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時期,徐志摩與林徽因的愛情可謂是婦孺皆知。一個天下第一才子,一個天下第一才女,怎么能不吸引別人的目光呢?
這不,九十年后的今天,依然有那么多人在談。
偶爾間,讀到了一封徐志摩寫給林徽因的信,但這封信并沒有交到林徽因手上,而是在英國被發(fā)現(xiàn)的,發(fā)現(xiàn)人為作家梁錫華。
70年代,梁錫華訪英,到達(dá)廷頓莊園拜訪泰戈爾的秘書艾爾姆赫斯特,英文名太長不容易記憶,我們還是說他的中文名恩厚之吧。
恩厚之向梁錫華講述了1924年陪同泰戈爾訪華期間,徐志摩離別車站的那一幕,并將這封沒能交給林徽因的信拿了出來。(這封信后來收錄到《徐志摩全集》第九卷書信集)
信的內(nèi)容如下:
我真不知道我要說的是什么話,我已經(jīng)好幾次提起筆來想寫,但是每次總是寫不成。這兩日我的頭腦只是昏沉沉的,開著眼閉著眼都只見大前晚模糊的凄清的月色,照著我們不愿意的車輛,遲遲的向荒野里退縮。離別!怎么的能叫人相信?我想著了就要發(fā)瘋,這么多的絲,誰能割的斷?我的眼前又黑了!
寫這封信的日期是1924年5月20日,正好是520這天,但這并不是表白的信,而是表白被拒后的痛苦。
按照恩厚之的回憶,5月20日這天,泰戈爾一行離開北京前往太原。徐志摩陪同前往。在北京火車站,徐志摩的情緒就非常的低落,一直埋頭想著什么,寫著什么,然后又把紙團(tuán)成一團(tuán)扔掉。直到火車啟動的時候,徐志摩才草草寫了一段文字,就要沖下火車交給站臺送別的林徽因?;疖囈褑樱娙死∫呀?jīng)情緒失控的徐志摩。忙亂中,這頁寫了文字的紙掉落,被恩厚之撿起,保存了起來,結(jié)束訪問后帶回了英國。
這個過程,恰好與泰戈爾的日記印證。泰戈爾5月20日的日記有這樣一段話:
我眼前這個年輕人,向她美麗的女孩求愛不得,看到他那消沉與痛苦的樣子,我的心也碎了。
又查資料,林徽因1924年6月,與梁思成赴美留學(xué)。
根據(jù)以上三條線索,我們可以還原當(dāng)時的情景。
1924年5月18日晚上,徐志摩被林徽因約到郊外,因為她要跟徐志摩告別。林徽因告訴徐志摩,她已經(jīng)做出最后的決定,選擇了梁思成,并且告訴徐志摩準(zhǔn)確的日子,他們很快就要一同赴美留學(xué),可能也說了讓徐志摩忘記她之類的話。林徽因說完,徐志摩一定苦苦的哀求,讓她留下,讓她不要離開自己,當(dāng)林徽因主意已定,堅決的拒絕了,然后乘坐汽車(或者黃包車)離開。當(dāng)時的情景一定是凝固的,因為徐志摩只記得凄清的月色和遠(yuǎn)去的她。
被拒絕后,徐志摩一定是極其痛苦的,因為之前林徽因雖已訂婚,但徐志摩覺得自己還有機會,而現(xiàn)在,是一絲的機會都沒有了。
浪漫的大詩人失戀了,也失態(tài)了,才有了火車上的那一幕。火車上,徐志摩知道自己陪同泰戈爾的期間,林徽因就要啟程去美國,這一別不知道要多久才能再見,這一別也將是情愫的永別。他想給林徽因?qū)扅c什么,做最后的努力——挽留。但始終不知道什么話語可以挽留住自己心愛的女人,只留下了上面的這段文字。
我們可否感受下徐志摩絕望時候的痛苦呢?
在徐志摩的詩集里,我又找到了一首詩《去罷》,恰好寫與1924年5月22日。
詩文如下:
去罷,人間,去罷!
我立在高山的峰上;
去罷,人間,去罷!
我面對著無際的蒼穹。
去罷,青年,去罷!
與幽谷的香草同埋;
去罷,人間,去罷!
悲哀付于暮天的群鴉。
去罷,夢鄉(xiāng),去罷!
我把幻景的玉杯摔破;
去罷,夢鄉(xiāng),去罷!
我享受著山峰的海濤之賀。
去罷,種種,去罷!
當(dāng)前有插天的高峰;
去罷,一切,去罷!
當(dāng)前有無窮的無窮。
我們能否從這首詩中感受到徐志摩的內(nèi)心變化呢?從絕望到失望到放棄。
5月18日那天晚上,對徐志摩的打擊是巨大的,這從后來,他寫給陸小曼的一封信中也可以得到印證。
信中談到了那個晚上。
“我倒想起去年五月間那晚我離京向西時的情景……怪不得我,你知道我那時怎樣的心理,仿佛一個在俄國吃了大敗仗往后退的拿破侖,天茫茫,地茫茫,心更是茫茫,叫我不掉眼淚怎么著?”
徐志摩的確哭了,哭的還非常的傷心、忘我。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彈,徐志摩為林徽因哭了,可見愛的深。
這篇文章寫到這里,也就差不多結(jié)束了。我只不過是想通過它還原一段歷史,準(zhǔn)確的說是1924年5月18日--20日三天的歷史,也借此還原一個真實的徐志摩,和另一個真實的林徽因,以及他們之間那段真實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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