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治元年十月初十日,曾國藩在燈下閱讀了王夫之的《張子〈正蒙〉注》,對“盡性知命”略有所領(lǐng)悟,于是把心得領(lǐng)悟?qū)懺谌沼浿校?br>
蓋盡其所可知者于己,性也;聽其不可知者于天,命也?!兑住は缔o》“尺蠖之屈”八句,盡性也;“過此以往”四句,知命也。
曾國藩認為,盡自己的努力獲得所知,這就是性;將自己所不知者聽其于天,這就是命。
《易·系辭》中有這么幾句話:“尺蠖之屈,以求信也。龍蛇之蟄,以存身也。精義入神,以致用也。利用安身,以崇德也”,這八句,說的是盡性。
即:龍蛇之類,嚴冬酷寒的時候在土洞里冬眠,以保全它們的軀體。專精地研究精粹微妙的義理,到達神而化之的境界,則從心所欲,而不逾矩,也就可以學以致用了。利用易學所顯示的道理,而安洽其身,則可以隨遇而安,怡然自得,心廣體胖,以崇高吾人的德業(yè)。這8句話所表達的內(nèi)容,是讓人們盡自己的力量去努力做到。
“過此以往,未之或知也。窮神知化,德之盛也”這4句,說的是知命,因為它的所指屬不可知者。
即:如超過以上易理所顯示的事情,則雖圣人,也不會知道的。至于專研宇宙無窮的奧妙,了解萬事萬物變化的原理,而默然和而化之,這是圣人道德功夫的極崇高了。
曾國藩通過《易經(jīng)》中所說的“盡性知命”悟出了人生的道理:農(nóng)民種田,勤勞者豐收,懶惰者歉收,這就是性。這是人所能知的,應當盡性,即努力依靠勤勞去獲得豐收。但是,若遇到長久的干旱,則無論勤與懶,都會歉收,這就是命。
真正盡性知命的人,往往內(nèi)心強大,盡人事而聽天命,只管耕耘,莫問收獲。就如圣賢荀子在《榮辱篇》中所寫:自知者不怨人,知命者不怨天;怨人者窮,怨天者無志。
曾國藩就是悟透了“盡性知命”的道理,于是他說:君子但盡人事,不計天命,而天命即在人事之中。
即:人在做天在看,努力和好運之間存在著某種必然關(guān)系,機會是給有準備的人,好運氣也是來自于不懈努力。
于是,做人做事,他遵循這樣的原則:關(guān)愛別人,管理他人,以禮待人,都是以誠相待,這是應當所為的,屬于盡性,這樣做了也會有好的回報。
但是,我們也會遇到這樣的情況:關(guān)愛別人,但別人不跟你親近;幫助他人,但他人不接受;你以禮待人,但別人不以禮待你。如果遇到這樣的情況,則就是屬于命了。
于是,在咸豐九年12月11日的日記中,曾國藩寫道:思考天下所有的事情,如果總是想著善有善報、惡有惡報,那么最終只會感覺失望。佛家所說的“因果報應”一說,不可完全相信。
因為曾國藩深知在自己“盡性”之外,還有不可控的因素——“天命”。
所以說,我們做人做事不可盲目“盡性”,還需要用智慧去“知命”。一個懂得“知命”的人,必然可以順勢而為,事半功倍。
就如曾國藩在日記中所寫:圣人之所以偉大,在于他們在人事上盡力而為,于命上又盡力去知。盡性還是屬于平常的學問,至于知命,則進入高深的道理了。在盡性事上做到了十分,效果或有、或沒有,圣人則于此處之淡然。至于盡性之事要盡百倍之力去做,而屬于知命的事則處之淡然,這就接近于悟道了。
總而言之,曾國藩對于“盡性而知命”理解可以用七個字來總結(jié)——“盡人事而聽天命”。其實,這也是他身處亂世,遇事寵辱不驚,練就強大內(nèi)心的秘訣之一。
《中庸》第一章便是: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修道之謂教。
即:人的自然稟賦叫做“天性”,遵循本性就叫做“道”,修養(yǎng)品德,使自己的行為符合“道”的原則,影響和同化民眾就叫作“教”。
可見,老天把自然秉性給予了人類,為人類所用,我們便稱之為“人性”。從“天性”到“人性”,需要我們努力作為,與人性的劣根性作斗爭,盡性到了極點,便可“天人合一”。
如中庸中所說:唯天下至誠,為能盡其性;能盡其性,則能盡人之性;能盡人之性,則能盡物之性;能盡物之性,則可以贊天地之化育;可以贊天地之化育,則可以與天地參矣。
盡性、努力的人,才能真正悟透天地之道。比如說,人性弱點中有傲慢、懶惰、貪婪、憤怒、虛偽、嫉妒等等,我們就努力克己修身,力求自身謙虛、勤奮、慷慨、耐心、真誠、寬容,這便是“盡性”!
當我們努力到感動他人、感動世界,甚至是感動自己的時候,便可謂是真正“盡性”了;至于最終結(jié)果如何,我們也就只能泰然處之,聽天由命了。
就如曾國藩家書中所寫:人之處于患難,只有一個處置。盡人謀之后,卻須泰然處之。
所以說,真正內(nèi)心強大的人,都懂得“盡人事而聽天命”。當我們真正悟透了“性命”二字,也就可以領(lǐng)悟了人生真諦——成大事者,人力居其三,天命居其七。朋友們,您是怎么看待“性命”二字呢?歡迎在下方留言互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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