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過看這僧人時,只見他長身玉立,恂恂儒雅,若非光頭僧服,宛然便是位書生相公。和他相比,黃藥師多了三分落拓放誕的山林逸氣,朱子柳卻又多了三分金馬玉堂的朝廷貴氣。這覺遠(yuǎn)五十歲左右年紀(jì),當(dāng)真是腹有詩書氣自華,儼然、宏然、恢恢廣廣、昭昭蕩蕩,便如是一位鮑學(xué)宿儒、經(jīng)術(shù)名家。
可惜覺遠(yuǎn)同樣是個泥古不化的書癡,圓寂之前仍是想著念經(jīng)。倒是他傳達(dá)了《九陽真經(jīng)》中的部分武學(xué)精義,如“前后左右,全無定向,后發(fā)制人,先發(fā)制于人?!辈粌H楊過暗自稱贊,后來聽得覺遠(yuǎn)念經(jīng)的幾個悟性高的人,都成了一代宗師。
其實在《飛狐外傳》里,胡斐在福康安的府第中,讀到莊子《說劍》時也肯定了上述妙理:
可見這書中確是藏有寶藏,倘若覺遠(yuǎn)身上有胡斐的半分武功,加上自身幾十年習(xí)得的上乘武學(xué)之道,也許便會有不同的際遇。
宋代陸游在教自己的小兒子寫詩時,曾留下:“汝果欲學(xué)詩,工夫在詩外?!辈徽撌亲x書人還是學(xué)武之人,若埋頭鉆進書堆、秘籍里,深陷文字迷宮不可自拔,自是有所局限,對于創(chuàng)作、提升武學(xué)都無進益。
金庸筆下還是有幾個讀書人將書本上的字句和武功結(jié)合了起來,比如《笑傲江湖》里的禿筆翁將書法名家的筆意融到判官筆的招式中,但任我行考慮到臨敵制變,對他評價不高。實際上禿筆翁還是過于癡迷書法,況且常年待在梅莊看守囚犯,很少涉足外界。相對來說,跟他一樣喜歡書法的朱子柳卻沒有僅限于自己的世界。
朱子柳在《射雕英雄傳》里初登場和黃蓉斗智,在機靈的黃蓉眼里也是那種學(xué)究的形象,一句話就被她戳中要害:
可這個昔日的狀元郎悟性極高,學(xué)武不棄文,觸類旁通,武功在一燈大師幾個弟子中“后來居上”,在與霍都比試時顯露出來:
之后更是留在襄陽與郭靖守城、為感念楊過恩情幫其尋找解藥,文武雙全朱子柳,是個書生,也是名俠士。
金庸小說里還有一類讀書人只是頂了書生的帽子,讀了幾句詩文,倚仗文人身份做障眼法,比如少年書生心硯,在掌門人大會上攪局,捉弄哈赤和尚,順便撩了一下桑飛虹,可惜終究太嫩,被老江湖湯沛唬住了。
袁冠南就顯得機靈一些,肚子里還是有點墨水,出場時未見其人,先聞其聲,口里吟著李白的詩句,裝作窮書生模樣戲弄了“太岳四俠”。說來也是這四人不夠聰慧,攜著書童的書生,出身窮苦畢竟少見,縱然不是官宦子弟,怎么也得生在大戶人家吧?
看起來文縐縐的袁冠南,自知武功不行,卻頗有謀略,用計策暫時騙過勁敵卓天雄,真要和中慧學(xué)夫妻刀法時,反而支支吾吾的,帶點書呆子的傻氣:
袁冠南見了女子暗生情愫,俠義精神也被激發(fā)出來,與蕭中慧共同擊退卓天雄,應(yīng)了那句刀法“女貌郎才珠萬斛”,這個書生卻也有趣。
讀萬卷書,行萬里路,人人都在修行的這條路上,世界本就是一本大書,眼中所見,耳中所聽,處處皆學(xué)問,想那《鹿鼎記》里揚州市茶館中便有頗多說書之人,談古論今,講述《三國志》、《水滸傳》等等英雄故事,令人著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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