契丹諸部中,有一個強大的分支,稱為遙輦氏,下邊分為八部。他們就是中國版的白馬王子和青牛女夫婦二人所生的八個兒子的后代。
契丹八部中,各部部長稱為大人,再由八部大人推一人為首領,統(tǒng)率八部,一般任期三年,特殊情況下臨時補選。八部中,“迭刺部”距中原較近,躲避中原戰(zhàn)亂的北方漢族人逃入契丹地區(qū),帶來了先進的生產(chǎn)技術,使“迭刺部”的發(fā)展很快超過了其他七部?!耙伞笔恰暗獭辈康氖最I姓氏,像很多日本姓氏一樣,耶律也是個地名?!暗獭睋碛惺肋x“夷離堇”(官名,部落的軍事首領)的特權,從耶律阿保機的七世祖開始,耶律家族就掌握了八部聯(lián)盟的軍權,地位僅次于八部聯(lián)盟首領。
公元872年,在一個暴雨如注、電閃雷鳴的清晨,耶律撒刺的家?guī)?nèi),忽然傳出了嬰兒響亮的啼哭聲。
剎那間,帳內(nèi)神光充斥,異香逼人,帳外雷雨頓霽,朝霞滿天,一代天驕耶律阿保機呱呱墜地了!接下來的說法就更神奇了,說阿保機夜寢有光環(huán)圍繞,周歲能言,曾夢一乘白馬神人對他說:爾乃天皇王轉世。生汝世間,立國契丹。天下大亂,南漢北番。家族多難,慎保平安。
刀馬顯威,打來八部聯(lián)盟總頭領
阿保機一出生,就面臨著血腥的權力爭奪。契丹貴族階層為爭奪聯(lián)盟首領之位打得不可開交,阿保機的祖父勻德實在殘酷的政治斗爭中被殺了。倉促中,家人決定分開逃亡,避免一網(wǎng)就擒。襁褓中的阿保機,被交給祖母,涂面易容,東躲西藏。最危險的一次,大隊騎兵追蹤而至,驚恐的祖母急中生智,把阿保機藏到另一個帳篷里,才僥幸躲過一劫。提心吊膽的逃亡中,耶律家族最終等來了轉機,阿保機的伯父不久重掌大權,并把年幼的阿保機接到身邊撫養(yǎng)。
阿保機自幼聰敏,才智過人。長大成人后,身體魁梧健壯,武功高強,而且胸懷大志。《遼史》上說他“身長九尺,豐上銳下,目光射人,關弓三百斤”。他帶領侍衛(wèi)親軍曾多次立下戰(zhàn)功,顯露出過人的才干。從阿保機身上,伯父看到了重振耶律家族的希望,于是有意識地讓阿保機參與政務,進行歷練。
公元892年,20歲的阿保機迎娶了14歲的述律平。述律平的父親是回鶻人的后代,她的母親則是阿保機的姑姑。述律平天生聰慧、膽識具備。阿保機娶了述律平后,如虎添翼。
在八部聯(lián)盟后期,阿保機被推選為本部的“夷離堇”。伯父被殺后,阿保機又繼承了伯父的職位,成為八部落聯(lián)盟的實際操縱者,其地位僅次于可汗,掌握著聯(lián)盟的軍事和行政事務。這時的阿保機只有30歲,手中掌握的聯(lián)盟軍事大權,為他建立軍功、樹立威信和權威創(chuàng)造了有利條件。他充分利用本部落的實力四處征伐,接連攻破室韋和奚人等部落,同時南下進攻掠奪漢族聚居地區(qū),俘獲大批的漢人和大量的牲畜、糧食,使本部落實力大大增強。
據(jù)說在攻奚之前,阿保機給奚的酋長寫了一封信,下筆懇切:“你我言語相通,實一國也”;接著,又謊稱自己的先輩是漢人所殺,博取奚人的同情。最后打上一拳,“我受命于天,撫下以德”,如果不服,將“兵連禍結”。一封信連哄帶嚇,等契丹大軍殺到,奚人已無心戀戰(zhàn)。阿保機用最小的代價換來了勝利,聲望大振,被后世傳說為“一封信能滅國”!
唐末,幽州(今北京一帶)節(jié)度使劉仁恭多次出兵進攻契丹,契丹人飽受其苦。八部大人皆認為是可汗無能,遂要求改選可汗。阿保機借機大肆渲染可汗對中原的軟弱讓步,最終憑借自己強大的實力和崇高的威望,于公元906年登上了八部聯(lián)盟可汗的高位。
要當皇帝擋我者死
按照傳統(tǒng)制度,可汗之位要三年改選一次。由于漢人謀士經(jīng)常說,中原的帝王從來不改選,所以阿保機在任可汗?jié)M三年時拒不交出大權,籌謀像中原的皇帝一樣建立終身制和世襲制。此舉引起了本家族其他貴族的強烈不滿。因為按照習慣,可汗實行的是家族世選制,即可汗之位轉入耶律氏后,可汗就都要由耶律家族的成年人輪流擔任,阿保機不讓位,其他人便沒有機會當選。為了爭取這個被選舉權,阿保機本家族的兄弟們便首先起來反對他,由此發(fā)生了契丹歷史上的“諸弟之亂”。
兄弟們的叛亂一共有三次。第一次在公元911年。這年的5月,阿保機的弟弟剌葛、迭剌、寅底石、安端策劃謀反,安端的妻子得知后密報了阿保機。阿保機不愿同室操戈,就和兄弟們登山殺牲對天盟誓,然后赦免了他們。但兄弟們并沒有領情,第二年,又在于越轄底的帶領下,再次反叛。這年的7月,阿保機征伐術不姑部,讓剌葛領兵攻打平州(今河北盧龍)。剌葛攻陷了平州,卻領兵阻擋阿保機的歸路,逼迫他恢復祖制。阿保機沒有硬拼,而是領兵繞道南下,按照傳統(tǒng)習慣趕在諸兄弟的前面舉行了燒柴告天的儀式,即“燔柴禮”,再次任可汗。這樣就證明他已經(jīng)合法地連選連任,使眾兄弟沒有了反叛的理由。第二天,諸兄弟紛紛向阿保機請罪,阿保機也就不再追究,只下令讓他們悔過自新。
但是,可汗寶座的誘惑畢竟比兄弟之情要大得多。諸弟之亂在公元913年進入高潮。這年3月,阿保機的大弟剌葛趁阿保機外出之機,讓二弟、四弟帶兵去攻打路途中的阿保機;又派三弟攻打留在宮帳中的述律平。阿保機和述律平早有準備,沉著應戰(zhàn),將叛軍各個擊破,統(tǒng)率叛軍的兄弟們也多被生擒。阿保機本不想手足相殘,仍想對幾個兄弟教育釋放。然而述律平一句話卻使他下了斬草除根的決心。述律平說:“可汗還想看到第四次叛亂嗎?”于是,阿保機揮起屠刀,將參加叛亂的兄弟及他們的親屬上百人全部處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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