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喜鵲在北京地區(qū)較為通俗常見,但采用借景的方式拍攝,賦予喜鵲一種幽秘高遠的境界,就可化俗為雅,別有洞天。
這是我在北京奧林匹克森林公園內拍攝到的一只色澤奇怪、顯得很臟的喜鵲。
為何?不知與霧霾有沒有關系。關注鳥類,更要關注我們和鳥共有的環(huán)境,畢竟同在藍天下,生命共同體。
這是我前往奧林匹克森林公園拍鳥,不料遇到了難以輕易遇見的鳥——白頂?。這是一只寒冬流落于此的鳴禽,因為人類的投喂而滯留在奧林匹克森林公園。
誘拍鳥類,似乎在救助鳥,但又影響著鳥的取食習性,善惡兼有。從大處看,還是讓野生動物自在生活為好。
對上眼兒的夜鷺,是在北京動物園拍攝。
動物園水禽湖鳥類很多,拍攝時需要注意:一要辨認種類,二須看出情態(tài),拍出特色。
鹿苑冬至野鸕鶿,這是多年沒有在麋鹿苑出現(xiàn)過的野生鳥——普通鸕鶿。
在南方,這種鳥多被馴養(yǎng)來捕魚,但眼前這對鸕鶿確是一對自由自在的野生鳥,難能可貴。
而且有趣的是,麋鹿苑獸醫(yī)王老師作為孩子母親,認為這是母子鸕鶿,而本人認為是一對情侶。真是仁者見仁、智者見智?。?/span>
2016年麋鹿苑的飲鹿池儼然成了鴛鴦湖。
注意,這些可是名副其實的野鴛鴦。作為中國歷史的文化之鳥的鴛鴦的情態(tài),簡直妙不可言。
“用相機攝,莫用槍射”!這是我翻譯的一句環(huán)保警句,原文是“Shoot, with camera, without gun”意為“請用相機攝,切莫用槍射”(shoot在英文中譯為攝,但也做射講),中英文都很巧妙地使用了同音,但字義完全不同。
它告誡人們來到自然界時,請以審美、賞識的態(tài)度和行為,而非殘暴與扼殺的方式對待鳥獸萬物。作為眾多環(huán)保格言的一條,我把它銘刻在麋鹿苑環(huán)園教育徑的石椅上,默默地提醒人們,護生惜物,改善行為。同時,我也以拍攝自然之美、記錄鳥獸的動人瞬間,并將其展現(xiàn)在微信、微博、博客上與大家共賞,堅持數(shù)年,樂此不疲。
很多作品雖是偶然之作,卻也積累著很多必然的成分。我把觀鳥分為三個意境:一是能見到,二是能認得,三是能拍下。
能看到鳥的人,有,但看到的多是大眾化的鳥種,像麻雀、喜鵲、烏鴉等;對于稀罕種類,甚至不太稀罕的如啄木鳥卻視而不見,更多的人將看看鳥行為理解為觀看大型鳥類。記得有一次濕地之行,聽到前面一撥人說啥也沒有,可我們一去滿目皆是,為何?他們心目中的鳥是天鵝或者鶴一類的,而我們見到的卻是大大小小的各種林鳥、水鳥。人與人在同樣環(huán)境中也會感受不同,所謂心中有鳥,眼中就有,那些人心中就沒把小鳥當回事,挑大棄小,自然無所收獲。
能認得鳥的人更是鳳毛麟角,這體現(xiàn)了我們博物學常識的普遍缺失。鳥類的知識,從觀鳥的要求來說并不高深,盡管簡單,就是不懂或不愿虛心求教,人們大多突破不了這個“隔行如隔山”的藩籬。一旦突破,你會發(fā)現(xiàn)身邊的世界是如此美妙多彩。更實惠的是“如果學會觀鳥,就相當于獲得了一張進入自然劇場的門票,而且是終生免費!”這句話是西方的一句觀鳥格言。
能拍下鳥,是觀鳥活動的最高境界。當然,這必須與前一項的能認得鳥相一致,我是從觀鳥逐步走到拍鳥這一步的。但當下有大量的拍鳥者,俗稱“打鳥”的,一味追求拍鳥。且不說他們對鳥種認識得有限,更可怕的是以“能拍到鳥、能得到一張絕版鳥片”為最高追求,全然不顧對鳥的負面影響。這種單純追求拍攝效果而無視動物保護的行為,是一種畸形甚至邪惡的舉止。雖然相比拿起槍來射殺鳥類的罪惡程度稍輕一些,但性質卻是大同小異。
有關拍到鳥,我感觸最深的是一次年初的觀鳥之旅,為此我寫了一篇題為《新年十渡拍新鳥,喜憂參半懸壁雀》的文章。
2014年1月4日,北京觀鳥會一行22人通過AA制合租一輛中巴車前往房山十渡觀鳥。一過六渡,遙見山根下聚集了一幫人,據(jù)說那是在拍攝紅翅旋壁雀(Red winged Wall Creeper),我竟然立刻感覺哭笑不得。
作為一個多年的觀鳥者,我根本就沒見過紅翅旋壁雀,所以渴望著此行能看到(其實出發(fā)前還以為這是件可遇不可求的事,甚至沒碰上也算正常,就像去年去衡水湖觀鳥,沒拍上彩鷸和水雉,見與沒見都是正常的,“游園不值”古已有之)??僧斂吹窖矍斑@架勢,我夢中的目標鳥種幾乎是手拿把掐的可以輕易獲得,竟讓我多少有些乏味。
果然,我們湊到那幾十個手持高倍相機的人群中后(誰也不介意新人的到來,大家全神貫注于一個目標——紅翅旋壁雀),沒幾分鐘,一只八哥大小的鳥好似從天而降,其渾身上下為棕灰色,恰恰翅膀為鮮艷的紅色,飛檐走壁,上竄下挪,真是名不虛傳。只見這只紅翅旋壁雀,躲閃騰挪,逐級下降,離人群越來越近,我的耳畔全是相機快門的“咔咔”聲。我特別擔心快門聲會嚇到這只紅翅旋壁雀,好在這只鳥移動幾步就會回頭張望一下,好似京劇里的亮相,使我獲得絕佳的定格機會。
不一會兒,紅翅旋壁雀來到與眾人平視的位置——那是一塊石臺,上面放置了一些餌料——小蟲,本來很是怕人的野鳥,眼下竟適應了這些拍攝者,此刻,它干脆懶得去捕食,而是放膽來吃所投之食。正因此舉,我輕而易舉獲得了紅翅旋壁雀的近照,我目標鳥種的照片一舉達到,得意之情溢于言表。
欣喜之余,我卻發(fā)現(xiàn),這種方式還不僅限于此鳥此地,就在不遠處,還有一位老者架著大炮在馬扎上坐等白頂溪鴝,這又是通常很難碰上的鳥種,此時竟頻頻前來,老者不時添加著小蟲。那邊的一人、一機、一蟲、一鳥,與這邊的眾人多機一蟲一鳥的場面頗有不同 ,但本質無異,均為誘拍。
關于拍鳥,在此就表達一下我喜憂參半的心情。隨著數(shù)碼相機和電腦的普及,拍攝成本也隨之降低。近年,在祖國各地都不乏扛著“大炮”的攝鳥者、更有一些不擇手段的拍鳥之人。我曾在深圳的一處社區(qū)小湖畔見到幾位投魚誘拍池鷺、夜鷺的攝影者,也是頻頻得手;我在北京奧林匹克森林公園見過一群人圍在一叢蘆葦前,投擲蘋果塊,引得一只秧雞半推半就地出來取食,使大家得以搶攝,我因此得知這里有秧雞,當然也借光拍到了秧雞。
這種方式拍鳥確實很奏效,但會對鳥類產(chǎn)生負面影響。比如使其懶得去自我覓食,降低了自我生存的能力。更有甚者,個別的拍鳥之徒竟是將雛鳥捉住,粘住雙腳,待母鳥來喂食時進行拍攝,以求獲得動人畫面??梢哉f,這種束縛野鳥自由、利用母愛獲利的拍攝行為屬于比較缺德的了。
多年來,我一直呼吁“要觀鳥,不要關鳥”、“要攝,不要射”。有朋友告誡我,這話已經(jīng)OUT了,誠然,拍鳥比殺鳥要文明得多,可眼下這越來越多的手持“大炮”者,如果都追著拍、誘著拍,甚至拴著拍、粘著拍,不擇手段,不計后果,只為得到一張看上去美麗的圖片,而不在乎圖片背后有多大的悲情,就會干擾或毀壞鳥類的正常生活。據(jù)說近年作為鳥類天堂的湖北三陽,就因為拍攝者的蜂擁而至,鳥況直線下降。
無可否認,拍鳥比打鳥(盡管一些拍攝者也戲稱自己是打鳥的)、殺鳥的行為更進步、更文明。如果說那些下網(wǎng)、投毒的捕鳥者是大惡之人,將野鳥囚禁籠中來飼養(yǎng)算是中惡,那誘鳥而拍的攝影愛好者頂多算小惡,但至少這類行為不是善舉。
愿我們這些愛美之人,在追求美,即藝術性的同時,也顧及一下善和真。善就是具有起碼的好生之德,把對自然生靈的干擾和迫害降到最低,真就是使你的鳥類作品具有科學性。
由于觀鳥、拍鳥、攝動物是我的樂趣和嗜好,所以被朋友笑稱是“目中無人”。的確,我的鏡頭多是對著鳥獸,我拍攝動物的要領也算自得:一是去人工,盡量剔除人工物;二是有眼神,所攝對象盡量有眼神光;三是抓瞬間,努力抓拍特別瞬間,如飛翔、親昵等。所以,我在拍攝前往往胸有成竹,設定故事或情節(jié),如鶴鹿同春、相對無語、母子情深……再耐心等待、敏銳抓拍;之后,沙里淘金,必有所得。
有人很感興趣的是我用了什么設備,其實就是一款尼康牌的高倍一體機,60倍變焦的伸縮頭,價值為3000多元,攜帶方便。我是幾乎是機不離手,走到哪都帶著相機。
總的來說,拍攝動物時總令我忘乎所以,沉溺其中:識別種類,求其真;憐惜生境,求其善;抓拍瞬間,求其美。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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