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文宗,原名涵,后更名昂,是穆宗第二子,敬宗弟,母為貞獻皇太后蕭氏。元和四年 (809) 生,開成五年 (840) 卒。
寶歷二年 (826) 十二月,敬宗被宦官劉克明等殺害,宦官王守澄等又殺劉克明等,發(fā)禁兵迎立江王涵,即位于宣政殿,改名為昂,是為文宗。是年17歲。
文宗即位后,去佞幸,出宮人,放鷹犬,裁冗官,省教坊樂工,停貢奇巧珍玩,去奢從儉,勵精圖治,擢素性介直的韋處厚為同平章事,每逢奇日視朝,對幸相群臣,延訪政事,歷久方罷。待制官以前雖然設(shè)置,未嘗召對,文宗獨屢加延問。但文宗的短處也十分明顯,軍國大事,不能果決,同時與宰相等已經(jīng)定議的事情中途予以改變。人稱其寬柔有余,明強不足。
第二年 (827),改元太和。韋處厚因為文宗太柔,要求退位。淮南節(jié)度使兼鹽鐵轉(zhuǎn)運使王播被任為同平章事。王播累任鹽鐵轉(zhuǎn)運使,長慶二年(822),出任淮南節(jié)度使,他不顧南方大旱,搜刮不已。后復(fù)為鹽鐵轉(zhuǎn)運使,加重銅、鹽稅,每月以錢物進奉皇帝,稱作“羨余”。太和元年(827)任滿還京,獻銀碗數(shù)千只,綾絹數(shù)萬匹,文宗見錢眼開,心里十分高興,再加上權(quán)幸再三揄揚,文宗就把王播升為宰相。自此之后,文宗身邊的奸佞之人就越來越多了,而正直的人往往得不到重用。
宦官自從殺唐憲宗立唐穆宗以后,對皇帝有廢立和生殺的權(quán)力?;实墼诨鹿俨倏v下,有些成為宦官手中的工具,有些不甘屈辱,伺機而起,想奪回失去的權(quán)力。朝官也是這樣,有些依附宦官,有些反對宦官,他們的得勢與失勢,與皇帝對宦官的態(tài)度有關(guān)。朝官和宦官的斗爭在文宗時表面化了。
太和二年(828)三月,文宗下詔舉賢良方正及直言極諫之士,由文宗臨軒親策,命題發(fā)問,大至有如何端正社會風氣,如何考察官吏,如何理財?shù)?。昌平進士劉蕡,對宦官專權(quán)造成的禍害非常痛恨,在對策中條陳萬言,公開反對宦官。他指出,法應(yīng)該劃一,官應(yīng)該正名,現(xiàn)在官員分外官 (朝官)、中官 (宦官),政權(quán)分南司 (外官)、北司 (中官),在南司犯法,跑到北司就沒事,或外官定了刑,中官則認為無罪,法出多門,是非混亂,原因在于兵、農(nóng)地位懸殊,中外各自有法。又指出,現(xiàn)在兵部不管軍政,將軍只存空名,軍政大權(quán),全歸中官執(zhí)掌。頭一戴武弁,便把文官看作仇敵; 足一登軍門,便把農(nóng)夫視為草芥。這些武夫,依仗宦官的勢力,只會擅作威福,欺壓民眾。宦官利用武夫的驕橫挾制皇帝,又利用皇帝的名義驅(qū)使朝官,這難道是先王經(jīng)文緯武的意思嗎?他要求文宗屏退宦官,信任朝臣,政權(quán)交給宰相,兵權(quán)交給將帥。以為只有這樣,才可以救皇帝,救國家。劉蕡的對策,切中時弊,考官非常贊賞。只因王守澄等盤踞官禁,勢焰逼人,一旦錄取,必遭陷害,不得已將他割愛。當時有22人中第,都被任命了官職。道州人李鬱,也在其中。他憤慨地說: “劉蕡下第,我輩登科,豈不是厚顏無恥嗎?”于是,就邀集同科裴休、杜牧、崔慎由等,聯(lián)名上疏,愿將自己科名,讓給劉蕡,以示其正直。文宗此時勢孤力單,即使有驅(qū)除宦官之心,也無能為力,他怕宦官在這件事上脅迫他,只好將原疏擱置不提。劉蕡終不得仕,后抑郁而死。
這一年的冬天,又發(fā)生了橫海留后李同捷發(fā)動的叛亂。
橫海軍屬州有四個,即滄、景、德、棣州。以前是烏重胤任職,對朝廷非常恭順,后來烏重胤徙山南西道,橫海節(jié)度使屢經(jīng)變換。敬宗末年,李同捷擅領(lǐng)留后,敬宗聽之任之。文宗即位后,仍命烏重胤復(fù)任,調(diào)李同捷為兗海節(jié)度使。李同捷不愿移鎮(zhèn),托言為將士所留,拒命不納,起兵反抗。為了尋求支援,遍賂河北諸鎮(zhèn)。成德節(jié)度使王庭湊公開出兵接濟李同捷,魏博節(jié)度使史憲誠首鼠兩端,陰懷觀望。文宗命烏重胤、康志睦、李載義、李祐等進討李同捷、王庭湊。李祐會同李載義等軍,攻克德州,進逼滄州,直入外城。滄州為李同捷住所,他見外城被破,當然惶急,于是致書李祐,悔罪乞降。李祐遣部將萬洪入城撫眾,趁便留守。文宗遣諫議大夫柏耆,馳往宣慰。柏耆出言不遜,威脅諸將,萬洪不服,柏耆竟將其殺死。然后,又擅自押李同捷出城,在路上他聽說王庭湊大軍將至,要求救李同捷,于是便把李同捷梟首,傳入京師。李祐時已生病,聽到消息后,悲憤交集,病遂加劇,不久就死去了。諸將紛紛上書,要求懲處柏耆,文宗不得已,先把他貶為循州司戶參軍,后又賜柏耆自盡。
李同捷叛亂被平定之后,文宗任殷侑為橫海軍節(jié)度使,又撥齊州歸橫海軍,一年足兵,二年足食,三年戶口大增,倉廩充盈,又是東海一雄鎮(zhèn),舊的威脅解除了,新的威脅又產(chǎn)生了。
史憲誠聞滄、景告平,便打發(fā)他的兒子到京城去,情愿納地聽命。文宗便下詔進史憲誠兼官侍中,調(diào)任河中節(jié)度使,命李聽兼鎮(zhèn)河北。史憲誠還未移鎮(zhèn),便被手下將士殺死,另推都知兵馬使何進滔為留后。李聽前往魏博,被何進滔殺得大敗。文宗好事優(yōu)容,便召李聽入朝,任命為太子太師,又因河北用兵已久,餉運不繼,未能再討何進滔,就順水推舟,竟授何進滔為魏博節(jié)度使,并將相、衛(wèi)、澶三州劃歸何進滔管轄。
王庭湊因李同捷伏罪,不免憂懼,因此上表謝罪,愿納戰(zhàn)亂中占據(jù)的景州自贖。文宗得過且過,賜復(fù)王庭湊被削去的官爵。于是河北一帶勉強息兵。文宗的優(yōu)柔由此可見。
太和三年(829),浙西觀察使李德裕被召入朝,任兵部侍郎,文宗想任命他作宰相。偏吏部侍郎李宗閔與李德裕有隙,暗地里隨托宦官,求為援助。王守澄等內(nèi)攬大權(quán),力薦李宗閔為相,文宗恐他內(nèi)逼,只好把李宗閔擢為宰相。李宗閔喜出望外,就設(shè)法排擠李德裕。先派李德裕出鎮(zhèn)義成軍,又引入牛僧孺為兵部尚書,后升為宰相,做他的幫手。不久,李德裕又被調(diào)鎮(zhèn)西川,防御南詔。李德裕到鎮(zhèn)后,作籌邊樓,每日登樓眺覽,窺察山川形勢,又日召老吏走卒,咨問道路遠近,地方險易,一一繪圖立說,詳盡無遺。從此,南至南詔,西至吐蕃,所有城郭堡寨,無不周知。又訓(xùn)練士卒,增置堡壘,積蓄糧草,全蜀大定。李德裕的政治才能和軍事才能是很突出的,后來他作了宰相,同樣排斥牛黨。兩黨雖有是非之爭,但主題是爭奪官位。文宗時,牛李兩黨的斗爭一直未停止過。
太和五年 (831),副兵馬使楊志誠,煽動士卒,驅(qū)逐盧龍節(jié)度使李載義,又殺死莫州刺史張慶初。文宗問宰相牛僧孺應(yīng)當怎樣辦? 牛僧孺回答說: 安史之亂以來,范陽已不屬中央,不必再為它操心,楊志誠占范陽和李載義占范陽沒有什么不同,用不著和他們計較逆順??梢娫谂|h看來,藩鎮(zhèn)割據(jù)是一種正?,F(xiàn)象,根本不必去理它。于是文宗乃命楊志誠為盧龍節(jié)度使,調(diào)李載義為山南西道節(jié)度使。
由于牛黨依附宦官,文宗便提拔宋申錫任宰相,作為自己的心腹。宋申錫時常被文宗召進宮去,謀劃除去宦官。他引用吏部侍郎王璠為京兆尹,諭以密旨,組織人馬,準備伺機下手。
王璠處事不密,其密謀被王守澄發(fā)覺。于是王守澄便想出一法誣陷宋申錫。他先使人誣告宋申錫謀立皇弟漳王李湊。李湊有聲望,文宗一向防備他,怕有人擁立他為帝??吹阶鄷獠坏靡蓱纸徊?,立命王守澄查訊。王守澄召集黨羽,準備派200騎抄斬宋申錫全家,虧得有人阻攔,才沒有下手。王守澄抓了李湊和宋申錫身邊的一些人,經(jīng)過拷問,被屈打成招,被迫誣證宋申錫確有密謀,要立李湊為帝。文宗以為證據(jù)確鑿,召集滿朝大臣,宣布宋申錫罪狀。朝官都知道這是個冤獄,有些大臣便伏闕力諫,爭取將獄事移到外庭來覆按,宰相牛僧孺也替宋申錫做了些辯護。鄭注怕覆按暴露出真情,勸王守澄請文宗從寬處理。宋申錫算是免遭殺戮,被貶為開州 (今四川開縣) 司馬,一直到病死貶所。
文宗本想用宋申錫除去宦官,但竟聽信宦官的誣構(gòu),愚昧至此,能不受宦官挾制嗎?宋申錫案剛了結(jié),維州 (今四川理縣西北) 事案又起。維州在西北邊境,地當岷山西北,一面倚山,三面瀕江,本是唐朝土地,為吐蕃所奪,號為無憂城,遣將悉怛謀據(jù)守。太和五年 (831)九月,悉怛謀率眾投奔成都,西川節(jié)度使李德裕欣然迎納,并派兵據(jù)維州城,又將此事上報朝廷。文宗召百官集議,大家都認為李德裕的做法是正確的。獨牛僧孺表示反對,他說,唐正與吐蕃修好,不能不守信,若激怒了吐蕃,不出三天,吐蕃騎兵就可殺到咸陽橋,京城也守不住。況且維州城在邊遠地區(qū),得到了也沒有什么用處。文宗本來懦弱,被牛憎孺這樣一說,便嚇破了膽。于是便下令李德裕歸還維州,并將悉怛謀及部眾歸還吐蕃。李德裕沒奈何只得依旨施行。
吐蕃得到悉怛謀后,便把他和他的部眾都在邊境上殺死,其狀極其殘酷。李德裕不勝嘆息。這件事傳到朝廷后,一些大臣向文宗指出,縛送悉怛謀,既快虜心,尤絕外望。文宗也后悔了,責備牛僧孺失策。牛僧孺很不安,累表請罷,乃出為淮南軍節(jié)度使。另召李德裕入朝,授同平章事。
當時,盧龍節(jié)度使楊志誠,驕恣不法,屢遣使求兼仆射,文宗即命為右仆射。楊志誠既得右仆射兼銜,躊躇滿志,居然有帝制自為的意思。由于其驕侈淫暴,釀成眾怒,結(jié)果為手下將士趕跑,另推部將朱元忠主持軍務(wù)。文宗就進朱元忠為盧龍節(jié)度使。成德節(jié)度使王庭湊死后,軍士擁立他的兒子王元逵為留后。文宗也加以承認,并遣絳王女長壽安公主,下嫁王元逵。文宗對節(jié)鎮(zhèn)的姑息再次表現(xiàn)出來。
太和八年(834),文宗得了中風病,王守澄薦鄭注診治,鄭注竟成了文宗的寵臣。王守澄又薦一個叫李訓(xùn)的人,說他大才可用,文宗大喜,要用作近侍官。宰相李德裕認為李訓(xùn)心術(shù)不正,不可重用。文宗又問宰相王涯,李德裕向王涯示意表示反對,這個舉動恰被文宗瞧見,文宗由此怨恨李德裕。李訓(xùn)、鄭注漸受重用,就引李宗閔入相,將李德裕排擠出了朝廷,牛李兩黨互相排斥,使朝廷官員調(diào)動紛紛。不久,李宗閔也被李訓(xùn)、鄭注排擠出了朝廷。文宗很難從兩黨中找到力量來剪除宦官,于是便把消滅宦官的重任交給了李訓(xùn)、鄭注。王守澄把李訓(xùn)、鄭注薦給文宗,本想培植自己的勢力,但二人并沒有按王守澄的意圖辦事。
李訓(xùn)、鄭注雖然勢力甚微,成功的希望也很渺茫,可是他倆巧妙地利用了宦官集團中的內(nèi)部矛盾,步步得手,進展十分順利。
宦官中勢力最大的屬王守澄,他曾三次操縱皇帝的廢立,又掌握神策軍大權(quán)。神策軍是保衛(wèi)皇帝的主要禁軍,全國邊鎮(zhèn)中也有許多勁兵悍將屬其統(tǒng)領(lǐng)。李訓(xùn)、鄭注知道王守澄權(quán)焰薰天,一時動搖他不得,就設(shè)了一個以毒攻毒的辦法,先消滅其他宦官。他們借助王守澄的力量,把反對他的韋元素、楊承和王踐言三個權(quán)閹驅(qū)逐到外地當監(jiān)軍,不久都予處死。此后,又勸文宗將王守澄的原神策軍中尉的職銜移封給了宦官仇士良,提升王守澄為左右神策軍觀軍容使,這既奪了王守澄的實權(quán),又為他樹立了一個對立面,接著,以文宗的名義,派使者用毒酒逼王守澄自盡。對外只說他暴病身亡,追贈揚州大都督。又借追查憲宗被害的事件,杖殺了在外地當監(jiān)軍的宦官陳弘志。
在消滅宦官的過程中,李訓(xùn)和鄭注表現(xiàn)出了十分干練的政治才能,在朝中引起了強烈的震動,自中尉、樞密、禁衛(wèi)諸將都十分畏懼,見了李訓(xùn),甚至叫首迎拜。
文宗以李訓(xùn)有功,擢任同平章事,鄭注做了鳳翔節(jié)度使。他們又密謀,準備利用為王守澄發(fā)喪的機會,詔令宦官全去送葬,屆時發(fā)鳳翔兵,內(nèi)外合力,一舉殲滅以仇士良為首的宦官集團。但李訓(xùn)為了獨占大功,要搶先下手。
太和九年 (835)十一月二十一日,文宗駕臨紫宸殿。該殿在大明宮中含元殿后,含元殿為前殿,紫宸殿為內(nèi)殿。百官魚貫而入,依班序立。這時,禁宮將領(lǐng)韓約按事先布置前來奏稱: “昨夜天降甘露,在左金吾廳事后?!薄案事丁保馑际翘鹈赖穆端?,古人視此為天下太平的征兆,文宗遂乘輿移至含元殿,命李訓(xùn)前去查看。李訓(xùn)去了半晌,回奏說,甘露未必是真的,不可馬上宣布。于是文宗又派宦官首領(lǐng)仇士良帶領(lǐng)宦官再去復(fù)驗。
仇士良等到了左金吾廳,只見韓約行色緊張,額有微汗。不禁心中起疑,此時恰一陣風吹來,仇士良見幕布后面埋伏著兵甲,大吃一驚,慌忙返奔,走還含元殿。
李訓(xùn)見宦官們返回,知道事情已敗露,急忙呼喚殿下衛(wèi)士上來保駕,雙方在殿中廝打起來,宦官被打死許多人,李訓(xùn)也被宦官打倒在地。仇士良等在混戰(zhàn)中擁著文宗逃進了宣政殿,緊閉宮門?;鹿賯儼鸦实蹞尩搅耸种?,得意地高呼萬歲。李訓(xùn)見大勢已去,遂化裝逃跑。百官驚駭,慌忙走散。
接著,仇士良便以皇帝的名義下令四處抓人殺人。參與事變的李訓(xùn)、韓約、舒元輿等都被抓住殺死。未參與事變的宰相王涯也被嚴刑拷打,依言誣服,后業(yè)被殺。官吏士卒被殺600多人,朝廷幾乎為之一空。鄭注在鳳翔被監(jiān)軍宦官殺害。這次事變史稱 “甘露之變”。
甘露之變后,生殺除拜,都由宦官主持,文宗似木偶一般任其擺布。仇士良等氣焰囂張,上脅皇帝,下凌宰相,朝官都被仇視。一個宦官竟揚言要殺死京城內(nèi)所有穿儒服的人。
次年 (836),改元開成。昭義節(jié)度使劉從諫,對仇士良的所為不滿,上表詰問王涯等有何罪名,反被殺害。其中有 “內(nèi)臣擅領(lǐng)甲兵,妄殺非辜,流血午門,僵尸萬計,臣當繕甲練兵,入清君側(cè)”等語。仇士良知道后,就要求文宗給劉從諫加官,進爵司徒。劉從諫復(fù)上表辭讓,有“死未申冤,生難荷祿”語。并羅列仇士良等的罪狀,請正典刑。仇士良心里害怕,從此,稍稍有所收斂。這樣,朝官才多少能行使一些職權(quán)。
文宗生有二子,長子李永,次子李宗儉未成年即死去。太和六年 (832),立李永為太子。李永生母為王德妃,素來失寵。文宗寵愛楊貴妃,惟言是用。李永年及成童,頗好游宴,楊貴妃又日進讒言。于是,到開成三年 (838) 九月,文宗便想廢掉李永。群臣強諫力爭,文宗才不便決議。過了一個多月,太子暴死,五官流血,四肢發(fā)青,死狀甚慘。文宗不覺悲從中來,默思暴死的原因,好似中毒,但無從覓證,只好殮葬了事。開成四年 (839),文宗又立敬宗少子陳王李成美為皇太子。時皇宮中演劇作樂,有一兒童緣竿而上,一中年男子在竿下走視,狀甚驚惶。文宗怪問左右,左右告訴文宗那是兒童的父親。文宗感嘆地說: “朕貴為天子,尚不能保全一兒,豈不可嘆?” 隨后,下令殺死坊工劉楚才等數(shù)人,說是他們構(gòu)害太子。這件事之后,文宗感傷成疾,吃睡不安。
一日,文宗勉強來到賜政殿,問學(xué)士周墀道:“朕可比前代何人?”周墀回答說: “陛下是當代賢君,可比古代的堯舜?!蔽淖谡f:“朕和周赧王、漢獻帝相比如何?周赧王、漢獻帝不過是受制于強藩,今朕卻為家奴所制,恐怕還不如他們呢?”
開成五年 (840),文宗病不能起。命太子監(jiān)國?;鹿俪鹗苛嫉鹊弥⒑?,即闖入宮中,聲稱太子年幼,須另議所立。到了夜間,仇士良等頒發(fā)偽詔,立穆宗第五子潁王??為皇太弟。太子李成美另封為陳王。這件事過了兩天, 文宗就死去了。終年32歲。 死后葬章陵,謚曰元圣昭獻皇帝,廟號文宗。
聯(lián)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