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子曰:“人能弘道,非道弘人”。朱子解釋為:“‘弘’,廓而大之也。人外無道,道外無人,然人心有覺,而道體無為;故人能大其道,道不能大其人也”。朱子說“道體”無為,是不妥的,儒家所謂“德”與“道”是“體”與“用”之間的關系,“德”是“體”,“道”為“用”,如文中子說:“至德,其道之本乎?要道,其德之行乎?《禮》不云乎,至德為道本;《易》不云乎,顯道神德行”。而道家把“道”實體化、對象化,如老子說的“道”是“有物混成,先天地生,獨立而不改,周行而不殆”,“道之為物,惟恍惟惚”,人與道的關系是“人法地,地法天,天法道,道法自然”,“道”與“德”的關系也被顛倒了,所謂“失道而后德,失德而后仁”,“道生之,德畜之”。
《中庸》首章云:“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修道之謂教。道也者,不可須臾離也,可離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懼乎其所不聞。莫見乎隱,莫顯乎微,故君子慎其獨也”?!暗馈睘樾缘轮坝谩保省暗馈辈豢身汈щx人之性,離性即非道。雖然前面已說“率性之謂道”,后面還說“可離非道也”,但通常還是把“道也者,不可須臾離也”理解為人不可須臾離道,從而把“道”客觀化、普遍化,如明末大儒高景逸說:“耳目有時離形聲,人無時可離道”。朱子說:“道者,日用事物當行之理,皆性之德而具于心,無物不有,無時不然,所以不可須臾離也”。朱子把“道”解釋為客觀之理,雖說道“皆性之德而具于心”,但畢竟沒有從功夫論的角度解讀“道”的內(nèi)涵。
《中庸》21章云:“自誠明,謂之性;自明誠,謂之教。誠則明矣,明則誠矣”。朱子說:“德無不實而明無不照者,圣人之德,所性而有者也,天道也。先明乎善,而后能實其善者,賢人之學,由教而入者也,人道也。誠則無不明矣,明則可以至于誠矣”。“自誠明,謂之性”,“誠”是“性之德也”,“明”是“成物,知也”?!懊鳌笔恰暗隆敝懊鳌?,“明”即是“道”,“性”即率性,所謂“率性之謂道”。先覺覺后覺為“明”,“明”是圣人之教化,“自明誠”承接“自誠明”之“明”,是學者“擇善而固執(zhí)之”,或謂“修道之謂教”。
《中庸》20章云“故為政在人,取人以身,修身以道,修道以仁”,如果說“修身以道”是“自明誠”,“修道以仁”則是“自誠明”?!靶奚硪缘馈迸c“修身則道立”,“道”的涵義有所區(qū)別。“修身以道”是以道修身,孟子所謂“君子深造之以道,欲其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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