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豹與薄姬
薄姬是劉邦的妃子,漢文帝劉恒的母親,母以子貴,又被稱為薄太后。薄姬是不受高祖寵愛的一個妃子,這使她僥幸地逃脫了呂后的魔掌,得以和兒子代王劉恒一道前往代地。后來因為代王登上了大位,備受尊崇。
薄姬的命運坎坷多舛,但福禍相倚,互為交替,薄姬早年受苦,并且不為高祖所喜,但因此而獲得平安,晚年位居后宮首位,尊享天年。蓋其一生,實乃有大福之人。
薄姬是高祖的一位妃子,是漢文帝的生身母親,這個大家都知道。但薄姬與魏豹的關(guān)系,很多普通的讀者倒未必清楚。說起來,這都怪魏豹在草根民眾那里太沒有知名度了。說起來,魏豹也是漢代歷史上享有威名的一個風(fēng)云人物,但轟轟烈烈的漢代史卻遠(yuǎn)沒有其實更為平淡的三國史那樣廣為草民所熟悉,原因在于,沒有像《三國演義》那樣的知名漢代小說,所以漢代史很難在草民中普及,漢代的好些重量級人物也讓民眾感到生疏。
其實,魏豹和薄姬的關(guān)系基本相等于劉邦和薄姬的關(guān)系。劉邦是薄姬的第二任丈夫,魏豹則是薄姬的第一任丈夫。所不同的只是,魏豹寵幸薄姬而劉邦不那么寵幸薄姬。劉邦有他所寵幸的戚夫人正如魏豹有他所寵幸的薄姬一樣。
薄姬的父親是吳地人,姓薄,秦朝的時候和原魏王宗室的女兒魏媼私通,誕下了薄姬,后來,薄姬的父親死在山陰,并且葬在那里。
古代很多的女人,哪怕是知名的女人,我們都不知道她的名字(或者知道,出于男尊女卑的原則,不秉筆直書),比如薄姬,我們不太清楚她的名字,只知道她姓薄,我們就只能稱她為薄姬了,大意是姓薄的女子之類,同樣,項羽夫人,我們一般也只稱呼她為虞姬,知道她就是那個姓虞的女子。薄姬的媽媽就更沒有人知道她叫什么名字了。媼,即為老太婆的意思,就是說,我們不知道她整全的名字,只知她姓魏,我們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管她叫做魏老太婆。翻開《史記》,叫“X媼”的人實在有一大把,比如,劉邦的老媽叫“劉媼”,這個比魏媼還稀奇,因為我們知道魏媼姓魏,但我們不知道劉邦老媽姓什么,就把他老公(太公)的姓安上去了。劉邦早年在家鄉(xiāng)小酒館里認(rèn)識的情婦就有一個叫“王媼”的,這個就更撲朔迷離了,只知道那人是王老太婆,至于是她自己姓王,還是她丈夫姓王,我們都搞不那么清楚了。
說實在的,完整的完全的歷史從來就不曾有過,歷史從來就是一團漿糊,我們所能做的就僅僅是盡力本著客觀的原則還原這團漿糊的本色罷了。
所以說,這個薄姬的身份很有些奇特。她是個私生女,這在當(dāng)時絕對夠得上是賤民,那么,以此論斷,她的身份和社會地位肯定是很低下的;但這個可愛的小女子又是魏王宗室的后代,所以,她的血脈還是很貴族化的,說起來,她還是高干子弟,是魏國的女太子黨成員。當(dāng)然,在秦始皇的鐵蹄之下,原來的魏國早就完蛋了,薄姬即使算是貴族后裔,也只能算是貴族遺少或太子黨里面的破落戶而已。
天賜良機,天下大亂,各路諸侯風(fēng)起反秦。作為地方梟雄的魏豹同志也參加了革命隊伍,由于他的領(lǐng)導(dǎo)才能,再加上他的貴族血統(tǒng),在魏地起兵,很快就混成了新的魏王了。魏媼是老一代的魏國王室女兒呀,當(dāng)然樂于見到魏豹光復(fù)魏國的祖業(yè)。同時她看到魏豹這么有出息,老太婆就開始打魏豹的注意了。尋思著,如果把自己的女兒許配給魏豹,自己的女兒不就成為魏王妃了嗎?母以女貴,自己不也可以順著竹竿往上爬,一越而成為魏王的岳母嗎?
想到做到,魏媼就想方設(shè)法把薄姬送入了魏王王宮,很快,魏豹發(fā)現(xiàn)并寵幸了薄姬,魏媼的政治夢想成功告一段落。魏媼的政治理想很大,所以,她很關(guān)心自己的女兒還有沒有別的發(fā)展遠(yuǎn)景,比如是到魏王夫人為止呢,還是可能從王妃越為皇妃甚至皇后。或者,即便薄姬不再升遷,能否把“王妃夫人”的尊貴稱號維系一生呢?
我們知道,古代人是很講究天命的,尤其是女人,都特別迷信算命、卜卦那一套。這魏媼也不例外,為了窺測薄姬的前程,她特別領(lǐng)著自己的女兒找到當(dāng)時頗負(fù)盛名的相士許負(fù),請他來觀測薄姬的命運前程。許負(fù)看了薄姬的命相之后,斷言薄姬一定會生下天子,其言之鑿鑿,讓魏媼不得不信。
對魏媼來說,這真是如晴天霹靂一般的大好消息呀,這不就是說,薄姬將命定成為皇太后;而我魏媼作為薄姬的媽媽,不也命定要成為皇太后的尊親嗎?魏媼的高興是毋庸置疑的。我們知道,薄姬是一個賢良穩(wěn)重的人,她的外部表現(xiàn)肯定不會像她的媽媽那樣狂喜、激動,但她的內(nèi)心肯定也充滿了愉悅,因為即便是一個最恬淡的人,也不會視自己的錦繡前程為敵人。
但聽了這個消息后,最高興的人既不是魏媼,更不是薄姬,而是薄姬家的老頭子魏豹。他的腦子異常興奮呀,薄姬要生天子?什么意思,難道是我要做天子嗎?魏豹的這個推論從常理上來說,還是說得過去的。你想想,薄姬是魏豹的王后,她生下來的孩子就是未來的魏王,如果魏豹自己逐鹿中原獲得天下,將來的魏王不就成為了天子嗎?當(dāng)然還有一種情況,自己奠定大部分基業(yè),到自己的兒子掌國時再最后平定天下,那也好,自己的兒子做了皇上,我魏豹不就成為太上皇了嗎?總之,薄姬是我魏豹的老婆,薄姬的兒子就是我魏豹的兒子;薄姬的兒子要當(dāng)天子,就是我魏豹的兒子要當(dāng)天子;我魏豹的兒子能當(dāng)上天子,那么,或者我魏豹就是天子,或者我魏豹就是太上皇,或者我魏豹先做天子,再做太上皇。而要使以上的假設(shè)不成立,除非薄姬不是我的老婆,而這是絕對不可能的。
后來的歷史演變表明,薄姬的確誕下了天子,但薄姬卻不再是魏豹的老婆了,薄姬的兒子也不再是魏豹的兒子了。魏豹所設(shè)定的那個不可能最后成了一個絕對的現(xiàn)實,所以,歷史發(fā)展有無限多的可能,而絕對沒有不可能。
魏豹之所以會反叛劉邦,也與許負(fù)對薄姬的這個斷言有關(guān)。因為出于這個判斷,魏豹認(rèn)定自己反叛劉邦定會奪取天下,不反叛則會辜負(fù)歷史賦予自己的使命,也有違上天所設(shè)定的宿命。而且,當(dāng)時楚漢相爭,難分伯仲,魏豹中途反水,確乎有亂中取勝的機會。所以,借著這個歷史性的預(yù)言,魏豹同志懷著莫大的信心與期望開始了對劉邦的反抗生涯。
只等到魏豹自己被韓信、曹參、灌嬰等人捉住徹底淪為了劉邦的階下囚之后,魏豹終于破解了許負(fù)預(yù)言所設(shè)密碼的真正內(nèi)涵。是那個俘獲自己的人劉邦才是要獲得天下的真命天子呀,劉邦老兒要和我魏豹的愛妃薄姬交合生下天子。而我魏豹不但與天下無緣,而且要眼睜睜的看著自己的敵人劉邦霸占欺凌自己的老婆。而且,劉邦不但要成為天下人的天子,也會成為薄姬個人婚姻生命里的“真命天子”呀。
或許這真是天命,魏豹自從得知薄姬要生下天子之后,天天寵幸薄姬。他老人家天天在床上揮汗如雨,在薄姬的身體上辛勤耕耘,無奈上天毫不眷顧,魏豹同志只有耕耘,毫無收獲。
相反,史書上記載,高祖劉邦一生只寵幸過薄姬一次,就生下了皇子劉恒。這證明,一次有用的性行為比一萬次無用的性行為要有用得多,看來,高祖兩千多年前就深諳實用主義哲學(xué)的精髓。
魏豹閱薄姬無數(shù)次,終無所獲;高祖只向薄姬的石榴裙下發(fā)射過一次水炮,就孕育出了漢文帝劉恒這樣的偉大君王,考慮到漢文帝的兒子漢景帝劉啟,漢景帝的兒子漢武帝劉徹,這三個人都是由薄姬一脈相傳下來的。那么,漢高祖和薄姬的那一次床第之歡確實極大地改寫甚至是創(chuàng)造了大汗王朝的歷史。沒有那次魚水之歡,大漢王朝不會有那么光彩奪目,因為那三個皇帝都為大漢王朝的輝煌做出過自己的偉大歷史貢獻,而這一切都源于一個女人--薄姬。當(dāng)然還有高祖,他老人家不但親手締造了大漢王朝,而且“一炮定乾坤”,延續(xù)了大漢王朝的輝煌。
據(jù)生物學(xué)家論證,一次體位的挪移都可能影響到生命孕育的成敗與質(zhì)量。從這個意義上來看,高祖和薄姬那一瞬間產(chǎn)生的爆發(fā)力所投射出來的體型表現(xiàn)照亮了大漢歷史,也成為一個完美的歷史定格。科學(xué)家嘗言:北美叢林的某只蝴蝶一振翅,在亞洲就可能引發(fā)一場大風(fēng)暴。我想,當(dāng)年,薄姬的那一“振翅”也與此有異曲同工之妙吧。
當(dāng)然,魏豹是值得同情的,因為許負(fù)沒有告訴他預(yù)言的真相,使他盲目造反,最后害他丟了卿卿性命。但許負(fù)或許也有苦衷,假如當(dāng)年許負(fù)對魏豹如實相告,魏豹會不會以妖言惑眾的罪名把許負(fù)給咔嚓了呢?這可是一個比體位要嚴(yán)肅得多的問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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