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6-12-22 19:31:54 | 來源:
健康報 | 分享
湖南中醫(yī)藥大學第一附屬醫(yī)院腫瘤科主任醫(yī)師 曹建雄
關于中藥處方劑量問題,不僅古代有爭議,近年來,劑量問題成為中醫(yī)藥現(xiàn)代和未來要解決的重要科學問題之一。在筆者看來,對待中藥劑量問題不能一概而論。面對一位具體患者,你施多大的藥量,顯然要根據(jù)其當前的病情、體質、虛實、標本主次等因素綜合考慮。筆者認為,為醫(yī)生者,不該太“保守”,大病要用大方,沉疴還需用重劑。
要理解關于大方治病的原理,我們首先得了解一下何為大方。一般來說理解有以下幾點,一是藥味組合多,二是用藥劑量大,三是用藥持續(xù)時間長?!端貑枴ぶ琳嬉笳摗氛f:“治病有緩急,方有大小”,這就很好地支持了在治療大病重病應有膽有識應用大方。下面我們就從大方內涵的三個方面重溫一下大方的應用。
古代多藥味組合驗方不少
關于多藥味組合的臨床應用,早在《素問·至真要大論》中:“奇之不去則偶之,是謂重方。偶之不去,則反佐以取之,所謂寒熱溫涼反其從病也”。文中表明了對復雜病癥單用奇方或偶方不能奏效時,我們可以應用重方或反佐法治療。東漢張仲景創(chuàng)鱉甲煎丸、薯蕷丸等寒熱并投、攻補兼施的方法,開創(chuàng)了大方治療難治病癥的先河,更是為大方復方提供了很好的組方原則和理論基礎,這對后來者研究大方治病產生了重大的影響。
作為唐代大醫(yī)藥學家,唐代孫思邈方劑的療效是毋庸置疑的。他在《備急千金要方》中說:“今時日月短促,藥力輕虛,人多巧詐。感病厚重,難以為醫(yī),病輕用藥須少,病重用藥須多”,且經統(tǒng)計表明:《備急千金要方》涉及疑難病的處方中,20味以上的方子就有80余首,多是攻補兼施、寒熱氣血并調。金元時期補土派的李東垣組方的藥味也較多,如臨床上常用的清暑益氣湯(17味藥組成)、升陽益胃湯(16味藥組成)、中滿分消湯(21味藥組成)、草豆蔻丸(18味藥組成)等都是比較大的方劑,而到清代醫(yī)家喻嘉言明確提出了:“大病需用大藥”,近代名醫(yī)張錫純、冉雪峰、程文囿、余無言等更是很好地將組合大方應用于臨床。他們的許多組方雖味數(shù)較多,但其組方斂散同用、潤燥互用、寒熱并投、補瀉互寓、動靜結合,各藥互相聯(lián)系,多而不亂,為我們留下了許多行之有效的經典藥方和理論指導思想。因此,我們沒有理由不相信對于病雜而勢重者,用大方重劑群起而攻之,以大兵團作戰(zhàn)的方式,對疾病形成“十面埋伏”之勢是十分必要的。
病邪深重不要拘泥于藥量
危重急證劑量宜大,病情危重,病機深重,病發(fā)新暴之時,非大劑量不足以治之;病重藥輕,猶如杯水車薪,病重藥重,則病當受之?!秱摗分兄烁什轀?,君藥為生地,宜重用,原方用量1斤,現(xiàn)代處方用量宜50~100克;我們極為熟悉的補陽還五湯,重用君藥黃芪4兩,輕用佐藥歸尾、赤芍、紅花、桃仁、地龍、川芎各1錢,黃芪5倍于行血藥總量;桂枝加桂湯中,桂枝用5兩,倍于芍藥,用之奔豚氣,起平沖降逆之效;升麻要發(fā)揮“清熱解毒”作用時,則須大劑量使用,如《備急千金要方》卷六所載黃連升麻湯,升麻用至一兩半(45克)以起清熱解毒治療口瘡;當甘草用于解藥物中毒時多用量較大,可高達60克。正如張錫純所言:“有所用之藥本可除病,而往往服之不效,間有激動其病愈加重者,此無他,藥不勝病故也。病足以當其藥而綽有余力,藥何以能除病乎?”所以當我們面對沉疴痼疾、病邪深重的疾病時,只要辨證準確,不一定要拘泥于用藥劑量,因為藥物的藥理作用有病則病受,無病才體受之。
沉疴重病建議長時間用藥
冰凍三尺非一日之寒,沉疴重病非起于一時之感,不少沉疴痼疾往往遷延難愈,病程日久,常常夾濕夾痰,氣虛、血瘀、熱毒、積滯、陰陽兩虛等兼而有之,其病機錯綜復雜,證候真假難辨。其虛非數(shù)劑可補,其邪非一時可去,此時往往需使用較長時間的藥物來調理人體生理功能和抗病能力,比如大小活絡丹證等。
這不僅是對中醫(yī)學的挑戰(zhàn),也是現(xiàn)代醫(yī)學的難題。現(xiàn)代醫(yī)學在治療高血壓、糖尿病時往往采用終身服藥的方法。因此,中醫(yī)藥也不應拘泥于劑數(shù)的限制,并適時調整,根據(jù)病情的發(fā)展變化辨證論治,以期達到更好的療效。(劉登義整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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