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實用性對聯(lián)(三)
關(guān)于避諱之學(xué),還可以舉出古代口語與文言間不相合因而引起問題的一段故事:
前明翰林院有孔目吏,每學(xué)土制草出,必?fù)?jù)案細(xì)讀,疑誤輒告。劉嗣明嘗作“皇子剃胎發(fā)文”,內(nèi)用“克長克君”之語。吏持以請。嗣明曰:“此言‘堪為長堪為君',真善頌也。”吏曰:“內(nèi)中讀文書不如是,最以語忌為嫌。既克長,又克君,殆不可用也。”劉乃悚然易之。此吏可謂深識體裁者矣!(清·梁紹壬《兩般秋雨庵隨筆》卷八“翰苑吏”條)
可見,中國古代的避諱學(xué),學(xué)問很深,千萬要多多注意。還可再舉一例:近見時人給老前輩祝壽,用“三絕人推老鄭虔”之典。期期以為不可。“絕”字是絕不能在壽聯(lián)中出現(xiàn)的,即使有意反用也容易出問題,何況正面提呢!老先生哪禁得住“人推”?當(dāng)代老前輩福壽駢臻,迥非當(dāng)漢奸被充軍的鄭虔之比。還有那諧音的“老掙錢”!
另一點是,謹(jǐn)防用典不及其年。此種情況時有發(fā)生,雖大作家亦難免。下舉兩例以明之。如,袁枚壽史貽直七十歲聯(lián):
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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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面三千弟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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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宮”在清朝可指代六部尚書,特別是禮部尚書;也可指代會試考官,特別是主考。以上幾方面,史貽直都很夠格。“六一先生”是宋朝大名家歐陽修晚年自號,用來作比,看來善頌善禱。史貽直在翰林院掌院時,袁枚是庶吉土,頗受青目。下聯(lián)也很有著落。不耐推敲之處在于:歐陽修只活了六十六歲,而此聯(lián)上聯(lián)太坐實啦!相對來說,曾國藩贈歐陽兆熊七十歲壽聯(lián)就活脫得多:
三千歲月春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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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一風(fēng)神古所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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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兆熊的生日在陰歷十月,此月有“小陽春”之稱。《漢武故事》、《神異經(jīng)》、《神農(nóng)經(jīng)》等書中記載,西王母的桃子三千年長成,東方朔有三次偷盜記錄;玉桃等仙桃吃了能成仙,等等。所以中國人上壽用壽桃。上聯(lián)用“三千”稱頌,就用了這些混合在一起的模糊概念。下聯(lián)明點“古稀”,說壽星有六一先生那樣的風(fēng)神,目的是暗中點出同姓,不粘不著,所以為高。
再一點與頭一點有相通之處,即,除非十分知根知底的老朋友,莫逆之交,在撰寫壽聯(lián)時可以為壽翁壽母說些感慨的話以外,最好別獨出心裁??傊瑝勐?lián)以善頌善禱為主?,F(xiàn)在舉
忍能對面為盜賊;(《茅屋為秋風(fēng)所破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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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覺高歌有鬼神。(《醉時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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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
已成鉛槧千秋業(y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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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舊乾坤一布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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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虞北山(愚)先生撰寫的壽聯(lián)。寫得比較隱晦。平反后許多人又“上去”了,
習(xí)作
有人說,你講了這么多,想必是能寫了。拿出你的成品來,讓大家見識見識。筆者會向您報告:寫是寫過幾副,入不了名家的法眼吶。既然您想評判,恭敬不如從命,就取出幾副來獻(xiàn)丑吧。
一副是1990年作,獻(xiàn)給北京大學(xué)中
海國高名,盛唐氣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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詩壇上壽,少年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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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副是1991年作,獻(xiàn)給北京大學(xué)東方學(xué)系老教授,我們的老師季希逋(羨林)先生八十大壽的壽聯(lián):
岱岳華顛,名高九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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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師鶴壽,會集群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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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了給
再一副是1996年作,還是獻(xiàn)給
魯?shù)铎`光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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梵天壽量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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魯靈光殿是西漢魯恭王劉馀在山東曲阜建筑的宮殿。據(jù)東漢王延壽的《魯靈光殿賦》中說,經(jīng)歷滄桑之后,西漢的包括皇宮各大宮殿在內(nèi)的建筑全毀壞了,只有此殿巍然獨存。后來常常用來比喻碩果僅存的極為寶貴的人或物。這里用來比
還有一副是1997年與程毅中學(xué)長合作的,獻(xiàn)給我的本師周紹良老居士八十大壽的壽聯(lián):
維摩居士兼通內(nèi)外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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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極老人自有松柏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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