歲月的容顏

文字： 聽海｜攝影：胡藝沛

歲月的容顏，如艷陽、似清月；如綠山、似碧水。醺人間煙火，賞塵世百味，伴山高水長，隨日月同輝。

——題記

偶爾攬鏡細照，發(fā)現(xiàn)了眼角的魚尾紋鮮明且活力四射，滿頭的黑發(fā)大多已花白如雪，密密匝匝的固守著每一個方寸之地。

驀然邁入中年的門檻，不得不驚嘆歲月就像一把微形的刻刀，讓曾經(jīng)豐潤柔亮的容顏，不知不覺皺紋叢生、斑點遍布，乍一看，心中一片蒼綠！

盡管這暑氣漫天，但內(nèi)心里還得清清冽冽。歷經(jīng)諸多事宜后，亦然練就了一顆貌似強大的內(nèi)心。若沒有這夏日如火般的激情，又如何去完成生命章節(jié)中的這些個必須承擔(dān)的責(zé)任？

從春到秋，這是自然的法則；從年幼走向年老，這是人生的軌跡。當(dāng)青春不再、容顏遲暮時，隨之而來的倒是多了些回憶、少了些執(zhí)著，多了些坦然、少了些糾結(jié)。

每天下午散步，同行的大多老年人。有時候加快腳步超過他們，無非是想證明一下自己還不在這隊伍之列。

那種害怕老去的無端憂慮，不由自主的就散發(fā)了出來?？赡芤鹊綋碛辛恕袄蠚鈾M秋、傲骨嶙峋”之態(tài)時，方才罷休！

每每想到這兒，一種似打了麻藥的感覺，瞬間從頭皮滲到了腳趾頭……

有人說，歲月是把雙刃劍，有的人歷久彌香，有的人荼靡蒼涼。有的人老則老矣，八十歲、九十歲了體內(nèi)依然奔流著溫?zé)岬难?，在坦然面對鐵面無情的生理年齡時，心理年齡依然蔥蘢。

家中老爸九十三歲，最大的愛好是看電視，對時局變幻了如指掌，雖只上過三年學(xué)堂，但認識的字足以應(yīng)付看懂新聞和電視劇，偶爾不識的字，教過兩次便記得。平常粗茶淡飯，早睡早起，極其規(guī)律，更令人羨慕的是，老人心態(tài)平和睡眠甚好，無疾無恙。

自己可能因心中羈絆太多，“失眠癥”早已頑疾纏身。天活日月星，人活精氣神。不得不暗自思忖:一個中年人，精氣神究竟活在了哪里呢?

自然就想起每天下午一起走路的蘭姐，五十來歲，短短的頭發(fā)，直挺的腰板兒，溫和的眼神，柔順的語氣，健碩的步履，走在她旁邊，感覺特好。

她一舉手一投足，都透出一種氣質(zhì)一種風(fēng)度，這樣的“精氣神兒”，說明了在她歲月的容顏里，已典藏了滿滿的富足與優(yōu)雅。

人生的旅途上，何嘗不是如此?要想步履輕盈，就得去掉心里的那些個羈絆，讓心靈之舟，輕如箭發(fā)，一日千里……

時光靜靜的傲然走過，驚夢了無痕。歲月的容顏里，也從未要求留下足履的痕跡。喜幸人是有感念與意念的高級生命物體，每一個曾經(jīng)，都會被時光悠悠的承載了下來。

天長日久，這些個承載下來的東西，便具有了它們獨特的美感與質(zhì)地，讓人永生眷戀。

再回首，依稀看見那過往塵煙的影子，空空茫茫的，無邊無際。影子終歸是影子，無其它。

明知時光不再倒流，歲月也不再回頭，仍偶爾會按捺不住骨子里的那縷柔情，天真的泛想著，今天的容顏還如昨天的新嗎？

不常追劇的自己也追著《少林問道》看，那萬般癡情李蓁蓁的高劍雄所做一切都為了得到這個女子的愛，而李蓁蓁心里只有程聞道。高劍雄絕望的問她:“難道你心里從來就沒在乎過我?”

李蓁蓁說:“來生吧！”

兩個淚人站在那里，鏡頭一片模糊……

這是男女間最劇的痛！即使歲月再怎么更迭，這情也是深深的痛著，它頑固的徘徊在他們畢生演繹的舞臺上，直到華麗的容顏褪盡，期待下一個輪回以待重生……

看小區(qū)里樹蔭下瞇著眼睛聽?wèi)蚯睦先?，縷縷銀發(fā)在夕陽下發(fā)散著薄薄的光。歲月在他們的容顏里，是嘴角漂浮的那一抹沾滿煙火的淺笑，是自己年華遠逝卻兒孫蓬勃的祥和與滿足，是沉醉在吟唱里記憶深處的某一段過往。

無疑所有嬰兒的眼睛都清純無邪，那眼神里充滿著信賴，蘊含著人性的天然之美。而少年呢，像山潭似靜水，清澈見底，不摻一粒渣滓。青年激情俊朗，中年伏犁躬耕，老年天倫安享……

那人生最無情的就莫過于時光了。人行走在時光的旅途上，哪一段最可心，哪一段又最隱痛，心里自然明鏡一般。當(dāng)一切都不再重溫，高揚在情感領(lǐng)域里的自尊和堅持，是否就偃旗息鼓、灰灰湮滅了呢?

“大千世界，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劫，埋在心里，葬在風(fēng)里，都成了故事?！边@是綠亦歌《歲月忽已暮》里的一段話，一語中的！

宋朝的“無門慧開”有一首清新的小禪詩曰:

春有百花秋有月，

夏有涼風(fēng)冬有雪。

若無閑事掛心頭，

便是人間好時節(jié)。

一首歌可以憶起一段往事，一杯清茶可以沁染一份心情，那么一首禪詩，可以詮釋一個人生嗎?

當(dāng)我們讀懂了歲月，易老的容顏，還害怕嗎?你心里的那些個羈絆，還在瘋長嗎？

所有的所有，經(jīng)過千般跋涉和萬般滌蕩，想要的也不過是一個平常的心態(tài)而已啊！

還有，一個靜好的歲月容顏！

作者：聽海，一個視文字為生命的人！愛好攝影、閱讀、音樂和運動。早有零碎文字見諸報端與雜志。崇尚簡約生活，抒寫人生感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