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白的《靜夜思》,想必是家喻戶曉了,如今流傳的版本,是明代的版本,為: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xiāng)。其實在宋代的版本,《靜夜思》是這般念的: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山月,低頭思故鄉(xiāng)。
唐詩用字講究,牽一發(fā)而動全身,一字之差,整體格局韻味全變,你認為是明代的版本好,還是宋代的版本好呢?
暫且放下這個問題不提?!鹅o夜思》中,爭議較大的一個字,是“床”字。這里的床,是不是睡覺所用的床?
馬未都認為不是。馬未都的觀點,《靜夜思》中的床,得解釋為“胡床”,胡床在唐代是一種可以折疊的坐具,也被稱為“馬扎”、“交椅”,簡而言之,就是現(xiàn)代的小板凳。
支持馬未都觀點的還解釋道,唐朝的門窗小,而且貼著窗戶紙,月光是不可能照進屋內(nèi)的。也就是說李白搬小板凳室外賞月,思鄉(xiāng)之情驟起,于是有感而發(fā)寫了靜夜思。
馬未都認為《靜夜思》中的“床”就是胡床,這個觀點到底對不對呢?
答案是不對的,有專家對此就給出了反駁的理由。如下:
1、唐朝不僅僅有“胡床”,也有可以供人睡覺的大“床”。李白并不是分不清“胡床”與“床”,李白在《寄上吳王三首》中就寫道“去時無一物,東壁掛胡床”。有網(wǎng)友調(diào)侃:如果《靜夜思》中是胡床,同時是在戶外的話,那么月光就將整張胡床給照住了,李白大可寫“胡床明月光,疑是地上霜”
2、同時代的詩人盧照鄰在《長安古意》中就寫道:“寂寂寥寥揚子居,年年歲歲一床書”、陳子昂也在《秋園臥病呈暉上人》中寫道:“圖書紛滿床,山水藹盈室”,由此可以推斷,唐朝有供人睡覺的大床。
3、李白在《送族弟凝之滁求婚崔氏》中寫道:“坦腹東床下,由來志氣疏”、在《平虜將軍妻》中寫道:“出解床前帳,行吟道上篇”、在《賦得盈盈樓上女》中寫道:“床中繡被卷不寢,至今三載猶聞香”。由此可見,唐朝的床,不僅僅能夠躺下一個人,而且還有蚊帳,有被子。這類床與現(xiàn)代的床功能相似,絕不可能是馬未都所言的胡床。
4、再來看看唐朝時期的窗子是否足夠大,月光能不能通過窗子透入室內(nèi)。有三首詩為證,韋應物在《答賓》中寫道:“斜月才鑒帷,凝霜偏冷枕?!?、田娥在《夜夜曲》中寫道:“只恐多情月,旋來照妾床”、張若虛在《春江花月夜》中寫道:“可憐樓上月徘徊,應照離人妝鏡臺”,可見,唐朝時的窗子,是能夠透過月光的,月光不僅僅能照到妝臺,還能夠照到床前,甚至能夠照到枕頭。
通過同時代詩人的印證,《靜夜思》“床前明月光”中的床,并不是胡床。
《靜夜思》是動靜結(jié)合,詩歌描繪了李白的三個動作,整首詩描繪的場景應該如下:
1、月光透過窗戶,照到了床前的地上,宛如結(jié)了一層霜般美麗。
2、李白被這束月光吸引,想目睹明月的光彩,于是踱步到了窗前,透過窗望向月亮。
3、那是一輪圓月,自然而然會讓人聯(lián)想到團團圓圓,更何況獨在異鄉(xiāng)為異客,借宿在揚州旅館中,年僅二十六歲的李白。
李白想起了家鄉(xiāng),于是沒有心情欣賞明月,開始低頭思故鄉(xiāng)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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