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高中時期,特別不能理解一件事,那就是為什么很多同學看參考答案學不會?
明明參考答案有詳細步驟,也有解題思路,但很多同學就是看不懂,必須要問老師。
老師把答案念一遍同時在黑板上寫一遍,就能聽懂了。
但其實認真去看,念的就是參考答案,黑板上寫的也是參考答案,為什么自己一個人看不明白的東西,換個人念一遍寫一遍就明白了?
我認真地想過到底是為什么,但可能直到最近才有所收獲。
比劃、語言、文字
人是先學會比劃,然后學會聽、說,然后學會讀、寫的。
一個嗷嗷叫的孩子,先學會哭笑,然后學會交流,最后學會讀書寫字。
人類在三千年前才有文字,三十萬年前才有語言,可人類還是猴子的時候,就知道比劃了。
無論從個體意義上,還是種族意義上,都是這個順序。
而且,肢體語言的使用頻率遠高于語言,而語言的使用頻率又遠高于文字,這是顯而易見的。
剛學會的技能、練的少的技能會陌生一點,很早以前學會的技能、練的多的技能會更熟悉一點,這是理所當然的事情。
在老師講題的過程中,不止是把解題過程單純地念一遍然后寫一遍。
首先,中間有很多比劃的肢體語言,這個加那個減那個的,最容易被學生接受。
其次,說話的聲音,會結合肢體語言一起被送到大腦,也會比較容易被學生接受。
最后,再加上文字的信息,結合聲音和肢體語言的信息,一起被學生吸收。
比劃+聲音+文字,三重講解,相比自己一個人看書更容易理解也是理所當然了。
自己一個人看解題過程,要把單純地文字轉(zhuǎn)化為聲音(有些同學必須要念出聲),在再把聲音轉(zhuǎn)化為動作(有些同學要用筆和手比劃),最后化為思考……這個過程不光曲折困難,還枯燥乏味,怎么可能比三維立體的講解來的好呢?
容易當然好,可是不多見
為了能學會,我們不拘泥于方法,只要能學會的就是好方法。
但問題在于,接受者不拘泥于方法,代價是教授者要付出辛苦。
比劃和交流是優(yōu)于文字的教授方式,但比劃和交流的成本更高。
曾經(jīng)這種比劃和交流僅限于一對一面對面的輔導,隨著科技的進步,錄像和視頻成為可能,讓比劃和交流的成本上升了一小截的同時,擴散度增大到幾乎無限。
做視頻總比面對面復雜幾倍,沒有互動也會讓效果變差,但可以讓幾乎無限的人接收。
在一些常見的學習領域,比如高中物理初中化學,懂的人多,教授者供給較多,總有不辭勞苦的人愿意付出時間和精力,提供一對一面對面的輔導,或制作精美的視頻。
但在一些冷門的領域,比如某博士的研究課題,可能全世界都找不到幾個人在做類似的事情,別說一對一輔導了,連沾點邊的文字都沒,更別說面對面講解和視頻了。
在學習的初期,我們總是能找到容易接受易于理解的學習材料,有數(shù)不盡的書籍、數(shù)量客觀的視頻、部分先行者為師,但隨著學習的深入,這么好的事就沒了,可能只能去找書看,甚至找論文、外文、古籍……甚至什么都找不到,你就是你目之所及的獨行者。
容易理解的方法當然好,可越小眾越艱深的領域,懂的人就越少。這些人的聲音會被龐大的信息淹沒,以至于需要的人根本找不到他們在哪。他們也找不到誰需要這些知識,更不可能花費寶貴的時間和精力去做根本不知道有沒有受眾的課程。
幸運的話,他們會為這些知識的消失而遺憾,所以愿意用文字的方式將其留在這個世界,也不知道是不是有人會重新關注到這些文字——這已經(jīng)是對創(chuàng)作者最大的要求了。
一個解決方式
所以,作為學習者,我們注定會面臨沒有講解、沒有視頻,只有文字的學習境地,這是我們還要慶幸,還好有文字。
這警醒著我們,習慣文字,習慣書籍,才能走得更遠,這個我在無數(shù)次“勸讀書”里都提過了。
如果有一天我們已經(jīng)變得找不到文字可供學習了,那該怎么辦呢?
連文字都沒有的時候,我們就是生產(chǎn)者,生產(chǎn)者要如何自我學習呢?
最近我在跑步機上非常無聊,就胡思亂想。
跑步機上跑步的時候需要的僅僅是機械地邁開腿,一點都不需要耗費心神,我的心思就用于胡思亂想。
但我發(fā)現(xiàn)效率奇低,我總是反復想一個想過的點,一次沒想完善就再想一次,自認為想明白了,但過一會兒還要再次想回來。
思維本身是不受思維本身束縛的,就像一條亂沖亂撞的狗,到處瞎跑毫無方向。
如果我手上有一支筆,能夠?qū)憣懏嫯?,就能束縛思維發(fā)散的方向,讓思維達到更遠。
一點想法,我變成文字寫下來,哪怕寫得不滿意,也能繼續(xù)修修補補,而不是讓思維一直繞在哪里不走。
我胡思亂想一周的時間,可能都不如我真正坐下來把想法寫下來,一點點寫下去,有了現(xiàn)實的引導,思維才能真正前進。
比如這篇文章,我只是模模糊糊知道可能要寫什么,但最終寫成什么樣子的我也不可能事先知道。
我的經(jīng)驗是,根本沒有事先清晰的寫作,寫著寫著就變成了這個樣子,甚至可能結論我完全沒猜到,但回顧整篇文章又是那么順其自然理所應當——這就是我光靠思考沒有辦法得出的東西。
有了文字以后,我們的想法就比較清晰了,只是在文字上清晰,思維還沒有習慣,這時候需要用聲音強化成思維了。
查理芒格說:如果你和一只紅毛猩猩坐在一起,向它仔細解釋你慎重思考過的一個重要想法,可能最后那只靈長類動物還是困惑不解,但你自己的思維會更清晰。
通過給別人講解和比劃,別人不見得聽明白了,但我們一定更聰明了。
如果有一個能挑刺能質(zhì)疑的朋友那自然是最好的,但即使沒有,你也總能找到一個大猩猩或玩具大猩猩。
最后
開始,我們通過本能,從比劃和講解開始學習,逐步適應通過理性,從文字學習。
后來,我們用文字讓理性思維成型,繼續(xù)用比劃和講解化為本能。
前者是克服本能,發(fā)揮理性;后者是發(fā)揮理性,馴化本能。
似乎我們從本能又回到了本能,但最開始的本能,和后來的本能,已經(jīng)不同了。
就像小時候要費盡心力學會的九九乘法表,現(xiàn)在張口就來,就是一個克服本能,發(fā)揮理性,馴化本能的過程。
完!
我是揉揉人人,這是我的第372次成文,是他又一小部分平凡而無聊的人生,也是他又一點小小的進步。
歡迎來公眾號“揉揉人人”找我玩。
感謝閱讀,感謝喜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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