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于吳彬的最早記錄,見于《畫史匯要》(成書于1631年)書中道:“吳彬字文仲,閩人,萬歷時官中書舍人,善山水,布置絕不摹古,皆對真景描寫……能大士像亦能人物。
他的作品以山水、佛像聞名于世,多為明清兩代宮廷重視并收藏。因當眾批評權(quán)宦魏忠賢,于明熹宗天啟年間被捕入獄,后獲罪去職,晚年多作人物畫,尤擅佛像,筆法更為純熟,其人品、畫作俱佳,為后人所重視。
南京名儒顧起元稱他“八閩之高士”,“夙世詞客,前身畫師”,認為他不止是能山水、人物、花鳥的全能畫師,還是出色的文化人。謝肇淛在《五雜俎》中,將吳彬和董其昌相提并論,說吳彬的畫作“……力敵松雪,傳之后代,價當重連城矣”。
畫史記載,吳彬擅畫人物,尤長佛像,所化人物形象奇形怪態(tài),迥別千人,自立門戶,脫唐宋規(guī)格,筆端秀雅,與眾不同。這卷吳彬《枝隱頭陀》為其中期之極品佳作,據(jù)記載吳彬活躍其約44年,故此卷應為吳彬在福建白馬寺所作繪畫精品。
此卷置景靈異古奧,充滿奇幻色彩。羅漢頭陀或被靈猴獻壽、或作法施咒,或駕乘于怪獸,或相互清談,吳彬著力于敘事情節(jié)的表現(xiàn)。所畫的羅漢皆具鮮明個性,手持念珠靜默者、棲巖話禪機者,駕獸而行者。如布袋羅漢的表現(xiàn)頗為生動,面部表情詼諧,雙臂下垂,衣裾飄動,袒胸露臍,身邊有一伺童跟隨,肩挑禪杖和口袋跟隨其后。
用筆和表現(xiàn)技巧上,畫者匠心獨用,線條飄動流暢,遒勁有力,中鋒用筆,舒松自意而不失章法,造型嚴謹而不拘謹,處處顯露出嫻熟的功力。在人物表情,吳彬?qū)⑽骞倏鋸垼斐善嬖幍男蜗?,似有一股化腐朽為神奇的魔力。羅漢雖無頭發(fā),但鬢角和胡須描畫十分細膩動人。
他因受潘朗士的指授,使筆下人物形象神貌畢現(xiàn)??梢詳喽?,羅漢造型的選定并非單純意義上對“奇趣”的追求,更不是受西洋繪畫的影響,而是吳彬?qū)τ诜鸾探?jīng)典的深刻理解,進而詮釋教義的主動選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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