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家里的名人聊天（29）
鄭洪升
唐朝在我國歷史上，占有重要位置。號稱盛唐。在當時的世界發(fā)展水平上，不能說是超級大國，也是文明大國，受到世界各國的尊敬。我的聊天，唐朝的人，已和兩位皇帝聊過。男皇李世民，女皇武則天。與兩位文豪韓愈與柳宗元聊過。按照魯迅先生的說法，好詩到唐朝已經寫完。唐詩那是一絕。如果我不和唐朝詩人中的一位頂尖人物相聊，我的粉絲準不答應。我就選擇＂李杜＂之中的李白吧。選擇李白有兩點最突出的理由，一是其詩浪漫主義色彩濃厚；二是李白不僅他身上總帶著酒氣，而且他寫的詩也能聞出酒味。我平時也愛喝幾口，在這點上正好酒味相投。
在請李白聊天之前，我做了認真地準備：選了六瓶國窖1573和六瓶茅臺。為什么各選六瓶？一來圖個六六大順，二來李白斗酒詩百篇，誰知這一斗能裝幾瓶。咱現(xiàn)在已是小康社會，鳥槍換炮了，不能顯得太小氣，是吧。除酒而外，我還準備了四盤下酒的小菜：一盤拍黃瓜，一盤花生米，一盤口條，一盤小肚。一切準備停當，我請李白出柜。
李白從書柜走出來后，二話沒說就走到放茅臺酒的桌子那邊落座。他說，鄭先生，我以前喝四川酒不少，貴州的茅臺，在我的記憶里似乎還沒喝過。我知道你也是有量的人，你喝國窖，我喝茅臺，估計三瓶就夠了。
我說，今天咱來個痛快，一醉方休。我把酒蓋啟開，給李白倒了一小碗，自己也倒了一小碗，舉起碗來致祝酒辭：今天能與你李太白先生同飲，三生有幸，祝你老這碗酒下肚，盡吐真言！
李白說，今天咱不用客氣，自斟自飲。
我看他一口菜也不吃，三碗酒已經下肚，連聲說：好酒！好酒！名不虛傳！名不虛傳！
我只是與李白喝酒，并不提問，我尋思：性子急不得，必須灌到一定火候。但李白不是凡人，他知道酒不會白喝。于是主動提出：鄭先生，你想聊點什么，盡管直說，我有問必答，決不食言。
我說，李太白先生，你一身兼二職，既是詩仙，又是酒仙，我今天不想側重問詩，只想側重問酒。說的明白點，就是你為什么能斗酒詩百篇？關于你李白詩的研究文章不少，而從你口中談酒與詩的關系，似乎沒有聽到過。
李白松了一口氣說，啊，談喝酒與我寫詩的關系，這個好說，我可以從四個方面實話實說，在我說的過程中，你可以插話，深問。
我又舉起碗來，示意他老人家再喝，他已經六碗下肚，只有微醉之態(tài)。我想提問的火候到了。我說，李太白先生，你剛才說準備從四個方面談你喝酒與寫詩的關系，可否談第一個方面？
李白說，酒后能產生奇特的靈感。寫詩，要有靈感。靈感除來自生活作根基外，還要靠刺激。一剎那的刺激，往往能把靈感激活和點燃。酒是一種興奮劑，根據我的切身體會，幾碗酒下肚，頭腦異常興奮，這時不少平時難以出現(xiàn)的靈感，就會爭相出來，產生意想不到的奇跡。例如，“床前明月光，疑是地上霜。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xiāng)?！边@首詩，就是我酒足飯飽之后寫的。我記得那天是中秋節(jié)，月亮特圓，人逢佳節(jié)倍思親，幾位朋友在一起痛飲，喝得我半醉。回到住處，躺在床上就睡，忽然醒來，朦朧之中看見地上似乎有一層霜，抬頭又看見明月當空。這時，我的酒勁剛過，腦子興奮異常，突然，這首詩就有了。真沒料到，這四句詩，千百年來，一直在民間流傳，小孩子學詩，往往拿這首詩起步。
我說，凡好詩，必須是能在讀者中產生共鳴的詩。而要產生共鳴，首先必須與大家息息相關；其次是明白，用典不可多，讀著朗朗上口；最后是語言生動幽默。你的這20個字，含金量太高了，給人們提供了多么大的想象空間。世代相傳，絕非偶然。
李白說，最好的詩，往往是即興之作，還有憤怒出詩人。而要把這個“興”和“怒”激活。我的體會，酒是一種好東西。它像火種，能把詩人心中的興與怒點燃，把靈感激發(fā)出來。這個狀態(tài)出不來，是寫不出好詩的。這個狀態(tài)不是時時都有的，它象運動員上場之前，必須把情緒調動到最佳狀態(tài)的道理是一樣的。我也有寫不出來的時候。寫不出來時，我也不急，決不強寫。悠閑幾天，找朋友聊聊天，喝喝酒，往往詩興大發(fā)。寫一首，順一首。而且質量很高。當然，有時喝了酒也寫不出來。酒只是其中的一個重要因素。我的好朋友杜甫，也愛喝酒，他的許多好詩，也是酒后之作。
我又把酒倒上，再次和李白先生一飲而盡。我說，都說酒逢知己千杯少，咱們聊得真投機，喝！我倆又一飲而盡。好在，國窖與茅臺都不上頭。
我把話茬往第二點上引 。請談談你的第二個方面？
李白說，酒后警句源源不斷。一首詩不管長短，其中總要有幾句閃光的語言。這些警句，不僅能把整個一首詩撐了起來，而且使人難以忘懷。我在不喝酒的情況下，這些句子很難冒出來。然而，我喝酒后作詩，趁著興奮勁，許多精彩的句子連我都不知道是從哪兒蹦出來的。
我也喝高了，想在李白面前露一手，就趁著酒興，我搖頭晃腦地背了他詩中的20條名句：
1、三山半落青外天，一水中分白鷺洲；
2、天生我才必有用，千金散盡還復來；
3 、燕山雪花大如席，片片吹落軒轅臺；
4、長風破浪會有時，直掛云帆濟滄海；
5、抽刀斷水水更流，舉杯消愁愁更愁；
6、舉杯邀明月，對飲成三人；
7、醒時同交歡，醉后各分散；
8、風吹柳花滿店香，吳姬壓酒歡客堂；
9、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盤珍羞直萬錢；
10、歡言得所憩，美酒聊共揮；
11、我醉君復樂，陶然共忘機；
12、兩岸青山相對出，孤帆一片日邊來；
13、孤帆遠影碧空盡，惟見長江天際流；
14、飛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銀河落九天；
15、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
16、君不見黃河之水天上來，奔流到海不復回；
17、君不見高堂明鏡悲白發(fā)，朝如青絲暮成雪；
18、由來征戰(zhàn)地，不見有人還；
19、出門不顧后，報國死何難；
20、黃河捧土尚可塞，北風雨雪恨難裁。
我背時，李白高興得手舞足蹈，像個孩子。他口帶酒香氣說，你都八旬以上的老翁了，還能背出這么多句，令人佩服！你是我的忠實粉絲，借你的酒，咱們再飲一碗。這次換酒，我喝國窖1573，你喝茅臺。我們倆又一飲而盡。
李白興奮地說，作為詩人，最幸福的時刻是親眼看見有人對自己的作品倒背如流。我這些句子，不敢說全是，但十有八九是酒后激出來的。這就是喝酒與寫詩的第二個作用。
我說，請說第三個方面？
李白說，酒后寫詩膽量特大。我的好友杜甫為我寫過好多首詩，其中一首寫道：“秋來相顧尚飄蓬，未就丹砂愧葛洪。痛飲狂歌空度日，飛揚跋扈為誰雄？”另一首說：“李白斗酒詩百篇，長安市上酒家眠。天子呼來不上船，自稱臣是酒中仙?！蔽宜愿绎w揚跋扈，所以敢天子呼來不上船，還不是因為喝了酒后，膽大包天，無所畏懼。
我說，老白，你，你，你，真的天子叫你，你都敢不去？
李白也有點失態(tài)地說，老、老、老鄭，你叫我什么來？你怎么叫我老白？我是李白，不是老白干？！看來，咱倆喝得是太多了，舌根子發(fā)硬。杜甫也愛喝酒，他也有點吹牛。天子是什么？是皇上。天子叫我，我還是會去的。比如唐玄宗，非常厚愛我的詩。經常拿上我的詩朗誦。有一天皇帝高興了，傳旨：把李白召進宮來見我。我剛喝了酒，暈暈乎乎，也沒換衣服，就被皇帝派來的人領著進宮了。我見了皇帝，也沒行禮，自由散漫，但皇帝卻很喜歡我。不僅讓我陪他用膳，還命我當場作詩，替他起草詔書。這時，我看這陣式，我反而來勁了。我說寫之前，我要寬衣，我對著高力士說，給老子脫靴。這個高力士是皇帝的隨身太監(jiān)，平時狗仗人勢，飛揚跋扈，無人敢惹。這次怎么樣，他真給我脫了靴。老鄭呀，老鄭，你說我當時膽子為什么那么大？還不是借點酒勁！杜甫寫詩也借酒勁，不然，他那句：“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的詩也不敢寫出來，也可是諷刺當時社會大好形勢的右派言論。喝酒的人都有體會，只要斗酒下肚，就會膽大包天?？駝乓簧蟻恚迷娋统鰜砹恕＠?，我寫的：“朝辭白帝彩云間，千里江陵一日還。兩岸猿聲啼不住，輕舟已過萬重山?！蹦菚r又沒有高鐵，又沒有大輪船，千里江陵能一日還嗎？還不是喝了酒發(fā)狂？這就叫詩狂。
我說，老白，不，李白，今天咱倆都喝過量了，雖然說的都是實話，但也是狂言。不過，聽著倒很過癮。請閣下談第四個方面？
李白說，經常飲酒能強壯身體。身體健壯了，精力充沛，可以到處游山玩水，吟詩作畫。我喝了一輩子酒，寫了千百首詩，還活了61歲，比唐太宗李世民還多活了11年。因為今天咱們喝得太多了。怕嘴上沒了把門的。咱們就聊到這里吧，后會有期！
我說，咱倆說歸說，不管什么事都像酒那樣還是要有個度，過猶不及。適當飲酒有益健康，酗酒對健康有害。喝完酒寫詩可以，但酒后不能駕車，酒后不能亂性，未成年人滴酒不能沾。李白說，時代發(fā)展了，我贊成你的這些話，鄭先生，白白。
真沒想到，李白在我老鄭面前打了退堂鼓。不少朋友想知道，今天李白到底喝了多少？我可以透露一下：三瓶茅臺加一瓶國窖，在詩仙加灑仙的稱號面前，他當之無愧。國窖1573和茅臺真厲害！差點把李白撂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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