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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和媽媽的座位被分配到兩個火車車廂，
卻無人肯換座，你怎么看？
文/晏凌羊
1
這些年，公共交通工具上，特別容易發(fā)生“讓座”風波。
一些個倚老賣老的老人，總是強制別人給自己讓座，儼然別人不讓座就是不道德。
看到別人給自己讓了座，他們心安理得地坐下，連基本的禮貌用語“謝謝”都不肯說，儼然別人給自己讓座就是天經(jīng)地義。
更有甚者，如果碰見不愿意讓座的，他們竟然對人家大打出手。前幾天那篇推文《老去不可怕，可怕的是為老不尊》里，就有無數(shù)個這樣的案例。
這種現(xiàn)象多了以后，很多人對這種道德綁架式“求讓座”很反感，本來心理上覺得自己確實應該要給別人讓座，但看到對方理直氣壯的態(tài)度，就氣不打一處來，就賭氣式地不讓座，從而引發(fā)一系列風波。
還有一類“換座”風波，特別容易發(fā)生在飛機、高鐵、火車、大巴等公共交通工具上。
出門在外，我們總有要跟別人換座的需求。家里有“老孕病殘幼”，總希望別人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nèi)給自己提供點方便。
有人帶著老人、孩子、孕婦或殘疾、生病親友，但座位沒被安排到一起。有人跟同伴同行，想坐在一起聊天，但座位被陌生人隔開了……這種時候，人們就會有換座需求。
于是，又一波“道德綁架”開始了。
有的人向他人提出換座時，理直氣壯，儼然自己帶著“老孕病殘幼”或和同伴一起同行，別人就必然有換座給自己的義務。
他們單方面地希望別人滿足自己的需求，卻不愿付出任何的成本和代價，并且，在提要求時表現(xiàn)得理直氣壯，甚至試圖拿出人情、道德等等幌子綁架、脅迫別人就范。別人不愿意換座，就說別人不善良、不厚道。
對這些問題，我是這么認為的：
我們當然可以要求掌握某種技能的人利用他們所掌握的技能，無償解決我們面臨的問題，但前提是，人家得心甘情愿。
在別人有危難的時候，我們的確會生出惻隱之心，無償?shù)貙e人提供幫助，并且不求任何回報。這都是自愿的、主動的，而不是被脅迫的。
人家愿意幫你，的確是情分；不愿意幫你，你也沒什么好憤怒的。
2
或許對別人實施“道德綁架”，要求別人給自己讓座、換座的人多了，很多人走向了另外一個極端。他們把“別人幫你是情分，不幫是本分，不要把情分當本分”這話時時刻刻掛在嘴邊，即使看到別人真的有難處，也不愿意伸出援助之手（哪怕有些幫助對Ta只是舉手之勞）。
這句“金科玉律”被他們搬出來適用于各種場合，自己沒有熱心腸也就罷了，還指責那些肯幫助別人的人是圣母。別人向TA開口求助，不管態(tài)度和口吻如何，都認為對方這是在對自己實施“道德綁架”。
“別人幫你是情分，不幫是本分，不要把情分當本分”這句話，成為了他們冷漠的擋箭牌。
我不知道大家是不是有這種感受？這句話在網(wǎng)絡上流行起來后，堅決不愿意讓座，也堅決不愿意跟別人換座的年輕人，似乎真的變多了。
曾經(jīng)，一個媽媽發(fā)過這樣一個帖子：
從贛州上車前往廣州東站的我?guī)е鴥蓚€孩子，由于當天票源緊張，只好買了兩張不同車廂的中鋪，其中一張是兒童票。當時我想能調(diào)為同一車廂的中鋪我就滿足了，因此，上車前我就左思右想如何跟人家說才愿意幫忙。我第一反應想到的是列車員，問她能否調(diào)劑，她毫無表情的拒絕了，我看著沒戲就想到位置上的乘客能否愿意幫忙，結(jié)果都遭到了殘忍的拒絕。直接回答我“不樂意”“不愿意”“不行”“不可以”“不能”等字眼，連委婉拒絕的表達都不是，讓我的心瞬間涼得結(jié)了冰。
這位媽媽并沒有要求別人用下鋪跟她換中鋪，只是帶著兩個孩子但另外一個孩子在另外一個車廂，照看不方便，所以想換座，結(jié)果一路碰上釘子。
也不知道她最后是怎么解決的？如果沒人愿意換座，估計晚上她每睡一會兒，就得跑去另外一個車廂摸摸大點的孩子，確認TA的安全。
講真，如果是我了解到這種情況，即使我和親友在一起，也愿意為了能給她提供點方便，而獨自去睡另一個車廂。
很多網(wǎng)友看到帖子后，直接這樣說：“既然你知道自己要帶兩個孩子出門，怎么不提早去買票？或者干脆給小的那個小孩也買一張半價票！為了幾塊錢到處去求人，還有臉了？”
這也算是“何不食肉糜”的話了吧？說這話的人，大概是真的沒有見過那種為了能省下十塊錢，帶著孩子走得汗流浹背卻不舍得打車的父母。
我女兒小的時候，我也帶著孩子坐過臥鋪火車，因為擔心別人不那么樂意換座，我一般都這樣：能買中鋪、下鋪就買，買不到就換別的交通工具。
真的會有那么一類人，你只要一開口就認為你是在道德綁架。你若是加錢給TA，那就更不得了了，TA會認為你拿錢壓人。
能買到下鋪，最好；買到了中鋪，我就把孩子扔上去，娘兒倆湊合下也就過去了。若是系統(tǒng)分配給我的票是上鋪，那就干脆不坐火車了。
我自己是經(jīng)濟條件允許，所以此路不通還可以走彼路，只是不知道那些帶了孩子，確實沒搶到下鋪、中鋪，去到車廂也沒人愿意換座（特別像春運期間，估計加錢都沒人愿意換），但又支付不起換乘其他交通工具的成本的父母怎么辦。
他們是不是也會面臨著“為什么不提前去搶票？”“為了省幾塊錢寧肯舔著臉求別人，窮瘋了吧”“拿兩倍的錢出來，我就跟你換”等嘲諷和苛責。
這幾年網(wǎng)絡上的某些言論，看得我都怕。
每次帶著孩子出去，都謹小慎微、百般教導，就擔心她玩興奮了叫一聲就被當成熊孩子暴打?，F(xiàn)在，我也不愿因為孩子而給別人添麻煩，免得一開口就引起別人的某些應激創(chuàng)傷。比如，如果對方曾經(jīng)被人道德綁架著讓座、換座，我這會兒一開口，很有可能就撞TA槍口上了，成了對方的“假想敵”和“出氣筒”。
有次，我抱著女兒（當時不到兩歲）坐地鐵，基本都是單手抱著她站了一路，抱累了就換另一只手，別人愛讓座就去坐坐，不讓座的話也絕不開口。
我爸說，你去找人給你讓個座嘛。
我說，站著就站著唄，反正也累不死，不想因為這點屁事兒跟人鬧不愉快。
我是這么認為的：沒座不要緊，但我的心情也很重要啊。
人都說“無欲則剛”，我對別人沒期待，自然也就不會失望。
3
帶著小孩出門，我也有過要跟別人換座的需求。
比如說，上次帶小孩參加團隊游（孩子當時就四五歲）），機票都是由導游集體辦好的，座位是按姓氏來分配的。我和孩子不同姓，幾次都被分配到相隔很遠的兩個位置上。
這種時候，我提出來換座，一般別人都會愿意調(diào)換；若是對方堅持不換，我就去找空乘，基本都能解決。
我提出換座，一方面是擔心孩子一個人坐著沒人照顧，另一方面也是擔心孩子無人安撫，會打擾到別人。
以前，帶孩子的父母遇到類似這種情況，基本都能換成座。早些年我還是窮學生的時候，甚至會主動提出來給帶孩子的父母換座，事后還跟孩子在車廂里玩，緩解旅途中的無聊。
但這幾年，隨著網(wǎng)絡上興起“打死熊孩子”“我有什么義務給你讓座、換座”“別人幫你是情分，不幫是本分”等言論，我感覺換座確實變難了一些。
很多年輕人，一看你提出來換座，就一臉警惕地看著你，哪怕你的語氣是商量和請求幫忙，你也做好了“能換最好，不能換拉倒”的心理準備，但你還是感覺到對方認為你這是在道德綁架，感知到對方有“我就是不給你換，你能拿我怎樣”的逆反情緒。
我?guī)е改赋鲩T，他們也總是希望能和我和孩子坐一起，也經(jīng)常會碰到我們的座位不被安排在一處的情況。每每此時，我就看看我們身邊坐著的是不是年輕人，如果是，我基本上就懶得開口了，直接跟父母說不要換了，堅持幾個小時也就到了目的地了。如果不是年輕人，反而是那種看起來不經(jīng)常上網(wǎng)的大叔、大媽，我反倒愿意去開這個口。
上次從云南回廣州，上飛機前我還在不停的干嘔和拉肚子。第二天我就要上班、小孩也要上學，我想著急性腸胃炎來得兇猛、去的也快，還是堅持著上飛機吧。我拔了點滴就趕往機場，去到機場時所有的座位已經(jīng)被選完，我和我爸、孩子被安排到了飛機尾艙僅剩的三個位置上，我想升去頭等艙都沒位置了。
當天我身體極度虛弱，說話的力氣都想省著，根本沒精神照看孩子，所以孩子只能跟我爸坐一起。那架飛機每排有六個座，我坐在機艙左側(cè)位置的中間，而我爸和孩子的座位在機艙右側(cè)靠窗的兩個位置。我和他們中間隔了兩個人。
我提出來跟坐過道的那位女士換下位置，態(tài)度非常好。我說：“我今天急性腸胃炎犯了，上飛機前還一直在上吐下瀉，坐飛機的這兩個小時我可能會嘔吐和頻繁上廁所，怕影響到您。您看可以跟我換個座么？”
我們那排座位靠近廁所，如果那位女士愿意把過道位置調(diào)換給我，我得以起身去廁所嘔吐、拉肚子，對她和坐里面的乘客的影響程度最低。
當時，我覺得不能跟孩子和父親坐近點沒啥，甚至就坐中間那個位置也沒啥，但若是我老是嘔吐或頻繁起身上廁所，真的會影響到她。
可對方全程裝作沒聽到，一直低頭看報紙，臉上就是一副“我憑什么要換給你”的神情。
我實在沒力氣再跟坐在過道那邊、挨著我爸和孩子的男士溝通，索性作罷。
再后來，我果真頻繁上廁所（拉肚子了憋不?。?/span>，坐我身邊的那個女士不得不頻繁給我讓路。每次起身，我都一直在說“抱歉”“對不起”，而她自始至終沒跟我說過一句話，只是表現(xiàn)得極其不耐煩，我甚至感知到她臉上有某種“我不給你換座，你就故意頻繁上廁所整我是吧”的情緒。
下飛機時，她飛速地打開手機打電話，語氣嗲嗲的：“老公，你來接我了嗎？”接著，她壓低聲音對著電話那頭說話，我隱約聽到一句“我旁邊坐著這人，可惡心了”。
我癱坐在座位上，哭笑不得，心想：原來她不聾啊。
一開始，我還因為自己生病給她添了麻煩而內(nèi)疚，聽到這話，真是半分內(nèi)疚情緒也沒有了。
那趟旅程，跟她挨著坐兩個小時，對她、對我自己而言都應該不是一個愉快的體驗。
我甚至微微覺得有點委屈，明明自己一腔赤誠卻被懷疑是奸佞。
我真的是基于“怕影響到別人”才提出來換位置，而不是只為了自己跑廁所方便，不然我何苦要“熱臉去貼冷屁股”呢？坐在中間抱著嘔吐袋吐，惡心到的又不是我自己；我不停站起來去廁所拉肚子，坐過道中間的那位女士得不停起身給我讓路，整個旅程想連續(xù)閉眼休息半個小時都不行，麻煩到的也不是我。
我把這事兒吐槽到了微博上，沒曾想引來一堆人質(zhì)疑。
有人覺得她買了哪個位置就坐哪個位置天經(jīng)地義，講真，對這一點我很同意，但我覺得這種時候依然不愿意換座確實有點“損人不利己”。我真的不覺得身邊坐一個隨時要拉肚子要她起身讓路的人，坐一個抱著嘔吐袋不停干嘔的人，對她而言是一種愉快的旅行體驗。
事實上，如果她把靠過道的位置讓給我，我一想拉肚子就可以跑廁所去，一想干嘔就別過身子去，給她帶來的打擾是最小的。
也許還有人會杠：“你都那樣了，還上飛機？不知道這樣會給別人添麻煩么？”
好吧，但愿你們這輩子坐飛機都不會遇上身體不適的時候。
我原本認為，大家一起乘坐交通工具時，照顧身體不適的旅客、盡量給TA提供方便，是人之常情（照顧“老弱病殘孕”也是“文明新提倡”），但這一點也大不過“我買了哪兒的座，就應該坐哪兒，誰都沒資格讓我讓”“幫你是情分，不幫是本分”這個原則了么？
學生時代，我跟同學一起坐車去上高中，也發(fā)生過類似這樣的事：
我同學坐大巴，暈車很嚴重。那會兒的大巴車都是可以開窗的，司機要求暈車的人坐靠窗的位置，就是希望暈車的人隨時能把頭伸出去，吐車外面（現(xiàn)在看來當然是不安全的，但在二十年前當?shù)氐膽T例就是這樣）。
結(jié)果呢？她上車以后，幾次哀求身邊那個男的跟她換下位置，說自己會暈車，怕吐臟了車。那個男的堅決不換，說自己要靠窗坐看風景。同學想跟其他靠窗的人換座，結(jié)果他們說自己也暈車。
一路上，我同學吐得七葷八素，暈車暈到媽都不認識。整個車廂里，都彌漫著她嘔吐的聲音和嘔吐物的酸臭味，搞得原本不怎么暈車的人也跟著吐起來。
司機讓那個男的給換個位置，他還是不讓。沒辦法，同學只能一直抱著塑料袋吐。吐最后一口嘔吐物時，塑料袋沒拿穩(wěn)，不小心吐到了那個男人的鞋子上。
出了這種糾紛？能怎樣？
到站后，男的也只是罵罵咧咧兩句了事，他也花不起那個跟我同學糾纏的時間。我同學隨他罵，因為當時她只能癱坐在地上，臉色發(fā)綠，連說“對不起”的力氣都沒了。
我覺得這也是典型的“不幫人就是損己”。這話不是說，他有要給人調(diào)換座位的義務，而是說：如果遇到這種情況，給人換個座，是對暈車的人、對他自己、對整車廂的人都是比較優(yōu)的選擇。
4
這幾年來，很多人把“幫你是情分，不幫是本分”“別動不動就對別人實施道德綁架”等網(wǎng)絡流行語奉作圭臬，自己見死不救、見弱不幫，還理直氣壯說這是在捍衛(wèi)自己的權(quán)益。
去年我爸中風后半身不遂，我們推著坐輪椅上的他坐電梯，看到電梯里還坐得下三五個人，就請求一起搭乘電梯的人幫幫忙，讓點位置出來讓輪椅進去，其中一個人跟我說：“我也是人，也要趕時間，憑什么要等你讓你啊？”
我沒出聲，只把輪椅往后一拉，幫他們關上了電梯，等下一趟電梯來。
我爸當時剛得這個病，內(nèi)心里一直覺得麻煩到了兒女，聽了對方說這話，神情陡然變得特難過。
我也知道，很多網(wǎng)友一定會覺得那位說“憑什么”的年輕人字字在理，因為在網(wǎng)絡上，“幫你是情分，不幫是本分”已經(jīng)形成一種共識，一種不容質(zhì)疑的政治正確......
但在現(xiàn)實生活中，確實有一些人需要麻煩到別人，需要別人給出點善意和幫助，而且他們在請求幫助時態(tài)度、語氣也是謙虛、謹慎的。
并不是每個人都愿意跟人開口求助。對有些人來講，自己淪落到需要別人幫忙才能換取一點點微不足道的便利的地步，本身就已很難過，他人的拒絕大概只會讓他們更感人生寒涼吧？這樣冷漠的社會，多多少少顯得有些悲哀。
為什么有些人會在別人提出幫忙請求時，立馬變得憤怒無比，認為別人是在道德綁架自己？說到底還是創(chuàng)傷應激反應。也許，過去有人這么強迫過TA，所以TA把一切提出這種請求的人都視為“假想敵”加以防范。
還有一個原因：別人的求助，可能會破壞TA的自戀。有些人也不是不愿意幫，但一遇到別人來求自己，就是想跟人對著干。TA們會覺得，別人向自己求助，就是在攻擊自己“不善良”，所以自己就要“不善良”給別人看。
分不清楚商量和攻擊，也分不清楚求助和脅迫，分不清楚以前讓自己產(chǎn)生心理創(chuàng)傷的那件事和眼前這件事不同，是這類人的共同特點。
渾身是刺看著挺強大，其實不過是為了掩飾內(nèi)心虛弱。真正強大的人哪會這樣？他們往往懂得“與人方便就是與己方便”的道理，又怎會不分青紅皂白，把善意求助當成是道德脅迫？
你說“理直氣壯要求你讓座、換座的人，可以不幫，但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圍內(nèi)，該幫的人還是要幫的”，他們立馬跳出來說你圣母。
“你窮你弱你有理”“幫人是情分，不幫是本分”這些話流行這么久，可真的被有些人用歪了。它成為了某些人堅持冷漠的“擋箭牌”，這樣下去只會讓“各人自掃門前雪”的風氣越來越盛行。
網(wǎng)絡上某些流行的言論，的確會讓很多人在處理問題時矯枉過正。比如，反感熊孩子，演變成反感所有在公共場合發(fā)出聲音的孩子；反感道德綁架式讓座、換座，演變成反感一切讓座、換座。你最好連看都不要看他們，否則他們可能也會認為你在挑釁。
我無法改變這些現(xiàn)象，至多只能立下一個flag：以后我?guī)Ю先?、孩子出門，不管遇到啥情況都不主動要求別人（特別是愛刷微博的年輕人）換座。別人看不過眼，愿意幫，那我感謝?？吹眠^眼，就那么著，換不了座我又不會死，忍忍也就過去了。
但是呢，我還是要堅持一點：假設我自己一個人出門，身體不抱恙的前提下，能主動給人換座就主動換。很多時候，給人方便其實就是在予自己方便。
如果我坐中間，左右手兩邊的人彼此認識，他們聊天、遞送東西都要越過我，我自己也不方便。如果帶了孩子的父母因為座位不挨在一起，而沒能把孩子安撫好，孩子鬧騰起來也會打擾到我。我若是不把靠過道的位置讓給行動不便的老人，老人起身可能因為站立不穩(wěn)而壓到我。旅途大多枯燥，多點善意就多點溫暖，跟別人因為換座而開啟溝通，話匣子也會被打開，雙方聊得好的話，這一趟行程就不那么無聊，說不定還能收獲些見識，收獲一份友誼。
旅途中，也有遇到過用“道德綁架”的方式要求我換座的情況，但只要不給我?guī)泶舐闊?，只要對方不是惡言相向，只要沒有惹毛我，我每次都還是換，還是讓。這類人不一定有多么想坐那個位置，但一定很愛面子，我若公然表示不換，對方必然一路上對我持怨懟之心。別人的情緒，也會形成一股能量場，影響到我們的情緒，讓我們不自在。這不是認“慫”，我只是覺得自己的心情更重要，所以更愿意遠遠避開，眼不見為凈。更何況，換座讓座又不是要從我兜里搶錢，我不覺得這是個多大的事兒。
總而言之，我愿意在力所能及的范圍內(nèi)給人提供方便，但再苦再難也不隨意要求任何人給我提供方便（連商量都省了）。
以上只是我自己的作派，不要求每個人認同。您按您認為正確的方式去做就好了，不必求同。
還有，我覺得“幫你是情分，不幫是本分”這話，應該這樣說：“別人幫我是情分，不幫是本分”。
這也是“居高臨下要求別人”和“懂得躬身自省”的區(qū)別。
以上。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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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點碎碎念：
你們的羊羊終于病了，但還是堅持著在工作，周末在深圳有兩場讀者見面會，不知道能不能撐下來。具體的時間地點明天再通知，我既希望見到大家，又只想一個人躲起來，很矛盾的心理。這段時間寫不動原創(chuàng)文了，可能轉(zhuǎn)載文會多一些，請體諒。晚安，我們相約明天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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