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種拒絕施愛因而不懂承擔(dān)的生物不配為人。人生其實無時無刻不是在圍繞著責(zé)任與愛這一軸心公轉(zhuǎn)不息,大而言之,為天下為國為民為集體;小而言之,為家庭為親為友為自己。我把這種現(xiàn)象稱之為“公轉(zhuǎn)無時敢息肩”。地球圍繞太陽這一軸心公轉(zhuǎn)不停,于是才有了春花秋月夏風(fēng)冬雪的四季輪回之奇景,人生因為有了為愛而承擔(dān)而付出才產(chǎn)生了無數(shù)纏綿悱惻刻骨銘心的傳奇!然而地球在公轉(zhuǎn)之時依然在自轉(zhuǎn)不息,人生亦當(dāng)如此,只是那自轉(zhuǎn)的軸心應(yīng)該稱之為志趣——“志”和“趣”,地球因為有了自轉(zhuǎn),才有了朝霞夕嵐的夢幻與瑰麗,人生因為有了對志趣固守與追求,才有了羨煞旁人的瀟灑倜儻放浪形骸的故事!
為什么世界上許多生活環(huán)境優(yōu)越的人整天看到的是爛泥,而許多生活在逆境中的不幸者卻找到了星星?是幸福之神對知足常樂的不幸者情有獨鐘,刻意垂憐;還是因為欲壑難填的幸運兒目不見睫,對近在咫尺的擁有視而不見?人人都對幸福翹首企盼,殊不知幸福只在心態(tài)的“出入”之間。佛曰:苦海無邊,回頭是岸。出世是你唯一的選擇,出世是一切痛苦的根源。誠然,六根不凈,便注定了與仙佛無緣;然而,摒絕了欲念,也就棄絕了責(zé)任、使命和俗世的一切溫暖。放下一切,無異于是把所有的的希冀寄托在飄渺的彼岸,這是怎樣的一種自私、怯懦和遺憾。
何況,否定欲望,就等于否定了個人的進步,就等于否定了社會的發(fā)展。人人固步自封,社會裹足不前,于是,所謂的神圣崇高就成了虛無縹緲的空中樓閣,所有的道德宣講便成了難以置信的道貌岸然。“不滿足是向上的車輪。”魯迅的哲言響徹耳畔。不滿足讓我們秉承奧林匹克的精神,更高,更快,更強;不滿足讓我們追逐夢想,才有了世界文明的輝煌燦爛。后退一步是怯懦是自私,但亦有安全,有恬淡;前進一步是輝煌是燦爛,但也有難測的命數(shù),無底的深淵。多少人忙忙碌碌,熙熙攘攘,為名忙,為利忙,忙著學(xué)步,長牙,補鈣;忙著上學(xué),工作,入睡;忙著掙錢,買房,買車……那些“忙”啊,不經(jīng)意間讓我們的悠閑之“心”悄然逃“亡”。于是,我們成了房奴、車奴,我們什么都有了,除了自由。自由已然不存,幸福又該如何附麗呢?驀然回首,我們似乎看見難填的欲壑仿佛一張血盆大口,將那些溫暖的愛情、親情、友情一一的吞沒。
遠(yuǎn)之近于虛無,幸福逃遁無形;近之惹火燒身,幸福與火俱焚:我們該如何拿捏,我們該何去何從?“以出世的精神做入世的事。”錢鐘書一語點破迷思。積極入世,保持一種永不知足孜孜不倦的姿態(tài),自強不息,剛健有為,承擔(dān)起一份家庭的責(zé)任、社會的使命,讓自己釋放的光和熱給予他人和社會一度的溫暖,為自己的人生理想鋪路,也為他人的幸福人生搭橋;而面對人生遭際、榮辱得失,以出世之心看待之,珍惜擁有,享受過程,知足常樂。得意時淡然,失意時坦然,遇事泰然,達觀處世,順其自然。陳繼儒在《小窗幽記》中說:“必出世者,方能入世,不則世緣易墮;必入世者,方能出世,不則空趣難持。”懂得了進退行藏于心靈的“出入”之間,我們會發(fā)現(xiàn),幸福時時都在我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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