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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又陰下來了，雖然頭頂?shù)臑踉七€是極緩慢地向北移動，但地面上卻分明地感覺到了北來的冷。我知道，這是春寒要來了，只是不知道它這一次要呆多久。
前幾天的春風，終于吹開了幾乎所有的觀賞桃樹的花。尤其是廣泛栽種于親戚家所在的桃林的、那專用于觀賞的血紅的桃花更是滿樹嬌艷，遠看就象一抹抹深紅的朝雲(yún)，飄落在了公路兩邊以及那里的農(nóng)家的庭前屋后，路邊山腳。讓人覺得春意濃濃。于是便忘卻了仲春乍暖還寒的客觀規(guī)律。 可我卻并不以為樂。觀賞桃花是人類專門選育出來用來看的，并不專用于結(jié)果。它的主要功能是養(yǎng)眼，養(yǎng)口不是人們的希望。因此，這玩意往往被人們栽在風景區(qū)，公園以至游人多的路邊。 我今年沒有去過桃園，但那里的親友告訴了我，還傳來了照片。那盛開的血紅的重瓣桃花非常好看。如果不知根底，乍一看還以為是血梅報春呢，尤其是那長長的花蕊，幾乎與血梅一樣。只是暗香略遜。 雖然沒有去看桃園的桃花，卻在鄰居家的后園看到了幾樹嫣紅。單辯的。可能是集結(jié)果與觀賞兼用吧，規(guī)矩地栽在后園，修剪得法。花稀疏有致，非常均勻，有整體的美。昨天我特意去拍了幾張她們的倩影。可卻在無意之中趕跑了緣著樹枝兒尋找蟲子的幾只灰山雀。那可是桃們的保健醫(yī)師呢，正在履行著她們的天職。還有兩只站在樹大丫高叫的公雞也幸幸地罵罵例例地逃去了前院。 桃樹有一個果農(nóng)們都知道的規(guī)律；凡開花早的桃子大都晚熟，并且不好吃。因此我以為這幾株兼用桃一定不是好吃的角色。 河邊上的一株“毛桃”也湊鬧熱地滿樹紛芳了。與對岸的一株自生的準家李斗著氣。那李樹是這里最早開花的。去年也是與對岸的“毛桃”同時開花。一反幾千年來挑先李后的規(guī)律，開創(chuàng)了桃李同妍的先河。只是其它的李樹并不肯響應，還是遵行祖制，照例緊捂著稍微露白的花蕾，等待桃花盡開后再跟隨。一如《劉三姐》戲中那李秀材唱的“桃紅李白兩相連”。何況春寒就要來了呢！ 十多年前由那“責任田”的責任人栽在“責任田”里的已長成大樹的蜜桃樹還是遠遠地望著他嫣紅的同類，暗暗地笑。說，早著呢，眼見春寒就來了。天變下來，你們讓誰來做媒呵？等到天晴了有媒人來時，你們卻成了老姑娘，嫁都嫁不出去，還想結(jié)果？ 這些責任田中的大桃樹的身子被農(nóng)人修剪得象模象樣，有如二三十歲的大美女，卻一朵花也不肯開，只是壯大了她們的花苞兒。我知道，她們不想與觀賞桃以及毛桃們爭妍，只是想瞅準春風再度時，撿好晴天開花。因為，要結(jié)果以報答她們的老主人，得求蜜蜂們來做媒呢！而這些媒人們陰雨天是不肯出門的。沒有媒人成就她們的婚姻，哪來后代??？！別怨她們遲遲不肯將美麗展示于人，只因為將好果報答于人呢！魚和熊掌不可兼得，桃也懂呢！ 對于桃，我太了解了。速成果樹。人說桃三杏四梨五年；爬地栽棗，拄棍種桃。說的就是容易成樹結(jié)果，三年可得。五年盛果盛，收益快于其它水果。只可惜成樹易，壽命卻不長，十幾年便現(xiàn)老態(tài)。又容易生蟲。雖然它有流桃漿以愈合傷口的機制，但老天爺?shù)囊庵具€是不可違抗。因此桃樹是眾多果樹中壽命最短的。 桃是一個極大的家族。按品種分，有毛桃，蜜桃，冬桃等上百個品種。按用途分有仁用和果用和觀賞用，而仁用又分藥用食用；按顏色分有青，白，黃，紅；按形狀分有圓桃，盤桃等等。味道有硬脆，軟糯，甜等各種風味。有小者如拇指略大，大者一斤兩個。總之一個好大的家族。 但不管桃的百般樣子，千般口味，卻有一個共同的缺點: 吃多了，壞肚子。因此并不是人們第一喜愛的時令水果。只是水果大家族中的一員，地位與李子差不多。雖李子不壞肚子，味卻不如桃子甜。各有千秋。 但我映象最深的卻幾十年前流行于我們這里的兩種: 一種是老品種的“白米桃”。挑子大而白，象城里那種少有曬太陽且涂了白粉的姑娘的嫩臉，白里透著微微的紅，很是好看。可惜味道略淡。因此，人們常用它來形容好看而不中用的男女:“白米桃”！另一種叫“水蜜桃”是當時的新品種，開花最遲，果下樹最早，個大，味極甜。故有水蜜桃之稱。其它的如盤桃，甚至有結(jié)合李子桃子于一身的“李子桃”則知其形而不敢恭之味，故映象不深。 這幾十年來，桃樹到處安家: 山腳田間，房前屋后，河邊路旁。農(nóng)人稀冀種桃換錢補帖家用。可哪里是專業(yè)規(guī)模桃農(nóng)的對手？！在價值規(guī)律面前亳無竟爭優(yōu)勢，于是這桃大多便步了這里枇杷的后塵，做了鳥們的食糧。而毛桃們連鳥都一臉嫌棄，正眼都不瞧。 不過，山腳路旁，空坪穴地，房前屋后，公園名勝，景點河邊種桃卻是好事，起碼讓人覺得春意盎然。農(nóng)家可得幾文油鹽之用。可我卻極不主張把它栽進稻田，去躋占人們的飯碗，象好多農(nóng)人把柚子樹，甚至于桂花山茶映山紅請到稻田一樣。中國本來就人多地少，讓果樹躋占了大量的原本種糧的農(nóng)田，勢必影響糧食安全。一旦天災人禍，或進口受阻，國人缺糧，必然吃虧。這巨大的危機就在我們的身邊，得高度警惕呢！ 本來桃花是農(nóng)歷正月開的，卻移在了農(nóng)歷二月。我知道這是今年立春太晚的緣故，氣候不到，物候當然不會到。但快了，這個不太重的春寒之后，一定是盛開的桃花的天下。 ===============================
原創(chuàng)作家簡介：楊煥文，文字愛好者。50后，苗族， 務過農(nóng)、參過軍，做過法官、任過律師。作品大多以鄉(xiāng)土為題材，骨子里戀著腳下這片土地，文字源于土地的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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