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溪是翔安的母親河。
塘本義是堤岸,呂塘的意思其實就是呂氏居住的九溪堤岸,這堤是河堤,也是海堤,在并非很久的往昔,這里是九溪的出海口。呂塘背有靠山(香山),前有流水(九溪),山南水北謂之陽,在風水上,這是藏風得水的寶地。水網(wǎng)發(fā)達,可耕可漁,只要沒有洪水肆虐,是塊非常理想的棲息地。
今天,呂姓已無處尋蹤,一位老人告訴我,洪姓先與呂姓通婚,后慢慢取代呂姓,這種說法有點像是詩坂原為施姓聚居地后被陳姓取代的說法?;蛟S,在一些比較動蕩的年代,翔安曾發(fā)生過較大規(guī)模的移民浪潮。
由于比較富庶,村里蓋起了大量的新樓房,傳統(tǒng)大厝大多被這些新樓房所包圍。來之前,我看過一些資料,有人說呂塘這些所謂的“九架大厝”是明清的建筑,不知此說的依據(jù)是什么?
呂塘的紅磚厝蓋得太齊整了。
太齊整的,往往不是經(jīng)朝歷代的私家建筑,而是一陣風式的集體建筑。
從某種意義上講,呂塘的紅磚厝是一種村民版的集體大宿舍。
這些紅磚厝是嚴格規(guī)劃過的,幾乎每一間都蓋得一模一樣,清一色的條石墻,清一色的墻飾,清一色角腳樓。那些條石的紋路一看就是一個坑里掏出來的。這種高度統(tǒng)一的風格,在我已走過的村莊中比較少見。
在紅磚厝中行走時,遇到一對曬地瓜絲的夫妻。
男當家的解開了我的疑惑?原來這是文革時期蓋的,具體時間是1970年。這位男當家的大約五十多歲,他的說法是非??尚诺?。
其實承認是文革時期的紅磚厝也沒關(guān)系。
文革時期的紅磚厝也可以保護,也有文物價值,這也是呂塘的特色。
在這里,我看到大量置于屋頂?shù)奶崭?,原來是用于蓄水的,并非厭勝物?/span>
呂塘的紅磚厝,有的報道稱為“九架大厝”,這位說可能不太準確的。因為這里有“九架”,也有“七架”,只不過九架比七架多了兩個角腳樓。從這個區(qū)分來看,或許這個“架”,應(yīng)該是“閣”,也就是“九閣大厝”,每一個“閣”都是指除天井外的獨立空間。
這種“九閣厝”或者“七閣厝”與其它村莊的紅磚厝有什么區(qū)別呢?
剛才說了,呂塘村的紅磚厝是文化大革命時期蓋的。這個時期人口劇增,土地緊張,且出于平均主義的主張,故意砌出了眾多一模一樣且緊緊相靠的紅磚厝村舍。這種紅磚厝出于節(jié)省土地的目的,少掉了傳統(tǒng)紅磚厝門口常有的曬場——“埕”,而“埕”的功能對務(wù)農(nóng)的村民來說是必不可少的,于是,他們創(chuàng)造性地把埕的功能設(shè)計在下落的屋頂,成為屋頂上的“埕”。
這是一種輕風水,重實用的做法。
這里我要提到一點,呂塘村的村民真的很熱情,很善良,在村里行走時,我得到了大量村民的幫助,其中一位老阿婆,我已經(jīng)距她很遠了,她還在背后招手。
這種熱情,遠遠超過了我在其它村莊時的感受。
我不知道是為什么,但我想,可能和這里的村社民風有關(guān)。
除了古厝,呂塘的高甲戲校也很有名,據(jù)說不少村民都會唱戲,但我來不及了解,此處略過。
對我來說,最為觸動我心的是村北的古松林。
他們把它叫古松榕園,里面有600年樹齡的古松樹,還有不少種植時間不詳?shù)墓砰艠?。古榕樹在翔安到處都是,但古松樹則少見,據(jù)一些資料看,這片古松對有二百多棵古松。
這讓我極為震撼,我不能想象,在翔安遭遇一大片古松樹是什么情景。
眾所周知,松樹與竹、梅并稱“歲寒三友”,種榕是閩南鄉(xiāng)俗,種松則體現(xiàn)了洪氏先人的濃厚文人情懷。
來呂塘,一大半的理由就是為了這片古松林。
遺憾的是,當我?guī)е又那皝戆葜]時,這里已經(jīng)只剩下寥寥幾棵松樹,而且也不是特別古老的那些。原來這二百多棵古松已經(jīng)絕大多數(shù)都死了。
有幾棵尚還挺立著的,也已經(jīng)變得枯黃。
我知道,相當方面已經(jīng)準備將這片古松公園改名為古松遺址公園。
而我的心里只有一個更為切實的名稱,古松墓地。
這片古松墓地名氣很大,但幾乎無人問津,村民們都不來,也沒有人管理,雜草蔓延,蚊蚋紛生。我對著剩下的幾棵古松不斷的拍照,我知道,過幾年,很可能這塊古松林就找不到真正的古松了。
凡是美好的東西,總是如此難以存世。
幸好,古松林一側(cè)的古榕林給了我一絲安慰。
同樣是少人問津,古榕林活得好好的,像是一位位長壽不死的老人,靜靜站在一起,長須拂地,不問世事,只是任落葉蕭蕭而下。
我一個人走進這片古榕林。
從落葉如毯的木棧道上孤獨而過,腳下沙沙作響。
而夕陽的光輝穿過樹葉中的縫隙,照耀在林中的草地上,竟無比柔美。
九溪的一段
很美的水邊田
在希望的馬鈴薯田野上
這墻是磚墻還是泥墻
老阿婆幫我指路
走出很遠了,阿婆還在背后喊著給我指路
他也是很熱情的指路人
來到古松林前,有五位小朋友在等我
干枯的松樹
村民說它不是桉樹,而是一種會剝皮的其它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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