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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阿櫓認識是從讀他的詩開始的,那時我是一家雜志的編輯,他是時常投稿的作者。他的詩寫得很好,只是語句間充滿了憂郁和哀傷,調子很灰,讓我莫名地揣著一點擔心,所以在給他寫用稿通知的時候,總要寫上一兩句勸勉的話,也不知是否真的能安慰到他。
花到黃昏/我感到我們內心的光芒/又回到水中/在彼岸/花在夕光下紛呈/這是美即將夭折的時刻——
我有時會在他的詩句間搜尋他成長的痕跡,特別是詩中有關他童年生活的意象,以此了解是什么讓他的內心世界失去了亮色。
總是在葵花凋謝的時候/ 想起父親/ 總是在秋天,總是在一場沒完沒了的寒雨里吸煙/ 燦爛的葵花謝了/沒有什么能比這更讓我們牢記童年一樣的月光
父親 為什么你總是眼含熱淚地送走那些鳥/ 在秋天的田埂上,你的心事不比紛落的羽毛更多/ 像今天早上 我依舊/ 在井邊打水/依舊準備修補那些露風的土墻/ 到了冬天/ 遠離秋天的人們/ 還會回到屋里
我想,阿櫓就是他詩中的那個孩子嗎?在他還是孩童的時候,內心就布滿了風霜,就像南方的梅雨季,總是濕漉漉,再也沒被吹干過。
后來,阿櫓寄給我一本雜志,封二上有一個年輕詩人的照片,非常地英俊,令人驚訝!那就是阿櫓。照片上的他松散地靠在一面紅磚墻上,好像在享受下午和煦的陽光,很愜意的樣子。
一個人的內心世界和他所呈現出來的風貌竟是這樣的不同。如果我不是先讀了阿櫓的詩,而是先認識阿櫓,從生活的層面上認識他,也許我的感受會截然不同。
就這樣和他通了一年多的信后,我的生活開始面臨一次轉折,我將再次告別這個城市、親人、朋友去另一個城市讀書。與第一次出去上學所不同的是,這回多了一份沉重的心情和更多要告別的家人——大學畢業(yè)后,我結了婚,有了自己的家庭,還成為一個四歲男孩的母親。
那年,那個城市還沒有直達北京的火車,一定要在哈爾濱或齊齊哈爾換乘。在哈爾濱,阿櫓請我吃飯,這是我們第一次見面。因為編過他的詩,看過他的照片,再見他人,也就不覺得怎么陌生。阿櫓還特意錄了一盒磁帶送我,是他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