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的朋友圈,被《越過山丘》刷屏。
高曉松作詞,楊宗緯演唱。這首關(guān)于時光和人生的歌曲,致敬李宗盛的《山丘》。
很有意思,這三個人,李宗盛是58年生人,高曉松是69年,楊宗緯是78年。
他們分別正要邁進60歲、50歲、40歲的門檻。
我們總是習慣給年齡的每個整數(shù)賦予意義:
“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順。七十而從心所欲,不逾矩?!?/p>
然而先哲的智慧,也許只適用那個小而緩慢的世界。
我們的時代像是一匹光速奔騰的駿馬,極少數(shù)的人試圖駕馭,更多的人在有力卻殘酷的馬蹄下掙扎。
三十立不住,四十歲也充滿困惑,至于到了五十,你還是得“嬉皮笑臉面對人生的難”。
任何年齡,任何人,都要面對內(nèi)心的恐懼與迷失。即便以歌渡人的李宗盛,又何嘗沒有難已自渡的時刻?
《山丘》這曲子寫在2003年,填詞用了10年。
10年是什么概念呢?
2003年,手機還是無堅不摧的諾基亞,北京的房價還只有幾千。
2003年,還沒有校內(nèi)網(wǎng),新浪微博,沒有支付寶、微信、共享單車。
那一年,李宗盛和林憶蓮一起在上海,這位華語樂壇音樂教父式的人物,這樣描述他過的生活——
“所有的線索顯示上海時期的我是個擁有大量時間卻無所事事的人。
我跟那些蹲在桂平路上吃西瓜解渴等待工作機會的民工并無二致。我也的確曾經(jīng)活得像一碗隔夜面條那樣缺乏光澤松垮腫脹。”
寫了一輩子情歌,依舊弄不懂愛情。2004年,李宗盛與林憶蓮和平分手。
大概誰的人生都經(jīng)不起細看,無論皇帝或乞丐,大師或?qū)沤z。那些綿密的苦與痛,并無幾分可對人說。
很久之后,李宗盛這樣寫:
“如今我喜歡將上海的生活解釋成一種試探,當我事過境遷往回看,它揭發(fā)了我不愿承認的懦弱或提醒了我從不自知的堅強?!?/strong>
這句話,最像我心中的李宗盛。
執(zhí)迷而通透的,懦弱而堅強的,凡人的李宗盛。
再倒退10年,1993年,林憶蓮發(fā)行專輯《不必在乎我是誰》,同名主打歌正是出自李宗盛。
那時的歌啊,對愛何其真摯、大膽乃至狂妄——“不管春風怎樣吹,讓我先好好愛一回”。
一年后的1994年,李宗盛舉辦暫別歌壇演唱會,那時他的妻子朱衛(wèi)茵坐在臺下,看著李宗盛與林憶蓮合唱。
朱衛(wèi)茵在自傳里寫這一段:
“看著一個最親密的人在臺上表演,而實際上你卻知道這個人跟你越來越遠……一旦這個演唱會結(jié)束,他就要真正離你而去,去追求他自己想要的東西了.……”
后來李宗盛兜兜轉(zhuǎn)轉(zhuǎn),又變成了獨自一人。
似乎在情感上走了很多彎路,可想想,人生又哪里有什么彎路呢。
愛過的每個人都融進血肉,走過的每一步都算數(shù)。
從《山丘》到《越過山丘》,對比著高曉松,反而更能看清一點李宗盛。
我的一位朋友,曾經(jīng)這樣形容高曉松這種人:
“有些人只要站在那里,你就知道他們有著完整的、不被生活摧殘過的靈魂。
那顆種子要回溯到他們的童年,在原生家庭里,他們不僅得到了體面尊嚴的生活,更擁有了無論何時仍保有自信和希望的能力?!?/span>
在《奇葩說》里,你能看到一個孩童與俠客綜合體的高曉松,他對生活有無盡的熱情和勇氣,有著理想主義的浪漫情懷,活得灑脫率性,肆意昂揚。
同樣啊,他也希望你活出自我,不念過往,不懼未來。
所以在他的《越過山丘》,有感慨,更有期待與希望:
他說你不必挽留,愛是一個人的等候
等到房頂開出了花,這里就是天下
總有人幸福白頭,總有人哭著分手
無論相遇還是不相遇,都是獻給歲月的序曲
李宗盛則是另一面。
我常常想,李宗盛真的是一個慈悲的詞人。他的歌是獻給你我這樣的凡人。
他懂你的“無知地索求”,也經(jīng)歷你的“羞恥于求救”,他理解你“時不我與的哀愁”。
他不逼你奮起,他替你說出感受。
也許這些苦痛終究會被接受和吸收。
接受全心相愛是一場錯誤,奮力掙扎卻終難到達;接受一切反抗都是徒勞,一切奔騰終歸河流。
接受,越過山丘卻無人等候。
但還好,“我們的愛若是錯誤,愿你我沒有白白受苦”。而那些不能言說的苦寫成了歌,“讓人輕輕地唱著,淡淡地記著,就算終于忘了,也值了”。
《越過山丘》,是對話19歲和60歲的自己,而在《山丘》里,你遇到的就是此刻的你和每一刻的你。
對歲月流逝,坦然處之太難??上胂?,失去定義了擁有,分離定義了相聚,放棄定義了堅持,短暫定義了永久。
“等你發(fā)現(xiàn)時間是賊了 ,它早已偷光你的選擇。”
可人生的不幸與大幸,就是沒有歲月可回頭。
江湖夜雨不熄燈
喝最烈的酒·騎最快的馬·愛最好的人
江夜雨,一個有料有戲的姑娘
林慕白,一個貧腦貧嘴的漢子
▲
長戳我,又不會疼
歷史文章:在深不見底的日子里,總有人和你一樣|這是命運殘酷的溫柔
聯(lián)系客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