃妝艷抹,豐乳翹臀,嗲哩嗲氣,一個小姐一進去就坐在德平的大腿上,就拿著酒叫著,老板,我們喝一杯。德平被這豪放的陣仗弄得不知所措,只見那小姐瓜子臉,丹鳳眼眼波流轉,春色撩人,一對白花花的的乳房,在V字領的衣服下凸顯,緊貼著德平的身體,搞得德平臉紅耳赤,坐在德平右側的小姐見到了,喲,帥哥還害羞起來了,也挺著一對白包子湊到德平臉龐,搞得德平腦殼一陣暈,李晨民一邊摟著一個看見德平喝得紅臉巴西,眼光迷離,在旁邊大聲說,兄弟,別拘束,我李少請客,放開點玩,啊。

德平在兩個小姐的熱情招待中,不知不覺醉的不省人事……等第二天天已大亮,德平睜開眼醒來,只感覺頭疼痛,嗓子發(fā)干,發(fā)現(xiàn)自己住的酒店房間里,旁邊睡著一個不認識的女人,德平猛的一驚,跑下床,發(fā)現(xiàn)自己赤身裸體,忙在地上找到自己的衣服穿。這時床上的女子揉揉眼慵懶地翻身醒來,口里嘟囔起這么早干嘛,德平看她醒過來,連忙問她,你是怎么在這里,那女子妖嬈的笑了說,你真矯情,昨天晚上我們喝酒來著,我是四川滴,你還喊我川妹子滴撒,唱完歌后,你的朋友李總把你和我送到這里的,昨夜你還生龍活虎干的,蠻會耍,這下還裝傻啊。德平邊穿衣服邊回憶昨天的事,除了記得和李晨民喝酒,還和自稱是小張曼玉的小姐唱了些歌,其他的什么記不起來,德平跑進衛(wèi)生間,狠狠地洗了幾把臉,那個所謂四川的妹子頭發(fā)蓬松,伸了伸懶腰,口里邊打著哈欠,一絲不掛地從床上起來,從自己的坤包里拿出煙點上,然后叼著煙走到衛(wèi)生間,刺拉拉就坐在馬桶上上廁所,德平看了心想,格老子,這女的夠得瑟的,衣服也不穿,不過話說回來,女的五官還不錯,身材真是好,個子高挑,前凸后翹的,皮膚像麥子的顏色,看著看著,一點旖旎的念頭,搞的德平心里一陣惶惶和悸動,他連忙趴在洗臉盆再次狠狠洗了幾把臉,荒唐了,哪怕是酒后亂性,他感覺自己已經(jīng)背叛了馮婷婷,于是壓抑自己蠢蠢欲動的原始欲望,逃也似的走出了衛(wèi)生間,那久經(jīng)風月的女子看到德平的窘相,假模假樣裝正經(jīng)的樣子,笑了笑,然后悠悠然的抽著煙,理著額頭的留海。

這位四川妹子還真不把德平當外人,像是自己是女主人一樣,施施然的穿好衣服,對著鏡子化妝,走時提著小坤包沖著德平溫柔的說:老公,給小費啊,德平大汗,連忙給錢。好不容易送走了這位“媳婦”,德平如釋重負的坐在沙發(fā)上,唯一的感覺是茫茫然,感覺腦子空空的,久違的失落和孤寂又襲滿胸口。因為擺在他面前的是生存,工作沒了,何去何從?

旁白摘要:生活貴在有張有弛,心別太累,學會解脫自己。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不要總疑春色在人家,關鍵在于自己的心態(tài)的調整。過好自己的生活最重要,不攀不比。不為外界的誘惑而丟失自我,不必一味討好別人,自己努力才實實在在,莫為一時之得所迷惑,誰笑得最晚,誰笑得最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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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馮婷婷卻悶悶不樂,心神不定,坐在美容店的收銀臺前發(fā)呆,甘曉麗喊了她幾聲也沒聽到??瘩T婷婷臉色不好,關切的搖著馮婷婷的肩膀,怎么了,只見馮婷婷眼淚掉下來,甘曉麗一驚,說話呀,出什么事了。馮婷婷說:程德平?jīng)]有在那公司上班了,我今天上午打他電話未接,于是打他公司的號碼,問他出差幾時回,他的同事告訴我他已離開了公司。這肯定和那陳梅有關,鬧崩了。她轉過頭望著甘曉麗,眼眶紅紅,幽怨的說:我們都快要結婚了,你說這么大的事,他怎么不跟我說,還騙我出差去了,你看看,我現(xiàn)在還不知道他在哪里。甘曉麗聽了安慰馮婷婷說:德平哥這個人比較要面子,他不希望你擔心嘛,所以才沒跟你說。我勸你啊,別沖他發(fā)牢騷,他現(xiàn)在工作沒了,肯定煩的透頂,你如果跟他通電話,裝作不知道他的事,只要他回我們店子來吃飯,小薛這兩天要過來,咱們一起聚聚,順便開導開導德平哥,看打算怎么辦。馮婷婷聽了,長嘆了一口氣,默然不語。

馮婷婷內(nèi)心深處只希望和德平結婚后,過著簡單平淡的生活,這么多年她在外地漂泊打工,身心真的累了。她也見到許多姐妹憑著漂亮的臉蛋攀高枝,不是嫁給香港人就是給某某企業(yè)老總當二奶,表面上風光無限,內(nèi)心卻空虛痛苦。想想看,沒有共同語言,只是簡單的肉欲,滿足男人的荷爾蒙,以及愛漂亮女孩的虛榮心和占有欲,是多悲哀的一件事。她在賣化妝品時也接觸過吃青春飯的女人,為了保養(yǎng)肌膚、臉蛋,不惜擲下萬金,甚至隆胸拉皮等等。她也遇到過一些大老板帶所謂的情婦或老婆到她這買化妝品后,轉回頭跑到她這里遞名片,要她的電話號碼,甚至有的明碼實價讓她給自己當情人,馮婷婷總是以很厭惡的眼神鄙夷。她記得有次拒絕了所謂的一個老板的要求,那個老板以為她嫌錢少,又加價碼,見馮婷婷執(zhí)意不理,氣急敗壞,口里不留德的說:你還真把自己當個寶啊,老子有的是錢,像你這樣的老子可以找一個團。馮婷婷則是橫眉冷對千夫指,由他去。

德平的出現(xiàn)對馮婷婷來說,心里有著一股道不明的情愫。第一次在酒吧見面,她對德平的印象也不咋的,她看到德平穿的蠻寒酸,在酒吧里顯得有點拘謹,老實吧唧的。后來在交往中,發(fā)現(xiàn)德平蠻有上進心,再就是骨子里的書卷氣息著實讓她好感倍增,特別是德平看著她的時候,她能感受到這個男人對她的感覺,有點熾熱有點畏縮的眼神,讓她感受到德平的實在。當?shù)缕綘恐氖?,她能敏感地觸摸到德平的指尖的顫抖,女人的心總是細的,她知道德平對她的好感不亞于她對德平的喜歡。她和德平在一起,兩人都沒有越雷池,僅僅局限于擁抱,親吻,但沒有發(fā)生關系。

有幾次德平?jīng)_動的想那個的時候,甚至德平的手在自己乳房揉捏時,弄得自己觸電式的酸麻,馮婷婷內(nèi)心的保守意識總是在她自己也迷蒙情不自已的時候跳出來來個急剎車,弄得滿腔激情的德平一陣泄氣,她看到后心里委實不忍,總是安慰德平結婚后,我遲早是你的,你可不要在我們洞房花燭夜時對我失去激情吧。如今和德平結婚證已辦好,就差擇吉日良辰結婚的節(jié)骨眼上,德平一向感覺良好的工作也沒了,也瞞著她不跟她說,電話也不接,搞得她的心焦辣焦辣的,她了解德平死要面子的性格,也知道德平心里肯定不好受,但她覺得都是兩口子了,什么事都好解決,不是還有她嘛,她內(nèi)心反復糾結的只有一個聲音:德平,你這小子跑哪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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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平在酒店的房里悶頭耷腦的抽著煙,桌子上泡著的方便面正騰騰的冒氣,德平只吃了兩口就吃不下了。驀地,他似乎有了頭緒,他打開手機,翻到李晨明的電話試著打過去,但只有服務臺冷冰冰的聲音:“您所撥打的號碼不在服務區(qū),請稍后再撥。”原來德平內(nèi)心還是想看李晨明能否幫忙在他父親的企業(yè)找份工作,時間不能再拖了,他告訴馮婷婷出差的時間為4天,不然這謊就無法自圓其說了,他決定去找李晨明。因為以前在公司和李晨明的新達廣告公司打過交道,他輕車熟路的打的到了李晨明公司的門口,德平一眼就看見李晨明的白色寶馬車停在門口,暗慶運氣好李晨明在公司,在給司機付錢的過程中,德平一扭頭正準備下車,卻看見西裝革履的李晨明和穿著粉紅上衣深藍長褲的陳梅兩人有說有笑的出來。德平心里一緊,連忙跟司機說,等會我們?nèi)チ硗庖粋€地方。司機說去哪啊,德平說:隨便,開走就行。弄得司機透過反觀鏡看著德平一臉狐疑,而此時德平心里卻炸鍋開了,不能平靜。

看著車窗外熙熙攘攘的人群和車流,德平深吸一口氣,壓抑自己內(nèi)心的翻騰和煩躁,于是在街邊下了車,自己慢慢在街上走著,德平自己也不知道為啥,心里總是鬧得慌。按說李晨明和陳梅交往,即使談朋友也是正常的啊,可德平心里難受,難受的是估計找李晨明幫忙找工作肯定沒戲,你想想一個剛被陳梅炒了魷魚的人,李晨明把他要來,那不是打陳梅的臉,何況李晨明在追陳梅呢?那不是讓卿卿佳人生氣,這樣的事精明的李晨明肯定不會干。唉,自己這個豬腦殼,還做指望。這時,德平的手機響了,是李晨明打來的,說自己現(xiàn)在在香港,問德平是否給他電話,有什么事嗎?德平苦笑,連忙說;沒事,沒事,就是謝謝你昨天的盛情款待,李晨明在電話那頭笑了,都是兄弟嘛,應該的,下次再聚。德平口里“嗯嗯”兩聲把電話掛了。

德平茫茫然走在街上,不停的走,走到腳發(fā)麻,然后看到一家餐館,又累又餓的德平憔悴的走進去,點了個菜坐在角落里慢慢吃著。吃著吃著,德平看見餐館對面有一家洗車的,規(guī)模挺大,門外寫著招聘兩個字,分外的刺眼。德平心似石子投入蕩起微瀾了,想起小薛連超市干苦力都干過,自己在洗車場打工又有什么呢,白領當不成干藍領,靠自己的雙手吃飯,沒啥子丟面子的,總比在賓館房間里胡思亂想強,先找份事做,再慢慢找好點的工作。想到這,德平提振提振精神,吃飯格外多吃幾碗,結賬后,在餐館衛(wèi)生間洗了把臉,把頭發(fā)捋了捋,就朝著對面的洗車場去。他一口普通話,問里面的一個長得膀大腰圓的員工:“這里是不是招聘,我是來應聘的。”

旁白摘要:人無所舍,必無所成。一個人,能抓住希望的只有自己,能放棄希望的也只有自己。放下心中負累,生活從沒有拖欠過我們?nèi)魏螙|西。不用總哭喪著臉,未來少預想,盡量別假設,把擁有當全部看當下成永遠,學會接受殘缺,是人生的成熟,在有限的時間,盡可能做我們能夠掌控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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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膀大腰圓的員工瞧了他一眼,朝著里面的房間指了指,然后悶頭干活。德平就朝著那間房走去,就聽見有個女人的聲音,在罵人:“飯桶,你不洗澡啊,洗車跟你洗澡是一回事,你洗澡上肥皂,跟給車打蠟不是一樣啊,你眼睛瞎了,亂拿一通,拿什么就洗,你看人家一百多萬的車,都找我投訴來了,給老娘返工,賠的錢從你工資里扣。”一個穿著套靴子,低頭搭腦的員工手拿著抹布不停的揪著,德平走到門口也沒看見那女的,估計是坐著讓站著的員工擋著了。只聽見女的還在罵:“都說天上九頭鳥,地下湖北佬,說湖北人精明,你咧,豬腦殼,只會憨里憨氣吃飯,還站在這里干什么,給老娘返工去,滾!”德平心里拔涼拔涼,完了,老板原來是個母夜叉,腦海立馬浮現(xiàn)電視上,叉著腰,叼著煙,肥頭肥腦的老板娘形象,心里不由的打退堂鼓,只見那員工一彎腰,低著頭就往門口跑,低著腦殼把德平撞得一哼,那員工看了德平一眼摸著腦殼就跑了,德平也跟著準備離開。只聽到女的說:累嗨濱個?

德平回過頭一看,只見穿著工作裝,面容姣美的女子詢問似的打量著德平。德平一愣,再往房間里瞅了瞅,沒別人了,難道那刻薄的話是從這漂亮的女人口里出來的,跟相貌不搭呀。不過,就這脾氣,德平自忖自己真的適應不過來??诶镎f:對不起,隨便看看的……這時那個膀大腰圓的員工拿著一個寬拖把,提著一桶水打這經(jīng)過,看到德平畏畏縮縮的樣,就沖著老板說,老板,他來應聘的。這下德平尷尬的無地自容,臉紅的像猴子屁股。只聽到那女的沖著德平說:哦,應聘的,那你進來。德平?jīng)]法,只好進去,那女老板坐在辦公椅上,看了看德平,就指著對面的椅子說,請坐,德平心里蠻糾結的坐下,想起剛才那女的潑辣勁,心里直打鼓,那女的說:請你把身份證和畢業(yè)證書拿來我看看,德平一聽,我暈,洗個車還要畢業(yè)證書,他也沒打算在這工作,想想看,就那女的那個脾氣誰受得了。于是從錢夾子里掏出身份證,遞給女老板,說:我也是湖北的,我高中畢業(yè)。那女的接過身份證,問,叫程德平,32歲了,開過車沒有?怎么想起在這打工,德平尷尬,汗啊。就坐在椅上直搓著手,不好怎么回答,低著頭只好說:也沒摸過車,失業(yè)了,想先落個腳,把肚子搞飽。他心里想:不要問了,讓我走好了。那女的看了看德平,一拍桌子,一掌定音。行了,底薪1100另外按洗車數(shù)加錢,包住,包盒飯,身份證留下我好復印,然后沖著外邊喊,于軍,到我這來。程德平一聽懵了,口里“啊”的一聲,用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女老板。只見女老板看著德平那目瞪口呆的傻樣,強忍住笑,板著臉說:啊什么啊,跟于軍去熟悉業(yè)務,只見于軍進來了,就是那膀大腰圓的漢子,一進來,口里呵呵兩聲,應聘上了啊,來,我?guī)闳マD轉。德平鴨子趕上架,感覺自己進來賊窩,唉,誰叫自己要來應聘的,但有個工作干總比沒得強啊,不情愿的跟著于軍去熟悉業(yè)務去了。

這家洗車場名叫“永達洗車服務中心”,還蠻正規(guī),不像路邊的小作坊,拿個水槍和洗衣粉就搞定。這里一切都是電腦機器操作,除了洗車里面的需要人工外,再就是清潔了,里面還有小商店,在貨架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洗潔劑,清新劑等,有的是英文標識,還兼賣一些汽車用品,車墊,工藝品啊等等。住的條件比德平在水暖有限公司看倉庫強多啦,兩人一間房,房間里還有小電視機,房間后面專門的洗浴房、廁所。把德平加上總共有五個員工,德平和于軍、再加上被女老板罵的員工湖北人沈成,工作主要是負責洗車、打蠟、拋光等。于軍主要操作機器,是老員工了,還有兩個女員工負責商店和開卡收銀。女老板叫張曼,武漢人,據(jù)說嫁給了本地人,后來離婚了,她沒有要錢,就要了這塊地,搞了個洗車場,原來規(guī)模沒這么大,通過她的努力,辦成服務中心的模式,再加上這個地方的地理優(yōu)勢也蠻好,客流量大,生意也好的出奇。只是她的脾氣挺大,沈城都背后叫他母夜叉,以前也有幾個員工,都受不了張曼潑辣離職了。剛走了一個員工,德平就來應聘了,服務中心缺人手,張曼估計德平看到她罵人的潑辣樣,想打退堂鼓,看德平斯文本分,二話沒說就要他上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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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想睡覺了來枕頭。德平終于有了落腳之處,再不濟情況也不算糟糕。德平來了一天,感覺就是累,畢竟是體力活,比他在公司里上班差遠了,工資也低。張曼在德平眼里簡直就是活脫脫的資本主義社會壓榨工人的資本家。但有一點德平蠻佩服這個女人的,張曼不像別的老板坐在辦公室,或頤氣指示員工干活,她總是穿著工作服,不施粉黛,什么活都干,有次德平正洗車,張曼也幫忙洗,洗的比德平麻利多了,德平當時就把張曼老看著,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還在慨嘆資本家都來干這粗話啊,張曼瞪了德平一眼,看什么看,快干活,一個男子漢像個娘們,手腳瘦的像麻桿。搞得德平心里一陣火,也就不甘示弱的用力干活,搞得手腳都抽筋,而張曼表揚的話語就是:嗯,這才算是在干活,不然飯白給你吃了。德平聽了直嘀咕,我頂你個肺啊。

不過話說回來,張曼在伙食上一點不摳,雖說是包盒飯,但總是加餐或弄點好菜,五六個人圍著桌子吃飯,德平的飯量小,她有次給德平碗里夾菜,弄得德平一陣感動,可她口里卻說:干我們這行的都是體力活,多吃點,好有力氣干活,你看看于軍、沈城吃飯都吃四大碗,還嫌沒吃飽。你吃這么點怎么行,搞得像我虐待你了。德平聽了臉青一陣白一陣,感動之情降低到冰點,沈城在旁邊看德平的糾結像就笑的沒心沒肺,張曼則在旁邊眼一瞪,口一吼,笑么子笑,你吃了幾碗飯了你。沈城則立刻笑容凝固,精神耷拉垂著腦殼,也不夾菜,把碗里的飯扒干凈,然后放下筷子,低著頭走了。德平也想把筷子丟了,好離開這個資本家,只見資本家又吼,把碗里的飯菜吃干凈了才能走,這糧食和菜不是錢啊。德平賭氣的狠狠扒完飯,還把碗舔得像新碗,锃锃亮,放下筷子,走了。而張曼則說:嗯,表現(xiàn)不錯,于軍你們都要學習啊,聽了這話德平恨不得把剛吃的飯吐出來,唉,這個女人啊。

“永達服務中心”呆了三天,德平跟馮婷婷說的出差回來的時間也到了,再不濟也要見面吧,聽說小薛也回來了,總要聚聚。于是去見馮婷婷的晚上,德平在寢室里脫下工作服,把以前舍不得穿的西服穿上,然后拿著個皮包,搞得像出差回來的樣子,搞得同寢室的沈城驚愕萬分。經(jīng)過小商店時,兩個女員工也是驚訝,于軍剛從廁所出來,看德平這身打扮,問德平,你這是要辭職啊,德平笑笑,不是,出去會個朋友。然后來到資本家辦公室,向張曼請假,張曼正在辦公室算今天的營業(yè)額,看到德平這身打扮,也是一愣,以為德平準備辭職呢。德平說:張老板,我想向您請個假,出去一趟,明天回。張曼聽了,臉色稍微好了點:哦的一聲,穿這么隆重會女朋友?。康缕秸f:嗯,會幾個朋友。張曼上下打量德平一番,慢騰騰的說:你才來兩天就請假……德平一看資本家陰晴不定難以琢磨的臉連忙說,這不是晚上么,晚上顧客少,于軍他們應付的來,要不您從我工資里扣錢,好吧。張曼舒展了臉,輕輕笑了,說:不至于,你去吧,不會扣錢的,注意安全,明天可要早早上班啊。德平連忙彎腰感激的說:謝謝,謝謝老板。

旁白摘要:若歲月靜好,那就頤養(yǎng)身心,若時光陰暗,那就多些歷練。命運給予你的,無論好壞多少,皆需認真面對。人就是在歷練中慢慢成熟的。經(jīng)歷得多了,心就堅強了,路就踏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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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平在街上的大型商場里給馮婷婷買了幾樣外地的產(chǎn)品,出差嘛總要給未婚妻帶點禮物噠,反正全國各地都有,把商場地址價格標簽一丟,免得婷婷看到懷疑。到了馮婷婷的“美麗空間”,小薛他們早早準備了晚飯等著,德平假模假樣的高興著回來,跟甘曉麗、小薛熱情的打著招呼,小薛一看到德平,就嚷嚷,德平哥,身體長好了耶,長胖了。德平聽了,蠻高興,真的,腦海馬上浮現(xiàn)資本家張曼逼著他多吃飯的畫面,還要真感謝資本家了。馮婷婷看到德平高興的樣子,雖說她感覺德平有做戲的成分,但看到德平回來,身體好像結實了不少,臉也長得圓溜溜了,心里的石頭總算落地,也很高興。在吃飯時,甘曉麗跟馮婷婷嘀咕,不要揭穿德平?jīng)]在公司上班的事,我們明天假裝說送他,看他在干什么,馮婷婷默默點著頭。

吃飯時,小薛陪德平喝著從老家?guī)淼募Z食酒,德平說:還是家鄉(xiāng)的酒帶勁,比那些瓶裝酒好喝多了,小薛笑著對德平說:這酒好下喉,就是度數(shù)高,50幾度啊。德平也笑了,那我天天喝,酒量見長,再去馮婷婷家,我這個姑爺也不至于在酒桌上投降。馮婷婷說:德平,慢點喝,多吃菜,然后假裝不經(jīng)意的問:你到哪出差了,營養(yǎng)伙食還不錯啊,短短幾天精神比以往好多了,穿衣服都好看。德平定了定神:哦,去了惠州,談了兩個業(yè)務,反正在那邊就是吃啊喝,呵呵。馮婷婷聽了心里暗暗糾結,好個德平還給我演戲,也不說實話,就給德平倒了一杯,然后給小薛,甘曉麗,自己滿上。說:蠻長時間,我們沒在一起聚了,我陪你們好好喝喝。甘曉麗也附和說是,來我們喝。

德平喝了一大口酒,問小薛,你回來幾天了,小薛說回來兩天了,去了萱姐那上班,萱姐從澳門回來很久了,生意上的事也蠻忙,有的事必須她親自過問,并處理。她跟我說等忙完了這陣來看哈你們。德平說那蠻好,問馮婷婷、甘曉麗你們生意怎么樣,甘曉麗說,還可以,這里的店有萱姐罩著,除了幾個混混喝醉酒,不長眼,以為這是搞特殊服務的,跑到這里來找小姐玩,也沒什么麻煩事。馮婷婷跟著說,我們開了這個店后,這條街道又開了三家,有兩家和我們的檔次差不多,一家的檔次高些,還好我們都有以前賣化妝品時建立蠻好關系的老顧客,熟客。德平聽了點點頭,就跟甘曉麗說,曉麗,你和馮婷婷商量一下,盤一下這半年的收益,順便給丁林和丁萱送過去,畢竟他們兄妹是在幫我們,扶持我們,我們不能忘本。然后對小薛說:你有空的話,就過來看看,畢竟這邊沒男人,她們兩個女的還是怕別人來鏟炕,小薛點點頭,說德平哥,請放心。丁萱姐也吩咐過,如果有事就打電話,并叫歐陽琴隨時趕到。

馮婷婷看著酒杯,然后幽怨的看著德平,說:你呢,工作還順利噠,幾時請你們公司員工吃我們的婚慶酒。德平假裝咳嗽了幾下,工作還蠻順利,關于公司的員工請他們喝喜酒,我想和你商量決定不請了,我們把兩邊的父母接過來,然后宴請幾個朋友就把婚事辦了,你說呢?馮婷婷接著問:你說什么我都同意,那你們公司的陳梅呢?你已講清楚了。德平一愣,隨即看著馮婷婷的眼睛,似乎有著別樣的深意。他抿了口酒,然后笑著望著小薛他們,人家是海外留學的人,有知識的很,我跟她已把話講明了,她也很大度,還說祝福我和婷婷呢。來來,我們喝酒。吃完飯,小薛和甘曉麗手牽手出去卿卿我我去了。德平的臉已喝紅,醉意當頭,帶著醉意,摟著婷婷在沙發(fā)上坐著,然后對馮婷婷說,婷婷,我最幸福的事就是遇見你,你放心,我會好好疼你的,說著說著不勝酒力,就靠著馮婷婷的肩膀睡著了,他白天在洗車確實累了。馮婷婷摸著德平的手,看著短短幾天,德平干活手里生的老繭,再看看靠著自己肩膀上的男人像個孩子似的睡著,她輕輕地吻著德平的額頭,眼淚再也抑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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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德平起床看表,哎呀,8點多了,連忙爬起來就往外跑,在美麗空間看見馮婷婷和甘曉麗,打了聲招呼,說我回公司有急事,過幾天再來,就急匆匆的打的。而此時小薛坐在路邊的另一輛計程車上,馮婷婷也趕緊鉆進車內(nèi),跟小薛說,快跟上。德平全然不知馮婷婷和小薛在跟蹤他,他心里只想著,等會去遲了,那個資本家會怎樣對待他,估計又是一陣咆哮。德平一下車就往“永達洗車服務中心”跑,從寢室換上工作服,剛出去,就看見沈城提著桶子和拖把往他這邊一丟,快點,我們忙不過來,德平馬上急急火火的趕到車前,已排了六七輛車,看見資本家正帶著手套,在第二輛本田車里忙著洗車的內(nèi)部,連忙跑去幫忙,而資本家看了他一眼,破天荒的什么也沒說,只顧忙活,德平看資本家沒咆哮,更是忐忑,更加賣力氣,擦呀,洗呀。

而這一幕幕已被馮婷婷和小薛在計程車上看到,小薛也吃驚的看著,看著德平在洗車場內(nèi)忙上忙下,馮婷婷看得眼眶含淚,然后從口袋里拿出手機撥打德平的手機,而德平的手機沒帶在身上,沒接??粗缕秸u力的干著活,馮婷婷用手揩了揩眼淚,然后跟司機說送我們回去?;氐降昀铮蕰喳愡B忙問,怎么樣,啊。馮婷婷理也沒理,把自己關在房里,只聽到馮婷婷在房間里大哭。小薛進來后,甘曉麗著急的問小薛,到底怎么了嘛,小薛眼睛紅紅的,望著甘曉麗苦笑了一下,德平哥早已沒在公司上班,他在一家洗車場洗車,甘曉麗聽了,眼睛瞪的老圓,口里只吐出一個感嘆詞“啊?”

在甘曉麗眼里,自己的姐妹馮婷婷和程德平在一起,讓她由衷的羨慕,程德平在知名公司當白領,還是公司管理者之一,馮婷婷現(xiàn)在和她經(jīng)營著店鋪,有了充分的當家作主權,作為打工者是多么幸運的事,雖說小薛現(xiàn)在工作也可以,但與德平一介書生比起來,還是存在許多差距,無論學識閱歷和為人處世的內(nèi)涵都比小薛好許多,小薛干苦力她相信,她也不嫌棄,小薛年輕,可是程德平由一個公司白領淪落為干苦力洗車的,這個反差也太大了吧。還瞞著他們說還在公司上班,估計是免得他們擔心,更多的是免得讓馮婷婷難受,畢竟因為馮婷婷,程德平與陳梅形成陌路,在陳家的公司呆不下去。想起這些,甘曉麗知道馮婷婷也應該明白其中緣由,馮婷婷的傷心更多的是,因為她,德平本來好好的工作沒了,現(xiàn)在德平把所有問題都自己扛,而自己卻無能為力為德平分憂解難。唉,或許時運真的很怪,此一時彼一時。甘曉麗跟小薛說:小薛,要不你把德平哥的情況跟丁萱姐說一下,看她能否動用關系讓德平哥在別的稍微好點的公司上班。小薛睥睨了甘曉麗一眼說:你傻呀,曉麗,德平哥如果想去找萱姐,還不是一句話的事,還不是教書教的,文人強烈的自尊心作怪,怕朋友曉得,拉不下面子,所以才去洗車,我估計跟以前一樣,德平哥在找機會,遇到合適的工作他會離開洗車這個地方的,你跟馮婷婷說一下,再難受,我們啊現(xiàn)在只有裝作什么也不曉得,下次德平哥來,別拆穿他的西洋鏡就行。

旁白摘要:在生活的海洋里鍛煉自己成為一個能吃苦、能吃虧、能受累、能受屈的人。記住自己只是天地間的一個過客,讓生命的芳菲在每次驛動里,微笑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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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平此時忙得滿頭大汗,因為昨晚和小薛他們喝了酒,今天早上又沒吃早餐,洗了兩輛車下來,臉已是白燎燎的,頭也有點暈。沈城因為是先來上班的,自然在德平新來的面前有著優(yōu)越感,還在催德平干這干那,德平也只有諾諾答應,咬著牙拼命硬撐。倒是膀大腰圓的于軍看到德平好像很累,從操控臺下來幫德平忙,讓德平休息一下。德平感激的望著于軍點點頭,走到小商店去喝水。而商店里面的休息室,李晨民正玩著蘋果手機里的游戲,陳梅則在沙發(fā)上翻閱著雜志,德平全然沒注意這些,在他喝水的功夫,陳梅看見他了,只見德平穿著藍色的工作服,背上印著“永達”兩個字,穿著套靴,邊揩汗,邊仰著脖子大口大口喝水。陳梅不確定自己眼睛是否看花了,放下雜志走到德平旁邊,德平累的沒辦法,讓負責賣東西的小玲給他拿包煙,然后靠著柜臺旁的椅子上正準備點煙,轉身的時候就看到穿著時髦,亭亭玉立的陳梅正盯著他看。一瞬間,德平血一下涌得老快,手腳一下子不知所措起來,陳梅帶著不可思議的眼神看著德平說:真的是你。德平尷尬的笑了笑,說:陳經(jīng)理,是我,你的車子在這洗啊。李晨明聽到陳梅在說話,也走過來,看見德平,上下打量,眼睛一亮:呦呵,德平兄啊。德平一扭頭看見李晨明,也干笑道:是李總啊。李晨明看了陳梅一眼,內(nèi)心對德平這個現(xiàn)狀高興的沒辦法,心想陳梅啊,你看上的人現(xiàn)在是個洗車工,眼光夠高的啊。但嘴里佯裝關心似的詢問德平,你在這上班啊,我還以為你回老家了,怎么沒找個公司上班,在這里干活。德平面對李晨明這番關心話語,又看了看陳梅,臉紅一陣白一陣,磕磕巴巴的:我……我……沒回老家,先暫時……暫時在這干,畢竟……畢竟現(xiàn)在工作不好找。他的喉結也上下滾動,不好怎么解釋,汗水從額頭刷刷直流,他不停的揩汗,手里的一根煙,早被汗水濕透,成了軟坨坨。

而這些情景被資本家張曼回辦公室時看在眼里,她想不到德平會和開著寶馬的富家子女認識。李晨明她也認識,因為她的洗車場在龍崗這片還是比較正規(guī)上檔次的,許多公司老總的車保養(yǎng),或洗車都會在這里來。李晨明很少坐公司的車,他喜歡自己開車,也是這里的老熟客,并且還辦了貴賓卡。李晨明看到德平那個糗樣,心里十分的爽,他看了看陳梅面無表情的臉,故意眉頭一皺,體貼入微的說:德平兄,不應該在這高就,這不是太屈才了。面對李晨明虛偽的關懷,以及刺耳的冷嘲,德平恨不得地上有個洞自己鉆進去,他最不愿意碰見的人卻在此時此景碰上,在衣著光鮮的、年少多金的李晨明和陳梅面前,德平顯得那么的猥瑣,感覺低人三頭??粗缕綄擂蔚木车?,張曼一聲吼:程德平,快去干活。德平連忙對李晨明、陳梅說:不好意思啊,陳經(jīng)理、李總我去干活了。然后扭頭,轉過身去往洗車間里走,不經(jīng)意間,德平的眼淚流了下來,他深深吸了一口氣,假裝揩汗,把眼淚抹干凈,接過于軍的活,又忙碌起來。

而陳梅和李晨明就這樣看著他干活,資本家張曼走了過來,笑著對李晨民說:帥哥靚女,站在這干什么,請坐下喝茶,車馬上洗好,又吩咐小玲泡一壺上好的龍井茶來,她看見李晨民盯著德平看,說:怎么,這個員工你們認識?陳梅坐在沙發(fā)上看著德平忙碌的身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李晨明則大咧咧一屁股坐在沙發(fā)上,望著張曼笑著說:何止認識,還非常熟,我們以前在一起工作過,不過,被我們的陳總炒了魷魚。他又笑著對陳梅說,是吧,陳總。而陳梅則是一言不發(fā),看了李晨明一眼,似乎怪他多話。張曼看在眼里,也知道這里面有故事,她熱情的招呼他們喝茶,這時,陳梅對李晨明說,我身體不舒服,我先走了,同學聚會我不參加了。李晨明一驚愕,連忙說:這,我們不是約好了一起去的,怎么變卦了,這要那幫同學怎么想。陳梅從沙發(fā)上起身,拿著坤包,口中說:隨便他們怎么想,說完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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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從陳梅和李晨民碰到德平在這上班起,德平像變了個人似的,沉默寡言,只顧悶頭悶腦的干活,而且是搶著干,搞得于軍、沈城閑的時候多些,看著德平像苦大仇深的樣子,拼命干活,都以為德平吃錯藥了。這段時間德平給馮婷婷電話,說這個月公司忙,暫時不過去,馮婷婷在電話里沒多言語,只是叮囑德平不要太勞累,注意身體。德平也要馮婷婷照顧好自己,有什么事情就給他電話。德平現(xiàn)在猶如拼命三郎賣力的干,搞得連資本家張曼對他咆哮甚至潑辣不起來。你看,在吃飯時,德平改用大碗吃,夾了幾筷子菜,就幾乎啦吃完,吃到第四碗,然后把碗舔的干干凈凈,放下筷子就去干活,搞得其他的人目瞪口呆,端著碗把德平看著。有時沒車洗,德平也拿個拖把和掃帚把大廳、辦公室、休息室、洗車間里里外外打掃的干干凈凈,到了晚上他洗完澡,就躺在床上大睡特睡。只要有活干時,德平第一個搶先干,搞得沈城向于軍埋怨,這不是把我們搞擠兌了吧,我們難道不勤快啊,他是不是勤快過分了。于軍看著德平忙碌,搖搖頭對沈城說:程德平這不是勤快,而是自虐。沈城歪著頭看著膀大腰圓的于軍問:自虐是什么意思。于軍翻了他一眼:傻子,就是自己跟自己過不去,自我摧殘,懂吧。沈城再次定睛看了看德平,點了點頭,感嘆的吐了口氣,說道:真病態(tài)。

轉眼一個月過去了,這段時間李晨明洗過幾次車,陳梅沒來過,德平反正躲在洗車間悶頭干活,也不想和李晨明照面。李晨明總是問張曼,他還在這里干啊,張曼點點頭也不多言。資本家張曼看到德平這個樣子,有種同情的成分在與日俱增。她知道這個年輕人內(nèi)心隱藏著深深的哀愁,她旁敲側擊的從李晨明口里知道德平以前的工作如何的好,她也從李晨明的眼里和口里看出李晨民對德平的報復之意。聽李晨明說,陳梅打從在這碰到德平后,哪里也不去,李晨明幾次約她出來,她總是找理由推辭,寧可宅在家里或是在公司上班。而陳梅不與他見面,或許李晨民怪罪在德平身上了。張曼了解這些后,這位嘴硬心軟的女人,總是煲好湯,留給德平喝,德平也不客氣,呼啦啦喝了三碗,道聲謝,就去忙了。這段時間,德平在于軍的幫助下,也學會電腦操控洗車,認識了不少帶有英文的潤滑油、高檔清潔劑,把商店賣的東西,功能和效果摸得八九不離十,對汽車的結構有了更深層次的了解,特別是進口車,幾缸的、四輪驅動等,在洗幾百萬的車時,他和于軍總是小心翼翼,避免疏忽,洗花車,否則他一個月的工資也陪不起。在這期間,德平也感冒發(fā)燒過,他喝了幾袋感冒沖劑,又拖著身體干,流了幾次大汗,再加上捂在被子里睡,感冒發(fā)燒居然好了。

感冒好了后,帶來的是他飯量大增,再加上資本家張曼煲的湯的調養(yǎng),一個月下來,德平體重陡增,長得結實魁梧有力。他也特意抽空在洗車場旁邊的理發(fā)廳理了平頭,他現(xiàn)在長得跟以前的瘦弱判若兩人,眼睛多了幾份堅毅,顯得更加深邃,話依舊也不多。他已適應了自己的角色,干活很麻利,不亞于張曼。他和張曼一起干活時,也默契多了,不需要張曼像以往那樣喊他拿什么,往往張曼想要什么工具時,德平早早準備好遞過去。張曼總是欣賞有加,包括吃飯時都表揚,德平則是面無表情,而沈城則一臉妒意,看張曼現(xiàn)在跟德平講話都是溫言細語,而對自己依舊是河東獅吼,就心里不舒服。他還跟于軍說,我估計母夜叉和程德平好上了,不然你看看她對德平的態(tài)度這么好,他偷偷告訴于軍,母夜叉還專門給德平煲湯喝,于軍一看雞眉小眼的沈城就煩,你難道沒喝湯,沈城一愣,說:喝是喝了,但沒德平單獨喝的多。于軍哂笑了一下,你小子,少琢磨發(fā)廊里面小姐的褲襠,多花點心思學習外語,把進口的洗潔劑等東西認清楚,別張冠李戴亂拿。你管得德平喝多喝少,起碼他比你肯干,肯吃苦。老板看上他,那是他們的事,關我們屌事,跟我們一毛錢的關系都沒有。沈城碰了一鼻子灰,再也沒嚼舌根子了。

旁白摘要:這個世界不會因為你的疲憊,而停下它的腳步,今天不用力走,明天就是用跑的了。其實你心里比誰都清楚,你會變成現(xiàn)在這個樣子,從某種角度上來說也是你自己選的。這個世界歸根結底是你一個人去扛的。但要永遠記得,不管黑夜多么漫長不堪,黎明始終會如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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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軍是貴州人,從連亙百里的大山里面走出來的,性子直爽,年輕的時候,結交了不少“英雄好漢”,但這些所謂的“英雄好漢”都搞些坑蒙拐騙的行當,遇事往往找他出頭,當然明明欺負了別人,裝作自己是被欺負的主?!坝⑿酆脻h”總是請于軍在餐館好酒好菜招待,然后向他訴苦,于軍有點象《水滸傳》里的魯智深,馬上打抱不平,結果把別人打殘,最后被判了刑。而他最后在看守所里才醒悟過來,在牢里他看到不少罪犯,也懂得了社會的陰暗面的存在,遠遠超出他的想象。他見過吸毒沒錢后鋌而走險搶劫的搶劫犯,甚至看到同一間牢房的獄友割脈自殺的。他出獄后,回到家鄉(xiāng)找事做,卻沒有人敢要他,于是輾轉南北,來到這里,當時張曼剛離婚,他也直言不諱說自己坐過牢,張曼考慮到于軍還蠻實誠,再加上自己一個外來女人也需要他幫忙鎮(zhèn)一鎮(zhèn)門面,免得街上的混混滋事。打從膀大腰圓的于軍一來,張曼的門面確實清凈了不少,她才有精力投入開成一定規(guī)模的洗車服務中心。她又在本地給于軍介紹了廣東妹子,于軍入贅本地這邊給人家當女婿,他心懷感激依然在這兒幫張曼的忙。對于德平,他倒是蠻欣賞的,特別是德平也對他的脾氣。他記得德平還虛心向他請教汽車以及電腦操控方面的知識,覺得這個年輕人蠻有頭腦,他也問過德平真的是高中畢業(yè)的,德平只是點頭不答。而沈城這個人呢,心術不正,來這里半年了,做事也蠻下力氣,但只要一有空,就往發(fā)廊里跑去找小姐,要么就去買彩票,一心想著中了彩票后的日子。他聽沈城說,張曼對德平蠻好,其實他作為過來人早就看出來了,也希望離過婚的張曼,只要德平不嫌棄,他倒樂意他們在一起。這些年,他看到張曼吃了不少苦,慢慢熬過來的,一個女人在打拼真的不容易。他哪知德平早已心有所屬,這也是他的一廂情愿吧。

到了發(fā)工資的那天晚上,張曼給他們五個員工發(fā)了工資,特意加了幾個菜犒勞他們一個月的辛勤工作,德平依舊四大碗,然后將碗舔干凈,就回寢室,也不看工資多少,往自己的行李箱一丟,就呼啦睡起來。而沈城呢,進了寢室看德平睡得香甜,就躺在自己的床上數(shù)著工資2150元,喜滋滋的準備來個“每周一歌”,去找發(fā)廊的小姐發(fā)泄哈。想到這他從床上蹦起來,經(jīng)過德平旁邊時,看到德平行李箱裝工資的信封,想看看德平領了多少,于是邊瞅著德平是否睡著,邊打開德平的信封一數(shù),心里頓時不平衡了,原來德平比他多拿400多。他心想我來了大半年了,你才來一個月就比我多,肯定是母夜叉疼德平,多給的,媽的,沈城心里犯嘀咕。他全然不知德平這一個月洗的車,做的事比他多多了,也是辛苦錢。

等德平第二天醒來,沈城已辭職走了,把德平的工資錢也拿走了。德平連忙翻行李箱里面的夾層,還好存了錢的卡還在,那是他和馮婷婷準備結婚用的,他還沒給馮婷婷買結婚戒指和首飾呢,這當然是老家的風俗習慣,男方要給女方送“三金”。本來德平的媽媽也已準備好了,但德平還是希望自己給婷婷買,男人嘛,看著心愛的女人戴著自己買的東西也是種享受。當于軍得知德平的工資被沈城拿走了,咬牙切齒的咒罵:這個沒良心的,狗日的。德平望著于軍說:沒事,沒事,算了。自己想想一個月了,也沒去見馮婷婷,他決定請假去馮婷婷那,順便買“三金”,把存錢的卡交給婷婷保管。于是他向張曼請假去,張曼也聽說德平的工資錢被沈城拿了,氣的不得了,德平見資本家蠻氣憤,心里一暖,就對張曼說:沒好大的事,都怪我大意沒把箱子鎖好。張曼看著德平嘆了口氣,你這小子,夠衰的。德平笑了笑,命中注定該有此一劫。接著說:張老板,我想向你請一天假,我晚上回來。張曼非常干脆的說:行。德平說了聲謝了,準備走。張曼跟著說:程德平,等會。從抽屜里拿了個信封,塞在德平手里,口里說;把這個拿著,男人出去總要帶點錢。德平一愣,連忙將錢給張曼,說:我手里有錢,不需要,謝謝。張曼執(zhí)意要給,德平執(zhí)意不要,最后張曼拗不過德平,只好說:你不要就算了。然后望著德平,眼睛有著復雜的情緒,她說:你知不知道你在這上班,有個女的總在店外邊的出租車里看著你。德平一聽,扭過頭來,“女的,你沒看錯,是不是上回跟李晨明一起來的那個陳梅?”張曼說:不是。我開始沒注意,看她過個2天就停在外邊看你做事,就留意上了。長得很白凈,挺漂亮的,好像留著長頭發(fā)。德平連忙問:你沒看錯吧。張曼點著頭肯定的說:沒有看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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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平在往美麗空間去的路上沉默了,他心里知道是誰了,除了他心愛的婷婷還會有誰。他知道自己的謊言早被拆穿了,馮婷婷、小薛他們肯定都知道我在這上班,但他們都沒捅破這層紙。他跑到一家珠寶首飾店,精心的給馮婷婷選了耳環(huán)、項鏈、戒指、手鐲,由于自己長胖了,以前的衣服顯得有點小了,也給自己買了兩套休閑衣服,給甘曉麗和小薛買了情侶錢包。當?shù)缕揭荒樞σ?,提著大包小包,站在美麗空間的門口,甘曉麗正給一個顧客安排保健面膜,看到身材魁梧、器宇軒昂的德平哥,都以為認錯人了,她沖著樓上喊:婷婷,德平哥回來了。馮婷婷從樓上飛奔下來,一把抱住德平久久不放手。弄得店子里的幾個老熟客面面相覷,有個熟客悄悄問甘曉麗,這是馮婷婷的什么人,甘曉麗俏皮的說:愛人。

這一天德平和馮婷婷聊了許多,或許捅破了那層紙,兩個人都有點如釋重負的感覺,馮婷婷嗔怪德平?jīng)]把她當家人,這么大的事也不跟她說,讓她難受了一個月。她看德平這么辛苦,就要德平到美麗空間店里來照顧生意。德平刮了她一下鼻子,這是你們女人的事,我一個大男人跑到這里干什么,再說我也不會老在那兒干,有了兩年的公司工作經(jīng)歷,再找其他公司看看,龍崗找不到合適的工作,就去深圳市區(qū)去找找看。當?shù)缕桨奄I來的項鏈、戒指等一一給婷婷親自戴上時,馮婷婷心疼的說:德平,現(xiàn)在你的工資不比以往了,少給我買東西,何況你媽給我打過電話,問我喜歡什么形狀的,說都給我準備好了,就等結婚的日子了,你還買什么。德平笑著說:那是老人家的心意,這是我程德平對馮婷婷女士的心意,誰叫我三生有幸取了漂亮的老婆。馮婷婷聽了心里喜滋滋的,口里得理不饒人地說:就你嘴甜,平時老實的很,現(xiàn)在就一句句漂亮話往我頭上戴。來我給你戴一條項鏈,說完從抽屜里把定做的男士項鏈給德平戴上,德平看到鏈墜上刻著“婷”字,馮婷婷還說:從今天起,你心里只能有我這個人,你啊,女人緣太好了,連公司大老板的千金陳梅都看上你了,你可不要犯桃花啊。德平故意逗婷婷,說:唉,你說我以前談個朋友總談不到,一出門,就找到了一位美女老婆。馮婷婷嬌嗔的揪住德平的耳朵說:那是老天爺安排讓你遇到我,還嘆氣,怎么,心有不甘是不。德平笑著說:怎么會呢?我要遵從老天爺?shù)闹家?,這是老天天賜良緣,認識你是我走了大運。馮婷婷放下揪著耳朵的手,笑著親了德平一口,滿意的說:這還差不多。

這天小薛因工作忙,沒有空過來,德平把錢包送給甘曉麗,甘曉麗還調皮的說:德平哥又帶禮物,看來你們結婚那天我們要準備一份大禮,才對得住。馮婷婷笑著說那我就等你們的大禮哦。他們?nèi)松塘苛私Y婚的日子,德平談了自己的想法,他說我現(xiàn)在在洗車,如果兩邊的大人過來,會怎么想,特別是馮婷婷的家人,我也不好意思面對,只有盡快找個工作后,再結婚。馮婷婷和甘曉麗知道德平的面子觀念強,也就依了他。德平吃過晚飯,把存折交給了婷婷,就趕回洗車場。

旁白摘要:平常人懷平常心,平常路邁平常步,一憂一喜皆心火,一榮一枯皆眼塵,靜心看透炎涼事,千古不做夢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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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平的想法很好,但世事無常,或許德平?jīng)]想到他后來的時運江河日下,一些事情的發(fā)生出乎他的預料。

南方沿海在刮臺風,這幾天連綿的雨下個不停,洗車場在下雨的時候,幾乎沒有什么生意。這時,德平就窩在寢室看著招聘報紙,試著打電話咨詢,順便找工作。他父親打來電話也在催促,結婚的日子定了沒有,他們好過來。德平只有推托公司事情忙,馮婷婷的店子生意蠻好,也沒時間抽出來。父親只有交代,再忙也沒有結婚重要,要德平和馮婷婷迅速商量定日子,在一個星期內(nèi)給他回個話。面對這些,德平心里也急,招聘信息快翻爛,招工的蠻多,真正坐在寫字樓當職員的崗位很少。在下雨的幾天里,德平也給張曼請假出去應聘,張曼也非常理解的讓他去找工作,可每天都是無功而返。在這個什么都重關系、重人脈的世界里,德平?jīng)]人引薦,就這樣刺啦啦單獨硬闖,去找個像科萬集團那樣的好工作,無疑有點癡人說夢。期間,于軍也出主意,讓他去人才交流中心試試看,他去了,還是失望,也是無用功。馮婷婷也打來電話詢問工作找的怎樣,了解情況后,勸德平不要急,她給德平父母打了電話,把時間緩了緩。

德平稍微緩了口氣,但找工作找得讓他有點灰心了,他內(nèi)心也曾動搖過,想給丁萱打電話,又覺得拉不下臉。他覺得自己很窩囊,為什么他的生活只能囿于處處求人的境地,為什么不能自己主宰自己,要處處看別人給飯吃。他想了很久,終于下決心,一定要自己當老板,自己給自己打工。他盤算了一下手里的錢,遠遠不夠,他結合兩年在視訊產(chǎn)業(yè)的業(yè)務,想從服務第一條鏈做起??杉词归_個小店,即使注冊個皮包公司,他手里的資金根本連一個小門面也撐不起來,又泄氣的郁悶起來。外來的孩子在這大城市求生存確實是難,德平一下子覺得自己過的好累好累??磥?,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

就在德平百般糾結的過程中,陳梅意外在一個下雨的下午到訪德平洗車的地方。德平看到陳梅時有些慌亂,當時陳梅說了讓德平有些措手不及的話,陳梅第一句話就是:程德平,跟我回去上班。德平驚愕。陳梅第二句話是:如果你覺得這邊你好像拉不下臉,你去上海分公司上班。德平心似乎跳動得蠻不安分,在胸膛里到處亂竄。陳梅第三句話是:你也別自作多情,我只是不希望因為我的原因,讓你在這受累受苦,從而讓我良心不安。德平的臉白一陣紅一陣,心里亂成麻。在旁邊干活的于軍、張曼也停下手中的活,看著德平和陳梅兩人,陳梅端莊的臉龐,熾熱的眼神望著心神已經(jīng)游移不定的德平,等著德平的回答。還沒等德平想好,張曼的聲音就傳來了,陳小姐,程德平不會去的。德平腦袋一嗡,陳梅也驚訝的回過頭看著張曼,只見張曼少有的鎮(zhèn)定和淡然,面對著陳梅,她說:德平是這里的股東,雖說這里沒有您的大公司氣派,待遇好,但這是他能夠自己做主的地方,也不需要別人的同情,何況好馬不吃回頭草呢?陳梅哂笑一聲,盯著張曼說,張老板,程德平好像只是你的員工吧,幾時成為您的股東,別忽悠了,再說,這是我和程德平兩人之間的事,您好像不便過問吧。

于軍看到這兩個女人的火藥味這么濃,連忙拉張曼,說人家的事我們確實不便摻合,張曼一甩手掙脫于軍的手,聲音高八度,程德平是我的員工,我有什么不能摻合。然后望著德平說:程德平把身上的錢拿來,有多少拿多少,德平說:張總,您要干什么。張曼一扭頭,認真的對德平說,要你拿就拿,別廢話,德平從工作服的褲兜掏出三十幾塊錢,遞到陳曼手里。陳曼一字一頓的說:程德平,好馬不吃回頭草,從今天起你和我就是這里的老板,你再也不需要給別人打工。

什么?德平、于軍大吃一驚,無法理解張曼的仗義執(zhí)言。陳梅聽了張曼的話,眼神瞟向德平,有種說不出道不明的意味,然后深吸一口氣,望著德平:程德平,你也是個男人,你倒是說句話,是去上海上班還是留在這當洗車店的小老板。嗯?難道你甘愿窩在這?德平內(nèi)心掙扎了半天,他沒想到張曼為他出頭,會說出這樣的話,更沒想到她會做出這樣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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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平按捺住自己紛繁的思潮,平靜的問陳梅:陳經(jīng)理,謝謝你給我機會,我決定去上海上班,可不可以讓我先把婚結了去?陳梅一驚愕,但還是咬著牙狠狠點下頭,那也行。德平朝著陳梅感激的一笑,然后對張曼說,張老板,你這樣說,我很感動,但我自己覺得更多的是同情我的成分,不管怎么說,我很感謝你。德平慢慢脫下干活的手套,用真摯的眼神看著于軍、陳梅和張曼,遇上你們是我上輩子修來的福分。德平深吸一口氣,好了,有陳經(jīng)理的一句話,我工作也有著落了,他望著張曼說,我今天我請大家吃飯,聊表感謝,請各位賞光。張曼聽了德平的話后,爽朗的笑著看著德平,說:怎么,炒我魷魚了,我這個小店你看不上眼。德平陪笑著說:哪里會呢,說什么呢。陳梅咬緊嘴唇,深吸一口氣,在旁邊說,好了,好了,吃飯也行,把你的未婚妻帶來。張曼、于軍也在旁附和,也是,也是,讓我們見見。德平說:沒問題,我先把東西收好。

說完他走進自己的寢室收拾東西,陳梅默然無語,就跟著德平后面,看著德平收拾衣物和日常用品,陳梅苦澀的笑了一下,問德平:她一定很漂亮吧,比我好看是不是?德平回過頭看著陳梅,說:說實在的,無關漂亮與否,如果我沒事先遇上她,或許我這個癩蛤蟆倒想吃你這塊天鵝肉。陳梅杏眼一瞪,錘了德平一拳,少貧嘴。德平問,去上海分公司還是視訊這塊嗎?陳梅嗯了一聲,你喜事什么時候辦?德平想了想:你給我一個星期的時間,一個星期后我去找你報到。陳梅低著頭想了想,然后抬起頭語氣很堅決:說那也行,我順便在一個星期里,把人事關系理一理,你可能過去要重頭開始。德平說:我有心理準備。這時張曼從辦公室那邊走過來,遞給德平一個信封,這是這個月的工資。德平接過來,用手掂了掂,說你給多了,張曼說:別客套了,其中有我和于軍給你的結婚禮金。陳梅在旁邊看著張曼,說:你倒是挺仗義的朋友,我都想結識你做我姐妹呢!張曼清脆一笑,只要陳大小姐瞧得起。

這天雖然細雨綿綿,在龍崗的一家酒店里卻喜悅濃濃。馮婷婷、甘曉麗、小薛、陳梅、張曼、于軍觥籌交錯,都為德平有了新的開始祝賀,特別是對陳梅的大度表示感謝,張曼武漢人的直率跟陳梅的干練相得益彰,兩人的關系更深了一層,倒是陳梅和馮婷婷這兩個女人有些微妙,陳梅暗暗感嘆馮婷婷的溫柔漂亮,舉止大方得體,馮婷婷佩服陳梅具有漂亮知識性女性的高雅雍容氣質,德平能拒絕家族顯赫的美麗女性,單單選擇她,確實難得,心中對德平的愛意更是濃上加濃。甘曉麗和小薛則是羨慕嫉妒恨似的在私下嘀咕:看,德平哥命真好,真幸福,有這么多人對他好。

旁白摘要:一個人為什么要努力?為一份長久的事業(yè),為一對操勞的父母,為一場純粹的感情,也為一個更好的自己。作為普通人,正因為本身資源匱乏,我們才更要步步為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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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一個星期里,德平和馮婷婷忙得夠嗆,把雙方的父母和親戚朋友接過來,聯(lián)系酒店安排住宿,小薛被丁萱派過來幫忙,甘曉麗一個人打理生意,晚上早早關門,陪著馮婷婷買這買那。在溫和的秋天,德平和馮婷婷結婚了,武漢的丁林特意趕過來慶祝,丁萱以及她的保鏢歐陽琴、陳梅、張曼、于軍、包括李晨明都來慶賀,李晨明在這次看到馮婷婷,也驚訝于馮婷婷的漂亮,暗暗嫉妒德平這個窮小子艷福不淺,同時也暗暗慶幸陳梅可以死了這條心,他也驚訝馮婷婷身邊的伴娘甘曉麗也同樣漂亮艷麗,這才有后來他與甘曉麗一番愛恨糾葛,都是后話了。在這天德平和馮婷婷走進結婚禮堂,看到雙方父母及親戚朋友的高興,雖說兩人忙得有些累,但兩人都洋溢著喜悅,在送走雙方父母后,兩人共赴巫山云雨纏綿,幸福情意綿綿不盡。

一個星期后,德平在上海的分公司里又開始了自己的打工歷程,這次帶著不從以往的初衷工作,不再是單純的解決溫飽問題和冠冕堂皇的白領身份,確切來說,一方面在積累創(chuàng)業(yè)的人脈,一方面接觸新的流行元素。在德平的心目中他早已深知,在社會上打拼還需自身硬,所以他在工作上更賣力。這段時間,馮婷婷也積極打理店面,她和甘曉麗商量著,甘曉麗和小薛把婚事也辦了,彼此都有歸宿,甘曉麗也答應,小薛更是興奮的夜不能眠,還給德平打電話,德平聽了替他高興,說你小子愿望終于要達成了??珊髞淼氖虑榇蟠蟪龊跛腥艘饬?,在德平呆在上海僅僅三個月的時間,深圳龍崗卻掀起滔天巨浪,馮婷婷被打,甘曉麗做了李晨民的女朋友,小薛突然不知所蹤。

在德平去了上海才半個月,陳梅也到了上海又成了的同事,這次這個大小姐隱瞞自己的身份,以一個普通員工的身份上班,而且就在德平辦公桌的對面,當?shù)缕缴习鄤偞蜷_辦公桌上的電腦就看見對面笑容可掬的陳梅,著實的吃了一驚??上攵?,德平搞不懂自己已是結婚的人了,陳梅為何還要有這舉動。其實,他哪里知道陳梅這個大小姐現(xiàn)在的心里想法,人有時很怪,越得不到的東西越是有誘惑力,越想得到。陳梅現(xiàn)在頭腦或許老早就在盤算和德平在一起,她的想法甚至她的做法讓德平也匪夷所思,她拋出了價碼——錢,她向德平許諾給他投資開個自己的小公司,但前提條件德平必須跟她在一起,她在上海也有自己的一套房子,這話說起來有點包養(yǎng)德平的意思,德平叫苦不迭。原是貴人現(xiàn)在變成他腦袋頭疼的主人,他都有些吃不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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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個節(jié)骨眼上,李晨明也沒閑著,當他得知德平去了上海,他的心思又活了,打主意打在馮婷婷和甘曉麗身上。他以德平的朋友哥們自居,明說為馮婷婷和甘曉麗介紹客戶,讓他公司的女員工在馮婷婷和甘曉麗店子里做美容護理,還美其名曰是給公司女員工的福利,著實讓那些員工感激不盡,都夸老板好,想得真周到。這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把戲,馮婷婷和甘曉麗根本沒有絲毫防備,只覺得生意有了新起色,忙得不亦樂乎。當然,李晨明約她們吃飯喝酒也都順理成章了,馮婷婷和甘曉麗去了幾次,每次都有新的客戶在她店里買東西或者做護理。后來馮婷婷委托甘曉麗去吃飯喝酒談業(yè)務,她在店里打點生意,可不曾想,甘曉麗在李晨明的甜言蜜語炮轟下,特別是李晨明人長得帥氣又多金,不知不覺陷進去了,把小薛的滿腔情意拋之腦后。當李晨民得知陳梅也去了上海,心中的恨意已燒得老高,加緊對甘曉麗的攻勢,每天送花,送衣服,名牌包等物品,晚上接甘曉麗去香港逛夜景,浪漫奇招一招甚是一招,這對甘曉麗來說都是全新的,女人的虛榮心得到莫大的滿足。尤其是身上穿著的品牌是小薛和她兩人一個月的工資都買不到的,也讓甘曉麗在李晨明的糖衣炮彈中投降,在香港她就和李晨民睡在了一起,李晨民還哄她要娶她,她也堅信不疑。當然小薛的處境可想而知,他也給曉麗打過電話,開始甘曉麗還接,還講幾句,后來就不接了,特別是甘曉麗冷冷的一句:分手吧,小薛的腦袋已經(jīng)懵了。

當小薛失魂落魄的出現(xiàn)在馮婷婷面前,馮婷婷看了于心不忍,也給曉麗打電話,想好好談談,甘曉麗卻對馮婷婷說:請馮婷婷將店子的股份分紅打在她的卡上,她不準備在店子上班了,她現(xiàn)在在李晨民的一個套房里住。她還對馮婷婷說,她今年過年回家不是很開心,她的母親中風癱了,父親在照顧,這段時間,她掙的錢大部分都寄給家里了,家里還出錢請了同村的一個大媽幫忙照顧。現(xiàn)在母親的情況有了好轉,但還是需要更多的錢,因為家里還有個弟弟還在讀大專,父親是木匠天天在外攬活,也掙不了多少錢?,F(xiàn)在李晨民對她很好,也許是上天賜予她的幸福,嫁入有錢人的家門,她的壓力也會相應沒有了。馮婷婷聽了只問了甘曉麗一句,小薛怎么辦?,甘曉麗沉默了一會,就跟馮婷婷說:你幫我轉告他,我對不起他。說完就撂下電話。馮婷婷聽了看著小薛那憔悴的臉,什么話也說不出來,小薛在旁邊都聽到了,他苦笑了一下,就緩緩離開了美麗空間店面。馮婷婷給德平打了個電話,德平得知這個情況,就跟馮婷婷說,據(jù)他所知,以李晨民的性格不會跟甘曉麗結婚,馮婷婷說:甘曉麗現(xiàn)在滿腦子都是幸福得沒法,我跟她講她也聽不進去,還怪我是不是嫉妒她嫁給好人家,你要我怎么跟她交流,這丫頭腦袋被李晨明灌了迷魂湯了都。德平說:唉,甘曉麗聽不進去算了,或許哪天冷靜下來會想通的,你現(xiàn)在請個可靠的人幫你把店開好,馮婷婷說:我已經(jīng)請了以前跟我合得來的一個姐妹幫忙,店面的事還算好。德平說:你那邊穩(wěn)定下來我就放心了,我倒是擔心小薛,我給小薛打電話,你也好好休息。

旁白摘要人生總有那么一段大片空白的時光,你要等待,

你要堅忍,你要靜默,順境中,莫在曬甜蜜,更不要秀幸福。人生的腳步常常走得太匆匆,所以要學會停下來看風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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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平給小薛打電話,可惜小薛沒接。或許小薛想讓自己靜一靜,或許小薛知道德平要安慰他,或許他年輕的心被這失戀抹殺得很滄桑,他好像失蹤消失了一樣。德平和丁萱他們也找不到他的人,過了一個星期,小薛又重新找丁萱報到上班了,丁萱也什么都沒問,只說了一句,好好上班。這段時間,德平也是進退兩難,陳梅這幾天催他回話,他想起甘曉麗現(xiàn)在的情境,何嘗不是有點相似之處?誘惑,強烈的誘惑,現(xiàn)實生活的物質需求,在德平結婚成家后一心想立業(yè)的心里磨來,他現(xiàn)在就是搞不懂陳梅的心態(tài),跟一個結婚的男人在一起,是準備把他和馮婷婷拆散離婚嗎?不至于啊,何況陳梅也信誓旦旦表態(tài)不會影響他的家庭。這陳梅究竟是賣的是什么藥,德平真的拿不準,他又有點想逃的感覺,他隱隱約約覺得自己太順了,陳梅如此大度不計前嫌,還給自己安排工作,你有什么讓她對你這么好,這么上心,何況你已結婚,這時,德平他突然想到在深圳,陳梅跟他挑明關系時,他婉轉拒絕陳梅,當時陳梅霎那之間的冷若冰霜,那坐在椅子上冷漠的擺手,德平一下子汗毛樹立,冷汗直流。

德平迅速翻開自己的通訊錄給以前公司的同事打電話,那同事得知是德平時,就在電話里笑了,程總怎會給我打電話啊,是不是在哪發(fā)了,德平也不好直接問,也干笑幾聲,最近還算好,搞一點小生意,看看老同事現(xiàn)在過得怎樣,好聯(lián)系業(yè)務,然后就問:我走了,公司都還好噠,你小子升一級沒有?那同事聽了,笑著說:上面沒人罩著,難往上爬啊,你小子走了,走的很瀟灑,倒是陳梅經(jīng)理面子掛不住,公司的議論比較多,說什么的都有。還有一個女員工嚼舌頭,說陳梅太高估自己了,以為自己是大老板千金就可以想跟誰結婚就結婚,結果弄得一鼻子灰,人家程德平不賞臉,還不是被甩了。這個話傳到陳梅耳朵里去了,那女員工立馬被炒,據(jù)說走時還被陳梅甩了一巴掌呢。德平聽了握電話的手心都是汗,連忙問:那說明陳梅很嫉恨我吧,那同事笑了,說:你說呢?現(xiàn)在公司還在偷偷把這個當笑話講了,陳經(jīng)理后來沒來上班了,基本上在家里。德平聽了:哦。那同事說:換做任何人都覺得掉面子,我也會回家休息,不然看同事員工的笑話啊,何況陳經(jīng)理還是個女人呢?后來同事說些什么,德平也無心去想去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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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平知道陳梅玩的這一出,是暴風雨的前兆。固然陳梅心腸會不會壞到哪里去,暫且不談,但女人的報復心是很強的,或許她看到我在洗車的時候,她心里是暗暗高興的,那就由我自生自滅啊,為什么還讓我回上海上班?德平想到張曼對他的好,以及陳梅和張曼針鋒相對,雖說兩人在吃飯時當姐妹看,面子文章誰不會做啊,陳梅的心機遠遠要比張曼深。特別是我要結婚再去上班,陳梅一驚愕,還停頓了幾秒,才咬牙答應。德平的腦海像放電影一樣,慢慢回放。德平潛意識的教書迂腐勁還在,認為自己遇到的都是好人,卻不知在某個環(huán)境或其他情況的發(fā)酵下,人也會變的。所謂的給你出錢投資開公司,也許是個套,想起這些,德平覺得自己要盡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否則他會死的比較慘。

第二天上午,德平跟上海分公司的領導提出辭職時,領導給他看了在這邊的合同復印件,他簽了五年合同,雖說年薪還算高,但不能在五年合同期內(nèi)走人,他走可以,先交違約金20萬,要么要找陳可辛總經(jīng)理親自簽字,可以不追究法律責任。德平明白工作是陳梅幫他調動的,在人事部門辦手續(xù)都是陳梅操作的,這一下陳梅牢牢的拴住了他。德平從人事部回到自己的辦公桌上,臉色如灰,一言不發(fā),對面的陳梅放下手中的筆,走到德平面前,貼著德平的耳朵說:怎么想走了?我好不容易幫你找了工作,你當公司是你開的,想走就走,想來就來?。慨敵跏悄氵x擇到上海分公司來上班的,怎么又開始變卦,你這個人怎么沒有個定性啊。陳梅的語氣有點咄咄逼人,德平抬著頭看著陳梅那張精致的臉,有種有苦說不出的感覺,他覺得陳梅的眼神有種他說不清的東西,陳梅也定定的看著他,兩人的眼神都有著不可言味的東西,是怨、是憤、是痛都有,德平看著陳梅的眼睛一字一頓的說:陳梅,想干什么我都答應,但你要放我一馬。說完拉開椅子就往洗手間里走。陳梅看著德平的背影,慢慢地,嘴角一絲琢磨不透的詭異笑容蔓延開來。

晚上,德平被陳梅約到陳梅在上海的一所寓所吃晚飯,陳梅在餐桌上擺著紅酒,桌上擺著從湘菜館端來的菜,德平也就和陳梅當面坐著,德平心里告訴自己,先順著陳梅的意看她怎么處置我。陳梅笑了,說:程德平,沒想到我們會在這同一屋檐下吃飯吧,德平苦笑,說:沒想到。陳梅說:你也不要帶有情緒,要有情緒的是我,來,吃飯。說完給程德平夾菜,倒?jié)M紅酒。程德平只有默默的吃著,神經(jīng)兮兮的想,她該不會在食物里下毒吧??吹疥惷返蛔匀舻臉幼?,德平暗暗恨自己多心,兩人默默的吃,默默的碰杯,一瓶紅酒下肚,德平臉上紅得像猴子屁股,陳梅倒是有點酡紅,好不容易吃完飯,陳梅泡了兩杯茶,兩人就把茶看著,各有心思,慢慢的,茶也慢慢變涼。兩人就這么呆坐著,驀地,陳梅說:開始吧。德平:嗯?開始什么。陳梅眼睛水汪汪的,說:你答應的。德平不是個傻子,焉能聽不出來,但不動,這時馮婷婷的電話來了,問德平在干什么,德平扯了個謊,說:今天忙的很累,睡了。馮婷婷說:那好好休息,別太累著自己。聽到這些德平心里堵的慌,只好嗯嗯兩聲把電話掛了。這叫什么回事,對不住媳婦啊。陳梅笑了,怎么老婆打電話來了,查崗啊。德平懶得理她,離開餐桌,坐在沙發(fā)上,冷冷的說:怎么開始。陳梅譏笑說:程德平,別吊著個臉,你找小姐做那事,還不是一樣個德行,你當你是什么玩意啊。德平愕然,想起李晨明給他安排小姐的事。陳梅說:脫衣服,上床睡覺。然后脫下自己的衣服,德平心想這么干脆,管他呢?她都不怕,就把她當作小姐睡了,又不是我吃虧??蓛扇藫г谝黄穑缕娇偢杏X別扭,一想她會怎么整自己,那個東西就是硬不起來。陳梅也疑惑,繼而哂笑,怎么你是陽痿啊,看到我沒感覺,還是我身上的零件比馮婷婷差了一些?一提馮婷婷,德平更是搞不好,陳梅譏笑,看不出來啊,男人像你這樣的,真夠可以的。聽到這話,德平急的面紅耳赤,就準備穿衣服走,陳梅說:別忘了,答應我的話,德平把抓著的衣服頹然的放下,陳梅把她的身體靠過來,對德平說:我知道你很緊張,男女性愛關系都很正常,都是你情我愿的事,你也別有顧忌。德平聽了有點煩,問陳梅,這對你究竟有什么好處,我知道你很恨我,你難道非要這么做,你可不可以打我一頓出氣,你這樣做,我真的有點怕你了,你知道吧。陳梅聽了不言語,冷冷的說:你答應我的,你是男人就得說話算數(shù)。德平心想不就發(fā)生關系么,去他的別想太多了,憤憤然帶有情緒地把陳梅一把抱住,咦,真怪,有反應了,當然,這一夜,兩人算是完成了任務。接連幾天,德平跟陳梅在顛倒鸞鳳,德平也不曉得這女的興致這么高,他感覺自己身體真有點吃不消,難道這就是報復?可陳梅樂此不疲,有次做愛喝酒,她在德平身上哭,口里還嘀咕:你當你是什么東西,還不跟我結婚,都是你讓我丟臉等話語。德平聽了覺得陳梅是不是有點變態(tài)了,心里著實有點害怕,越發(fā)著急,他也不敢跟任何人說。

旁白摘要:沒有經(jīng)歷過失去,就不會懂得珍惜。人活著,圈子不要太大,容得下自己和一部分就好,朋友不在于多少,自然隨意就好。相交莫強求,有緣不推,無緣不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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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一天,他的預感得到應驗,一天下午在公司陳梅跟程德平說,幫你開公司就作廢吧,你也不是個吃軟飯的主,你不是說過刨食自己刨,不是想擺脫我么,違約金你不用交,你可以走了,我跟我哥說清楚了,對你作的開除處理,德平心想開除就開除吧,只要能離陳梅遠點就行。陳梅帶程德平辦完離職手續(xù),就然后開車帶程德平來到偏遠的郊區(qū)工地上,德平還問這是去哪,陳梅說都已放你走了,還能去哪,到時就知道了。到了工地上,已有兩輛車在那等候,程德平看著這情境,不祥之感涌上心頭,心似鼓雷,又緊張又害怕。陳梅冷冷的對德平說:下車吧。德平緩緩打開車門,下了車,另外兩輛車上下來三個人,也不說二話,對德平就是拳打腳踢,德平抱著頭,任他們在身上折騰,只覺得頭暈眼花,特別是胸口挨的幾下,似火燎,臉部又被踢了一腳,不知是鼻子被踢破了在流血還是嘴巴皮子破了流血,反正在瞬間德平身體不知道疼痛,直到最后沒打了,程德平躺在地上直喘氣,感覺右手好像脫臼了,腫脹得厲害。這時,陳梅便慢慢走過來,對被打得蓬頭垢面的德平說:這次打你,是我感覺很不爽,你不是吵著要走嗎,我答應你走,這段時間瞧你敷衍塞責應付我的樣子,我也看了有氣,你當真以為你是什么香餑餑啊,告訴你,追我的人到處是,李晨明追我我看不來,是因為這個花花公子他心術不正看上陳家的錢,而且他太喜歡在外拈花惹草,我討厭這個小白臉。我長這么大,家里的人都順著我,依著我,可就是你,程德平,讓我在深圳公司顏面無存,我真的很生氣。我告訴你,你當時在洗車,我倒蠻解氣,可洗車的老板娘,一個離過婚的張曼也對你好,讓我感覺很不舒服,我那時想我到時拉你一把,你或許感恩戴德會跟我結婚,到時候我也來甩你一把,但你卻先結婚,再上班。我都忍了,你和你那漂亮的老婆倒是幸福,我呢?還在被人笑話,你在辦公室里打著小九九,想自己開公司還以為我不知道,你下班的時候我打開過你的電腦,看不出來你還真有上進心。

德平聽了心里更是發(fā)冷,陳梅上車時,語氣冰冷,扭頭對德平說:我忘了告訴你,我給你老婆馮婷婷打過電話,說你程德平,她老公被我睡了,我還告訴你,挨打的不只是你,還有你漂亮的老婆。什么?德平猛一甩頭,死死的看著陳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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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當?shù)缕皆谏虾0侔銦o奈糾結時,馮婷婷在深圳龍崗的日子卻也是不好過,麻煩事一大堆。原來,甘曉麗走后,馮婷婷獨自經(jīng)營,雖說忙了些,可還算順利,只是這兩天,美麗空間一下子有顧客投訴,還有幾名顧客在店子吵鬧,要賠償,說用了化妝品后皮膚過敏,流膿等等,有個顧客甚至把自己那張紅腫斑斑駁駁的臉指著,說這店開的是騙人的,說不砸倒這害人的店就不放過手。馮婷婷被她們鬧得措手不及,她還被幾個顧客揪著衣服不放手,推推攘攘,幾個員工連忙幫忙拉開,她才狼狽的跑到店子二樓躲著。她馬上掏出手機給小薛打電話,小薛在電話里聽了,勸馮婷婷不要慌,他和歐陽琴馬上趕過來,開店一年多來從未有這樣的情況啊。

而且就在這節(jié)骨眼上,陳梅一個電話打來,說把她老公睡了,馮婷婷當時就懵了,再加上樓底下的吵鬧馮婷婷腦殼亂成一團,好不容易清醒了一下,可下面一樓依然是鬧哄哄的。只聽見一個員工跑上來跟馮婷婷說,工商局的人來了,要負責人下去。馮婷婷暗暗深吸一口氣,趕緊下去,可剛下去,有幾個女的沖上前來抓住她的頭發(fā),就劈頭蓋臉的打,口里喊:就是這昧良心的老板,把我的臉搞成這個樣。馮婷婷的幾個員工幫忙勸架也挨打,工商局的人連忙拉開她們,并對馮婷婷說,店子要關門整頓,化妝品有沒有副作用,或是偽劣產(chǎn)品需要追究法律則任。馮婷婷面容憔悴的坐在沙發(fā)上,任幾個女的唾罵,腦殼亂哄哄的,幾個員工和幾個女的相互對掐,一波還未平息,一波又來侵襲。又有幾個女的家屬,幾個男的氣焰囂張地在掀化妝品柜子,場面亂哄哄的。幾個員工打了110,這條街上的都在圍觀,特別是其他化妝品店子的人也樂得看熱鬧??膳沙鏊娜艘部s著,畢竟丁萱也打過招呼,得罪不起,可內(nèi)部的頭頭們也大傷腦筋,說是美麗空間得罪了上層的什么人,也為難,但又怕老百姓說警察不作為,還是準備出警調解,不然都不好交差。

這時小薛和歐陽琴開車趕過來了,看到馮婷婷被圍著沙發(fā)里面,幾個員工幫她擋著一群女的亂嚷,亂抓,甚至一個女的拿起化妝品盒向馮婷婷身上扔,幾個所謂的男家屬在店子里亂打亂砸,當時小薛眼睛都紅了,大喊:住手,有話好好說。幾個男的看到小薛來出頭,沖過來就往小薛身上招呼,小薛也搞毛了,與他們廝打在一起,但雙拳難敵四手,被他們摁倒在地,這時,歐陽琴閃電的沖過來,一腳就把打小薛的一個男的踢飛,一把拉起躺在地上的小薛,對小薛說,你去保護馮婷婷,幾個男的看歐陽琴長得秀秀氣氣的卻身手不凡,有些發(fā)怵,但看到同伴被打,還是向歐陽琴圍過來。歐陽琴不說二話,迎過去三拳兩腳,把那幾個男的打趴在地。還有個男的口里不干凈,罵歐陽琴,歐陽琴提起反勾腿,那家伙就被踢昏了。本來圍著馮婷婷的那幾個女的都看得目瞪口呆,歐陽琴的臉冷得冰死人,朝著馮婷婷和小薛走去,幾個女的哄散而逃。這時派出所的三輛110才假模假式的趕來,其中一個警察認識歐陽琴,倒吸了一口氣,也不敢搭話,連忙把躺在地上呻吟的幾個男的帶回警車,很嚴肅的大聲說:鬧事的到警局入口供,躺在地上的有個男的進警車時,口里還罵罵咧咧的,說哪來的野丫頭,下手這么狠!那警察聽了望著他眼一瞪,說:你知道那丫頭是誰嗎?要不你留下,再去打,你小子不死只殘廢算你走運了,那家伙聽了立馬閉嘴,耷拉著腦袋,摸著痛處,疼得齜牙咧嘴。

旁白摘要:不管現(xiàn)實多么慘不忍睹,不要惶恐眼前的難關邁不過去。人總要慢慢成熟,將這個浮華的世界看得更清楚,看穿偽裝的真實,看清隱匿的虛假,別太把自己當回事,其實沒多少人在意你怎么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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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圍觀的人都三三兩兩走了,馮婷婷、小薛、歐陽琴還有幾個員工都默然收拾店子,馮婷婷神色木然進洗手間洗了臉,然后靠著衛(wèi)生間的墻壁,深吸幾口氣,強作鎮(zhèn)定,理了理頭緒。她從洗手間出來后,上二樓拿了些錢,然后下了一樓,坐在沙發(fā)上,對她的員工說:你們都過來,別收拾了,經(jīng)這么一鬧,這店子看樣子開不下去了,把你們的工資結清,你們都再去找工作吧,她看到為自己擋架,衣服扯爛了,還有手上受傷了的員工,動情的說:謝謝你們,把你們都拖累了。幾個員工都很傷感,淚眼婆娑,說了些安慰馮婷婷的話,然后陸陸續(xù)續(xù)離開了。馮婷婷看著自己生活、工作的店面一下子覺得好累好累。小薛和歐陽琴看著馮婷婷憔悴的臉,也都不好怎么說些什么,三個人坐在沙發(fā)上悶著,小薛不停的抽著煙,小薛對馮婷婷說:給德平哥打個電話,讓他回來。馮婷婷苦笑了一下,他那邊估計也出事了。小薛和歐陽琴聽了一激靈,什么?馮婷婷也沒說陳梅打電話講的事,她也不好打電話質問德平,她只知道心里揪著似的疼,疼得讓她無力、無助,更多的是無望。這將近三個月以來,德平?jīng)]回來過,兩人只在電話里聊過,再加上德平在那邊才去工作,馮婷婷也怕影響他工作的激情,何況店子的事也忙,特別是甘曉麗和李晨明黏在一起后,雖請了一個以前共事的姐妹幫忙,還是有許多事情需要她去調節(jié)。這時歐陽琴的電話響了,是丁萱打來的電話,歐陽琴說了這邊的情況,丁萱對歐陽琴說,她正在澳門,明天回來。歐陽琴跟丁萱通完電話后說:小薛先回公司,婷婷姐,今天我在這邊陪你,丁總說明天回來處理這件事。馮婷婷點點頭,說丁萱知道這事了,還說什么沒有。歐陽琴說:她沒說什么,就說讓你好好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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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平此時在上海的一輛拖土的大貨車上,往自己公司宿舍里趕,準備收拾東西,趕回深圳龍崗。這還是陳梅他們走后,德平在工地上好久才緩過一點精神來,身體上的痛苦對他來說不算什么,但想起馮婷婷他的心真的很痛很痛。他的右手脫臼又好像骨折,使不上勁,他用左手吃力的撐著,剛爬起來,又疼得受不了又坐下。還好一個拖土的大貨車司機看到他被打的樣子,覺得他可憐吧沙的,扶他起來,準備把他送到醫(yī)院檢查,但德平說什么也不去。他想回深圳,他自己不敢想象馮婷婷會遭受什么罪,但對于女人來說,陳梅的電話已足以讓馮婷婷心里夠受的了。他掏出手機想給馮婷婷電話,卻又不知道說什么好,唉,自作孽,不可活。大貨車不能進入到上海市內(nèi),五十幾歲的司機幫德平叫了一輛的士車,德平感動的不知道說什么好,把自己兜里的錢給司機,司機說什么也不要,他說他的兒子跟德平差不多,也在外邊打工,誰沒有一些坎坎坷坷,他讓德平還是先去醫(yī)院檢查,身體是最重要的,搞得德平感動不已。

晚上11點多鐘,好不容易到了公司宿舍,卻不能進去,值班的人員告訴他,他被開除了,房間被騰出來了,他的行李箱及日常用品都在門衛(wèi)室里,德平忍著疼痛,在門衛(wèi)室里看到自己的行李箱及日常用品像垃圾一樣堆在一角落里,德平右手沒有力,只好用左手收拾了一下,然后提著行李箱,一瘸一拐的離開了。在上海的街頭,德平灰頭土臉的樣子,臉上的血痕,引得路人像逃也似的躲避,甚至有人對著他指指點點,德平內(nèi)心只有苦笑,欲哭無淚。好不容易在一個街角看到一家診所,德平走進去,把里面的人都嚇了一大跳,德平撒謊解釋說被人搶了,診所的醫(yī)生半信半疑,德平掏出自己的錢包,拿出錢又拿出自己的身份證,診所的人才敢收留,給他包扎,只是右手腫脹,診所的醫(yī)生說:還是要到醫(yī)院檢查,做CT拍片。德平又是講好話,請診所醫(yī)生幫忙喊個車送到附近的醫(yī)院檢查,到了醫(yī)院一檢查,醫(yī)生說手臂骨折,胸前和背部有淤血需要馬上住院,德平說那就住吧。就這樣折騰了大半夜,德平右手臂夾了夾板,還好骨折的不嚴重,右手手指關節(jié)可以輕微活動,但不能使力,德平一個人在醫(yī)院里不敢睡去,看著其他病床上的人,聽著其他病人疼痛的呻吟,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哪怕自己很累,也不想睡著。好不容易捱到天亮,德平才沉沉入睡。直到護士給他換藥,說他手機響了,他才醒過來,護士還交代他把手機調成振動,免得影響其他病人休息,德平掏出衣服里的手機,是丁萱打來的。德平連忙起床,一瘸一拐的走進衛(wèi)生間,給丁萱回電話,丁萱在電話里問:德平哥,你現(xiàn)在在哪里?德平也實話實說:在醫(yī)院呢。丁萱問:嚴重不?德平說不嚴重,問馮婷婷怎樣了。丁萱說:還好,你放心,歐陽琴陪著她,你跟我說一下你的情況。這樣德平把自己在上海和陳梅的糾葛一一跟丁萱說了,丁萱聽了在電話里沉默了一會,然后說:德平哥,你腦殼進水了,再怎么樣,你也不能跟陳梅睡在一起,你叫馮婷婷怎么想?我還告訴你,馮婷婷懷孕了,今天早上,歐陽琴看她臉色不好,陪她到醫(yī)院做了檢查,才知道她懷孕了,身體還好只有頸部被抓了一點皮外傷,醫(yī)生說要多注意休息,不能太勞累。我剛從澳門回來,情況大致清楚了,是陳梅叫初中同學李晨明在這邊鬧的場。李晨明他老爸倒是在商界很有名氣,為人也很正派,他的兒子卻不怎么成器,是讓他出國留學他嫌苦,讀書讀不進去的少爺型。上午,這公子哥我已派人找過他,他都說了,說陳梅自尊心很強,咽不下這口氣,說自己出過國留過洋,家庭情況這么好,一個打工仔都看不上她,讓她顏面掃地,反正心理邁不過這坎,算了不說了,我要小薛過來照顧你。

旁白摘要:過不去的坎別再放在心上,忘不掉的人也該告一段落。新的征途上,愿別愛得太滿,別睡得太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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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德平從衛(wèi)生間失魂落魄的躺在床上,心理百般不是滋味,愧怍感涌上心頭,心里百感交集。因為自己讓馮婷婷也跟著遭罪,他拿起手機很想給馮婷婷電話,但他都不知道如何面對已懷著他孩子的妻子,該說些什么呢?自己選擇要到上海來上班,原以為可以重頭再來,卻不知這世上沒有無緣無故的愛和恨,他恨陳梅嗎?他問自己,他自己在選擇馮婷婷的同時,也在感情上傷害了陳梅,陳梅這個女人自信滿滿,陽光般的接納程德平,不惜直白的告白對程德平的喜歡之意,甚至為喜歡的男人安排好工作出路,但結果換來的是拒絕。當人家強忍著痛故作大度的還去參加你的婚禮,你可知道陳梅回家后流在被窩里的淚水,當人家跟著到上海來以一個普通職員的身份跟你共事,你卻躲避似的劃清界限,你很幸福而她呢?陳梅的心已被傷透,你能怪這個女子選擇極端的報復形式撕破臉嗎?人與人之間的感情真的說不清,特別是男女之間有時在不經(jīng)意的剎那,就有了莫名的以后,也有了莫名的將來。

小薛下午3點多趕到德平所住的醫(yī)院,這些時間小薛這個年輕人也備受感情的煎熬,原本準備結婚的情侶卻意外劈腿,他一改過去的活潑開朗,也變得深沉起來。他看著德平時,只是握緊德平的手,望著德平笑了笑,就坐在病床旁的椅子上,給德平削他帶來的蘋果,德平安靜的看著小薛有些滄桑,飽經(jīng)人情事故的臉龐,覺得小薛真的成熟了,他接過小薛削好的蘋果,說:你自己給自己削點,小薛也就擺擺頭,說:你吃吧,我自己想吃會自己削。德平問小薛:這段時間怎么過來的,小薛沉默了一會,看著德平說:熬啊,慢慢就過來了,再就是工作,什么都不想,該吃則吃,該睡則睡,就沒事了。德平聽了嘆了口氣,說:真不知道會搞成這樣子。小薛擺擺手說:德平哥,沒事的,都過去了。程德平問小薛:你過來,馮婷婷知道嗎?小薛說:她應該不知道,丁萱姐不讓我們說,免得她擔心。德平眼睛一濕,說:把你們都辛苦了,為我的事。小薛說:德平哥,我們誰跟誰啊,說這客氣話,見外了啊。

德平在小薛一個星期的照顧下,臉上的、身上的傷痕都已恢復的很好,就是右手還需調養(yǎng),但德平迫不及待想出院回深圳龍崗見馮婷婷,德平和小薛回到龍崗,在丁萱公司里,德平終于見到馮婷婷,可什么話也說不出來,馮婷婷看著吊著繃帶的德平,德平看著臉色蒼白的馮婷婷,默然無語。德平嘴唇哆嗦的輕輕叫了聲:婷婷,我……,馮婷婷流著眼淚走過來一把抱住他,說:別說了,沒事,回來就好。德平聽了眼眶紅紅的,用左手緊緊的摟住馮婷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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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德平住院的一個星期里,馮婷婷的店面也轉讓了,丁萱雖處理了這件事,而且李晨明也拿出錢來賠償損失,但因為媒體在網(wǎng)上鋪天蓋地的報道“美麗空間”化妝品的問題,人言可畏,哪怕馮婷婷的化妝品及護理用品沒問題,但在這么大的負面影響下,再繼續(xù)開店那是不現(xiàn)實的,而且馮婷婷現(xiàn)在又懷有身孕,于是丁萱和馮婷婷商量把店面關了或轉讓,等德平回來再商量考慮做其他的生意。德平的想法是先把馮婷婷送回老家,讓父母照顧,讓孩子平平安安的出生。然后德平留在這邊再找事做,丁萱和她哥哥丁林商量后,把轉讓的美麗空間的錢給馮婷婷和甘曉麗,馮婷婷分了十三萬,甘曉麗分了十萬。

馮婷婷給甘曉麗打了電話約她在一家咖啡店里見了面,說了這邊的情況,唯獨沒跟甘曉麗說美麗空間關門跟李晨明有關,然后說把錢已打在甘曉麗的銀行卡上。甘曉麗問馮婷婷打算怎么辦,馮婷婷說我準備回德平爸媽那,先把孩子生下來,再做打算,甘曉麗高興的說:真的啊,那你要好好照顧自己,到時候我就當你孩子的干媽。馮婷婷笑著說:當干媽沒問題,你也要照顧好自己。甘曉麗還問小薛現(xiàn)在怎樣,他一定蠻恨我吧。馮婷婷說:你這丫頭心也狠,小薛這么好的人都不要,唉,真沒話說你什么好。甘曉麗眼睛蒙上一層霧,嘆了口氣,說:我知道自己這輩子最對不起的就是他了。然后從包里拿出一包東西遞給馮婷婷,神色黯然的說:婷婷,我給小薛買了塊表,你幫我轉交給他,認識他這兩年,老是他給我買東西,我只給他買過一雙皮鞋,蠻對不住他的。然后兩人聊了以前的同事情況,就分手了。殊不知,這次見面后,卻是永別。

德平在送馮婷婷走之前,中午的時候,特意去了他曾經(jīng)工作的洗車場,于軍看到他時很是高興,問他什么時候從上?;貋淼?,德平說才回來兩天。兩人有說有笑的往張曼辦公室走去,又聽到張曼聲音高八度在河東獅吼,訓斥員工工作沒做到位,德平笑著對于軍說:張總的脾氣還是這樣大啊。于軍笑著說,江山易改,本性難易啊。今天你別走了,大哥做東,好好喝一杯。德平說:行,我不客套了,一杯不行,好好喝兩杯。走到辦公室,德平叫了聲張總,張曼聽到德平的聲音,連忙從椅子上站起來,對訓斥的員工說,你去忙你的。張曼依舊穿著工作服,頭發(fā)精干的盤著,她笑容滿面的看著德平,怎么這么巧,什么風把你吹來了,又是我訓員工的時候你來的,這回你該不是又來應聘的吧。德平心里一陣溫暖,笑著說:我來應聘,張總還要不要哦。張曼嗔怪說:瞧你說的,隨時歡迎。

在對面的館子里,張曼、于軍和德平喝著酒,聊著,張曼問德平:在上海工作還順利吧,德平喝了口酒苦笑說:一言難盡,我已沒在那上班了。于軍和張曼把眼睛齊刷刷的看著德平,德平望著他們說:你們都是我的朋友,在那邊的事我真的也不想說,我的生活全亂套了,連媳婦子的店子也開不成了,我這次準備送媳婦回趟老家,這次來就是想看看你們。于軍聽了,跟德平碰了一杯,說:兄弟,沒什么邁不過的坎。張曼也說:德平,你就過來跟我干。德平聽了眼睛都濕了,什么都沒說,跟張曼、于軍斟滿酒,碰了杯,然后一口喝干。

旁白摘要:事實告訴人們,每個人的本身就是自己最好的鏡子,我們每一個人都實事求是的審視自己,胸有成竹地把握自己,認準構架好自己的人生坐標和生活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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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天后,德平和馮婷婷回到老家,德平的父母很是高興,特別是聽到馮婷婷有了身孕更是高興得合不攏嘴。馮婷婷在晚上睡覺時,跟德平說,你爸媽太周到了,這才四個月呢,這也不讓我干,走路也把我扶著,天天大魚大肉的,說是增加營養(yǎng),你看,我都胖了不少了。德平說:你啊,現(xiàn)在享受的是皇太后級別的待遇,如果你悶的慌,我們就在鄉(xiāng)鎮(zhèn)買個門面開個小超市,鄉(xiāng)鎮(zhèn)的空氣要更好一些。馮婷婷說:那也行,老人家也可以幫幫忙,免得我一天到晚沒事做,再加上在這邊也沒有什么朋友,確實很悶。德平說:行,我們出錢,明天我跟他們講。

當?shù)缕礁改钢v了后,父母也欣然同意,于是德平在自己老家鄉(xiāng)鎮(zhèn)找了個門面,開了一家小超市,馮婷婷就搬過去住,德平的父母也過來幫忙。德平還請了自己的一個親戚幫忙,進貨,如果有什么事,順便一起幫忙照顧兩老和馮婷婷。這一晃就是兩個多月,直到有一天,德平接到丁萱的電話,卻猶如霹靂,說甘曉麗跳樓自殺了,小薛情緒有些失常,讓他過來一趟。他跟馮婷婷說了情況,馮婷婷聽了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連忙打甘曉麗的手機,卻是不在服務區(qū),馮婷婷臉色變白立馬大哭起來。德平看了心里也不好受,一直安慰馮婷婷,說:婷婷,別傷心了,對肚子的孩子不好,丁萱說小薛的情緒不穩(wěn)定,我怕他又出什么事,我過去一趟了解哈情況。

然后德平跟父母說,一個朋友,我們結婚時,倆們也看見過,就是給馮婷婷當伴娘的甘曉麗在深圳那邊出了點事,需要過去一趟,讓他們照顧好馮婷婷。德平的父母說:我們記得,是那娃娃臉長得挺漂亮的女孩子啊,她出什么事了?德平說:跳樓自殺了。德平父母聽得目瞪口呆,德平說:她是馮婷婷最要好的姐妹,倆們兩老要好好照顧馮婷婷,別在她面前問甘曉麗的事。

德平馬不停蹄的剛到深圳,歐陽琴就開車來接他,在車上歐陽琴大致介紹了情況,說甘曉麗是從住的賓館的七樓跳下來。通過警察的法醫(yī)鑒定,甘曉麗自殺的那天晚上喝了很多酒,還給小薛打了電話,至于跟小薛說了什么,小薛也沒講,我只知道小薛那晚從公司辦公室像發(fā)瘋一樣跑出去。德平緊皺著眉頭問:小薛人現(xiàn)在在哪?歐陽琴說:在醫(yī)院太平間守著甘曉麗,飯也不吃,水也不喝。這樣下去,可不行,丁總派了公司三個人在那守著,以防又發(fā)生什么變故。德平問:甘曉麗自殺后,李晨明出現(xiàn)沒有。歐陽琴說:沒有,打他電話是關機,也不知道躲在哪了,丁姐也派人到他公司和家里問過,都不在,丁總跟李晨民的父親通過電話,他父親聽了也很著急,電話打不通,也派人去找。歐陽琴跟著說:警察通過甘曉麗的證件已通知了甘曉麗的父母,她的母親癱瘓在床,她的父親和弟弟估計今天晚上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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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平見到小薛的時候,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小薛木然的待在甘曉麗旁邊,盯著甘曉麗的尸體,目光呆滯,臉色蒼白得沒一絲血色,嘴唇都是烏青的。德平看了心里一陣絞痛,慢慢的踏進了太平間,小薛緩緩轉過頭看到德平,德平流著眼淚看著小薛的眼睛,慢慢走過去拉著小薛的手,小薛的手冰涼冰涼,小薛一把抱住德平嚎啕大哭起來,哭得嘶聲裂肺,哭得外面的人都心酸。歐陽琴也是淚流滿面,因為她和小薛共過事,小薛本來話挺多,挺陽光的一個人,變得不愛說話,深沉,現(xiàn)在哭得像孩子一樣無助。她也知道小薛喜歡甘曉麗,哪怕甘曉麗背叛他,他都沒說甘曉麗半句不好的話,馮婷婷走時把甘曉麗送的表給小薛,小薛就一直戴在手腕上,就連上班的時候都撫摸著表若有所思,連歐陽琴都沒想到,小薛愛甘曉麗愛的那么深,聽著小薛哭聲,歐陽琴心里也非常難過。

小薛足足哭了一個多小時,德平輕輕拍著他的背,在德平輕聲細語的安慰下情緒慢慢穩(wěn)定下來。德平扶著他坐在太平間外邊的長廊椅上,歐陽琴給小薛遞了一瓶礦泉水和紙巾,小薛揩著眼淚,喝了幾口水,說:德平哥,我想回公司寢室睡一下。德平說我陪你。歐陽琴連忙開車送小薛回公司寢室,等小薛疲憊地睡著后,德平出來,見著丁萱、歐陽琴,三人默默的在辦公室里坐著。丁萱望著德平說:李晨民已經(jīng)找到了,他現(xiàn)在在警局正在錄口供。然后丁萱嘆了口氣說:陳梅已離開深圳,聽說跟新西蘭一個證券公司的外國人定了婚。德平聽了沉默不語。丁萱遞給德平一根煙,自己點著一根煙,說:德平哥,外面的世界很復雜,我這么多年在外跑江湖,形形色色的人我見到不少,不怕你笑話,我給澳門的有實權的人當了小老婆,排行第五,那邊叫我“五姐”。我的戶籍也在澳門,生意場上有爭斗,必然有輸家和贏家,賺錢的方式有千萬種,我哥丁林那是勤勞再加上一點運氣,成為一個公司的老板,而我的生意門路更雜,那就要承擔更多更大的風險,時刻擔心有人害你。雖然我表面風光,可作為女人,我卻不能生育孩子,這些事歐陽琴都知道,她雖說工作層面是替我做事,但更多的時候是我的好姐妹。德平抽著煙,認真的聽著,丁萱接著說,人一生做什么事,什么生存之道,有的是逼出來的,由不得你去挑剔,小薛、甘曉麗,包括我們每個人都有身不由己的時候,喜歡的事得做,不喜歡的事也得做。你在深圳這兩年多,還是有收獲的,最起碼你擁有了馮婷婷。丁萱揉了揉太陽穴,站起身來,說:好了,不說多了,都去休息吧,德平哥,去看看小薛,等他醒了問問情況。

同樣作為女人,而且又是較熟悉的人,哪怕丁萱也多多少少看過一些人的死亡,甚至下場更慘??筛蕰喳惖乃缹τ诙≥娴挠|動挺大,她也從來沒跟哪個人說過這些,今天講了這么多或許是心里的一些感慨,她也深深知道,她的生活已經(jīng)定軌,就如同她所說喜歡的事得做,不喜歡的事也得做。而德平的內(nèi)心也不平靜,因為是晚上,再加上小薛已睡著,他給馮婷婷發(fā)了信息,粗略講了這邊的情況,盡人事聽天命,事情以至于此,還能怎樣呢。

旁白摘要:一個人沉陷在低谷的時候,以為別人奔赴的都是光明,殊不知這只是我們自己對現(xiàn)實心懷偏見。在我們每一個人獨自在黑暗中行走,在沒有人幫忙、沒有關懷、沒有人陪伴的荒涼里,你的隱忍,你的積極,也是人生的另一種豐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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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來在小薛的敘述中以及李晨明的口供中,程德平明白為什么甘曉麗會自殺。原來甘曉麗在馮婷婷有了身孕上受到啟發(fā),她催促李晨民跟她結婚,說懷了他的孩子當要挾砝碼,或許她一心還是想當大戶人家的媳婦,或許如同她跟馮婷婷所講想要改變自己家的狀況,但李晨民出于與陳梅談朋友受挫,以及對德平的嫉恨,把馮婷婷的女伴作為對象玩弄,他當然不會選擇一個貧困家庭的女子做太太,因為他骨子里,包括所受的教育層面注定了他的市儈,他對陳梅這樣的女性作為老婆的最佳之選,雙方家境都好,都有錢,他的圈子里面也都是那些強強聯(lián)合,娶一個沒身份地位的貧家女,這根本不是他的初衷。可惜陳梅看不上他,就在陳梅與新西蘭一個證券公司的外國人定了婚的消息傳到他這里,他心里很不舒服,而甘曉麗約他在酒店,兩人纏綿后,甘曉麗提出結婚的要求,他當場拒絕,甚至直接說不可能,說給她錢可以,但結婚這兩個字休想,甘曉麗跟他鬧,以懷了他的孩子為由,他感到厭煩,就打了甘曉麗,然后走了,甘曉麗覺得自己的希望破滅,就借酒澆愁,越想越后悔,就給小薛打電話,說自己下賤,不要臉之類的話,說對不起小薛,小薛聽了當然很著急就問她在哪,她也不說,只說自己作踐自己,瞎了眼,看錯人,最對不起的人就是小薛,說再見了。然后小薛的手機只傳來轟然一響和手機的吧嗒聲響,小薛預感到出事了,于是發(fā)瘋似的去找,在坐出租車時,出租車司機的對講機說某某酒店一個女的跳樓了,于是催促司機趕過去,在擠過圍觀的群眾后,小薛一看,大腦頓時空白,手腳發(fā)冷,果然是甘曉麗,摔得血肉模糊。


 聲

甘曉麗的父親和她的弟弟看到甘曉麗后又是怎樣的情景,德平無法想象,白發(fā)人送黑發(fā)人的痛楚可想而知。李晨明雖沒有判刑,那也只能背負道德上的譴責和不安過一輩子。德平回到老家后,跟馮婷婷說了這些,馮婷婷為甘曉麗傷心不已,在德平的勸慰中慢慢走出這個陰影。

葉落秋來知歲月,為名求利守空塵。德平?jīng)]有選擇回深圳,待在老家縣城期間,丁萱給他找了一家深圳外企的工作,以及張曼和于軍打電話讓他過來入股“永達”,他都一一感謝,委婉拒絕了。程德平通過這幾年在深圳的打工經(jīng)歷,終于明白自己是塵世的俗人一個?;蛟S追夢、追求自己的理想生活并不為過,可活生生的現(xiàn)實告訴他:生活的得與失,取與舍,是一把雙刃劍,稍有不慎就會割傷自己,他現(xiàn)在的心態(tài)歸于了平靜,已經(jīng)不起半點微瀾。德平內(nèi)心深處非常感謝媳婦馮婷婷以寬容的心懷原諒了他頭腦發(fā)熱的荒唐行徑。雖說上次手臂骨折慢慢好轉,但心里刻著的傷疤時時提醒著他:不要過于理想化任性肆意的看待塵世間的一切。

程德平用深圳打工的積蓄在老家鄉(xiāng)鎮(zhèn)開了一家小超市和一家書店,隨后德平的兒子以及女兒的降臨,給家里增添了不少生氣,德平也沉浸在為人父親的喜悅中,小家戶人家的日子也算平淡而充實。兒時伙伴丁林依然做著他的生意,在上海的王蓮已把她母親及弟弟接到上海定居,然后再也沒有回來過。小薛一如既往在幫丁萱做事,據(jù)說港澳臺那邊的人除了知道歐陽琴不簡單外,還知道了有一個“不要命的小薛”。德平從丁萱給他的電話中,聽說李晨明這個公子哥在甘曉麗跳樓自殺的陰影下,時常做噩夢,搞得精神有些不正常,在他父親的安排下去了美國治療。一年后,小薛給德平發(fā)了個信息說自己結婚了,德平打電話恭喜外,問他和誰結婚,小薛笑而不語,說到時候德平哥會知道的,弄得神神秘秘的。

這樣又過了兩個月,江南的小鎮(zhèn)依然恬靜如往。一天上午,德平開著普桑剛進貨回來,見超市門口停著一輛跑車,鎮(zhèn)上的很多人圍過來看。當?shù)缕奖е幌湟淮涡酝肟赀M超市,看到坐在店子里的漂亮女人望著他微笑,愣住了,還是媳婦馮婷婷跟他說,德平,這是歐陽琴,還有小薛。只見穿著皮衣身材硬朗不少的小薛從超市后面走過來,摘下墨鏡,把歐陽琴一樓,壞笑著說:德平哥,我?guī)眿D來看你和嫂子來啦。德平拋下手中貨物,拍手開心的大笑:原來是你們兩口子來了……

曾經(jīng)滄海難為水,在物欲橫流的世界里,千萬別迷失自己,哪怕塵世中有再多的無奈和不舍。程德平記憶的浪花在浩瀚的人生中渺小如煙,但這平凡的世界里平凡人的平凡事,卻是人生最真實的光和影。

旁白摘要:所有生活法則的本質都是行動,你生活的價值和意義是你賦予的,學會控制自己的生活,管理好自己的生活,不要去醫(yī)治生活。有效的生活管理意味著你愿意改變生活的方向,重新組織自己,使你一步一步向上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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