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走到餐廳,總會被一道“亮麗的風景”所吸引——張同學夾起一大筷子蔬菜面,塞到嘴里,上下牙交錯咀嚼著,不時砸巴著嘴巴,發(fā)出吸溜吸溜的聲音……
不知怎么的,他的這副吃相,總讓我想起在家里吃面的情景。
以前,放學一進門,總能聞到一股面條味。沒錯,那準是奶奶又在花式秀面技了。揪片,河撈,扯面,拉面,剔尖,抿圪斗,任我提出花樣,奶奶都會無條件滿足,而且能讓全家人唇齒留香。
但是,我最喜歡吃的還是奶奶做的剔尖面。剔尖面的秘訣之一,是早早就調(diào)好面稀。那軟的都要化掉的面稀,乖乖躺在碗里,任奶奶擺布。有一次,我好奇地碰了一下,那面,竟然扯出了絲兒。天哪,我心里一動:這稀軟的面,可如何擺弄?奶奶卻毫不擔心,淡定的取出筷子,照常走著程序。她左手拿碗,右手提筷,筷子順著碗沿兒稍稍一扭,手輕輕一抖,一條泥鰍似的面跳進了鍋里。筷子在奶奶的手里似有了魔力,不時變著花樣,時而上挺,時而下抹,時而還拐幾個彎。面在筷子的戲謔下,就像魚兒,跳動、滑行、翻身、打滾。一眨眼的功夫,滿滿一碗面稀,就變成了一鍋的“面魚”了。
奶奶嫻熟的撈起一碗,遞給早就口水萬丈的我。
我夾起一根,端詳起來:那面似白玉,卻比白玉溫潤;似泥鰍,卻比泥鰍光滑;放進嘴里,香氣立刻撲進鼻子,咀嚼咀嚼,麥香便流進了嘴里,香氣四溢,嚼勁十足。一碗面,感覺還沒來得及嘗味,自己全鉆進了肚里。再來一碗,還是一大筷一大筷夾起,塞得嘴里鼓鼓囊囊,前一口還沒咽下,又添一口,“狼吞虎咽”一詞形容我的吃相一點也毫不夸張。
再看看張同學的蔬菜面,論品相,勝過奶奶的剔尖;論營養(yǎng),估計也不差上下;可是論味道,它卻不及剔尖萬分之一。因為奶奶做的剔尖里,藏著愛的味道,親人的味道以及家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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