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飄 過 的 云
楊七芝
《東坡聽琴圖》楊七芝1997國畫原創(chuàng)
“知我者為我所憂，不知我者謂我何所求？”記不得是哪位名家講的哲理？我卻非常解渴深藏內(nèi)心。不難想象：在沒有一朵云彩相同，沒有一個人相似的大千世界里，大自然的造化微妙微翹、千姿百態(tài)；人世間的性格情感千差萬別；四季輪回永不止息、千古萬秋；人類的生存追求也必然千難萬險、千變?nèi)f化······
所謂人間的“求”與“憂”，五花八門，情感所致。求是幸福的，憂是苦惱的，往往人們在生活中求到的幸福，可能一時不會理解它的可貴價值，更不會愛護珍惜它。一旦受到苦難的折磨失去啦，就會清醒地感到它來之不易！永久地留戀，周而愁絲萬縷。
人生多難，命運多舛，人生是部未知數(shù)。愛情也是這樣，沒有固定的“幸?！焙汀翱鄲馈?，無價如云飄去，有價精神享受。當(dāng)主觀思想無法應(yīng)從客觀條件轉(zhuǎn)化時，大腦會產(chǎn)生一系列的錄像回憶，有“求”有“憂”，有“幸?！迸c“苦惱”，這便是人性的本能，無法抹去······
六年前，在我愛情的初次揚帆失落中，那冤家給我留下的是缺失人性、卑鄙強暴與無恥作孽，然而我憎恨地與他一刀二段分道揚鑣！然而、誰想到，我小心謹(jǐn)慎看路、踽踽獨行生活、虔誠詩情畫意地在常州工作時，一位好心的老知青美協(xié)領(lǐng)導(dǎo)找到我，高興地想為我介紹一位常州的年輕畫家并且在某某館繪畫很有名氣的對象。
那是一位我多次看到他畫展、卻敬佩他人物作品風(fēng)格的畫家，但絕對生疏，沒正面見過。接著、那畫家竟然讓我不知道情況下，來到我工作的文化館，晚間、偷偷地看望我在圖書館為阿姨們管理借圖書工作，真是內(nèi)向新奇！也許他曾經(jīng)也嘗到過婚變的滋味！所以他···按理是良有以也、志同加道合。
但是···我的第二次戀愛、才一年多就失之交臂了。原因太多，卻不說他的相貌差點，孤獨得自我封閉、精神狀態(tài)極不佳；他只曉得晚上拼命畫畫、白天無精打采，還要節(jié)約錢抽煙、手里算算錢吃飯磕磣自己；他很少明白人情世故與珍惜愛情、濡養(yǎng)高貴的氣質(zhì)。談來談去談不攏，猶如二朵漂泊的浮云，過去了就空虛了，自我感覺多么委曲求全心魂不定呀···兩人性格不協(xié)調(diào)，生活不融洽；我是爽快直腸子人，我不喜歡···他又令我心碎、令我傷心的事太多太多······且不說他的缺點，原本是個老實人，在藝術(shù)上精益求精。難怪，我總以為都是吃虧吃苦過來的人，又是書畫同行、大學(xué)里同學(xué)，一定會情投意合協(xié)調(diào)體貼幸福成家，哪知是個“呆頭鵝”！
不是嗎？我們?yōu)槭胁┪镳^共同協(xié)作創(chuàng)辦成功：著名記者——中國首屆奔赴南北兩極的解放日報李文祺老師的《南極之行攝影展》，非常隆重，開幕的那一天市委領(lǐng)導(dǎo)都參加，我們得到領(lǐng)導(dǎo)的贊揚與肯定。在籌建中困難重重，疲勞與疾病都沒能阻擋我們的進程?？蓱z我由于在轉(zhuǎn)展南通交遞工作時的不慎，慌忙中從很高的十幾級石樓梯上倒栽下來，翻了幾個筋斗、為了保護頭部我用手臂去抵擋，重力下垂一不小心我的左手臂壓縮性骨折，馬上疼痛抽筋，動彈不得，晚上發(fā)高燒，痛苦難忍。第二天我叫來蘇州的三哥陪我趕往上海醫(yī)院開刀。無法，氣壞了我的上海親人。他們認(rèn)為關(guān)鍵時刻：這個畫家沒有認(rèn)真負(fù)責(zé)地保護好我，吝嗇小氣不肯出錢喊車，狠心地叫我捧著傷臂堅強點走半小時的路到醫(yī)院上石膏，說、就是殘廢了也無所謂，他的父親也是拖著一條廢腿走路的。到常州醫(yī)院已是傍晚快下班了，結(jié)果二個年輕醫(yī)生嘻嘻哈哈在談戀愛，心不在意地看病，馬馬虎虎地亂扎打發(fā)我走，將我骨頭接歪拉。夜晚，性命攸關(guān)他又堅決不同意我打公家電話到上海家，差點使我致殘！說、單位電話私人不能所用！看起來他好像是很守規(guī)矩的，實質(zhì)上他一點沒有救死扶傷同情弱者的心！何況是在談戀愛中、在辦公事中受的傷！我左右無奈急得吼起來：電話費多少錢我來付！后來領(lǐng)導(dǎo)同事們知道了都罵他很不像話！不會做人！起碼他沒有勇氣承擔(dān)責(zé)任，照顧安慰送我到上海急診而是躲躲閃閃地推脫，更不是一個在險難面前不顧一切挺身而出能夠承受擔(dān)當(dāng)?shù)哪凶訚h、風(fēng)風(fēng)雨雨讓女人可以依靠的一座大山！到底是錢重要還是人命關(guān)系重要？幸虧我的姐夫在華山醫(yī)院立即找來了最高級的教授幫我開刀，加上我很勇敢地恢復(fù)鍛煉才保全了健康，否則我的手臂年輕輕早就殘廢啦！感謝上蒼?。∮忠淮巫o佑了我的小命！
這個畫家也實在不懂事，令我失望嗟嘆！我那善良的老父母通過一系列的考驗不能接納他。比如他第一次到我家送四條魚卻把送他姑父家的一只新鮮豬腿先放在公用走廊下，說回去時再拿走。結(jié)果被隔壁鄰居揭穿，去告狀！我媽收到他的魚，故意問他多少錢？他講了，我媽當(dāng)即還他，他竟然收下了！母親是認(rèn)真的，她不服氣地告訴我，香煙缸里數(shù)了數(shù)蒂頭，一下午他一連抽了我家九根香煙！火起來的母親聲音還蠻大的！卻不說污染太重，我苦笑著說，實在不像話。老父母是愛我的，深怕我再吃虧，后來堅決反對這門婚姻。他是頑童頑童，恨鐵不成鋼！
一陣秋風(fēng)一場寒雨，一段脛骨的傷痛與心靈的磨難，足足延長了我二年多，人易消瘦，精神不好，現(xiàn)在感到似一塊飄去的烏云，不值得留念———還有什么“仁義禮智信”可講？慶幸自己最后的理性選擇。
生活喜愛捉弄人們，可惜他也是與生俱來的性格所致、逆轉(zhuǎn)不成！曾經(jīng)，我們也有過想象當(dāng)中“風(fēng)雨同舟”的山水畫合作，我磨墨他寫意，他潤筆我作畫；我們有過幻夢理想中仰慕過某某夫妻畫家的幸福創(chuàng)作與意趣相投······但是“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悲歡離合，”畢竟，不相配不理智的性格與愛情火種在中途中很快被熄滅了。
昨夜星光閃爍，昨夜薄云飛逝。面對分手告別，他與我并肩倚欄處仰望那透心的明月，共同贊賞欽佩月亮的團圓完美，可又嫉妒她的幸福。彼此又挑剔地說，在那里缺了一塊，不算全月！以此彌補內(nèi)心的創(chuàng)傷。
可是，生活中不和諧的創(chuàng)傷是無法彌補的。應(yīng)該正視現(xiàn)實、承認(rèn)欠缺，在怎樣的人性基礎(chǔ)上、擁有什么樣的緣份？尤其是婚姻不可強求，日后會帶來更大的痛苦與糾結(jié)。與其是一時的依戀，還不如快刀斬亂麻！
多年來我苦苦地追求，精心地培育愛情之樹，沒能建成。抬頭望見那一片片的云霧各自散落飄過，我浮想：這難道是人為的失敗嗎？這難道是對“志同道合”的懷疑嗎？······
“莫怨五更東風(fēng)惡，開花原是落花風(fēng)?！备鎰e吧！我與他曾經(jīng)愛過的似流云霧霰飄渺的地方；驅(qū)車吧！讓這缺少人情味、實在傷感的過去不再回眸！
成功原先是沒有的，以后有了失敗才有了成功。反反復(fù)復(fù)，這樣才出現(xiàn)了總結(jié)經(jīng)驗與深思熟慮踏實求進。人類是這樣，事業(yè)是這樣，愛情也是這樣！我想：人世間真正的愛情更無價，真實的情懷決不會像霧霾暮靄那樣忽然地飄去吧！
寫于常州1987.3.修改于三清山2014.7.2.
一代文豪的悲劇
（88年在常州分校的命題考試）
——讀蘇東坡《自題金山畫像》詩淺談
北宋著名文豪——蘇東坡，開創(chuàng)了一代文壇詩詞的“豪放派”，歷史上被尊奉為“唐宋八大家”之一，對我國文學(xué)事業(yè)功績卓越、影響深遠。
蘇軾，字子瞻，號東坡居士（公元1036——1101）四川眉山人。他自幼聰慧，7歲知書，10歲能文；21歲舉進士，官職翰林學(xué)士，兵部尚書。因早年與王安石政見不合，又天性剛直，不肯趨附權(quán)勢追隨新黨，于是經(jīng)常受到排擠打擊、貶謫為地方官。在貶謫黃州后，他刻苦地完成了父親蘇洵的遺愿，作《易經(jīng)》9卷，作《論語論》5卷。后來因為《縱筆》詩里他寫了“白發(fā)瀟散滿霜風(fēng)，小閣藤床寄病容；報道先生春睡美，道人輕打五更鐘?！痹妭鞯秸孪硎掷?，對“春睡美”很反感，無疑成為政敵的致命把柄，誣告“詩謗之嫌”陷入文字獄，被迫遠貶海南，一直貶謫到荒涼的瓊州。然而這次的重大打擊正是他身為要職、青云直上之時；更是朝廷再次懲處所謂元佑黨的政治原因，為哲宗（他的學(xué)生）惡毒報復(fù)！又被黜廢為平民。面臨坎坷遭遇，蘇軾忍受著難以忍受的痛苦，深嘆自身六十二余再沒有生道之望了！于是把家安置在惠州。在那次臨行時，他首先作棺作墓、寫下遺囑安排后事?！按丝套訉O慟哭于江邊，以為死刑，魑魅逢逆于海生，寧許生還。誰知蘇徹弟也由此貶官到海康，兩人被命即行卻互不聞之，直到藤州相逢才悲戚涕淋，傷感萬分。面對四周茫茫無際的水天，人煙寂肅，何以為身？何時得出此島耶？”兄弟倆滿腔憤懣卻無可奈何！儋州的艱苦荒蕪落后遠比惠州差，蘇軾在《與元老侄孫書》中說：“近來多病，瘦悴不復(fù)往日···”“海南連歲不熟，飲食百物困難，藥物醬酢等皆無，厄運至此，委命而已。老人與過子相對，何以苦行僧耳？”“此去當(dāng)安規(guī)？四顧真途窮?！彼幕乙饫錄]有任何奢望，只想念著四川眉山的桑梓，家何在？“遂客如僧豈有家？一別故里32年父母雙故，妻妾永遠黃泉，兄弟居官在外，家業(yè)已荒蕪了···”“同貶者死去大半，最可惜者范純文及陸少游，當(dāng)為天下惜之···”，“十年生死兩茫茫，不思量，自難忘。千里孤墳，無處話凄涼···明月夜，短松崗?！焙髞韼捉?jīng)周折磨難、蘇軾上述“乞常州居住表”，因大病被赦免，回到大兒子蘇邁居住的地方，最后歸塚于常州。就在他赦歸途中，路過鎮(zhèn)江金山寺寫下了《自題金山畫像》詩，“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問汝平生功業(yè)？黃州、惠州、儋州。”據(jù)《金山志》云：李龍眠（公麟）畫東坡像留金山寺，后東坡經(jīng)過金山寺而自題此詩。
這是繼屈原《天問》之后，又一位文學(xué)巨星，在被壓制被摧殘的沉痛現(xiàn)實中，向封建的權(quán)勢，丑惡的政治發(fā)出悲憤控訴和決裂的檄文。
是的，蘇軾是宋王朝的一個封建長官，先后做過杭州、密州、徐州、湖州、黃州、汝州、登州、潁州、定州、惠州等地方官。但他人品端正，清廉自守，在地方行政上做了許多有益于人民的事業(yè)，到處受到百姓的愛戴。他在徐州做官時，黃河泛濫洪水沖向徐州，他親自帶領(lǐng)軍民防洪堵險，保住了一城人民的生命財產(chǎn)；他在杭州做官時，發(fā)動人民疏浚西湖，為農(nóng)民解決了一千多頃良田灌溉問題，并利用湖中葑泥，筑成長堤——著名的“蘇堤”，那里廣泛地種植桃花垂柳，美化人民生活環(huán)境，慰藉當(dāng)時，功留后世，這是他對人民的貢獻之一。
然后，他的才能與功績，不僅沒有得到封建統(tǒng)治者的重視和信任，反而遭到“宦官”們的百般擠壓與非難！昏庸的君王沉湎酒色，聽信讒言，加重了對他的貶謫及流放的厄運！使他長期處于顛沛流離的逆境中。九死一生的他逐漸覺悟到宦海風(fēng)波的險惡，封建權(quán)勢的猙獰。35歲“游金山寺”中寫道“我家江水初發(fā)源，官游直送江入海；問道潮頭一丈高，天寒尚有沙痕在。中泠南畔石盤陀，古來出沒隨濤波?！ぁぁぁぁぁそ淖杂芯婊鹈?，飛焰照山棲鳥驚，悵然歸臥心莫識，非鬼非人竟何物？”他借“問汝平生功業(yè)？黃州、惠州、儋州?！痹骱薜亟衣读私y(tǒng)治者對他的重大迫害！
身處逆境中的蘇軾并沒有被嚇倒。盡管朝廷不重用，可他繼續(xù)為老百姓做一些力所能及的好事，另一方面識交友人逸士。他有儒家的功底、道家的自然觀、佛家的解脫說。從屈原到陶潛的詩理···這對他提高學(xué)識修養(yǎng)、加深閱歷、錘煉文字與堅守道德做人，都有很大的影響！故而，他胸懷開闊、性格豪爽、感情真摯，放懷山水、寄情花木，從苦悶委屈中解放出來，讓精神在自然中升華；他用詩詞文章來表達理想、追求與愛心。因此，他的詩詞一掃凄婉頹廢、萎靡低俗的脂粉氣，開創(chuàng)了文學(xué)史上前所未有的悲美瀟灑、豪放壯麗的詩情畫意風(fēng)格。有格調(diào)高雅的“水調(diào)歌頭——明月”，有雄渾澎湃的“赤壁賦”，有灑脫徘徊的“念奴嬌——赤壁懷古”···這些橫溢的才華都成為千古流芳，上至高等學(xué)府，下至閭巷文人、膾炙人口的絕唱，不會背誦蘇詞的可能被作為不光彩的“俗物”。由此可見，蘇軾文學(xué)思想人格的地位超越了時代帝王將相、詼諧了“英雄無用武之地”的觀念、抨擊了權(quán)錢色勾結(jié)的庸俗敗類。
蘇軾是可憐的，在他罷官后遠貶儋州，已將年老多病，陷入生活及生存困難的境，但他忍受了！蘇軾是堅強樂觀的、能夠做到自己的座右銘：“處變不驚，履險如夷。”“超然自得，不改期度?！弊珜懗伞稌鴤鳌?3卷，《志林》5卷。這些燦爛的文學(xué)典范，闡明了唯有有血有肉的文學(xué)底蘊、才是中華民族永久的心靈造化；荒淫無恥的統(tǒng)治階級可以剝奪文學(xué)家的地位與生存，絕對剝奪不了他們奮斗的大無畏氣概！嫉妒陷害、貶謫嘲弄，只有引起勞苦大眾進一步對昏君的反抗，對人民文學(xué)家的同情與崇敬！
是的，蘇軾一開始相信朝廷能夠理解接納他而發(fā)自內(nèi)心的肺腑之言、是忠懇善意的；他鐘愛民眾渴望美好而廉正清白的作風(fēng)、是光明磊落的。但不僅沒有發(fā)揚光大、反而斷章取義誣陷為“詞謗朝廷”的罪名，將他貶低海南的瘴癘之地，使他病魔纏身。此時他已古稀，不再相信“皇恩圣德”，對前途與宦官不再抱有任何幻想！也不再因為“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無恥小人而沾污了自己純潔的心靈！······
是的，蘇軾省悟了自己的現(xiàn)實處境，認(rèn)清了“一將無能萬骨枯”的后果，不是他一個蘇軾的拼命能挽救國破家亡的悲慘。善終其身最重要，尤其用自己的文學(xué)理念打動民族的憤慨比什么都有力量！······
于是，蘇軾不畏勞頓，積極爭取北上，他上表要求定居常州，徹底與宦黨決裂，去追隨陶淵明那種閑云野鶴的隱居生活，詩吟“小舟從此逝，江海寄余生?！币源吮扔鞔呵飼r逃出勾踐毒手的范蠡大夫。
北上定居的這一天終于到來了，蘇軾歷經(jīng)艱辛，劫后余生。經(jīng)過金山寺，利用“自題金山畫像詩”宣告了他“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的強力決心！上句形容對殘暴統(tǒng)治者的絕望，下句慶幸自身、從此獲得自由，像一葉沒有鐵鏈與繩索鎖系的小舟，實現(xiàn)他夢寐以求的晚年幻境：《赤壁賦》“月出于東山之上，徘徊于牛斗之間。白露橫江，水光接天?？v一葦之所如，（小舟）凌萬頃之茫然。（大江）浩浩乎如馮虛御風(fēng)（風(fēng)之神）而不知其所止；飄飄乎如遺世獨立，（拋棄紅塵）羽化而登仙。（精神升華）······”
不幸的是，當(dāng)他回到常州后不久就抱病而死。是因為途中將近一年之久在船中渡過。六月的溽熱，河水污濁，下流熏蒸，蘇公由此病重；蘇公哀莫大于心死，北上心切：“夢里曾遷海外，醉中不覺到江南?！彼|景生情之聲，株連九族死里逃生之苦，畢竟是——世事洞明皆學(xué)問、對人生有看破紅塵之總結(jié)。
“大道難容，才高為累，皇天后土，鑒平生忠義之心；名山大川，還千古英靈之氣。識與不識，誰不盡傷；聞所未聞，吾將安放?”蘇軾墓前的這段祭文，一方面稱頌了他的道德文章，一方面慨嘆了他的悲慘命運；抒發(fā)了對千古大文豪的哀思，為后人留下了最后一個大問號······
蘇軾從立志仕途到沉浮宦海，從對宋王朝的祈望到貶謫流放，從忍辱負(fù)重如履薄冰到生不如死看穿殘忍的統(tǒng)治者，一直到他堅決與昏君奸臣劃清界限，要求自由人生···這個覺悟與覺醒，是有一個很長期的實踐與認(rèn)識過程的。從他早期的詩來看：“水光瀲滟晴方好，山色空蒙雨亦奇；若把西湖比西子，淡妝濃抹總相宜?！笔菍Τ⒊錆M美好愿望。但經(jīng)過殘酷無情地一次次加罪貶放，他已是重病不健、暮年慘烈，淪落似囚、蠟炬成灰淚始干。其詩可憐：“月明多被云妨”“把盞凄然北望”。可憐他直到黜廢庶人后，謫放儋州這一死亡深淵中、才明白“皇恩浩蕩”的森嚴(yán)壁壘，有的是衣冠禽獸，這才與其決裂。他總算不想當(dāng)官，愿過清貧的日子！······可以推測、彼時彼地的朝野境遇，對于重罪赦免而低人籬下的蘇公來說、實在是生死難料進退兩難，即便能夠活下來已然是很幸運啦！
蘇軾之死是一代文豪的大悲劇，更是封建統(tǒng)治制度下的一朝人間悲劇。他揭露了君主專制的惡性循環(huán)，宋王朝一無例外地重蹈歷史覆轍，荒淫腐敗，結(jié)黨營私，摧殘忠良，任用奸臣，使正直的知識分子與廣大群眾處于水深火熱之中。農(nóng)民被迫起義，外敵入侵，北宋能不敗落？徽、欽兩帝被俘，趙構(gòu)向江南逃命，匆忙建立的南宋王朝故技重演，也沒有逃脫滅亡的厄運！
畢竟，蘇公是一介書生意氣十足、弄不過刁蠻政客。如果說蘇公生不逢時而死不瞑目，那么蘇公的崇尚文明、璀璨文化卻得到歷史的贊美與傳承，他留給祖國人民永遠是抹不去的輝煌才華與浪漫氣概，特別是他的詞，成為照亮人們前進的火炬，千古萬代不滅的華廈精神！
原稿寫于1988大學(xué)考試作文
后修改于1989年2月上海晚香樓
再次提煉于2014.7.5.三清山書畫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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