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元朝,有個書家兼文學家陳繹曾,作了一部論書法的小書,名叫《翰林要訣》,一共十二章。在第一章論執(zhí)筆里,他說了三種腕法。
第三種叫“懸腕”,他加注說:“懸在空中最有力。今代唯鮮于郎中(按即鮮于樞,字伯機)善懸腕書。余問之,瞑目伸臂曰‘膽、膽、膽!’”這一段記載活靈活現(xiàn)地(刻)畫出了鮮于樞的自高自大欺負外行。
大圖模式 道理很簡單,提筆懸起手臂,寫字舒服得多。所以說,這只是一種肌肉練習。這種練習,天天連續(xù)不斷,頂多三個月,就打好初步的基礎(chǔ)了。至于初步時期寫的字,筆畫不定,樣子難看,那是不可避免的。
大圖模式 明朝有一個書畫家徐渭。他曾寫過一篇《論執(zhí)管法》。其中有一段說:“把腕來平平挺起,凡下筆點畫波撇屈曲,皆須盡一身之力而送之?!湃速F懸腕者,以可盡力耳。大小諸字,古人皆用此法。
這樣說的基本練習,和前面執(zhí)筆法,結(jié)合起來,那一支筆在手中的形狀便自然是筆管垂直的,手掌豎起的,手腕子平的,臂肘就離開桌面了。這分開的幾種形狀,實際上是聯(lián)合起來的一件事。
大圖模式 這個簡圖所表示的方法,就是古人謂“有往必收(橫)”“無垂不縮(豎)”的方法。由這橫直兩種方法(實際上只是一種方法,而變化方向),可以推而用之于其他的筆畫,如斜行畫、圍行畫或點。這種方法實際上就是如何起筆落筆而已。
明了和實用了這方法,便可切實體會出來,楷書的筆法確是和草書一樣??瑫遣輹氖湛s,草書是楷書的延擴。一切的千變?nèi)f化皆從此出來的。
大圖模式 從執(zhí)筆到用筆,結(jié)合起來,總名之曰“筆法”。宋朝的米芾常??畤@地批評許多大書家不知筆法。原來筆法的精粹也只有這一些子。得到了,就過了關(guān);得不到,便一輩子徘徊在關(guān)外。世傳顏真卿《述張長史筆法十二意》一篇,顏自述師事張旭,求筆法,“竟不蒙傳授”。日子久了,只叫他“倍加工學……當自悟爾”。
大圖模式 一個是“運筆”,古今來所有寫字的筆法是一致的。學會了筆法,就掌握了關(guān)鍵,任何字都會寫。一個是“結(jié)字”,結(jié)字是字的組織問題。
運筆筆寫字要和撥燈草一樣。又有人說撥鐙法是王羲之所以愛鵝的原因。鵝在水中用蹼掌撥水而進,很像撥鐙。王羲之寫字研究筆法,看了鵝的游水姿勢,因而有悟的。試問,這種種說法,有一種能給人一個清楚的執(zhí)筆概念嗎?所謂“運指”乃是說寫字的時候,執(zhí)筆的手指,必須轉(zhuǎn)動。要一支筆在手上不停地轉(zhuǎn)動著,字的筆畫才會好。
大圖模式 十個書法家同時寫一個相同的字,就好像十個建筑師為同一樣的地皮打房屋藍圖一樣。有十個書家寫一個相同的“大”字,甲書家將一橫寫得長些,乙書家將下面兩畫的距離寫得寬些,丙書家將第三畫寫成一點,丁書家將第三畫寫成一長捺(磔),等等不同。十個建筑師在同一地皮上打藍圖所采取的房屋式樣自然各有各的設(shè)計。就筆法與結(jié)字的相異之點而言如此。
但是這兩者相聯(lián)系的又是如此密切。用筆不能脫離結(jié)字而獨立,結(jié)字若無用筆為基礎(chǔ),則字必無精神無骨血。因之自古以來,談筆法的書多半都很注重談“結(jié)字”。有的人叫它作“結(jié)構(gòu)”,有的人叫它作“間架”。
大圖模式 這些歸納出來的筆畫,可以用一個“永”字作代表。在永字里分析出這一個字包含了八種筆畫。這就叫作“永字八法”。
大圖模式 這種方法,傳下來已經(jīng)很久了。有的人說,這方法是后漢的崔瑗、張芝傳下來的。后來又傳給了魏鐘繇和晉王羲之。又有人說這是一種秘傳,直到隋朝的和尚智永,才傳授給了虞世南,由虞世南才廣泛地傳出來。又有人說,唐朝的李陽冰曾經(jīng)特別稱贊這方法。他說,王羲之曾經(jīng)用十五年的光陰,專求永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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