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楊伯伯的菜地 |
[浙江]許志華 楊伯伯是我們學(xué)校的老傳達(dá)員。他今年七十出頭了，盡管身體很好，領(lǐng)導(dǎo)也很舍不得他走，總歸是上了年紀(jì)。所以，做到今年年底，他就要和老伴回諸暨鄉(xiāng)下養(yǎng)老去了。 還是來說說楊伯伯種菜的事吧。學(xué)校教學(xué)樓前約三十米長，一米五寬的兩個長方形花壇，那是楊伯伯的“一畝三分地”?；▔臼怯脕矸N花的，但楊伯伯在花壇里把菜種成了一門精準(zhǔn)的藝術(shù)，種成了離學(xué)生最近的“學(xué)農(nóng)基地”，種出了一種綿綿的情意。所以盡管換了很多任校長，但每任校長都沒有把菜換成花草的想法。這片菜地存在了近三十年，如果放到全市的幾百所學(xué)校去考察，應(yīng)該也算是一個奇跡。 楊伯伯種菜，哪怕地里看起來什么也沒有，也是好看的。三月初的早上，伴著鳥鳴和讀書聲，滿頭白發(fā)、穿著藍(lán)色舊毛衣的他正彎著腰，神情專注、一絲不茍地在西花壇里揮著鋤頭挖土豆坑。每個土豆坑的大小、形狀、深度、幾乎一樣，橫豎的間距也幾乎一樣，就像用尺子量過的一樣精準(zhǔn)，那些盛滿了春天氣息的小土坑，讓每個走過的人看了心生歡喜。 楊伯伯是種菜的老把式。就在前幾天，東花壇的芥菜收了以后，他就把地又細(xì)細(xì)翻掘了一遍，趁著天晴，開始排毛豆。見我對排毛豆有興趣，他就告訴我毛豆要怎么排，什么天氣排下去出芽率高。他對我說了一句農(nóng)諺：下麥見閻王，種豆天來蓋。意思是，種麥要深，種豆宜淺。是麥?zhǔn)嵌?，每樣作物有不同的種法，就像教書，要懂得因材施教，誰說楊伯伯不是一所“走動的農(nóng)?！?？ 楊伯伯的花壇菜地是一道美麗的風(fēng)景線。從春到冬，一年四季蔬菜瓜果不斷。土豆、毛豆、青菜、辣椒、秋葵、冬瓜、番薯、芥菜等等，菜場里賣的當(dāng)季蔬菜，在他的菜地里幾乎都能見到。楊伯伯種的菜像學(xué)生的出操隊(duì)列一樣整齊，不僅整齊，而且茁壯、精神。從下種到收獲，各種各樣蔬菜的生長過程本身就叫人賞心悅目，菜地里還有附加于蔬菜之上的美好樂趣。比如雨天，碧綠的菜葉上掛滿了晶晶亮的水珠，就像天真無邪的童心的閃耀，比如晴天，黃蝴蝶和白蝴蝶在菜叢中上下翩飛，就像孩子們飛來飛去的歡笑。比如寒冷的冬天，菜葉上下了一層雪白的霜，有詩社的孩子因此寫下：霜是甜甜的白糖/青菜的心里樂開了花。 楊伯伯種菜，本校老師還飽了口福。毛豆好吃了，楊伯伯和老伴就用繩子將收割的毛豆莖干一小捆一小捆地扎起，送到每個辦公室每個人。青菜好吃了，他就和老伴用平時攢下的小塑料袋，一袋一袋把現(xiàn)割的菜裝好，送到每個辦公室每位老師手上。當(dāng)然，楊伯伯送的菜是不值幾個錢的，但收到菜的人心里會覺得暖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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