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禪,實際上分為兩個步驟:“封”為祭天,“禪”為祭地。專指指中國古代帝王,在太平盛世或天降祥瑞之時,專程到特定地點(diǎn)舉辦的祭祀天地的大型典禮。
封與禪一般都是同時進(jìn)行,但嚴(yán)格意義上來說,封的儀式要比禪的儀式隆重許多。
這是因為天是高高在上的,地被天所籠罩。按陰陽五行學(xué)說來闡釋,天為陽、地為陰,所以天高于地。
這個禮儀的歷史很悠久:
“古者封泰山禪梁父者七十二家,而夷吾所記者十有二焉……”(《管子·封禪篇》)
據(jù)《管子》的說法,遠(yuǎn)古的夏商周三代,作為最高統(tǒng)治者的天子,曾經(jīng)有過封禪的行為了。
史記中也記載春秋五霸之一的齊桓公,也有過封禪的想法:
“……寡人召集兵車盟會三次,乘車盟會六次,九次會合諸侯,匡正天下于一統(tǒng)。過去三代開國天子,與此有何不同!我想要封祭泰山,禪祭梁父。”《史記·齊太公世家》
齊桓公覺得自己南伐北戰(zhàn),東征西討,天下諸侯都要聽他的調(diào)遣。此時自己的文治武功已經(jīng)達(dá)到“九合諸侯,一匡天下”的成就。
他覺得夏商周三代的開國天子也不過有此功業(yè)罷了,所以他要去封祭泰山,禪祭梁父,以告天下。
但齊桓公的想法遭到管仲的勸諫,勸諫不成,又從技術(shù)上打消了齊桓公的想法。
以上所有的,都是傳說而已,并沒有確證。
真正有歷史記錄的封禪儀式,是從秦始皇開始的,而且所選地點(diǎn)為泰山。
為什么要選在泰山舉辦封禪儀式?班固在《白虎通義》中說得非常清楚:
“王者受命,易姓而起,必升封泰山。何?教告之義也。始受命之時,改制應(yīng)天,天下太平,物成封禪,以告太平也?!保ā?白虎通義 》漢·班固)
古代的封禪儀式是皇帝舉行的國家最高祭祀大典,也是皇帝與天溝通的最佳機(jī)會。
舉辦這個活動的目的,就是向天告太平,對佑護(hù)之功表示答謝;當(dāng)然帝王在禱告時要報告自己的顯赫政績,以表明自己取得這些豐功偉績都是來自于上天的護(hù)佑。
所以,他們要選一個具有特殊意義的地方舉辦才行。
泰山是五岳之首,在中國的東部地區(qū),它是最高的一座山。
泰山有個觀日峰,在那里可以第一時間看到太陽冉冉升起,這時便于皇帝與天進(jìn)行近距離的溝通,這就是古人所說的“直通帝座”。
正由于泰山有它特殊的地理位置,和悠久的文化積淀,所以帝王在那里宣揚(yáng)自己的偉大功業(yè),塑造光輝形象,對于提升自己的歷史地位,有得天獨(dú)厚的優(yōu)勢。
關(guān)于封禪儀式,司馬遷《史記·封禪書》中說,“故其儀(儀式)闕然堙滅,其詳不可得而記聞云”,也就是說古人雖有記載,但各朝各代的封禪儀式不盡相同,一般程式大體如下:
漢武帝封禪前曾召集儒生討論,但這些儒生也沒有人知道封禪的禮儀,于是漢武帝就自定了禮儀程序。
他先到梁父山祭地,然后泰山設(shè)壇祭天。天壇直徑有一丈二尺,高九尺,在天壇下面埋下了“玉牒書”。
這個儀式結(jié)束后,漢武帝帶著幾名股肱之臣登泰山頂,再次祭天。
第二天從山上下來后,又在泰山山麓再次祭地。
祭祀所用物品都是各地珍貴的飛禽走獸及白雉諸物,并以五色土雜封。
在隆重的樂聲中,漢武帝身穿黃色衣服,親自跪拜。
封禪畢,他下詔改元。此后歷代封禪,程序基本類同。
但不是所有帝王都有資格來封禪,必須是帝王中的杰出代表才行,怎么來衡量一個帝王的豐功偉績呢?要達(dá)到3個條件:
一、完成改朝換代,國家統(tǒng)一。
二、帝王的政績卓著,要國泰民安、國富民強(qiáng)。
三、必須有祥瑞出現(xiàn)。
前面兩個條件是通過努力就有可能達(dá)到的,第三個條件就只能憑運(yùn)氣了。也就是古代所說的看天意。
自古以來,舉行過封禪的帝王有秦始皇、漢武帝、漢光武帝、唐高宗、武則天、唐玄宗、宋真宗7位。
這7位皇帝中,武則天獨(dú)辟蹊徑,是在嵩山舉行的封禪儀式。所以正兒八經(jīng)在泰山封禪的,只有六位皇帝。
在封禪的6位皇帝里頭,他們都達(dá)到以上3個標(biāo)準(zhǔn)了嗎?按一般的認(rèn)知,都認(rèn)為這里頭宋神宗離標(biāo)準(zhǔn)很遠(yuǎn),屬于魚目混珠之類的。
但是真正有資格舉辦封禪儀式的,像劉邦、李世民等等,他們因為各種原因,生前都沒有完成此宏愿。
在宋神宗泰山封禪之后,后來的帝王覺得這么一個不知天高地厚的怪物,把神圣的封禪儀式當(dāng)兒戲了,把“五岳獨(dú)尊”的泰山也給玷污了,所以,以后的皇帝都羞于再到泰山封禪了。
到了明朝的朱元璋時期,他下旨廢去泰山“東岳天齊仁圣帝稱號”,泰山的神圣光環(huán)給去掉了。
公元1420年,明成祖朱棣建成了北京天壇和地壇,此后,這些地方就取代了泰山,成為帝王祭祀天地的地方。
從此以后,帝王再登臨泰山,只是祭祀,而不是封禪。清朝的康熙、乾隆就多次到泰山祭祀,但不能稱之為封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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