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夏的天氣飄忽不定,近日里細雨淋漓,涼風吹拂。站在窗前看著被風吹落的片片落葉,油然便想起了那些曾在落葉上寫詩的青春日子。
在落葉上寫詩,不是一種文字的炫弄,而是一種愛意的表達、浪漫的情趣和思念的曖昧,需要的是一種愜愜的溫情。
每當過了國慶,北方的秋便一天天的冷了下來。轉而營房前后的山坡上,各種柞木、楓樹、榛子林等便被秋后的涼霜染紅了大半個天邊,起伏的山巒中間雜著金色的光澤,遠遠望去,如一幅著色的重彩油畫。成片的山菊花也在此時競相開放,熟透的山里紅掛滿了枝頭。秋風吹來,紅紅的楓葉便帶著淡淡的山菊花香依依不舍地離別了枝頭。紛紛揚揚,飄飄灑灑,渲染了天空,鋪滿了山谷。
間余的時候,我常常徜徉在山谷間的花海,摘拾朵朵的馨香和平整美麗的紅葉,壓在枕下,焙干成思念的守望,枕我青春如歌的年華。然后在夜晚的燈光下,將其剪成各種形狀,用蘸滿思念的筆墨,寫上愛的私語:
想你的時候
摘一枚楓葉
放在鼻下
楓葉是你的唇。
盡管在很多的紅葉上寫過詩,卻沒有寫過一篇《在落葉上寫詩》的文字,那種意境也慢慢地在歲月的河流里漸行漸遠了。
今天再一次的打開曾經抄寫的厚厚精品文字,夾頁中諾然飄落幾枚帶字的紅葉,而那篇《在落葉上寫詩》的詩句又一次的溫軟了我心底的綠意。
“秋季漫長/我仍是寫詩于落葉之上的女子/情人們/并肩走過林蔭路/唯有我在意/裙邊每片落葉的光澤/在意那飄然的墜落/如一場久遠的夢境/迷離眩目而又令人心碎。
總是在雨季拉上窗簾/燈光營造出溫柔的空間/孤獨已成習慣/哭泣不再有所渴盼/愛情只是一場凄美的邂逅/春天的最后一枝薔薇/凋謝之際/你已轉身遠走。
命運從不讓我安靜地面對/為了你眼中片刻愛意/燃盡一生的快樂與安寧/冬季總要來臨/在你背影消失后的長夜/抱緊雙肩/一生如落葉般/純凈和凄美/終不悔改?!?/p>
這是一首發(fā)表在2001年6月28日《中國城鄉(xiāng)金融報》文藝版塊的自由體小詩,作者的名字叫崔嵩松。從名字很難感覺到作者的性別,不過,可以感覺到的是:他(她)一定有過在落葉上寫詩的日子。
我亦不再是那個在落葉上寫詩的大男孩兒,那些寫有:“碧云天,黃花地,西風緊,北雁南飛。曉來誰染霜林醉,只是離人淚”的句子,也已在腮邊瘋長的胡須里,隨著紅葉的暗淡沉淀為昨日的記憶。遠飛的雁依然未歸,心中的雛菊依然感傷,曾經的紅葉又何嘗能清晰青春的墨跡?
在落葉上寫詩,多么浪漫的曾經,卻是青春里最最懷念的不忘。而今,我一直祈禱會有那么一天,我當面給你讀詩,讀我心中貯存給你的秘密和那些寫滿文字的紅葉,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