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國曾經是一個歷史上一個強大的周朝諸侯國,立國于西周晚期,崛起于春秋初期,滅亡于戰(zhàn)國初期,傳國共432年。鄭國建都新鄭,主要國土在今天鄭州境內,是東周初期的重要諸侯國。
今天的鄭州、新鄭等地名都是鄭國遺留在歷史中的證明,鄭氏三公塑像依然屹立于滎陽市中心,那深邃的目光一直俯視著這片大地。
鄭國以經濟發(fā)達、法制健全、民主政治和詩樂文化聞名于世,各個時期有各個時期的成就。
前期有鄭莊公,以其雄才大略,使鄭國在春秋時期第一個強勢起來并稱霸諸侯,從而有“天下諸侯,莫非鄭黨”。中期有名相子產治國有方,使得鄭國路不拾遺,夜不閉戶。后期有名人列子淡泊名利,創(chuàng)造了《列子》這一恢宏的史詩。
鄭國鼎盛于鄭莊公在位的四十三年間,此時鄭國疆土,南建櫟邑(今禹卅市),東建啟封(今開封),北與衛(wèi)、晉交錯,西控鞏、洛,脅宋迫許,威加北戎,常受王命伐叛臣,抗王命主公道,顯然這并不是周朝忠貞老臣的模樣,而是一副“中原小霸”的面孔。
鄭國的第一個百年,是銳意進取、開疆拓土的百年,整體國勢蒸蒸日上,以一個強國姿態(tài)矗立于春秋初期,那時齊、晉、楚、秦春秋四強都還沒有崛起,如果充分利用這個難得的歷史機遇窗口,鄭國能突破時代的桎梏,難說不能力壓群雄,長期雄霸天下。然而在鄭莊公之后,鄭國卻迅速陷于長期內斗,國勢也日益頹廢,逐漸被后起的春秋四強所壓制,后來雖茍延殘喘三百余年,但再也沒有重新崛起的可能。
鄭國以鼎盛時代迅速衰落,陷入內斗而不能自拔的原因是什么呢?
俗話說“富不過三代”,這話用來形容鄭國的歷史,似乎非常貼切,然而這是歷史的必然嗎?
“富不過三代”本意是指,家族崛起初期,一般都是篳路藍縷的創(chuàng)業(yè)心態(tài),家族崛起后,子孫往往失去先輩們的進取心,開始躺在祖輩功勞簿上肆意揮霍,多是紈绔子弟,造成的結果也往往是一朝返貧。
鄭國桓公、武公、莊公三代之后的鄭國子孫似乎就是這樣,長期陷于內斗,更注重于內部爭權奪利,而失去了向外發(fā)展的進取心,從而逐步落后于周邊大國。
歷史學家們對鄭國衰落的原因大多歸結于以下三點:
一是內亂,鄭莊公之后連續(xù)四代國君執(zhí)政時間都沒有超過兩年,鄭莊公之后連續(xù)六代國君都是同一代人,數度兄弟相殘;鄭穆公之后,更是進入了“七穆”時代,七穆輪番登場,內亂長期不止,政治動蕩,直至被滅國。
二是形勢,前期的鄭國以其獨有的敏銳,意識到諸侯國生存方式的變化,并且積極擁抱這種變化,在其它大國沒有完全清醒時,得以獨領風騷七十年。莊公之后的第一次內亂近三十年間,齊國迅速崛起,狄戎之亂洶洶來襲中原,再之后秦、晉、楚幾乎同步崛起,春秋也進入了大國爭霸時期,作為中型諸侯的鄭國也只有淪為配色。作為春秋先行者,鄭國占了先機,卻沒有延續(xù)輝煌,親手拉開了春秋爭霸的大幕,最終也只是歷史的看客,時也,勢也。
三是地理因素,居于中原的鄭國,在狄戎肆虐時是最安全的地方,但到了大國爭霸時期,卻是四戰(zhàn)之地。缺乏足夠的戰(zhàn)略縱深,只能時而依附楚國,時而依附晉國,靠大國的庇護獲得生存空間,完全失去了政治獨立性,失去了大國地位。
這是大多數人對鄭國衰落的理解,對嗎?當然是對的,但是,我認為這仍然沒有說到問題的根本,這個根本需要從鄭國遷移中原說起。
一個諸侯國,創(chuàng)始人的政治選擇和執(zhí)政理念,將會極大影響后世的發(fā)展,甚至為國家的發(fā)展指引了方向。那么,鄭國創(chuàng)始者的鄭治理念是什么呢?
鄭國首任國君鄭桓公姬友是周厲王的小兒子,周宣王的弟弟,周幽王的叔叔。周宣王時,姬友被封到鄭地,位于今天陜西渭南市華州區(qū)。周宣王和周幽王時代,姬友極受重用,被任命為司徒,掌握教化國民,成績斐然,周朝百姓和睦相處,在黃河、洛水流域建立了很大的威望。
隨著周幽王寵幸褒姒,朝政日益荒廢,問題積重難返,犬戎作亂,諸侯不朝。鄭桓公預見周朝將有大亂發(fā)生,決定遷徙鄭國以躲避關中大亂。注意,此時鄭桓公作為王室股肱成員,并沒有像當年周公、召公、太公一般扛起匡扶天下的己任,而是選擇逃避,先保證自己封國的安全和自己了孫的安全。
至于遷國的地點,太史伯為其選擇了一個絕佳寶地:濟(濟水)、洛(洛河)、河(黃河)、潁(潁河)之間,虢(東虢)鄶(鄶國)之地。那里沒有大國,虢、鄶兩個小國國君“皆有驕侈怠慢之心”,稍加武力或賄賂,就可以對付。先是恩威并用,迫使虢、鄶各獻五座城池以立足,后來又徹底兼并兩國。
桓公問史伯:“王室多故,余懼及焉。與其何所(處)可以逃死?”史伯說:“王室將卑,戎狄必昌,不可逼也!”他接著仔細分析了當時形勢,認為只有“濟、洛、河、潁之間”最為安全。
鄭國遷移中原是規(guī)避危機,本無可厚非,大廈將傾,非人力可為,連王叔桓公這樣的人都選擇保全家族,何況其它人。只能說明國家形勢已然無可挽回,必將步步滑入深淵,政權崩潰是早晚的事情,周幽王是亡國之君,鄭桓公作為周朝司徒雖有治國之才,卻也無法力挽狂瀾,或許是能力和格局都還不夠吧。
鄭桓公雖將自己族人遷至中原安全地區(qū),本人卻盡了保家衛(wèi)國的職責,他追隨周幽王一起戰(zhàn)死鎬京,可謂壯烈,鄭國第一代創(chuàng)始國君對得起他的王室成員身份。
鄭國第二代創(chuàng)始國君是鄭武公,桓公死后,武公的選擇在我看來,是有點頗不尋常的。
周幽王死后,登上王位的是廢太子宜臼,是為周平王,然而這并不是唯一的周王,此時是二王并立的時期,另一個位周王是周攜王。
周幽王的死,廢太子宜臼負有不可推卸的責任,甚至說主謀也不為過。原因并不復雜,但復雜的是此時的政治斗爭形勢。周幽王廢了太子宜臼,太子的外公申候很不爽,潛在的國仗身份沒了,更為可怕的是,將來很可能被清算,于是選了一個非常陰狠的辦法,勾結犬戎進攻鎬京,結果是鎬京城破,幽王身死,鄭桓公陪葬,大周王朝數百年的都積累便宜了犬戎。
這種情況下,太子宜臼在申侯的支持下繼位為周平王。但是,這明明就是弒父,在極為注重宗法制的周王朝,怎么能容忍這樣的周王?所以,支持周幽王一方的西虢公扶持周幽王的弟弟王子余臣繼位,是為周攜王。這樣就同時出現(xiàn)了兩位周王,從宗法上講,周攜王更為正統(tǒng),弒父的周平王先天合法性不足。
各路諸侯們會怎么選擇呢,鄭國會怎么選擇呢?似乎大家都應該選擇周攜王,對周平王應該誅之后快才對,但歷史的詭異之處在于幾乎所有大國都選擇了周平王,鄭國也選擇了周平王。
詭異嗎?站在宗法制角度是的,但從利益角度卻是非常合理,甚至對各方來說都算是一筆劃算的交易。
周攜王要堅守關中,驅逐犬戎,致力于恢復大周榮光;周平王要東遷洛邑,把關中留給秦國和晉國。
曾經的周幽王種種作為讓各路諸侯人人自危,大家不約而同的需要一位弱勢的周天子,周平王幾乎是不二選擇。周攜王雖然試圖振作周王朝,奈何時勢已不在,當諸侯們有了話語權的時候,首先考慮的是自己的小算盤,而不是周天子的利益。周平王只能算是一個合格的政客,本已出局,有了機會就可以拋棄一切,整個關中都可以不要,個人生死事大,管他事后洪水滔天,也的確是個狠人,所以他贏了,但卻是以終結大周國運為代價的贏。
那么鄭國為什么支持周平王呢?鄭國并沒有得到關中的一絲土地,而且鄭桓公還死于犬戎之亂,和周平王之間算是有殺父之仇,為什么沒有和虢國一樣扶持周攜王呢?
當然是利益,鄭國的利益不是土地,而是權利,鄭武公親自護送周平王東遷洛邑,與鄭國緊鄰,近水樓臺得到了周朝執(zhí)政卿士的位置。鄭國立國初期,可以順利兼并周邊數國,以周天子為旗號東征西討,執(zhí)政卿士的重要性可見一斑。
在這個數百年未有之大變局背景下,幾乎所有重量級參與方都選擇了冷冰冰的利益和算計,致家仇國恨于不顧,周平王如此、晉國如此、秦國如此、鄭國也如此。鄭武公這個頗不尋常的選擇,當然是利益使然,時代終究是變了,那個集萬千榮耀于一身的大周王朝沒了,以后的東周王朝只是茍延殘喘而已。
鄭武公的選擇不能算錯,鄭桓公盡了鄭國的守衛(wèi)祖宗、保家衛(wèi)國的責任,鄭武公就該為鄭國謀取將來發(fā)展的空間。這個時代的大事件既然都是政治交易,那么鄭國可以選擇一個好的開局,所以有了鄭國小霸天下七十年。
然而,再好的開局也掩蓋不了鄭國遷國的本質:逃避歷史責任。鄭桓公謀劃遷國,說明內心是逃避王室責任的,雖然做出了保家衛(wèi)國、壯烈犧牲的事跡。鄭武公和鄭莊公繼承了這一思想,雖然強力推動了鄭國的發(fā)展,但在失去了家國大義的前題下,做任何事情都是打補丁。即便國勢一度鼎盛,沒了家國大義作為凝聚力,內部爭權奪勢幾乎成了必然,三代而衰也就不奇怪了。
經過三代經營,在鄭莊公時代,鄭國已經在中原穩(wěn)固立足。但是在鄭國立足中原的過程中,卻充滿了陰謀和權術,還和周天子直接發(fā)生過戰(zhàn)場上的沖突。
鄭國在中原最初的土地,是虢國和鄶國借給的十座城邑,鄭國借城邑的目的顯然并不純粹,也并沒有感激虢、鄶兩國,后期則是選了擇機吞并,虢、鄶兩國的國君該是有多么捶胸頓足,后悔當初的引狼入室。
在吞并鄶國的過程中,鄭國設計讓鄶國國君親殺了自己的一眾賢良大臣,賢臣良將不在,安能立國,所以就被鄭國輕松滅掉。
吞并虢、鄶兩國后,鄭國又先后吞并了祭國、鄢國、許國、胡國等周邊一眾諸侯。在滅胡國的過程中,又是陰謀十足。先是嫁女胡國國君,然后千方百計的麻痹胡國,讓胡國感覺到鄭國非常親近,對鄭國絲毫不設防,鄭國見火候已到,則出兵輕松滅掉胡國。
在鄭國征伐他國的過程中,還經使用“尊周”的旗號,但鄭國并不是真心“尊周”,只是利用這一旗號為征伐找個理由而已。需要時就“尊周”,不需要時甚至可以與周天子兵戎相見。
經過二三十年的野蠻成長,鄭國已經發(fā)展成為區(qū)域性的大國,數次無故滅國,頻發(fā)使用陰謀,讓鄭國也成為了眾矢之的,引發(fā)了宋國、衛(wèi)國、蔡國、陳國、魯國等諸侯國的多次聯(lián)合打擊。
如果說早期鄭國積極開疆辟土是為了勃勃大國野心,到了鄭莊公時已經有了小霸之勢,大國地位已然得到,這時是否需要改變策略呢?我認為是應該改變,應該緩和與宋、衛(wèi)等大國之間的關系,特別是不應該與周天子之間直接發(fā)生戰(zhàn)爭。周桓王是年輕氣盛,鄭莊公卻是老成持重,如果鄭莊公努力花些心思,我想避免與周桓王之間的戰(zhàn)爭,應該是很有可能性的。
鄭國之前打著周朝執(zhí)政卿士的招牌,干預他國內政,征伐他國,實際上是利用了周天子的合法授權,而與周公開作戰(zhàn)之后,這一合法授權自然不再存在,“尊周”權謀的外衣也自然脫落,天下諸侯自然看清了問題的本質,鄭國的霸權也無法再維持下去。
鄭國以術遷國、以術強國,從當年太史伯為鄭桓公的謀劃,還有鄭國后來的一系列發(fā)展,都可以看出,鄭國以一貫之的特點是杮子專挑軟的捏,關中犬戎做大時,避險遷居中原太平之地,避開了晉、齊、楚、秦等邊陲大國,鄭國周邊小國弱國居多,鄭國的發(fā)展就是一步步把周邊的弱國小國吞并的過程。
鄭國發(fā)展至鄭莊公時期,術之一道已經發(fā)揮到了極致,是否該有更大的戰(zhàn)略考慮?
中原雖然繁華富庶,然而卻是一堆軍事弱國,鄭國在中原立足三十余年,已經完成了國土的擴張,也夠得上一個大諸侯國,而且地位超然,此時的目光仍然關注在中原之內,政治上是否足夠合格?政治都是走鋼絲,稱霸和尊周之間極難平衡。有沒有合適的戰(zhàn)略能讓這兩個目完美融合呢?
答案是有的。
東周的社會矛盾最主要是兩個方面:狄戎入侵和諸侯爭霸。
如果利用好這兩個社會矛盾,并且有所作為呢?數十年之后的齊桓公不正是這樣成功的走向霸主之路的。
在打擊狄戎方面,鄭國其實是有一定成就的。鄭莊公時的鄭國兵鋒正勁,恰逢北戎來犯,鄭莊公利用伏擊之計,盡滅敵軍,大敗戎師。不僅如此,鄭國還曾派兵幫助齊國抵抗北戎,也取得了極大勝利。
鄭國在和北戎的戰(zhàn)爭中總結了豐富的經驗,數次大敗戎師,這不是很好嗎?如果沿著這條路再深入走下去,我認為鄭國的局面其實是可以豁然開朗的。
我們再回頭總結一下,鄭國最初三代國君的作為:
鄭桓公,保衛(wèi)西周鎬京城,戰(zhàn)死沙場,以身殉國。
鄭武公,立足中原,開疆拓土,連滅數國。
鄭莊公,巧施外交,縱橫捭闔,初試小霸后,將要走向何方?
鄭國發(fā)展至鄭莊公時期,權術之道游刃有余,而戰(zhàn)略層面卻很欠缺,我們接下來就嘗試著為鄭國謀劃一個合適的戰(zhàn)略構想。
學著謀士的樣子,今天也來為鄭國的戰(zhàn)略發(fā)展獻計三策:
上策,會盟諸侯,打回關中,收復舊土,難度最大,政治超前,最利于周。
中策,北過黃河,進攻赤狄,以絕戎亂,難度適中,政治正確,最利于鄭。
下策,固守中原,與周爭利,內部爭雄,難度最小,小富即安,表面利于鄭。
以上三策而言,最能獲得贊譽的肯定是上策,西周敗于犬戎手上,就從犬戎手上贏回來,當初鄭國在關中的封是也能收回來,這似乎是很好的選擇,如果萬一做成了,那倒是天下的功勞,周朝將會徹底復興,但是鄭國呢?更重要的是難度卻極大,關中土地已被周平王許諾給了秦國和晉國,秦國與犬戎激戰(zhàn)數十年,已經取得了決定性的勝利,晉國也已經牢牢控制了河西土地,鄭國如果同時與兩個西部大國爭鋒,不智。
三策中的下策是鄭國事實上選擇的道路,走下去結果如何,已經被歷史證明,一條錯的路只會越走越窄,最終為他國做嫁衣而已。
只有中策,對鄭國而言是最合適的,打擊赤狄,是幫大周分擾、幫中原諸侯分擾,是當時社會的主要矛盾,也是一個歷史性任務,如果能解決這一問題,順勢雄霸天下,誰能阻止?
當時鄭莊公不可能知道的是,赤狄雖然已經開始侵擾中原諸侯,但不遠的將來北戎們會以洶洶之勢泛濫中原,河內陸區(qū)會完全被赤狄和北戎控制,即便處于河外地區(qū)的鄭國也是損失慘重。如果鄭莊公提前出手,中原諸侯便可以避免這場浩劫,將會為華夏文明做出巨大的歷史貢擊獻。
赤狄盤踞之地是一塊高原,如果鄭國控制,將會俯視中原,甚至晉國,這會是一個怎么樣的戰(zhàn)略優(yōu)勢。這塊土地的西側是晉國,赤狄也經常侵擾晉國,打擊赤狄也是為晉國分擾,晉國應該也樂意鄭國的行動,此時,鄭國不拿,日后晉國就不會手軟,目前晉國關注的重點暫時是河西,還顧不上赤狄的地盤。最巧的是,赤狄盤踞之地緊鄰鄭國,不需要遠距離作戰(zhàn),便于運送給養(yǎng),這簡直是為鄭國量身打造的一塊戰(zhàn)略寶地。
說了這么多,赤狄盤踞之地到底在哪里?
其實這時的赤狄盤踞之地,基本上就是后世秦趙爭奪的上黨郡,秦趙兩國以國運為賭注而爆發(fā)的長平之戰(zhàn),就是發(fā)生在這里。
以后世秦國和趙國爭奪的激烈程度,可知這塊地域的重要性,如果此時的鄭國獲得這一塊兒高地,那將會奠定萬世根基,也提前根除了赤狄和北戎之患。
說了這么些好處,那么壞處呢?歷史上的鄭國并沒有朝這方面努力,也一定是有原因的,最不利的因素就是困難巨大,春秋初期諸侯控制的地盤都在平原,而山區(qū)都被狄戎所控制。諸侯進軍山區(qū),并占領和控制大片山區(qū),這并沒有先例??赡苁巧a力原因,農業(yè)文明的諸夏們開發(fā)山區(qū)的能力并不強,但是這并不難做到,數十年后,晉國就大范圍占領并控制了山區(qū)。
狄戎之亂為什么這么難根除,原因就在于他們盤踞在山區(qū)高地,劫掠時從高地呼嘯而下,劫掠完了就聚眾而返,諸夏們往往是望山興嘆,如果只被動防御,不去進攻他們的老巢,又怎能畢其功于一役呢?
歷史會獎勵第一次嘗試者,鄭莊公有對赤狄和北戎多次作戰(zhàn)勝利的經驗,如果進軍赤狄老巢,并非不可能完成。從鄭國方向向北,翻越太行山最便捷的道路是太行徑,赤狄肯定會對交通要道嚴防死守,但赤狄并不是一個有組織的政治實體,如果鄭國有心從太行徑進攻,我想,以有組織對無組織,一定會有機會的。
鄭國的行動步驟,可以先占領赤狄一隅,翻過太行徑之后是今天的晉城一帶,先控制好一個點,逐步以點帶面向赤狄盤踞之地全面進攻,可以按十年為單位來完成這樣事情。
最后,我們再來總結一下,鄭國進攻赤狄的好處:
進軍狄戎,符合家國大義,周天子和其它諸侯沒理由不支持。
解決歷史難題者,往往是最終的勝利者,如此鄭國才會真正成為霸主。
避開大國竟爭,實現(xiàn)戰(zhàn)略錯位,主要是當時的晉國。
赤狄鄰近鄭國國土,便于實現(xiàn)軍事行動,保證軍隊給養(yǎng)。
控制后,可以從高地俯視中原,這是冷兵器時代最大的軍事優(yōu)勢。
如果成功,提高根除了赤狄之患,將對華夏文明貢獻巨大。
外部目標將增強內部凝聚力,可能會改變鄭國日后內亂的歷史。
如果鄭國真有這么一個戰(zhàn)略,小霸之后朝著這個方向發(fā)展,我想歷史一定會有巨大的改變,鄭國的輝煌也應該在鄭莊公之后延續(xù)很長一段時間,而且深度和廣度也應該更大。
鄭國本不該這么快衰落,緊鄰周地,最方便“挾天子以令諸侯”,如果鄭國能以歷史任務為戰(zhàn)略,積極進軍赤狄,或許齊桓公的偉業(yè)可能會在鄭國提前出現(xi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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