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想你一次,天上飄落一粒沙,從此形成了撒哈拉。-----三毛
我出生在有著世界第二大沙漠的地域,來自世界離海最遠(yuǎn)的城市。可能因此我一直覺得自己的靈魂鑄造于沙漠、來源于沙漠,當(dāng)聽到麥當(dāng)娜在她那首《美麗的小島》中唱到“She has the eyes like the deserts ' ,我便渴望擁有同樣如沙漠般神秘的雙眼;當(dāng)讀到保羅·柯艾略的《牧羊少年奇幻之旅》時,我便期待同樣奇幻的沙漠洗禮;當(dāng)幻想一生的真愛時,我便決心與他穿越沙漠。我確信我的命運與沙漠緊密相連,不然為何任何與之關(guān)聯(lián)的事物都能讓我心跳不止。于是,20歲這一年,我決定獨自踏上撒哈拉沙漠之旅???
早晨七點司機(jī)已到我在馬拉喀什的住處等候。司機(jī)穆罕默德盡能用5國語言交流,實際上摩洛哥人都是這樣,具有極強(qiáng)的語言天賦。隨著汽車駛出城市,映入我眼簾的是高聳的阿特拉斯山脈,山頂?shù)姆e雪在白云間若隱若現(xiàn)。真的讓人禁不住感嘆高山與平地之間怎會有如此陡然的過度。
接著我們穿過阿特拉斯山上一條蜿蜒曲折的山路Tichka。它總長2260米,是摩洛哥最高的盤山公路。行駛在山路上,向山下俯視,時而可見枯藤老樹,時而又是小橋流水人家,路途越曲折我越是期待最終到達(dá)撒哈拉的那一刻。汽車?yán)^續(xù)向山頂進(jìn)發(fā),在阿特拉斯山的半山腰,坐落著一家三層樓建筑的咖啡館,爬上屋頂可以一覽山谷和村莊全景。臨近山頂更是可以享受到白雪、紅山、綠野交織的壯觀景象。
越過山群,我們路過了兩座古老的土城區(qū),其中一座是叫阿伊特·本·哈杜是摩洛哥保存最完善的、最著名的土城區(qū),很多好萊塢電影電視劇都曾在這里取景,比如《權(quán)利的游戲》和《角斗士》。起源于16世紀(jì)的阿伊特·本·哈杜和諧的與當(dāng)?shù)氐姆课萁ㄖ揉彛@種過去時空與現(xiàn)實生活的直接沖撞,蔑視了時間的流逝,放肆地同時呈現(xiàn)了兩個世界,過去與現(xiàn)在。
離開土城區(qū)后,我們到達(dá)了著名的瓦爾扎扎特城,它是摩洛哥奧斯卡電影制片廠的總部。午餐過后,我們繼續(xù)前往了具有撒哈拉之門之稱的邁哈米德小鎮(zhèn),入住這里具有傳統(tǒng)風(fēng)格的賓館。這座賓館的庭院別具一格。泳池、棕櫚樹、半開放篷院、音樂、餐廳、屋頂觀覽區(qū),我腦海中所想要的一切這里都應(yīng)有盡有。
這一晚,我獨自在屋頂觀賞夜空。環(huán)顧四周,我看到了沙漠的入口,整個小鎮(zhèn)靜的我不敢呼吸,小鎮(zhèn)的一切被撒哈拉的威嚴(yán)所征服,包括我。
一早醒來神清氣爽,早餐過后,我們離開邁哈米德酒店向撒哈拉啟程。不久汽車駛?cè)肴龉肟诘呐璧?,也正是從這里開始變得渺無人煙,沒有公路。一路顛簸之后,植被也變得愈見愈少。忽然,我仿佛看到一潭湖水在眼前,激動了一番卻發(fā)現(xiàn)那只是沙漠中的海市蜃樓。心想那些在沙漠中迷路的饑渴行者,會因這殘酷的希望受怎樣的折磨。
沒過多久,我達(dá)到了Erg Chegaga沙丘,或許是路途短暫,又或許是我忘記了時間。在這里可以看到這一帶最大的沙丘群,有的高達(dá)300米,跨度約4萬米。一杯茶,一盤水果,休息片刻后我便迫不及待地踏入眼前的景色之中去探索周圍的沙漠。太陽毫不留情的照射在沙漠之上,在一顆顆沙粒上折射出金黃色的光芒。
我的眼中看到的是無垠的沙漠,耳朵卻只能聽到我的呼吸與心跳。聞著風(fēng)從遠(yuǎn)方帶來的專屬于沙漠的味道,摸到的是柔軟但無法一把抓起的沙粒。在這樣的幻境之中,我想起了所有我愛的人,我感受到了我炙熱的生命。
傍晚我騎上了準(zhǔn)備好的駱駝,向撒哈拉沙漠中央進(jìn)發(fā),只為觀看撒哈拉的日落,去感受億萬年來沙漠中行人遠(yuǎn)征時的心情。長達(dá)兩個小時的騎行不但沒有感到一絲疲憊,反而隨著駱駝的腳步哼起了小曲兒。
這是一次在沙漠中的駱駝騎行,同時也是一次心靈之旅。那無與倫比的沙漠日落,眼前充斥著的藍(lán)與黃的碰撞,應(yīng)該是屬于我的最完美的心靈避難所吧。
日落之后在營地的露天帳篷里,我與在撒哈拉相遇的伙伴共享晚餐,同時訴說著彼此的故事。一個尋找靈魂的中國女孩、一個想念故妻的德國男人、一個失去方向英國青年、一個贖罪的美國女人、一個逃離囚籠的摩洛哥姑娘??不相同的人因不相同的原因來到同一片沙漠。
晚上,本可以回到房間中休息的我,又不舍得錯過柏柏爾族沙漠居民在篝火旁演奏的摩洛哥民謠。簡單的節(jié)奏,渾厚的聲音,漸漸在沙漠與星空之間消散。沙漠的夜是如此的孤獨,這唯一的篝火與歌聲顯得更是無助。
日出過后,我偷偷的裝了一袋沙子,作為次程的紀(jì)念,以后當(dāng)孩子們問我“奶奶!這是什么?”,我便會微笑著回答,“我的靈魂。”
踏上回程之路,我們經(jīng)過了古老的巴黎-達(dá)喀爾之路,穿過Iriqui湖。湖旁不經(jīng)意的灑落著許許多多鑲嵌著古老海生動物化石的石頭,每一片沙漠幾百萬年前可都是一望無際的汪洋大海呀。
路中我們經(jīng)過了吵鬧的柏柏爾族村莊,Taznakht。我在這里買到了顏色純凈又樸實的、手工縫制的頭巾。我們繼續(xù)趕路,回到了紅色之城—馬拉喀什。
這三天想做夢一樣,只是沙漠比我的夢更美好。我不會忘記與我擦肩而過的他們。
不會忘記沙漠對我說的,只有我的靈魂能聽到的話語。
I saw Sahara and it grew upon me, when I have sorrows, I shall be lost in this memory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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