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詩和遠方就在朋友圈
高曉松詞曲、許巍演唱的新歌《生活不止眼前的茍且》熱騰騰地占領各大音樂網(wǎng)站,朋友圈轉發(fā)變成批發(fā)的時候,我在初中同學群里紅包搶得熱火朝天,十八年沒見的老同學今年剛剛建群,卻沒一個人感覺生分,作為曾經(jīng)的班委,我能拿著畢業(yè)照說出每個人名字、性格、八卦軼事。
彼時,在干熱河谷里的縣城一中,天氣郁熱,我和今天這群在圈里發(fā)圖、搶紅包、吵吵鬧鬧的同學,埋在一堆花花綠綠的教科書里,教室里的吊扇開到最高馬力,還是熱。此刻,我們的頭像閃爍在一堆花花綠綠的動圖里,熱情不減,內(nèi)心貼近,地理的空間遙遠,偶爾一聚,就是大幸。
我的遠方,就在朋友圈,萬里之遙或者一墻之隔,有人曬孩子,有人轉雞湯,有人曬風景,有人在自拍,有人在賣東西,家國天下雞毛蒜皮,頻頻滑動手機屏幕,靈巧的右手食指快要長出一層老繭。我儼然一個虛擬的詩人,不隨意點贊和評論別人空間,卻隨時在窺見世間百態(tài)。
遠方不遠,就在朋友圈,連失眠的凌晨,打開朋友圈,還有人在地球另一邊惺忪醒來,迎著光正準備出門。我不一定寫詩,不一定念叨海子的“遠方除了遙遠一無所有”、特朗斯特羅姆的“遠方:兩只汽輪從迷霧的夢中呼喚?!眳s在心底竊竊私語,明天也去哪里玩玩。
“生活不止眼前的茍且”,高曉松的歌詞像旅游景區(qū)廣告,或中產(chǎn)階級聚集社區(qū)的地產(chǎn)宣傳語,下一句是“還有詩和遠方的田野?!币痪錄]有錯漏的雞湯歌詞,實際上就講世界那么大應該去看看的小道理。
“茍且”這個詞就用得有些狡黠,有錢多金,家庭無憂,能說走就走,誰會茍且于眼前,不去環(huán)球旅行,不去胡吃海喝呢!
茍且沒有錯,茍且是一種被生活箍緊手腳、每日為吃喝營生的狀態(tài),我們各自茍且,各自茍活,各自茍合,各自困倦,各自意亂,各自各在波峰波谷。偶爾想起無限大的遠方,就刷刷朋友圈,點個贊,或者,什么都不干。
詩在哪里?在你柔軟的心里。李滄東導演的《詩》里,66歲的老太太美子,生活殘缺破碎,遺憾與苦愁如影隨形,內(nèi)心缺少寄托,活得茍且卻向往身心的自由,骨子里敏感纖細有美的追求,風吹草木人潮熙攘,常讓她觸摸到一種難以言狀的孤獨共鳴,突然想寫詩,就進了學校,去跟老師學。
終于,學會寫詩了,老太太苦難不定的生活,倉皇中開放了苦澀的詩意,某一天,累了,用心血寫下一首安然的詩,然后走出生活的城鎮(zhèn),融進無邊的原野。還是不愿意茍且下去,在她的身后,夏天的正午,那些歌聲載著清涼,地球還像她存在時一樣旋轉。只有,詩,留在了人世間。
作為朋友圈的窺私者,看見大家的悲悲喜喜,心想高曉松的這句話應該這么說,生活不止眼前的茍且,還有遠方的茍且,你和我互為遠方,所以,我們各自茍且。誰也別羨慕誰的生活,我們只看到“圈”上秀出來的面子,而不到幽暗無聊庸常的里子。
誰說我不是詩人。
春風十里,不如你。
書影音,見真心,
花你十分鐘時光倒流,讀我一篇小文春風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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