編者按:今天(2015年9月1日)是《天津市歷史風貌建筑保護條例》頒布10周年的日子,本公眾號特別刊發(fā)天津市歷史風貌建筑保護專家咨詢委員會路紅主任撰寫的《天津歷史風貌建筑概況》一文。
一、基本情況
歷史風貌建筑是天津保護歷史建筑的法定名詞,按照《天津市歷史風貌建筑保護條例》的定位,歷史風貌建筑是:建成50年以上,在建筑樣式、結構、施工工藝和工程技術具有建筑藝術特色和科學價值;反映本市歷史文化和民俗傳統(tǒng)特點,具有時代特色和地域特色;具有異國建筑風格特點;著名建筑師的代表作品;在革命發(fā)展史上具有特殊紀念意義;在產業(yè)發(fā)展史上具有代表性的作坊、商鋪、廠房和倉庫;名人故居及其他具有特殊歷史意義的建筑,而歷史風貌建筑集中的街區(qū)為歷史風貌建筑區(qū)。
2005年9月1日,《天津市歷史風貌建筑保護條例》(簡稱《條例》)出臺,按照《條例》的規(guī)定,經天津市歷史風貌建筑保護專家咨詢委員會審查,天津市政府于2005~2013年分6批確認了歷史風貌建筑877幢、126萬平方米。分為三級保護:特殊保護級別、重點保護級別及一般保護級別,分布在全市15個區(qū)縣。在877幢歷史風貌建筑中,有全國重點文物保護單位22處(83幢),天津市文物保護單位142處(162幢),區(qū)縣文物保護單位31處(32幢),不可移動文物點348處(413幢)。
2006年3月國務院批準的天津市城市總體規(guī)劃的歷史文化名城規(guī)劃中,確定了14片歷史文化風貌保護區(qū),其中有6片初步確認為歷史風貌建筑區(qū)。
現存的歷史風貌建筑既有中國傳統(tǒng)風格的四合院、殿堂、寺院,又有西洋古典、現代建筑,它們和歷史文化風貌保護區(qū)一起,形成了獨特的建筑文化和城市景觀,也是天津作為國家級歷史文化名城的重要載體。
下圖1:14片保護區(qū)示意圖。
二、歷史背景
天津的歷史風貌建筑和歷史風貌建筑區(qū)是天津社會和城市發(fā)展的見證。天津地區(qū)發(fā)現最早的人類活動遺存,屬距今一萬年前的舊石器時代,隋唐、宋遼時期,天津地區(qū)出現了規(guī)模較大的建筑群,目前人類建筑活動的最早實物為重建于遼代統(tǒng)和二年(公元984年)的獨樂寺。明永樂二年(1404年12月23日)天津設衛(wèi),明成祖朱棣為紀念自己南下奪取政權之事,賜名“天津”,即天子的渡口。由此開始了天津城市的歷史。
歷經明清兩朝,天津以老城廂為建筑的大本營,以漕運文化為基礎,經歷了由衛(wèi)城到州城、府城的升級,也逐漸地由單純的軍事基地演變成為商賈云集的中國北方經濟文化重鎮(zhèn)。天津老城城池為占地約1.76平方公里的長方形,與中國傳統(tǒng)古城基本類似,平面以鼓樓(圖3)為中心的十字街布局,四條大道兩側配以小街、小巷,形成若干胡同街坊,老城建筑除少數公署衙門、文廟等為傳統(tǒng)大式建筑外,民居以小式建筑為主,雜以部分南方民居形式,呈現了南北交融的中國傳統(tǒng)建筑風格。
1860年第二次鴉片戰(zhàn)爭后,天津被迫開埠,1900年八國聯軍入侵,天津老城于1900年11月26日被八國聯軍拆毀,四段城墻改成了四條馬路。從1860年開始,英、法、美、德、日、俄、意、比、奧等9個帝國主義國家先后在天津設立了租界,天津九國租界的形成大致分為三個階段。
第一階段:英、法、美租界的開辟。1860年,英法聯軍發(fā)動的第二次鴉片戰(zhàn)爭迫使清政府簽訂了中英、中法《北京條約》,天津開埠成為通商口岸。同年12月7日,劃海河西岸紫竹林、下園一帶為英租界,次年6月,法、美兩國亦在英租界南北分別設立租界。
第二階段:德、日租界的開辟與英租界的擴張。首先,德國于1895年在海河西岸開辟租界。1896年日本在法租界以西開辟租界。1897年,英國強行將其原租界擴張到墻子河(今南京路)北側。
第三階段:九國租界的形成。1900年八國聯軍入侵,俄國于1900年在海河東岸劃定租界,比利時于1902年在俄租界之南劃租界地,意大利也于同年在俄租界之北開辟租界,最后奧匈帝國在意租界以北占地為租界。與此同時,英、法、日、德四國又趁機擴充其租界地,最后形成了九國租界聚集海河兩岸,總計占地23350.5畝(約1557.5公頃)的格局。而當時的天津老城廂占地2940畝(約196公頃),約為租界地的1/8。
九國租界在天津存續(xù)時間最長的為英租界——85年,最短的為奧匈租界——17年。這在世界城市的發(fā)展史上是空前的。由此可見天津在中國近代史上負載了最沉重的恥辱,同時九國租界遺存的歷史風貌建筑及其建設過程中派生的多元文化,也成為今天城市建設中不可忽視的歷史文脈和寶貴的文化資源。大規(guī)模的租界建設,使得西洋建筑文化和技術涌入天津,天津的建筑從中國傳統(tǒng)形式走向了中西薈萃,百花齊放。
在中國城市發(fā)展史上,600年的城市仍是年輕的城市。天津作為國家級歷史文化名城,沒有北京、西安、南京等古都的顯赫地位,也沒有揚州、蘇州、開封等古城的輝煌文化,天津的價值在于近代百年與西方文明的對接,鴉片戰(zhàn)爭后中國發(fā)生的重大歷史事件大部分能在天津找到痕跡,因此在史學界,素有“五千年看西安,一千年看北京,近代中國看天津”的說法。
下圖2:解放北路與營口道交口,原英法租界分界線。
三、基本類型
天津的歷史風貌建筑林林總總,跨越了1000多年,涵蓋了居住、公共建筑等多個領域。為便于管理和研究,從三個方面進行分類。
1.按建筑年代分類
1860年的第二次鴉片戰(zhàn)爭,天津被迫開埠,逐漸成為9個帝國主義國家的租界,天津的建筑從中國式傳統(tǒng)建筑走向了中西薈萃,突出地表現了時代的變遷和觀念的轉換,有很強的時代標記。因此我們以1860年為分水嶺,將天津的歷史風貌建筑主要分為古代歷史風貌建筑(1860年以前)和近代歷史風貌建筑(1860~1950年)。
古代歷史風貌建筑主要為中國傳統(tǒng)式建筑,現存50余幢,主要分布在薊縣、老城廂。如建于遼代統(tǒng)和二年(984年)的獨樂寺、元朝泰定三年(1326年)的天后宮、明朝宣德二年(1427年)的玉皇閣。
近代歷史風貌建筑是天津歷史風貌建筑中數量最多、最具特色的瑰寶,主要分布在天津市中心城區(qū)海河兩岸。
2.按使用功能分為10類
居住建筑——是目前保存量最大也最具特色的一類。其中又可細分為獨門獨院住宅、單元公寓式住宅、獨門聯排式住宅等;其他類型為教育建筑、金融建筑、商貿建筑、辦公建筑、廠房倉庫、宗教建筑、娛樂體育建筑、醫(yī)院建筑、交通建筑等。
3.按建筑的外部特征分為五類
中國傳統(tǒng)官式建筑:嚴格按照中國傳統(tǒng)建筑的形制建造的建筑,主要為寺廟、官衙等,如天后宮、玉皇閣、大悲院等。
歐洲古典復興主義特征:建筑多是以古希臘、古羅馬及文藝復興時期的建筑范式為摹本,如原開灤礦務局辦公樓。
折衷主義特征:既有歐洲典型的集仿主義建筑,也有中西合璧的折中,天津大多數歷史風貌建筑屬于此類,如鮑貴卿舊宅。
各國民居特征:既有中國傳統(tǒng)民居和天津地方文化結合產生的天津合院民居形式,如石家大院、徐家大院等。更多的是采用歐洲各國的典型民居,如西班牙、英國、德國、意大利等民居。
現代主義特征:引進新結構、新材料的建筑,如利華大樓、渤海大樓等。
下圖3: 渤海大樓。
四、基本特點
1. 建筑年代相對集中。天津60%的歷史風貌建筑是在1900~1937年不足40 年的時間里建成的。
2. 各類建筑相對集中,呈現群區(qū)性。中國傳統(tǒng)建筑集中在老城廂和古文化街一帶,建筑規(guī)模宏大的金融建筑主要集中在解放北路一帶,被稱為“金融一條街”;商貿性建筑主要集中在和平路及估衣街、古文化街一帶;居住建筑主要集中在老城廂、河北區(qū)“一宮”、河西區(qū)大營門、和平區(qū)五大道地區(qū)及中心花園附近;倉庫建筑則集中在海河沿岸。
3.近代歷史風貌建筑的設計理念、應用技術與西方社會同步。主要體現在一下幾點:
——先進的設計理念:20世紀20年代,正值英國“花園城市”規(guī)劃理論盛行之時,英租界新區(qū)(即現在的五大道地區(qū))基本按照該理論進行規(guī)劃與建設,居住區(qū)規(guī)模適中,配備了學校、教堂、花園、體育場等完整的公共配套設施,形成了宜人的空間尺度和舒適的居住環(huán)境。新型公寓建筑、聯排住宅等也直接從其誕生地移植到了天津。
——完善的公共配套和室內設施:各租界的建設注重整地筑路,建設完善的市政設施,如路燈、綠化、上下水等設施的建設,在住宅中引進推廣了水沖式廁所,改善了居住環(huán)境,提高了衛(wèi)生水平。
——先進的房地產開發(fā)觀念:各租界的建設引進了西方的房地產開發(fā)觀念和模式。如英、法租界將地塊按照四方塊劃分,周圍用道路圍合,利于分期出讓土地。
——現代生活方式和城市空間:各租界的建設引進了西方的現代生活方式,如以起居、餐廳、舞廳為中心的家庭生活方式,以公園、教堂、市政廳為中心的社會生活方式,以電車、汽車代步的現代交通方式。這些開放的生活方式與封閉的中國傳統(tǒng)方式迥然不同,同時也帶來了迥然不同的城市空間。
4. 建筑風格紛呈,建筑藝術多樣。由于受中國傳統(tǒng)建筑和西方建筑思潮的雙重影響,形成了中國傳統(tǒng)建筑、古典復興建筑、折衷主義建筑、現代建筑等不同風格建筑共存的局面。它們相互輝映,共同形成了天津獨特而又豐富的城市空間和景觀。
5. 建筑材料及建造技術特色突出。天津獨特的地理環(huán)境和水土,形成了獨特的建筑材料和建造技術,這些材料和技術在歷史風貌建筑上得到了充分體現。如黏土過火磚(俗稱疙瘩磚)在五大道民居中運用廣泛,厚重的質感和沉穩(wěn)的色彩,成為天津建筑的標志(其他如清水磚、粗面石材、仿石水刷石、水泥拉毛墻、細卵石墻等材料也很常見,用材料的質感與美感,體現了天津建筑的純樸與厚重。建造技術融匯了中國南北、世界東西的技術,形成了天津的特色建造技術。如廣東會館戲樓的雞籠斗拱,獨特而適用;石家大院的地下通道式的土空調等都為創(chuàng)新之舉。
6.人文資源豐厚。由于天津靠近北京,開放較早,經濟繁榮,社會各界名流涌居天津,天津為他們提供了施展才華的舞臺,近代中國上演的歷史活劇給天津留下了珍貴的遺跡。經考證,近代有200余位名人政要曾在天津留下了寓所、足跡和故事:革命先驅孫中山、周恩來、鄧穎超、張?zhí)椎仍诖肆粝铝烁锩窢幍臍v史;愛國將領張學良、吉鴻昌、張自忠,文教科技界人士梁啟超、李叔同、嚴復、張伯苓、侯德榜等創(chuàng)辦新學、宣傳新文化、實踐科技救國的史跡;末代皇帝溥儀、慶親王載振在天津做過復辟清王朝的白日夢;北洋政府五位大總統(tǒng)袁世凱、徐世昌、黎元洪、馮國璋、曹錕及北洋政府的數任總理和國務大臣在天津導演了一幕幕政治活劇。
伴隨這些歷史人物,在天津的歷史風貌建筑里發(fā)生了很多中國近代史的開創(chuàng)性歷史事件。曾有學者作過統(tǒng)計,近代中國歷史上有130余項第一在天津誕生,如第一枚郵票、第一張報紙、第一所大學等。這些都構成了天津豐富獨特的城市人文和旅游資源。
歷史風貌建筑和建筑區(qū)作為一種有形的集建筑資源與無形人文資源于一體的歷史遺存,是天津的寶貴財富,也是城市再發(fā)展的文化支撐。歷史風貌建筑保護是用科學的發(fā)展觀建設城市、繁榮城市的具體體現,我們有責任將保護和利用工作越做越好。
下圖4:原意大利租界回力球館。
附:天津特殊保護級別歷史風貌建筑名單(截止到第六批)
序號 | 編號 | 地址 | 原使用用途或名稱 | 現用途 |
1 | 0110001 | 鞍山道70號 | 靜園 | 展覽 |
2 | 0110002 | 南京路228號 | 武德殿 | 總醫(yī)院 |
3 | 0110003 | 解放北路34-36號 | 法國工部局 | 辦公 |
4 | 0110004 | 解放北路74-78號 | 中法工商銀行 | 中國銀行 |
5 | 0110005 | 解放北路80號 | 橫濱正金銀行 | 中國銀行 |
6 | 0110006 | 解放北路82號 | 匯豐銀行 | 中國銀行 |
7 | 0110007 | 解放北路88號 | 中南銀行 | 建設銀行 |
8 | 0110008 | 解放北路90號 | 花旗銀行大樓 | 農業(yè)銀行 |
9 | 0110009 | 解放北路97-101號 | 朝鮮銀行 | 辦公 |
10 | 0110010 | 解放北路103-111號 | 大清郵政津局 | 郵政博物館 |
11 | 0110011 | 解放北路116號 | 利華大樓 | 農業(yè)銀行 |
12 | 0110012 | 解放北路117-119號 | 中央銀行 | 辦公 |
13 | 0110013 | 解放北路121號 | 華俄道勝銀行 | 人民銀行 |
14 | 0110014 | 解放北路147號 | 四行儲蓄會天津分會 | 辦公 |
15 | 0110015 | 解放北路149-153號 | 麥加利銀行大樓 | 郵局 |
16 | 0110016 | 解放北路157號 | 怡和洋行大樓 | 威海銀行 |
17 | 0110017 | 解放北路199號 | 利順德大飯店 | 利順德飯店 |
18 | 0110018 | 解放北路201號 | 英國球房 | 天津人大 |
19 | 0110019 | 營口道16號 | 紫竹林教堂 | 教堂 |
20 | 0110020 | 張自忠路223號 | 大陸銀行倉庫 | 倉庫 |
21 | 0110021 | 承德道2號 | 法國領事館 | |
22 | 0110022 | 承德道12號 | 法國公議局 | 文化局 |
23 | 0110023 | 赤峰道12號 | 鹽業(yè)銀行大樓 | 工商銀行 |
24 | 0110024 | 濱江道152-166號 | 勸業(yè)場 | 勸業(yè)場 |
25 | 0110025 | 和平路275-281號 | 渤海大樓 | 商業(yè) |
26 | 0110027 | 浙江路1號 | 納森舊居 | 商業(yè) |
27 | 0110028 | 大理道66號 | 孫氏舊居 | 和平賓館 |
28 | 0110029 | 河北路267號 | 顧維鈞舊居 | 民革 |
29 | 0110030 | 睦南道20-22號 | 長蘆鹽業(yè) | |
30 | 0110031 | 睦南道24-26號 | 顏惠慶舊居 | 三源電力 |
31 | 0110032 | 睦南道50號 | 張學銘舊居 | 房產總公司 |
32 | 0110033 | 睦南道70號 | 納森舊居 | 天津市委 |
33 | 0110034 | 南京路106號-1 | 天津公學 | 耀華中學 |
34 | 0110035 | 重慶道55號 | 慶王府 | 商業(yè) |
35 | 0110036 | 花園路12號 | 李吉甫舊居 | |
36 | 0110037 | 南京路106號-2 | 天津公學 | 耀華中學 |
37 | 0110037 | 南京路55號 | 猶太教堂 | 商用 |
38 | 0110038 | 泰安道5號-1 | 開灤礦務局大樓 | 市委大樓 |
39 | 0110039 | 西寧道11號 | 西開教堂 | 天主教總堂 |
40 | 0110040 | 和平路237號 | 原浙江興業(yè)銀行 | 商業(yè) |
41 | 0130004 | 南門里街31號 | 廣東會館 | |
42 | 0210001 | 解放路273號 | 德國俱樂部 | 天津政協(xié) |
43 | 0210002 | 馬場道117號1號樓 | 工商學院主樓 | 外語學院 |
44 | 0210003 | 馬場道188號 | 英國鄉(xiāng)誼俱樂部 | 商業(yè) |
45 | 0310003 | 東門里大街1號 | 文廟 | 展覽 |
46 | 0310004 | 東門外玉皇閣大街12號 | 玉皇閣 | |
47 | 0310005 | 古文化街80號 | 天后宮 | 展覽 |
48 | 0310005 | 南開四馬路20-22號 | 南開學校舊址 | 南開中學 |
49 | 0310006 | 南開四馬路20-22號 | 范孫樓 | 南開中學 |
50 | 0310007 | 南開四馬路20-22號 | 瑞廷禮堂 | 南開中學 |
51 | 0310008 | 南開四馬路20-22號 | 南開學校教學樓 | 南開中學 |
52 | 0510001 | 光明道20號 | 意大利兵營 | 辦公 |
53 | 0510002 | 民主道50-54號 | 馮國璋舊居 | 餐飲 |
54 | 0510003 | 海河東路39號 | 袁氏宅邸 | 餐飲 |
55 | 0510004 | 獅子林大街292號 | 望海樓教堂 | 教堂 |
56 | 0510005 | 天緯路38-40號 | 大悲禪院 | 寺院 |
57 | 0610001 | 估衣街12號 | 謙祥益綢布店 | 商業(yè) |
58 | 0610002 | 西站前街1號 | 天津西站 | |
59 | 0610003 | 小伙巷大寺前街8號 | 清真大寺 | 清真寺 |
60 | 1110001 | 楊柳青鎮(zhèn)石家大院 | 石家大院 | 展覽 |
61 | 1810001 | 武定街41號 | 獨樂寺 | 展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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