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歷山大-瓦西里耶維奇-蘇沃洛夫，1729年11月24日出生于莫斯科，出身古老的貴族家庭。他的父親曾經(jīng)是沙皇彼得一世的教子、侍從、翻譯，被葉卡捷琳娜一世提拔，現(xiàn)在得到葉麗薩維塔女皇的重用，不久升為將軍，在葉卡捷琳娜二世登基后繼續(xù)受到重用。
蘇沃洛夫從小體弱多病，被當時許多親友認為不是當兵的料。他的父親曾留學歐洲，會七、八種語言，他不希望自己唯一的兒子走軍旅道路，準備安排他從事文職。但他卻在父親的書房里，與軍事結下了不解之緣。 * F7 r1 ]0 G4 |& Y& x
因為要編寫俄國第一部軍事詞典，父親有許多軍事書籍，靦腆的小蘇沃洛夫，從中找到了最開心的“游戲”：跟亞歷山大大帝一起遠征波斯，與漢尼拔一起翻越阿爾卑斯山，和愷撒打高盧人，隨薩克遜的莫里斯一起跑步行軍，同歐根親王圍攻要塞。這些把戰(zhàn)爭變成一種藝術的統(tǒng)帥們，一次又一次激發(fā)著他的從軍熱情。 - h: M5 t0 [( l3 [" ?
他決心當兵，隨即把這種決心付諸行動，小小的一個人，向自己的身體展開了第一場戰(zhàn)斗。大雨傾盆而下，別人都往家里跑，他卻縱馬奔向原野，讓自己淋得象個落湯雞；寒冷的冬天，他咬緊牙關，死活不肯穿上暖和的厚衣服；每次洗澡，他堅持非用冷水不可，一邊打哆嗦一邊澆身子。家人訓斥他，伙伴笑話他，他仍然我行我素，顯得沉默而孤僻。于是有人給他起了個外號“怪物”。父親卻在他這種近乎殘酷的舉動面前妥協(xié)了，幾年前終于放棄原定計劃，為他登記加入近衛(wèi)軍，他打贏了人生第一仗。 - a5 H9 e3 f0 H4 L6 b
蘇沃洛夫參加的首支部隊，是近衛(wèi)軍謝苗諾夫團第三連，軍銜為下士，作為近衛(wèi)軍，軍中貴胄子弟比比皆是，但令眾人奇怪的是，這位已滿17歲的貴族少爺，竟從這么低的職位開始服役。 ' D7 s6 ^' M; h5 I. W, m9 A; y9 c: T8 ]
崇尚武功的彼得一世，曾頒布過一條意昧深長的法令：沒有在軍隊下層服役的履歷，不能獲得軍官頭銜。貴族們想出一個執(zhí)行法令的“好”辦法。家里的男孩一出生，立即為他登記入伍?！?span id="fbwnfa5u" class="t_tag" onclick="tagshow(event)" href="tag.php?name=%CA%BF%B1%F8">士兵”正躺在搖籃里吮大拇指，團隊的花名冊里已經(jīng)開始記錄他的服役履歷了。等他年紀輕輕時，就能夠因為資深而當上將軍。 # D8 U, I& f% k9 D4 r( z
蘇沃洛夫的外號很快傳開了，在那些出身同一階層的貴族子弟中，他完全格格格不入。
“嗨，你們知道嗎？蘇沃洛夫真是個怪物，那天輪到他去皇宮站崗，女皇賜他茶錢，你們猜怎么著？他竟不肯接受，說什么《軍隊操典》規(guī)定，不許站崗的士兵接受任何人的金錢。任何人！那可是女皇啊，別人還沒這份福氣呢，他倒---” ' I7 @6 D7 ^. \5 P
“蘇沃洛夫撈著趟美差，去維也納和德累斯頓送公文?！薄皠e提他了，這家伙一點都沒教養(yǎng)。在普魯士，他偶然碰上一個當兵的，竟不顧自己的身份去和他擁抱，好像見了親兄弟一樣。那至于呀，不就是在外國碰上個俄國人嗎？他也不想想，咱們這種人去和士兵擁抱，成何體統(tǒng)?？墒撬€振振有詞，說在真摯的愛國心面前，沒有身份差別，真是怪論?！彼耐犎肃┼┎恍莸卣勚P于蘇沃洛夫的怪事。 , y1 G+ O/ \3 {0 u% F: e
只有蘇沃洛夫的頂頭上司連長還有些眼光，似乎從這個矮小怪異的青年身上，發(fā)現(xiàn)了一種特殊的品質(zhì)。“說不定，這怪物將來會干些事情，使我們都大吃一驚。”
時間一天天過去，蘇沃洛夫出步哨、當衛(wèi)兵、吃干糧、睡干草。整整六年，和那些脾氣粗魯、性格堅強的俄軍普通士兵一起，在軍隊下層服役，轉(zhuǎn)眼就到了24歲。魯緬采夫21歲即為將官，薩爾特科夫25歲、列普寧28歲時也當上將軍，而日后將與他們平起平坐的蘇沃洛夫，這時剛剛晉升中尉，調(diào)到英格爾曼步兵團。 " ]3 D, V8 ^1 W1 Q0 F" q" }
戰(zhàn)爭終于到來了，1756-1763年間，俄國與普魯士之間爆發(fā)了“七年戰(zhàn)爭”，蘇沃洛夫得到獨立指揮一支騎兵分隊的機會，他的堅強、果敢和善于發(fā)現(xiàn)敵人弱點并立即給予閃電般致命攻擊的能力，得到俄軍總司令、兵團將軍等各級長官的一致好評。他們從未見過這樣的軍官，每一次小仗都親自參加，身先士卒，在槍林彈雨中與敵人短兵相接，竟如魚得水，渾身洋溢著近乎沖動的無胃精神。戰(zhàn)爭結束后，他以上校軍銜任蘇支達爾團長。 ! Q1 O' Y7 n; e/ b8 c* O, `6 ^
站得筆直的士兵，衣著鮮艷，留長的頭發(fā)敷粉后編成辮子，站崗時得頭天晚上把它梳好，然后坐著“睡”一夜，以免第二天因發(fā)飾不整齊而挨鞭笞。步兵為防止走正步時膝蓋彎曲，必須在腿上綁夾板，結果摔倒時自己無法爬起來。武器擦得锃亮，槍管似鏡，刀鞘耀目，然而槍托和槍筒設計成一條直線，難以瞄準，鞘里的刺刀悄悄生著銹。“漂亮的人，可憐的兵”，這就是那個時代俄國軍隊的日常生活?，F(xiàn)在，蘇沃洛夫占有一小塊陣地，可以向它挑戰(zhàn)了。六年的士兵生活，在普魯士的實戰(zhàn)經(jīng)驗，足以作為蘇沃洛夫改革的資本。 - p7 D$ |" ^" O% @6 ^% V4 A) i- ^
新鮮的、大規(guī)模的野外演練，在蘇沃洛夫的領導下全面展開，不論是春夏秋冬、陰晴雨雪，只要團隊一上路，就必須每天走60到75公里。先沿大路行進，然后離開正路，走荒地、穿森林，通過各種地形?！皠倮蓛蓷l腿決定，兩臂只是勝利的工具。”他把自己的格言變成全團的行動。
蘇沃洛夫崇尚精神力量，他把白刃戰(zhàn)作為訓練戰(zhàn)斗力的中心環(huán)節(jié)。當時的歐洲，因為弗里德里希二世大大提高了炮和火器的威力，一致認為白刃戰(zhàn)已經(jīng)過時，包括一向長于冷兵器作戰(zhàn)的法國軍隊。蘇沃洛夫?qū)Υ藚s有獨到見解。俄國技術落后，在火器上很難占優(yōu)勢，但俄羅斯民族蠻勇堅強的特點，卻是其他國家難以相比的，刺刀見紅的白刃戰(zhàn)將極大地發(fā)揮士兵們的勇敢頑強。在演習沖鋒時，他不準攻方有片刻停頓，同時也不許守方后退一步，只在最后一瞬間才允許揚刀避人。他訓練騎兵揮刀沖殺步兵，在最后一分鐘才命令步兵散開隊形，讓已到眼皮前的騎兵穿過隊列。 : k2 B1 k6 U$ q0 Z
一天，部隊照例進行野外演習，路過一座修道院，蘇沃洛夫突然興起，想考驗一下士兵的作戰(zhàn)能力。“占領修道院！”他命令道。“什么？”傳令兵以為自己聽錯了。“攻占它！”蘇沃洛夫不耐煩地重復道。士兵們向前沖去。蘇沃洛夫滿意地看著修道院在短短的時間內(nèi)被占領，根本沒想到這是一種什么舉動?？棺h聲一直傳進宮廷，只是由于葉卡捷琳娜二世的庇護，這場大禍才被壓了下去。
每當演習訓練結束時，這位常有古怪行為的嚴厲指揮官，就象換了一個人似的，他隨和可親，沒有一點架子，像朋友似的和士兵們一起烤火、聊天、開玩笑。他甚至編寫識字課本和習題集，教士兵的孩子們學習，下令在兵營的廣場前種花種草。他要讓士兵們懂得，他們不是被動的戰(zhàn)斗機器，而是勇敢的人。 6 |9 _! j% G- {4 d+ Z: |. F
（2）初試鋒芒
十八世紀七十年代前期，俄國戰(zhàn)事頻繁，北邊有波蘭戰(zhàn)役，南部發(fā)生第一次俄土戰(zhàn)爭。正當壯年的蘇沃洛夫，幾乎是懷著迫不急待和興高采烈的心情投入戰(zhàn)爭，對他的滿腹經(jīng)綸和那顆渴望冒險、渴望奇跡的心靈來說，戰(zhàn)爭比和平好。
波蘭戰(zhàn)役成了蘇沃洛夫的刺刀傳奇。奧列霍夫一戰(zhàn)，他以比敵人少四分之一的兵力發(fā)起白刃沖鋒，讓步兵用刺刀攻擊騎兵，大獲全勝。迎戰(zhàn)迪穆里耶支隊，他大膽命令哥薩克，以散兵線包圍的打法，沖上敵人建在山脊上據(jù)險而守的陣地。對方還來不及向進入射程的俄軍開槍，哥薩克的長刀已經(jīng)伸到他們鼻前，波蘭人兵敗如山倒，潰不成軍。從法國來的迪穆里耶戰(zhàn)敗回去，悻悻然地說，蘇沃洛夫用騎兵攻打堅固陣地，完全違反了戰(zhàn)術原則。
敵人只剩普拉斯基一支隊伍，蘇沃洛夫繼續(xù)窮追猛打，消滅其后衛(wèi)，指揮官被活捉押到他面前。
蘇沃洛夫坐在一件鋪地的藍色士兵斗蓬上，穿一件貼身襯衣和粗麻布褲子，光著腳，正用木勺舀飯盒里的熱粥喝。俘虜交待說，他的任務是拖住俄軍，讓主力部隊順利轉(zhuǎn)移，擺脫追趕。他心里七上八下的，生怕這位長官把受騙上當?shù)呐瓪馊龅阶约侯^上。 5 p" L' o" L+ b7 s! x& p
“啪?！碧K沃洛夫突然雙手一拍，嚇得俘虜一驚。“好漢子，真行！普拉斯基，你把我騙過了，干得真漂亮?！彼贿叢荒蜔┑囟逯_，一邊一迭連聲地高叫：“勤務兵，勤務兵！把我的瓷鼻煙壺拿來，再拿一張通行證，挑一匹馬。快點！”他看了看不知所措的俘虜，“你要保證把這東西交到普拉斯基首領本人手里。它是我的心愛之物，但他的指揮比這有更高的價值?！彼穆曇粢謸P頓挫，帶著一種欣賞的情調(diào)。 5 l! k" z. R7 E& K9 c5 V/ B
陶宛的奧金斯基公爵轉(zhuǎn)向波蘭貴族黨人，俄軍總司令魏馬恩撇下眾多將領，讓來自德國的德列維茨將軍承擔主要行動計劃。但蘇沃洛夫不甘退居次要地位，他刮起一陣旋風，17天時間行軍一千公里，以連續(xù)的猛進和攻擊通過敵占區(qū)，前去迎擊奧金斯基。自負而狹隘的魏馬恩斥責他沒有命令擅自行動。行軍過急使部隊疲于奔命，他滿不在乎地回答：“念念愷撒吧，羅馬人走得比我們更快?！?
蘇沃洛夫得到情報，奧金斯基的三千人停駐在斯托洛維奇鎮(zhèn)。他立即命令只有八百多人的分隊夜襲斯托洛維奇。蘇支達爾團以密集隊形向前推進，用刺刀掃清道路。俄軍于第二天凌晨控制了城鎮(zhèn)。天色已明，五百多名逃出鎮(zhèn)的波蘭騎兵與扎營城外的三百多名步兵匯合了。為了不給敵人喘息之機，蘇沃洛夫大膽組織身邊僅剩的70名騎兵和槍手發(fā)起進攻，殺得波蘭人四處逃竄。接著，他調(diào)集人馬，經(jīng)過苦戰(zhàn)打敗了聞訊趕到的一千援兵。 * ~3 O) O* q8 r
深夜，戰(zhàn)斗結束了，接到報告的魏馬恩起初難以相信這個事實：蘇沃洛夫以八百人粉碎了三千敵軍。在波蘭戰(zhàn)場上，蘇沃洛夫終于穿上了他久已向往的將軍服，并以斯托洛維奇的勝利聞名全歐。
1773年，少將蘇沃洛夫被派往南方的多瑙河戰(zhàn)場，參加第一次俄土戰(zhàn)爭?！肮治铩蓖馓柡碗x經(jīng)叛道之名，已先于他到達軍中。6月，俄軍決定對土耳其采取重大行動，集團軍司令魯緬采夫命令蘇沃洛夫強渡多瑙河，進攻敵人要塞圖爾開城，將土軍的注意力引開主攻方向。兩個月前，他本人曾在極度困難的形勢下攻克過這一堡壘。 ' ] _8 J9 l& u" w: V
蘇沃洛夫作好一切戰(zhàn)斗準備，但就在即將開始行動的時候，他卻因瘧疾病倒了，只得委派他人指揮戰(zhàn)斗。誰知土軍因上次失守，在渡河處嚴加防范，戒備森嚴，俄軍在做了一兩次試探性的渡河動作后，認定這一行動過于危險，主動放棄了進攻。蘇沃洛夫得到消息后，怒氣沖天，暴跳如雷：“這是怎么樣的恥辱！我還能再率領這一群膽小鬼嗎？天哪，一想到此，我的肺都要氣炸了?！?
兩天后，俄軍主力渡過多瑙河，不再需要箝制行動，圖爾圖開城的戰(zhàn)斗已失去意義。但蘇沃洛夫卻耿耿于懷，“我寧肯死也不愿被人說成是一個破壞誓言、荒廢責任的指揮官?！薄拔也荒苋萑踢@種恥辱，必須洗刷這個污點?！避娙说臉s譽感天天折磨著他，他終于下決心，甘冒違抗上級的命令的大罪，自作主張進行戰(zhàn)斗?！斑^去的作戰(zhàn)命令一律有效，立即從事進攻準備。”他的聲音傳到每個官兵耳朵里。 " d/ M0 w+ l9 n1 A# y1 s& u' g
戰(zhàn)斗打響了。整整一天蘇沃洛夫因害瘧疾全身發(fā)抖，虛弱得必須由人架著走。這次他不相信任何人了，從始至終，在兩個軍官的攙扶下親臨戰(zhàn)場，他的聲音微弱得要把耳朵湊到嘴邊才能聽清楚。就這樣，他指揮了一整夜，土軍終于被擊敗逃竄，哥薩克一直追出十幾公里。他以一場沒有戰(zhàn)略意義的勝利，出了心中一口惡氣。
蘇沃洛夫接到新的命令，阻止土軍在錫利斯特拉渡過多瑙河。這命令有一點不合他的胃口：他必須和卡勉斯基將軍指揮的友臨部隊協(xié)調(diào)行動，最后的決定權歸卡勉斯基。
“他是一個不錯的將軍，但比不上我！”蘇沃洛夫憤憤不平，決定自己單獨行動。他故意推遲兩天出發(fā)，借故改變行軍路線，并且假裝來不及把這些變化通知卡勉斯基，細心地避免碰上他的隊伍。當兩支部隊在途中意外匯合后，蘇沃洛夫仍不甘心受人約束，他立即把自己的部隊帶到前衛(wèi)，想以與敵人首先接觸的既成事實，迫使卡勉斯基按自己的計劃行動。 5 I7 r+ `. o6 I3 D' X* g
這時，一支四萬人的土耳其軍隊已駐扎在科茲盧賈城，與俄軍占領的尤申雷村，中間只隔著一片綿延十幾公里的森林。 : ^: R) p; D4 G+ ^9 F2 F" d: ^: e8 x
蘇沃洛夫率領的偵察部隊與土軍的先遣隊在林中遭遇開火。狹窄的道路，對方占絕對優(yōu)勢的兵力，使俄軍在混戰(zhàn)中由退卻變成潰敗。戰(zhàn)斗力極強的阿爾巴尼亞軍以猛烈的攻擊向前推進，森林中到處閃動著他們的紅色帽子和纏頭巾。蘇沃洛夫同部隊失散，他聽得懂從后面越來越近的喊叫聲，大意是說不要開槍要活捉。有幾次，追兵幾乎要伸手抓住他的短大衣了，多虧座下那匹良駒拼命奔跑，才得以脫險。這一戰(zhàn)，俄軍幾乎被趕出森林。
關鍵時刻，援兵趕到，阿爾巴尼亞軍開始退卻，蘇沃洛夫抓住戰(zhàn)機，集結騎兵立即發(fā)起追擊。林中窄路被土軍丟下的輜重、死馬、尸體所阻塞，草從和矮林中不斷射出狙擊他們的槍彈。天氣酷熱，加上他們已經(jīng)一天沒吃沒喝，俄軍追擊的速度放慢了。但蘇沃洛夫毫不松勁，指揮部隊且戰(zhàn)且進，不僅頂住土軍多次反擊，而且沖出森林，科茲盧賈清真寺的尖塔聳立在眼前。
蘇沃洛夫利用一塊洼地展開部隊，打退了土軍的幾次進攻，終于等到炮兵趕來。經(jīng)過三個小時炮擊準備，他不等卡勉斯基的部隊來到，集中起手下全部兵力進行最后沖擊。土軍失魂落魄，拼命逃竄，搶到馬的砍斷拖炮的拖繩，搶不到馬的則向馬上的人開槍，一片混亂。
科茲盧賈一戰(zhàn)從根本上扭轉(zhuǎn)了戰(zhàn)局，失去斗志的土軍心驚膽顫，不久便和俄國媾和，俄國得到了黑海北岸的大片領土和黑海的自由航行權。蘇沃洛夫卻因和卡勉斯基關系惡化被魯緬采夫冷落，批準他回國休假。
這一年--1774年，蘇沃洛夫的個人生活有兩件難忘的事，他和出身莫斯科名門望族的公爵之女、瓦爾瓦拉·伊萬諾夫娜·普多佐羅夫斯卡婭結婚。這時，他晉升為步兵中將。
?。?）“三大戰(zhàn)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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俄國獲得了暫時的國際和平，蘇沃洛夫奉命前去鎮(zhèn)壓國內(nèi)爆發(fā)已久的普加喬夫農(nóng)民起義，但等他趕到時，戰(zhàn)爭已基本結束。 ; ]. T3 ?( n ~ ?8 T
此后13年，他沒有接到什么重要的軍事任命，在克里木、庫班、阿特拉斯罕、喀山等地的軍營里，過著平淡無奇的駐防生活。有時去村里散散步，和農(nóng)民聊聊天，到教堂里唱詩讀禱文，高興起來還親自去敲鐘。他的個人生活卻難稱平靜，時不時掀起一陣風波。愛女娜塔莎的出生帶給他極大的喜悅，妻子的不忠卻屢屢折磨他、羞辱他，幾經(jīng)風波，他終于斷絕了令人痛苦的夫妻關系。1786年，他晉升上將，這并非來自戰(zhàn)功的榮譽，沒有帶給他多少快樂。
生活優(yōu)閑安逸，蘇沃洛夫卻感到越來越苦惱，他害怕被遺忘，不斷寫信給波將金，請求給他更適當?shù)穆毼弧?% y m0 Z- d* H$ R
“閣下，我只有一個愿望，這就是執(zhí)武器服滿我崇高的兵役?！?$ M |1 I+ _9 `6 C3 i
“我沒有學到上流社會應有的風度，現(xiàn)在過田園生活，為時已晚?！?
“從慵懶中把我拉出來吧，我受不了這種奢侈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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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6年底，俄土之間戰(zhàn)云重起，蘇沃洛夫如愿前往多瑙河前線，在波將金的葉卡捷琳諾斯拉夫集團軍中指揮一個軍團，防守赫爾松地區(qū)，重點是金布恩要塞。彎曲狹長的金布恩海角伸進黑海，戰(zhàn)略位置十分重要。它封鎖第聶伯河口，防護赫爾松，截斷通向克里木的通路。要塞駐軍約4000人。 / A9 v( V( u4 y* M
第二年8月，奧斯曼帝國正式對俄宣戰(zhàn)，第二次俄土戰(zhàn)爭爆發(fā)。當?shù)弥韲?span id="fbwnfa5u" class="t_tag" onclick="tagshow(event)" href="tag.php?name=%BA%A3%BE%FC">海軍的黑海分艦隊因受風暴襲擊而癱瘓時，土耳其決定，把進攻的第一棒打在金布恩。
10月12日，這天正逢圣母節(jié)。土耳其軍隊在其海軍強大炮火掩護下，開始登陸進攻。消息飛報蘇沃洛夫，他卻笑著對大家說：“今天放假----圣母顯世，我們?nèi)プ鰪浫?，至于土耳其人嘛，讓他們都爬上來好了。?
5000多土軍順利登陸，一路構筑營壘向前推進，15行壕溝胸墻橫列海角。要塞行軍教堂里的大祭儀式，卻仍在若無其事地進行。困惑不解的軍官們開始竊竊私語，這古怪的指揮官是不是瘋了？他們還不了解蘇沃洛夫，對于他，打退敵人不夠盡，重要的是予以殲滅。 $ A8 `# J) ^* B9 ]
下午三點左右，土軍撲向俄軍陣地，蘇沃洛夫等待的時刻到了。要塞的大炮噴出一陣葡萄彈雨，步兵沖出大門，端著刺刀猛烈沖鋒，哥薩克騎兵以排山倒海之勢撲向敵軍右翼。土軍的先頭部隊幾乎被全殲，主力掉頭而逃，俄軍突擊隊一鼓作氣，占領了十道營壘。但海角越來越尖，地形狹窄，俄軍又進入了敵艦600門大炮的射程，損失慘重。
俄軍開始退卻。蘇沃洛夫的坐騎被一發(fā)炮彈炸飛了臉，他看見不遠處有幾名士兵牽著馬，以為是哥薩克，就喊他們，不料那是土耳其人，他們立即向他撲來。看見這一情景，擲彈兵諾維可夫首先奮不顧身地沖過來，殺死了兩名襲擊者。見許多士兵圍攏來救他，蘇沃洛夫發(fā)出了恢復進攻的信號，俄軍重新把土軍驅(qū)逐回去。
一塊炮彈片擊中蘇沃洛夫的胸膛，他失去知覺。他醒來時，發(fā)現(xiàn)俄軍正在混亂中后退，土軍把繳獲的大炮拉走，幾十名托缽僧在土軍行列中跳來跳去，為那些伊斯蘭教徒打氣。 ' R+ m. k0 I M" R7 E7 R/ m# y
天色已黑，蘇沃洛夫毫不氣餒地組織起第三次進攻。他同時投入所有預備隊，唯一的戰(zhàn)艦“捷斯納”號也行動起來，逼退了土軍的17艘戰(zhàn)船。抓住海上炮火停頓的有利時機，哥薩克涉過淺灘，繞到土軍背后。陷入兩面夾擊的敵人精疲力竭，亂不成隊，一小時后被趕進海里，站在齊腰深的水中連喊“投降”“饒命”。
這時，又一顆子彈打穿了蘇沃洛夫的左臂，附近沒有醫(yī)生，他用海水洗了洗傷口，扯出手帕包扎上，“上帝保佑，這還真管用，好多了，我要把所有的土軍趕下大海?！彼呎f邊騎上戰(zhàn)馬，沖進隊伍。 ! `' P" l$ T) ]* P3 y! G0 _! ?; p
俄軍取得了金布恩戰(zhàn)役的徹底勝利，5000土軍，只有不到700人生還。彼得堡欣喜若狂，葉卡捷琳娜二世在梳妝臺前接到戰(zhàn)報，“這老頭兒，算讓我們服了?！睆尼t(yī)院養(yǎng)傷回來的蘇沃洛夫，坐在平靜的兵營里，給女兒寫信：“親愛的娜塔莎，我們這兒一直在進行激烈戰(zhàn)斗，比你們揪頭發(fā)打架兇多了……” 7 Q4 W D! b- [1 @
一支強大的土耳其軍隊又在?？松衬峒?，準備進攻俄國的同盟國奧地利，蘇沃洛夫奉命前去支援。奧軍指揮科布爾格公爵聽說俄軍趕到，立即派人去請?zhí)K沃洛夫來商定作戰(zhàn)計劃。第一次派去的人被禮貌的告知，蘇沃洛夫?qū)④妱偝鋈?。第二個人被尊敬的拒絕，將軍正在作祈禱。第三個人到時，將軍已經(jīng)睡覺了。 7 e8 t& I9 s8 k& J; G
科布爾格大發(fā)脾氣，正在惱怒時，信使傳來一份命令式的便箋：“深夜兩點，部隊分三路縱隊出擊，俄軍為中路。要全力以赴進攻敵人，不要向左右兩側做小規(guī)模搜索，以求在黎明時到達普特納河，渡河后繼續(xù)進攻福克沙尼?！笨撇紶柛窨纯幢?，已經(jīng)晚上11點了，沒有時間爭論、修改，他只能被迫接受這一事實。
俄奧聯(lián)軍按照基于堅決進攻的，典型的蘇沃洛夫式計劃，迅速撲向敵人。 % p7 q8 X) ^, C& g1 h$ f1 Y. l
福克沙尼兵營，矮小微駝的蘇沃洛夫，滿意地看著俄國士兵從尸體和瓦礫堆里，撿起一面面土耳其軍旗。一位身材修長的奧地利將軍跑向他。“對不起，老弟，我別無他法。你聰明勇敢，但你是個戰(zhàn)術家，我的計劃卻不符合戰(zhàn)術要求，咱們會無休止地進行外交、戰(zhàn)術和捉迷藏式的辯論，我將精疲力盡，敵人將以打敗我們的結果來解決我們的爭端。我只有避而不見這一著了?！碧K沃洛夫?qū)閯倮鴵肀目撇紶柛裾f。
一個月后，1789年9月初，土耳其人開始實行一項龐大的計劃，在伊茲梅爾要塞佯集軍隊，誘使波將金率領俄軍主力集中在這一方向。同時，由宰相親自出征，在雷姆尼克集結十萬主力，準備一舉殲滅奧軍后全力對付俄軍。蘇沃洛夫再次承擔起“救命”的重任。他于9月8日黎明出發(fā)，率領部隊在傾盆大雨中踩著爛泥急行軍，兩天兩夜走了150公里，及時趕到戰(zhàn)場。
匯合后的俄奧聯(lián)軍達到了二萬五千人。奧軍統(tǒng)帥（還是那個科布爾格）忙不迭地稱蘇沃洛夫為“救星”，蘇沃洛夫毫不客氣：“立即準備進攻?！薄翱墒潜^于懸殊，土軍多于我們四倍，進攻太冒險了?！眾W軍指揮惶恐地說，正因為兵力懸殊，只有快速進攻才有希望勝利?！疤K沃洛夫不耐煩地說。接著，他冷笑一聲，“說來說去，土軍還沒多到把太陽遮住吧！”最后，在他要用自己的七千俄軍單獨發(fā)起進攻的威脅下，奧軍指揮終于向他的堅強意志讓步了。 1 ? r$ X2 T! f
土耳其宰相正在喝咖啡，聽到蘇沃洛夫趕到并開始進攻的消息，他大吃一驚，手中的杯子掉在地上。昨天，有個密探報告，蘇沃洛夫和奧軍會合了，他根本不相信有如此神速的軍隊，下令以造謠惑眾罪絞死了密探。 ( R) z' W6 b$ [0 y/ F
俄軍向土軍相對薄弱的側翼發(fā)起猛攻，奧軍緩緩前進，箝制對方的中央部隊。俄軍得手后，蘇沃洛夫以無比的自信和勇氣，調(diào)度部隊幾乎90度的大轉(zhuǎn)彎，改變方向進攻土軍中央。這種在敵人面前轉(zhuǎn)變陣線，是一種極度其危險的打法。中午，土軍后撤到古倫古梅伊洛爾森林，蘇沃洛夫原計劃集中俄奧兩軍主力，突擊這一帶的核心陣地。他偵察地形，發(fā)現(xiàn)土軍強大的炮兵已前移至博格查村，控制住林中通道，馬上敏感的意識到，這村子是打開全局的鑰匙，立即改變決定，首先攻占博格查村。
下午一點，俄軍在左翼、奧軍在右翼向敵人發(fā)起進攻，土宰相調(diào)集了四萬人馬，坐著馬車親自督戰(zhàn)。戰(zhàn)斗激烈進行著，奧軍一次又一次請求支援，“讓他們堅持住，沒什么可怕的，我一切都知道?！碧K沃洛夫告訴求援的人，他深信，奪取博格查村對奧軍的援助，遠比同他們一起抵抗正面進攻更有力。
蘇沃洛夫指揮俄軍，一面出色地炮轟村子，一面不斷擊退土耳其近衛(wèi)騎兵的側翼襲擊。土軍大炮被迫兩次轉(zhuǎn)移陣地，最后只有撤走。俄軍終于占領了博格查，在奧軍幾乎就要潰敗的關鍵時刻，出現(xiàn)在土軍主力的側翼，俄奧兩軍聯(lián)結成一條略向內(nèi)彎的廣闊陣線，壓向敵人。 7 G! W1 z6 z# ?8 j
最后的進攻開始了，土軍憑借戰(zhàn)壕和土堡構成的主陣地頑強抵抗，但那道沒來得及完工的防御墻不怎么高。蘇沃洛夫作出一個大膽的決定：用騎兵攻擊堡壘。這在理論和書本上都是沒有先例的。第一線步兵各方陣拉開間隔，將騎兵排在空隙里，其余騎兵擺在兩側。聯(lián)軍以這種序列逼近城堡，在還剩八、九百碼時，方陣空隙里的騎兵發(fā)起沖鋒，跳過墻楔入土軍的密集隊形中，土軍大亂，聯(lián)軍步兵毫無阻攔地沖上來。“孩子們，不要看敵人的眼睛，看準他們的胸口，刺刀朝它捅進去！”蘇沃洛夫的喊聲在戰(zhàn)斗最激烈的地方響起。
戰(zhàn)斗在雷姆尼克河谷結束。只是靠了暮色的掩護逃竄的敵人才免被全殲。但作為戰(zhàn)斗力量，十萬大軍已不復存在了。土耳其宰相僥幸逃過河，卻忍受不了這種恥辱，不久即郁郁而死。 9 f, o3 L( Q9 d6 S4 P0 Y
蘇沃洛夫指揮的這次大會戰(zhàn)，突出顯示了他軍事藝術的最高成就：全面估計形勢，果斷迅速行動，出其不意進攻以及對部隊的巨大影響力。
彼得堡傳來禮炮、鐘聲、祝賀，雨點般的寶石撒向蘇沃洛夫，各種徽章、佩劍和肩章、極其貴重的寶石戒指，這一切，都屬于蘇沃洛夫了。久已盼望的一級圣喬治勛章，更使他“高興死了”。蘇沃洛夫在給女兒的信中自稱為亞歷山大·馬其頓（即亞歷山大大帝）。奧地利皇帝賜封他為圣羅馬帝國伯爵，葉卡捷琳娜女皇授予他雷姆尼古伯爵的稱號。
在第二次俄土戰(zhàn)爭中，60歲的小老頭蘇沃洛夫，簡直成了專打難仗的救星。土耳其軍隊在雷姆尼克戰(zhàn)敗后，便以多瑙河為天然屏障，依靠一系列要塞建立起防線。波將金公爵指揮俄軍于1790年9月開始進攻，在很短的時間內(nèi)順利攻克了基利亞、圖爾恰和伊薩克恰，只有最后一座伊茲梅爾要塞，卻久攻不下。
伊茲梅爾要塞坐落在多瑙河口的一座丘崗上，地勢險要，當年土耳其人建此要塞時，在法國工程師的指導下，花了近兩年時間建筑完成。一道深8米、寬近20米的壕溝，環(huán)繞要塞一周，往后是一道全長八九公里，高七、八米的圍墻，墻上和墻內(nèi)，一座座五角堡、棱堡、炮壘中的250門大炮一起開火，將把要塞前沿變成一片火海。土耳其最得力的將領穆罕默德·艾多茲利，率領三萬五千兵力，駐守在這座“鐵桶”里。蘇丹命令，要塞失守，砍頭治罪。 - v; X1 f: k( E$ D A6 H
俄軍對要塞圍攻已達兩個月，其間兩次攻擊、兩次敗退。冬季已經(jīng)來臨，面對寒冷饑餓、缺乏糧食、攻城炮的處境，俄軍招開軍事會議，決定撤圍。但這樣將直接影響俄國的聲威，波將金打算強攻奪城，但他信心不足。12月初，蘇沃洛夫接到指揮攻城的命令，緊接著又接到第二個急件，允許他自作斟酌，或進攻或放棄。
蘇沃洛夫沒有片刻遲疑，立即出發(fā)前往伊茲梅爾，他甚至嫌衛(wèi)隊太慢，甩下40名護送騎兵，只帶一名哥薩克，馳進俄軍兵營。俄軍有三萬人，一半是裝備、訓練都較差，且不適合徒步作戰(zhàn)的騎兵，幾乎沒有攻城炮，野炮彈藥也簣乏。
模仿伊茲梅爾修建的城壕和圍墻出現(xiàn)在俄軍駐地。蘇沃洛夫以實戰(zhàn)演習，創(chuàng)造了在短時間內(nèi)完善合理地準備大戰(zhàn)的范例。每天晚上，他領著部隊，按強攻要塞的一系列連續(xù)動作進行強化訓練。士兵們投束柴填城壕，架云梯登城墻，破壞鹿砦等。白天士兵訓練拼刺刀。 H1 M! G" [2 x% R
蘇沃洛夫深知，憑他現(xiàn)有的力量想攻克一個防御得如此完善的要塞，最重要的是讓軍隊樹立起必勝的信心。每當訓練結束后，他都會大聲提著表現(xiàn)突出的士兵名字，以他們以前的英勇事跡來鼓舞他們。
八天后，蘇沃洛夫準備進攻，按常規(guī)給土軍司令送去一封勸降信，他得到的答復是：多瑙河可以停流、天穹可以塌落，伊茲梅爾決不會投降。
蘇沃洛夫召開全體將官會議，他那在士兵面前高聲大氣的嗓門，變得低沉有力：“我們已經(jīng)兩次圍攻這座要塞，都沒有得手，現(xiàn)在是第三次了，我們別無選擇。如果伊茲梅爾被攻克，那么今后誰還敢反抗俄羅斯！”他的聲調(diào)重新變得高亢，“我決心，一定要攻克這個要塞，不然就死在墻下?！彼噶酥缸郎系囊粡埌准垼骸懊總€人寫上自己的意見，除上帝和良心外，不要和任何人商量。”說完，快步走出房間。 # M6 T' Q5 X; N; r ?9 q8 f
十幾位將官依次寫道：“進攻！” ' y; h7 C: R4 _9 R
12月21日，蘇沃洛夫以先聲奪人之勢，調(diào)集六百門各種火炮，對要塞進行了整整一天的轟炸。第二天凌晨三點，隨著一顆信號彈騰空而起。俄軍六路縱隊，分三個集群，從東、西、南三面同時開始強攻。每一縱隊由長槍輕騎兵打頭，不停地射擊墻堡中的土軍，第二序列是攜帶工具的工兵，他們后面是帶著云梯和束柴的攻城部隊，最后是預備隊。
伊茲梅爾城仿佛火山爆發(fā)。
戰(zhàn)斗進行得十分殘酷，俄軍傷亡慘重，但蘇沃洛夫知道用什么方法打勝這一仗。當?shù)诹v隊的庫圖佐夫幾次要求增援時，他沒有兵力可派，卻派副官送去一個口信：任命庫圖佐夫為要塞司令，攻城捷報已發(fā)往彼得堡。他從來就相信精神力量。
血腥的攻城戰(zhàn)終于勝利結束，二萬六千名土耳其人喪生，總司令被刺16刀斃命。俄軍傷亡一萬。這一戰(zhàn)，為軍事學術著作增添了新篇章。 8 y G0 V2 I3 M6 S. V* o
(4)大兵元帥 4 T6 M) _$ d# j1 l s: G
1794年，波蘭為反對俄國和普魯士的瓜分，爆發(fā)了人民起義。蘇沃洛夫站在君主主義的立場，認為波蘭爭取國家獨立的行動，是對俄國帝位的威脅，他一直在密切注意波蘭事態(tài)的發(fā)展。 4 n8 `& g, r+ C3 U
8月，他接到總司令魯緬采夫的命令，立即率領四千五百人進入波蘭，鎮(zhèn)壓那里的民族起義。他象習慣的那樣，以極度快的速度向前推進，沿途把一支支俄軍隊伍收編進來，兵力達到一萬人。 # J; D& T& p3 r
這天又到了該宿營的時候，士兵們接到命令：各部雞鳴起程。行進速度要快，前隊不等后隊！不得侵擾居民！有人對新來的士兵說：“你聽著吧，朋友，那打鳴的公雞叫得可早呢。”
幾個小時后，只見蘇沃洛夫從睡覺的干草堆上一骨碌起來，連拍幾下手，然后“喔喔”地學起公雞叫，像個惡作劇的頑童。傾刻間，鼓手擊鼓傳令，整個營地沸騰起來。五分鐘后，裝車的鼓點再次響起，全部帳篷拔營卷起。又過了五分鐘，第三次敲響了先頭部隊的戰(zhàn)斗行軍鼓----蘇沃洛夫已經(jīng)率隊進發(fā)。隊伍每天行軍四五十公里。蘇沃洛夫驕傲地說：“在我這兒，沒什么急行軍慢行軍。前進，我的鷹就飛了！” 4 Z2 j4 K6 C7 N% ]# b. Y \! o
蘇沃洛夫一路得勝：代文、克魯普奇齊、布列斯特、科貝爾卡，他所向披靡，最后來到華沙的門戶普拉加。11月6日，又一場伊茲梅爾式的強攻打響了。四小時激戰(zhàn)后，俄軍從四面八方攻入普拉加，華沙隨之陷落。這一天，從軍事角度看，蘇沃洛夫打了一場得到公認的典范戰(zhàn)例，但從歷史觀點看，卻是波蘭人民難以忘記的血腥屠殺日。 " z N" \- p3 R
波蘭遠征給蘇沃洛夫帶來意想不到的一件禮物----元帥杖。很久以來，他一直以焦急不安的心情期待著，甚至對它懷有迷信似的崇敬，在信中提到它時，只用開頭的一個字母代替。 8 K& M$ Y0 H; `3 `3 F* q9 U; s4 t( j
現(xiàn)在，他終于晉升為陸軍元帥了。他帶上元帥杖，到教堂去為它舉行祓除儀式。只穿一件軍上衣，沒帶任何勛章的新元帥，命令把教堂的幾張凳子擺成一行，開始逐一跳越?！俺搅肆衅諏?！”“超越了薩爾特科夫！”“超越了普羅佐夫斯基！”……他每跳一張就說一句，歷數(shù)了所有上將，然后吩咐收起凳子，穿上全套元帥服重新出現(xiàn)。 2 }: c2 n: O% H9 K6 |; h e6 k+ ]
蘇沃洛夫元帥奉召回彼得堡，帶篷馬車載著他，在坎坷不平的道路上顛簸向前。路過一家農(nóng)舍，元帥下車休息，他派人去通知地方上的軍事長官不要隆重迎接他。爾后，就按自己的老習慣，脫光衣服用冷水沖洗身體，一邊在房間里跳著，一邊低聲哼起《可蘭經(jīng)》上的名言。在另一間屋睡覺的房東老太太，恰再這時醒來，以為見了鬼，大喊：“我的天哪！救命?。 ?: }) Y' R! F1 W
宮廷專用的八乘轎式馬車，把蘇沃洛夫接到塔夫利達宮住下，女皇恩寵有加，甚至吩咐照顧他的怪僻，把宮中所有的鏡子都蒙上。蘇沃洛夫和葉卡捷琳娜二世的關系很微妙。女皇在位期間，常常斜著眼睛看這位倔強的軍人，但卻不能不感謝他建立的偉大功績。蘇沃洛夫的個性與宮廷情調(diào)，簡直可以說是水火不容。他正直、坦率、粗魯、尖刻，在阿諂奉承、驕奢淫靡的宮廷圈子里，顯得異常古怪。
一天，他和女皇在一起用餐，葉卡捷琳娜對身邊的一名將軍說，她知道他的兒子在宮中站崗，睡得很安穩(wěn)，將軍站起來鞠躬道謝。坐在女皇另一側的蘇沃洛夫，馬上用明顯做出的天真口氣問：“您為什么沒有把兒子送到華沙去參戰(zhàn)，說不定他能得喬治勛章呢?！彪S后，他指著在座的各位顯貴說：“他們是無功受祿?！彼@種自稱“悖勢而行”的舉動，惹得宮廷貴族們又煩又氣，議論著不知如何才能擺脫他。 4 @, ?% Y5 D/ C) A
他終于可以離開使他抑郁寡歡的宮廷了。1796年1月，蘇沃洛夫受命去俄國南部指揮一個軍團。南布格河畔的小城圖爾欽，迎來了俄國最大的一支軍隊。 7 g# [1 f, c3 [) K
早在蘇支達爾團就開始了的改革現(xiàn)在有了充分施展的空間。蘇沃洛夫在這里完成了著名的軍事教程《制勝科學》。他以簡練、通俗、明確、一針見血的蘇沃洛夫式格言，論述了訓練的基本觀點和用兵的指導思想。
每星期六，身為元帥的蘇沃洛夫總要親自訓練部隊，他像一個士兵一樣，穿著粗布襯衣來回奔跑，不同的是口中不斷提示教程要點。所有的人都被這個瘦削的老人驅(qū)使向前，振奮、熱烈而努力。炮兵盡一切努力跟上步兵，步兵則盡一切努力跟上騎兵。訓練場煙霧彌漫，大炮轟鳴，毛瑟槍齊射。一切都按實戰(zhàn)的情形進行。
軍隊很快熟悉了蘇沃洛夫三項最基本的戰(zhàn)術原則：觀察、快速和猛攻。觀察的實質(zhì)是善于判斷敵情和地形，及時下定決心；快速要求部隊具有高度的機動性和突然性；猛攻表現(xiàn)在決定時刻必須全力以付，狠打窮追，實行強有力的突擊。他的名言“打退敵人，這是失??；消滅敵人，才是勝利”深入軍心。 8 I; d) \2 S+ Q: G: G. o
在《制勝科學》中列為第一要點的是士氣，“主要的武器是人?！碧K沃洛夫一反把士兵當做執(zhí)行條令的機器的傳統(tǒng)軍事觀點。極力訓練、啟發(fā)士兵的智慧和自覺性，使他們成為戰(zhàn)斗的主人。
日子就這樣一天天過去。蘇沃洛夫經(jīng)常穿著綴滿價值連城的鉆石的元帥服，在隊列前用手指頭捏著鼻子擤鼻涕，或是夾在士兵們中間和大伙一塊喝粥。士兵們親昵地稱他為“大兵元帥”。他喜歡這種生活：野外、練兵、露營、不斷運動，快樂得別無他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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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6年11月，葉卡捷琳娜二世駕崩，保羅一世繼位，這是個盲目崇拜普魯士事物的暴君，一切都仿照弗里德里希二世的陳舊制度。軍隊換上了普魯士軍服，士兵們必須用臭乎乎的油脂和發(fā)粉，把頭發(fā)弄得干硬，然后把一小根鐵條編在辮子里，使它直挺，還要戴上假發(fā)。一條兩指寬的領帶緊緊勒住脖子，腳上穿的是緊瘦的翹尖鞋，護腿套的一排扣子把腿裹得緊緊的。更令人不能容忍的是，軍隊只為檢閱而存在。常常為了一點瑣碎的細節(jié)，士兵被槍托毒打，撕扯胡子，將軍和軍官被解職、流放、關入城堡。
蘇沃洛夫站出來公開反對這一切。他不采用保羅推行的普魯士軍事制度，繼續(xù)按照自己的體系訓練軍隊，反對“普魯士鬼把戲”的尖刻話立即傳遍俄羅斯。
“發(fā)粉不是火藥，假發(fā)不是大炮，辮子不是軍刀。”“我都比死去的普魯士大帝強，從未打過敗仗，從他們那兒能學到什么？”“沒有比普魯士人更臟的了，他們的斗篷是臟布，頭上的臭氣足能把人熏倒?！薄拔也皇瞧蒸斒咳耍疑戮褪嵌韲??！?' J) S3 h, e7 x) O) B
蘇沃洛夫決定辭去一切職務。保羅一世在收到他的辭呈以前，已經(jīng)容不下他了，1797年2月，保羅下令解除了蘇沃洛夫的職務，隨后將他流放到屬于他家的貧瘠荒蕪的康昌斯科耶領地。
貧窮、潦倒、衰老的蘇沃洛夫在康昌斯科耶住了兩年，掙扎度日，拒絕以妥協(xié)為條件返回軍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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