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抓證法
(1)抓證總綱
無熱惡寒發(fā)于陰,發(fā)熱惡寒發(fā)于陽。
太陽惡寒并發(fā)熱,少陽寒熱來復(fù)往。
陽明但熱不見寒,背寒即合太陰臟。
一共三句,第一句“無熱惡寒發(fā)于陰,發(fā)熱惡寒發(fā)于陽”,這是陰陽總綱。第二句“太陽惡寒并發(fā)熱,少陽寒熱來復(fù)往”就是太陽惡寒發(fā)熱,少陽寒熱往來。第三句“陽明但熱不見寒,背寒即合太陰臟”說陽明病是但熱不寒,如果其背惡寒者加人參,白虎加參湯。
太陽脈浮少陽弦,陽明在經(jīng)大脈現(xiàn)。
沉而有力是腑實,無力而沉附子見。
“太陽脈浮少陽弦,陽明在經(jīng)大脈現(xiàn)”就是我們講的脈的長寬高,脈位高的是浮脈,是太陽病,太陽之為病脈浮嘛。少陽病是脈長,長度增加,摸著是弦脈,如形長桿。陽明脈大,摸著脈很寬。長、寬、高就是我們的浮、大、弦,就是太陽、少陽、陽明。
“沉而有力是腑實,無力而沉附子見”陽明經(jīng)還可以見到沉脈,如果沉脈而有力的是腑實。摸到沉而有力的脈,首先看有沒有大便,要去大便,沒有大便那是腫瘤。無力而沉附子見,是少陰寒化附子證。大家應(yīng)該很清楚。因為少陰陽虛,不能以托脈外出。
太陰浮大緩無力,少陰沉遲并微細。
微細欲絕是厥陰,弦而無力即肝虛。
所謂太陰浮大緩無力,太陰的脈可以是浮脈,可以是大脈,可以是緩脈,他總之沒有力氣。太陰這個脈浮大緩,見于《傷寒論》的太陰病篇和虛勞病篇。用桂枝湯和建中湯,主要就是這三個脈象。
“少陰沉遲并微細”說的是“少陰之為病,脈微細,但欲寐也”,微為陽微,細是陰細。微是陽虛,細是陰虛。大家說細有陽虛嗎?厥陰病篇的細不就是陽虛嘛,脈細欲絕,當(dāng)歸四逆湯,那不是有寒嘛,寒性收引脈可以細。我們講當(dāng)歸四逆湯已經(jīng)講過了,為什么會出現(xiàn)細脈。微為陽微,細是陰細,這是大的看,要靈活。同時還可以見沉遲脈。我們講沉遲無力,這是少陰寒化證。
“微細欲絕是厥陰”不管是微脈、細脈,只要這脈摸不清楚,有欲絕之象,甚至摸不出(《傷寒論》講的脈不出,無脈),就是厥陰,三陰死癥已經(jīng)講了?!跋叶鵁o力即肝虛”什么意思呢?這句話說我們六經(jīng)為病脈證提綱有五經(jīng)給了脈,“太陽之為病,脈浮,頭項強痛而惡寒”,“傷寒三日,陽明脈大”,“少陰之為病,脈微細,但欲寐也”,“傷寒脈弦細,頭痛發(fā)熱者,屬少陽”,“傷寒脈浮而緩,手足自溫者,系在太陰”,就是五經(jīng)都講了脈,為啥厥陰沒有脈?厥陰有脈啊,當(dāng)歸四逆湯和厥陰死證,都講了微細欲絕,欲絕之脈,就是厥陰,這是第一條。第二條是什么呢?平脈法講了,“東方肝脈,其形何似?師曰:肝者木也,名厥陰,其脈微弦濡弱而長,是肝脈也?!蔽覀冞@里講“微細欲絕是厥陰,弦而無力即肝虛”,就是說厥陰病的脈含有兩個,一個是欲絕之脈,一個是弦而無力之脈。那么有力是啥?有力是少陽,無力是厥陰。
太陰手足自溫之,少陰厥陰四逆始。
若有少陽陽氣閉,疏肝瀉火皆可治。
前面第一條是總的原則,第二條、三條,是講脈,然后開始講證,我們說脈癥并治嘛。太陰手足自溫之”,說的就是太陰病它是手足自溫的,它是不會出現(xiàn)手足的冷的。如果你出現(xiàn)四肢冰冷,首先首先你就要考慮至少到了少陰經(jīng),所以“少陰厥陰四逆始”,始自少陰經(jīng)。為什么呢,“傷寒脈浮而緩,手足自溫者,系在太陰”,所以太陰病,它是不見四逆的。我反復(fù)舉這個例子,如果一個病人,不能吃涼東西,你用理中丸,如果一搭上他的脈,發(fā)現(xiàn)他的手背是涼的,那就用附子理中丸,用了附子理中丸,再不見效,兼見弦脈,那就應(yīng)該是丁附理中丸。前者在太陰,后者在少陰,最后去厥陰,大家知道這個次序了吧。
“若有少陽陽氣閉,疏肝瀉火皆可治”,就是少陽陽氣郁閉達于四末,就是四逆散證,疏肝瀉火,瀉什么火,龍膽瀉肝湯,就是少陽夾濕證。我們前面反復(fù)講了,這個少陽有夾濕不夾濕,不夾濕的用四逆散;夾濕的用龍膽瀉肝湯。我們舉過有一個病人怕冷,夏天穿棉襖,附片怎么弄都不見效,龍膽瀉肝湯,一吃馬上怕冷就緩解了。不是我治的,我還是學(xué)生,老師治的,段老師就擅長這方面。
自利不渴屬太陰,渴是少陰不化津。
厥陰消渴兼久利,龍雷火升夜半飲。
太陰的特點是 “自利不渴者,屬太陰”,自利不渴,就是說他大便稀溏,不口渴?!翱适巧訇幉换颉保驗樯訇幠I主蒸騰氣化,渴是因為腎不能蒸騰氣化,運化津液。如果渴它就到少陰經(jīng)了。厥陰的消渴,可以久利,也可以不利,但是它有的有一個特點,半夜渴醒。
腹?jié)M而吐是太陰,欲吐不吐少陰經(jīng)。
吐而沖逆屬厥陰,痛煩胸滿吐涎清。
“太陰之為病,腹?jié)M而吐,食不下,自利益甚,時腹自痛”,說什么呢?消化不良嘛。但是在少陰經(jīng)就不一樣了,“少陰病欲吐不吐,心煩但欲寐,五六日自利而渴者屬少陰”??吹搅寺铮訇幨怯虏煌?,就是惡心,這種人常常用手按在心口作嘔,多心煩不舒服,所以叫惡心,多形象。一般來講惡心跟嘔吐是并見的,先惡心后嘔吐,我們講惡心、嘔吐嘛。但是就有的病人就惡心,不嘔吐,腫瘤科常見,打完化療以后,他老惡心,你看不見他吐,那種病人就是屬于少陰。
吐而沖逆屬厥陰,厥陰嘔吐伴沖逆的癥狀,比如頭痛、煩躁、胸滿,還有嘔吐涎沬。這是由于他嘔吐的時候寒氣上逆。大家知道干嘔吐涎沬的病人的特點是什么呢?半夏干姜散是治干嘔吐涎沬,但是吳茱萸湯它也治,不過吳茱萸湯伴伴頭痛、胸滿、伴煩躁,你看它跟半夏干姜散是不一樣的。我要是跟大家分析這個處方就很簡單了,干姜是一個抑制分泌的藥物,他不是吐涎沬嘛,口水多,干姜抑制分泌,吃了干姜都口渴,所以半夏干姜散抑制分泌,口水就少了。然后吳茱萸也是抑制分泌的,所以這兩個處方都治干嘔吐涎沬的,減少唾液分泌液。但是有一個區(qū)別,吳茱萸湯伴有沖逆,半夏干姜散就沒有。兩個不在同一條經(jīng)上。
勞宮汗出為桂枝,反此陽明腑氣實。
手心為桂手背附,表里浮沉虛實知。
勞宮汗出就是手心勞宮穴的位置汗出,那就是桂枝證,最典型的就是什么呢?桂枝湯、小建中湯,太陰病篇和虛勞病篇都說了很多。所謂勞宮,治虛勞嘛。如果勞宮汗出不是一個虛證的話,那就是陽明腑實證,大便燥屎已成,就是“手足濈濈汗出者”,燥屎已成。陽明病的特點是日晡潮熱在氣分,伴手足濈濈然汗出的,從經(jīng)證轉(zhuǎn)化為腑證了。
手心為桂手背附,就是我們平脈的時候,你搭上去摸一下他的手,摸手心就是桂枝,摸手背就是附子。手心潮熱、手背寒涼,一個用桂枝,一個用附子。
什么叫表里浮沉虛實知呢?太陽、太陰病只要用桂枝都可以見到浮脈。用附子見到的是沉脈。這是表證或者里證,表證可以用桂枝湯,里證就是用建中湯或者四逆湯等。傷寒中風(fēng)表虛證用桂枝湯,太陰病里虛證用建中湯,都是用桂枝,這是浮脈。里實證,陽明腑實用承氣湯,里虛證,少陰寒化用四逆湯,這是沉脈。
三陽抓獨取少陽,三陰獨取少陰經(jīng)。
前者為開后者合,咽喉便是截斷形。
這個講了很多遍,不再說了。
(2)抓六經(jīng)脈證
浮為太陽多惡寒,緩風(fēng)緊寒無力虛。
咳而遺尿是蓄水,色黑反易為血蓄。
時熱時汗皆桂枝,時腹自痛是里虛。
“浮為太陽多惡寒”就是說有一分惡寒,便有一分表證。只要惡寒沒減就是太陽證沒解,所以把惡寒當(dāng)作太陽證的一個獨證?!熬忥L(fēng)緊寒無力虛”,浮緩是中風(fēng),浮緊是傷寒,脈沒有力氣是太陰脾虛,太陰病篇講“傷寒脈浮而緩,手足自溫者,系在太陰”。
“咳而遺尿是蓄水”,因為膀胱穩(wěn)定性差,腹壓增高遺尿,打個噴嚏他都遺尿,所以叫膀胱蓄水。蓄血證有膀胱蓄血、陽明蓄血、有血室蓄血。為什么“色黑反易為蓄血”呢?《傷寒論》寫的非常嚴(yán)謹(jǐn),他說“屎雖硬,大便反易,其色必黑?!比绻蟊悴怀尚?,顏色黑如柏油的是消化道出血。消化道出血油樣便,它是稀便。那不見得適合用抵擋湯,水蛭、牤蟲、大黃、桃仁,有活動性出血。如果“屎雖硬,其色必黑。”那就不是由于活動性出血引起的,大便不是溏便。但是大便在腸道停留太久了,可以導(dǎo)致大便顏色變黑。但是那種人大便不好解,那是大承氣。他又說大便反易,他就是大便好解的,就不是大承氣證。大家看這三句話:“屎雖硬,大便反易”反易就是大便本來應(yīng)該不好解,“其色必黑?!币幌伦泳桶鸦顒有猿鲅?、大承氣和陽明蓄血區(qū)別開了。
“時熱時汗皆桂枝”,桂枝湯證的特點一會兒發(fā)熱,一會兒出汗,一會兒轟熱面紅等?!皶r腹自痛是里虛”指的是 “太陰之為病,腹?jié)M而吐,食不下,自利益甚,時腹自痛”,是小建中湯證。
脈弦少陽半表里,口苦咽干一證備。
弦而有力屬少陽,無力而弦厥陰具。
脈弦是少陽半表半里,“口苦咽干一證備”。有力的是少陽,無力的是厥陰。
大脈即是陽明病,日晡潮熱是在經(jīng)。
大而無力是虛勞,細澀夜熱與失精。
手心汗出燥屎成,噫氣胸痹是陽明。
傷寒三日,陽明脈大。如果這個脈大而沒有力氣是虛勞,那個是小建中湯證。日晡潮熱還是在經(jīng),“手心汗出燥屎成”就是你摸他手心汗出,陽明腑實證已經(jīng)出來了。細澀的脈見于晚上熱,細的脈容易夜間發(fā)熱、盜汗,澀的脈多見失精。細澀脈是與大而無力的小建中湯證對舉,一是脾虛發(fā)熱,一是腎虛發(fā)熱;一在白天,一在晚上;一自汗,一盜汗?!班鏆庑乇允顷柮鳌?,大家看有一種胸痹證(就是冠心病心絞痛發(fā)作的人)他先覺得胃不舒服,還噫氣,然后就開始心絞痛發(fā)作了,如果在白天發(fā)作,這種人是陽明(夜間多厥陰)。胃絡(luò)通于心,要用半夏,就是栝樓薤白半夏湯,還可以合枳陳姜湯。
少陰陽微與陰細,咽痛干嘔但欲寐。
附子但向腰間求,人參還是背中虛。
浮緩即是桂枝證,沉遲附子溫陽氣。
“少陰之為病,脈微細,但欲寐也”微是指陽微,細是指陰細。咽痛大家都知道,一陰一陽結(jié)也說了。干嘔就是欲吐不吐,惡心這是少陰的一個特殊表現(xiàn)。但欲寐就是睡不著或者睡不醒,困頓?!案阶拥蜓g求,”前面我們講了附子定在陽關(guān)穴。“人參還是背中虛”,就是其背惡寒者,加人參,那是在至陽穴。白虎加人參湯或者與白虎湯區(qū)別,或者附子湯跟真武湯的區(qū)別,其實都是在這里?!案【徏词枪鹬ψC”桂枝是增加心率的,“沉遲附子溫陽氣”,少陰腎陽虛用附子,托脈外出。
表脈反沉麻附甘,陽氣虛弱多兩感。
反熱即向細辛求,但寒不熱病纏綿。
表證脈浮,脈反而是個沉脈,那就用麻黃附子甘草湯。這種人陽氣虛弱,多發(fā)生太少兩感,反反復(fù)復(fù)的感冒好不了。這種人他不應(yīng)該發(fā)熱,如果發(fā)熱就叫“反發(fā)熱”,用少陰特有的“解熱鎮(zhèn)痛藥”細辛。太少兩感的病人大多惡寒不發(fā)熱,他這個感冒病勢纏綿,老不好,一月兩月還有感冒的癥狀。
陽不入陰是少陰,早醒渴癢入厥陰。
錯雜沖逆與勝復(fù),寧失其方勿失經(jīng)。
入睡困難的是“陽不入陰”在少陰。早醒(后半夜醒)的是陰不戀陽,在厥陰。醒了之后可以渴,可以癢,就入厥陰。厥陰的特點是錯雜、沖逆與勝復(fù),最后一句告訴你“寧失其方勿失經(jīng)”。你失經(jīng),大方向都錯了。失方,那大方向?qū)Γ€有點效,效果快慢而已,強弱而已?!瓣柌蝗腙幨巧訇帯?,用黃連阿膠湯,黃連阿膠湯里頭用雞子黃。黃芩、黃連我跟大家講了,瀉心法,阿膠也跟大家講了以皮治皮,芍藥也跟大家講了,唯獨沒有講雞子黃。簡單跟大家提一下,就是一輪紅日沉入海底。雞子黃含最多的就是膽固醇,膽固醇是合成甾體激素的,是合成我們雌激素的基本物質(zhì),雌激素在體內(nèi)更多地代表陰,雄激素和孕激素更多地代表陽。宗教界的人士不吃肉,也是減少膽固醇的攝入,他的激素水平可能會偏低一些。雞子黃含膽固醇,合成雌激素,滋養(yǎng)腎水。雌激素撤退的人,烘熱汗出,心煩失眠,這個更年期綜合癥。雌激素那個甾環(huán)是我們?nèi)瞬荒芎铣傻模荒軓氖澄镏腥z取,雞子黃就含有很多。但是你知道雞子黃吃多了有什么副作用嗎?膽固醇吃多了生痰嘛,得高膽固醇血癥。為啥?水泛為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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