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及“中國搖滾”,似乎默認場景就是在大陸。臺灣和香港的樂隊樂人很少被提到,甚至影響力的羅大佑和Beyond,也很難融入這個話語體系中。
但就這篇文章的結(jié)論而言:“搖滾”這個詞,最早出現(xiàn)于臺灣;而最先接觸搖滾樂的,是香港。
除了“搖滾” ,Rock‘n‘Roll還有許多其他通俗的翻譯?!皳u擺樂”(現(xiàn)對應(yīng)爵士樂中的Swing流派)在最開始曾經(jīng)和“搖滾”混為一談。除了意譯,也有音譯,如“樂與怒”是由粵語發(fā)音而來,而普通話中也有“肉啃肉”的譯法。
1986年崔健用《一無所有》震撼國人以后,“新長征路上的搖滾”啟程以后,“搖滾”在中國才真正興盛起來。但在與普羅大眾相遇之前,“搖滾”怎樣被少數(shù)精英認識和解讀的,很少有人挖掘。
而當“中國搖滾”真正成為一個專有名詞時,又離西方傳統(tǒng)上的搖滾越來越遠了。以至于國外媒體和學界提到“中國搖滾”時,有時會直接譯為“Yaogun”。
這篇文章盡可能整理文獻,搜集那些還沒有被稱為“搖滾”的搖滾。從80年代的大陸,說到70年代的臺灣,再到60年代的香港,在那些搖滾第一次帶來沖擊,又尚未被命名的日子里,有更多故事可以講。
知名中國搖滾推動者黃燎原曾經(jīng)回憶,最早看到“搖滾”,是在八十年代初的幾本上海雜志上。這已經(jīng)是比較早期的對“搖滾”二字的個人記憶。搖滾最后能在大陸星火燎原,離不開支持者們的傳播活動,除了樂隊和樂人,“搖滾”概念的推廣,離不開書刊雜志。
然而,最先接觸搖滾,翻譯搖滾的,不一定是這批人。
坊間流傳著“林*果是中國搖滾第一人”的傳說,伍德斯托克的錄像帶,很可能早就出現(xiàn)在少有人能接觸到的“內(nèi)參片”中。不過,經(jīng)歷了十年浩劫的大陸,一切關(guān)于新興文藝的可能,都要等到改革開放的到來。
1986年5月9日,崔健給中國人帶來了《一無所有》。這件事的轟動效果和歷史回響太大了,以至于有時我們忽視了當時其他媒體的應(yīng)和與推動。
不過,在這件事上,并不是我們選擇性遺忘。當時的新聞界,確實對這件事未置一詞。而是文化界,和崔健的狂熱粉絲,讓人們了解了崔健和搖滾,奉《一無所有》為精神宣言。
而當《人民日報》正式發(fā)聲時,意義非同一般。兩年之后,1988年7月16日,《人民日報》文藝版頭條刊登了一篇題為《從<一無所有>說到搖滾樂——崔健的作品為什么受歡迎》的文章,這是搖滾樂歌手首次在內(nèi)陸的主流媒體上被報道,而且,是正面報道?!?strong>在黨報上,崔健和“搖滾”被正名。
同樣是《人民日報》,還給了崔健更多機會。同樣在1988年,《人民日報》文藝部聯(lián)合中國國際文化交流中心舉辦了“新時期十年金曲和1988年金星評選”,《一無所有》入選了十年金曲,崔健也位列優(yōu)秀歌手。隨后,12月3日,“新時期10年金曲回顧”演唱會在北京舉行。雖然崔健的獲獎作品是《一無所有》,但他上臺唱的卻是剛剛創(chuàng)作的《一塊紅布》。當追光打到他身上時,觀眾發(fā)現(xiàn),他用一塊紅布蒙著雙眼。
1989年2月,中國第一張原創(chuàng)搖滾樂專輯——《新長征路上的搖滾》正式發(fā)行。“搖滾”兩個字,藉由歌詞,傳遍大江南北。那時的搖滾,雜糅了太多本土的元素。張培仁第一次來大陸,見到崔健時,曾經(jīng)建議崔健放棄“搖滾”兩個字,把他的歌命名為“刀子歌”,但崔健“新長征路上的搖滾”已經(jīng)一發(fā)不可收拾。
再后來,沿著“搖滾”兩個字,長期封閉的青年們瘋狂模仿學習西方流派,短時間內(nèi)已經(jīng)齊備了西方發(fā)展幾十年出現(xiàn)的各大流派。這種激情和速成,造就了中國搖滾的獨特景象,也埋下了揠苗助長的禍根。
1980年12月8日,約翰·列儂在紐約被槍殺,震驚西方世界。而在東方,也有些許回響。如在1981年第6期《世界知識》雜志上,有一篇題為《“甲殼蟲”歌星——列農(nóng)》的文章對列儂作了介紹。文末的總結(jié)是:“他的一生中,既批判嘲弄了資本主義,又忠實地為它服務(wù)?!?/p>
而這篇文章提到搖滾樂時,介紹如下:“搖滾樂,即搖擺舞樂曲,爵士音樂的一種?!?strong>雖然對搖滾的界定不準確,但全文已經(jīng)明確使用“搖滾”一詞。
但在八十年代初的雜志期刊上,這只是個例。更多文章對搖滾的介紹非常混雜。如三聯(lián)書店主辦的《讀書》雜志上,在1980年第6期刊登了一篇《英語新詞的產(chǎn)生與構(gòu)成 為<10,000英文新字字典>寫的序言》。這篇文章對搖滾樂詞條有較為詳細的介紹,但采用的譯法為“樂與怒”和“搖擺樂”。
《人民日報》也早在1981年出現(xiàn)過提及搖滾的文章,在1981年2月5日的第五版中,出現(xiàn)了一篇轉(zhuǎn)載自文匯報的《對流行音樂的幾點看法》,以相對客觀的態(tài)度介紹搖滾,“就舉西方五十年代以來影響最大的搖滾音樂為例,它既有庸俗無聊、色情淫穢的內(nèi)容,也有內(nèi)容深刻甚至表達人民控訴資本主義社會的‘抗議歌曲’”。這里采用了“搖滾音樂”的說法。
這種混亂一直到1986年也沒有完全統(tǒng)一。1986年9月發(fā)刊的《音樂世界》雜志中,有一篇《歐美流行音樂漫談》的短文,對流行音樂作了十大流派的分類,其中包括爵士搖滾樂、滾石樂、頹廢派搖滾樂、進步音樂等種類,在搖滾樂的介紹上已經(jīng)比前人豐富,但因為譯名的原因,仍然有一些定位模糊的概念。如進步音樂,應(yīng)該是指前衛(wèi)搖滾(Progressive Rock),而滾石樂等詞,現(xiàn)在看來并不知其所指。
確定“搖滾”兩個詞來指代搖滾,需要專業(yè)期刊的發(fā)言。除了八十年代中期開始出現(xiàn)專門介紹搖滾樂的文章和雜志外,其實,在另一本有重要地位的雜志上,早已不止一次明確提到過“搖滾”。這本雜志,是中國音樂家協(xié)會主辦的《人民音樂》。
早在1980年,《人民音樂》上有過一篇對美籍音樂家李惟寧教授的專訪,里面提到,對歐美音樂要“謹慎對待”,因為“也有某些可取之處”。不過,文章之中有一段可能并非李教授原意的文字,明確了對搖滾樂的批判態(tài)度:“其音響雜亂刺耳,毫無藝術(shù)價值 。它的演出常和吸毒、毆斗、同性戀等流氓違法活動伴隨在一起。這樣的東西,就應(yīng)予以抵制?!?/p>
上文關(guān)于大陸對搖滾樂的介紹,并沒有追溯到頭。1978年時,已經(jīng)有期刊中出現(xiàn)了搖滾樂。不過,追溯到1978年,正值特殊年代的結(jié)束,因為眾所周知的原因,再往前尋找,也是徒勞了。
這篇最早關(guān)于“搖滾樂”的介紹,是在1978年出現(xiàn)于一本名為《電影藝術(shù)譯叢》的電影刊物上。其中采用的是“搖擺樂”的譯法,但從內(nèi)容可以看出并非指Swing,而是Rock 'n' Roll。這篇文章題為《好萊塢的“狄斯谷”熱潮》,其實,是從電影配樂和原聲帶,間接涉及到了搖滾樂。
《電影藝術(shù)譯叢》創(chuàng)刊于1952年,在特殊年代被批為“大放其毒的黑刊物”,直到1978年,《電影藝術(shù)譯叢》復(fù)刊,復(fù)刊語中介紹,復(fù)刊由頭是“今年(1978年)六月,全國文聯(lián)和所屬各協(xié)會在華主席為首的黨中央的親切關(guān)懷下相繼恢復(fù)了工作”。
復(fù)刊時的狀況也較為艱難,“復(fù)刊后的《譯叢》作為內(nèi)部刊物暫時將不定期出版。我們要積極創(chuàng)造條件爭取在不太遠的未來改為定期出版?!睂嶋H上,《譯叢》的復(fù)刊動作已經(jīng)是快的了。前面提到三聯(lián)書店主辦的《讀書》是等到1979年復(fù)刊,最早的《人民音樂》是在1976年。可想而知,這段時間其他文化類刊物的境遇。
這種場景,正如那首能擊中所有中國人的歌一樣,“一無所有”。
就連“搖滾”這個譯法,也極有可能并非大陸原創(chuàng),而是來自于海峽對岸的那座美麗島。
10,000英文新字字典>一無所有>即使是提到最具聲望的羅大佑,人們也很少把他和搖滾直接掛鉤。臺灣發(fā)展出來的搖滾,如果說教父級的齊秦、伍佰,會有很多人存疑;如果說影響力最大的五月天,懷疑者更甚。雖然近年來有“草東沒有派對”這樣的獨立樂團在大陸爆紅,但要單獨談?wù)撆_灣搖滾,還是沒那么有底氣。
不過,要說起70年代的“民歌運動”,又是另一番情景。相對于“英倫入侵”對世界的沖擊,臺灣更多吸收的,是鮑勃·迪倫代表的美國民謠搖滾。
和民歌運動相關(guān)的人身上,其實不難發(fā)現(xiàn)搖滾的痕跡,只不過再沒多少人去追尋。滾石唱片的名字,就直接來自于搖滾樂;寫出《鄉(xiāng)愁》,影響民歌運動的余光中,也是搖滾樂的忠實擁躉,甚至可能是最早翻譯出“搖滾”二字的人。他們身上,有“搖滾”這兩個字的足跡。
滾石唱片(Rock Records)培育了太多華語流行歌星,最初命名它的人,和單純的搖滾夢,雖然還擺在名字里,但已不再重要。
1980年,段鐘沂、段鐘潭兄弟在臺北市創(chuàng)辦滾石有聲出版社,即滾石唱片的前身。而滾石更早的歷史,可以追溯到1976年兩人創(chuàng)辦《滾石》雜志(Rock Magazine)。這份雜志被稱為臺灣搖滾音樂的鼻祖,啟蒙了臺灣第一代音樂工作者。但雜志的經(jīng)營狀況是:“辦了四年,虧得一塌糊涂,負債700萬臺幣?!?/p>
但他們的文章中,已經(jīng)反復(fù)出現(xiàn)“搖滾”二字。
滾石唱片,給段式兄弟帶來了真的騰飛。滾石創(chuàng)辦不久,羅大佑就帶著《之乎者也》找上門來。雖然羅大佑的風格對當時的主流音樂觀念是一個挑戰(zhàn),但有著臺灣年青一代作聽眾,發(fā)行之后,就被媒體評價為“在臺灣國語流行樂壇投下的一顆改變流行樂史的原子彈”。
但羅大佑和搖滾并沒有等號關(guān)系,真正以搖滾為名的,是薛岳和他1984年的《搖滾舞臺》。有人視之為臺灣搖滾樂的開端,可惜,論及影響力,還達不到掀起另一番風浪的程度。
也許搖滾本來就不適合臺灣,也許,同樣影響著滾石唱片和羅大佑的民歌運動過于強勢,已經(jīng)留不下更多的空間。
民歌運動不僅是音樂,還有和社會運動與人心動蕩的結(jié)合。
1971年,臺灣退出聯(lián)合國。這只是寶島眾多內(nèi)外變局中的一個。真正生活在其中的人們,人們需要發(fā)出自己的聲音。
臺灣音樂受美國音樂影響太深,在70年代初期,樂壇上仍然流行著歐美風格,本土創(chuàng)作并不受重視。也有早一步覺醒的年輕人,1973年,胡德夫曾經(jīng)舉辦過創(chuàng)作發(fā)表會,李雙澤、楊弦都上了臺,但這次活動并沒有引起太大的注意——這三位先行者,被稱為“臺灣民謠運動三君子”。
歷史總是記住最具戲劇沖突的畫面。1976年12月3日,李雙澤在淡江大學的西洋民歌演唱會上,從臺上摔下可樂,號召“唱自己的歌”。這幅畫面也被稱為“淡江事件”。一聲切中要害的口號,擊中了年輕人,更多人把視線轉(zhuǎn)移到本土創(chuàng)作上來,這被視為轟轟烈烈的民歌運動中最具代表性的一幕。
雖然民歌運動受到美國民謠和搖滾的間接影響,但搖滾的那一部分,卻仿佛沒有在那個年代發(fā)力。
其實,在熱愛音樂的年輕人身邊,搖滾也在。關(guān)于搖滾的書目、吉他譜也在。1977年臺灣出現(xiàn)的一本名為《搖滾》的書中,把時間鎖定在1955年至披頭士解散,羅列出每年的年表,已經(jīng)是非常詳盡的介紹。
不過,這并不是臺灣第一次出現(xiàn)“搖滾”字眼,遠遠不是。
而余光中的詩,與其說是被選擇的,不如說是早有預(yù)謀。
包括《鄉(xiāng)愁》在內(nèi),余光中的許多詩,都受到美國搖滾樂的歌詞結(jié)構(gòu)影響。他有意把詩寫成易于譜曲的模式。1970年時,他甚至仿照鮑勃·迪倫的名曲《Blowin' in the Wind》,寫出了《江湖上》。馬世芳曾說:余光中開啟了臺灣詩詞譜曲時代。
那時的余光中,在美國見識了民權(quán)運動和民謠搖滾,在整個世界被撞擊的年代,在異鄉(xiāng)懷念著故土。余光中很早就表現(xiàn)出了對搖滾樂的興趣,他在1972年的散文集《焚鶴人》中,就有專門一篇題為《搖滾樂與現(xiàn)代詩》的文章。他曾經(jīng)回憶,1969年在美國丹佛時,“最能夠消愁解憂的寄托,不是文學,是音樂,不是古典音樂,而是民歌與搖滾?!?/p>
余光中不僅是寫作者,也是推廣者。
1971年,余光中由美返臺,任師大教授,同時在臺大、政大兼課,并主持中視《世界之窗》節(jié)目,在文章中,在電視里,開始推廣搖滾樂。
從以上資料不能斷定余光中就是翻譯“搖滾”二字的那個人,但有一個細節(jié),可以把“搖滾”二字的誕生,鎖定在1970年前后。余光中1969年之前完成的《敲打樂》一詩中,提到鮑勃·迪倫的音樂時,還是稱為“敲打樂”。而70年代初回到臺灣推廣搖滾時,在他的文章里,“搖滾”,已經(jīng)是翻譯好的名詞。
相較于臺灣更多受到美國影響的情況,香港在音樂文化上受到的沖擊,則更多來自于英國。兩岸三地之中,當時的香港,離西方的距離最近;雖然最先接受搖滾樂,但在復(fù)雜的文化背景下,香港可能并不是最早翻譯搖滾的地方,那里最早的搖滾樂,都是翻唱英文歌曲。
1964年,披頭士帶著“英倫入侵”的浪潮席卷全球,也侵襲了香港。然而,娛樂產(chǎn)業(yè)發(fā)達、最早接受沖擊的香港,卻長期沒有誕生過讓歷史銘記的搖滾樂。
時代在變,每個時代都有玩樂隊的年輕人。當滾滾的歷史車輪來到八十年代,香港將要回歸祖國的消息傳開時,從未思考過的諸多問題擺在了世人面前。身份變遷和價值認同的討論,一直到今天還有余聲,更何況在那個年代。
許冠杰被稱為“粵語流行音樂教父”,他也在六十年代玩過搖滾樂隊,但搖滾在那個年代的香港找不到歸屬。二十年后出現(xiàn)的Beyond,遇上另一個變革年代時,發(fā)出的時代聲音,成為香港搖滾的絕響。
1982年9月26日,英國首相撒切爾夫人訪華,中英首次揭開了香港前途談判。談判結(jié)束走出人民大會堂時,撒切爾夫人在臺階上滑了一跤,在這個國度留下了最經(jīng)典的政治笑談之一。
1983年,Beyond樂隊成立。
Beyond的早期作品,關(guān)于前途和命運的思索還并不明顯,個人體驗與渴望,是表現(xiàn)得最成功的主題。《再見理想》這首地下歌曲里,黃家駒唱著“一起高呼Rock‘n‘Roll”——也并沒有“搖滾”,是直接引用的英文。
而在1988年轉(zhuǎn)折之作的《秘密警察》中,成功為Beyond打響名號的一曲《大地》,是Beyond第一次高聲表達對神州大地的思考。香港回歸已然敲定,而香港民眾的心態(tài)還在太多的不確定之中。在一眾關(guān)流于娛樂和消費的粵語歌曲之中,《大地》這樣的歌,太與眾不同。
1991年,Beyond到日本發(fā)展。1993年,發(fā)行《樂與怒》。如前文所言,“樂與怒”,正是Rock'n'Roll的粵語發(fā)音。在異國他鄉(xiāng),對個人與故土的思索更深一層。1992年《繼續(xù)革命》的專輯中,出現(xiàn)了《長城》《農(nóng)民》《遙望》等一系列寄托家鄉(xiāng)情思的作品,其中不乏一些深刻的探索?!箨懺诎耸甏┑淖兙?,加重了某些擔憂和迷茫。
可惜,Beyond的光輝隨著黃家駒遭遇意外戛然而止。
七十年代初期,香港還是英文歌的天下。正如當時中文在香港的地位:并非官方語言。
然而,中文運動醞釀已久。1968年開始,香港大學生發(fā)起中文合法化運動。1974年,政府立法通過中文與英文享有同等法律地位。
與之同時覺醒的,是香港本土歌曲。1972年,許冠杰在TVB特別節(jié)目《雙星報喜》中首唱《鐵塔凌云》,并于1974年推出粵語專輯《鬼馬雙星》;1974年,仙杜拉的《啼笑因緣》走紅……這些粵語歌曲伴隨著香港影視的黃金時代大獲成功,開啟了香港人唱粵語歌的風潮。
在此之前,香港樂壇還是歐美音樂的天下。包括“粵語流行音樂教父”許冠杰在內(nèi),都是從那個年代走來。
1964年6月9日,披頭士來到香港。這波席卷世界的披頭士狂潮,香港并沒有錯過。
和世界上許多其他年輕人一樣,香港的年輕人開始留起披頭士的發(fā)型,開始玩樂隊。當然,玩的都是英文曲目。
六十年代時,許冠杰的 The Lotus 樂隊和泰迪羅寶的 The Playboys 樂隊,是一時的潮流代表。即使在七十年代初期,譚詠麟所在的溫拿樂隊,也是演唱英文歌曲。直到在許冠杰等人的帶領(lǐng)下,粵語流行歌曲成為主流,譚詠麟等人單飛之后,也開始發(fā)行粵語專輯。
但從臨摹西方到轉(zhuǎn)向粵語,整個過程里,似乎沒有搖滾的蹤跡。即使像The Lotus這樣風評很高的樂隊,即使有技術(shù)和包裝的加持,在那個搖滾與社會議題密不可分的年代。也無法成為振臂一呼的時代噪音。
那時的香港,也沒遇到后來那樣復(fù)雜的命運思考——像臺灣七十年代的變局、大陸八十年代的轉(zhuǎn)機一樣的思考。香港的注意力,還沒有聚焦到世紀末的的路口。
講完了香港、臺灣和大陸各自的搖滾故事,看似各自分隔,其實,終將相遇。
那就是我們再熟悉不過的,1994年,香港紅磡中國搖滾樂勢力演唱會。
那個晚上,在魔巖唱片(滾石旗下)的籌劃下,魔巖三杰和唐朝樂隊從大陸趕來香港,創(chuàng)造了屬于中國搖滾的輝煌頂點。
我們會緬懷那個輝煌,也請多反思輝煌的背后,也請,多追溯一下,兩岸三地的曾經(jīng)。
著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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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鄭狄麟. 香港流行樂隊音樂發(fā)展史略[M]// 朱耀偉. 光輝歲月:香港流行樂隊組合研究(1984-1990). 香港: 匯智出版社, 2000: 70-8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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期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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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羅斯. 英語新詞的產(chǎn)生與構(gòu)成 為《10,000英文新字字典》寫的序言[J]. 讀書, 1980(6).
[3] 毛繼增. 心向祖國——訪美籍音樂家李惟寧教授[J]. 人民音樂, 1980(7).
[4] 共力. “甲殼蟲”歌星——列農(nóng)[J]. 世界知識, 198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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