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搖鈴鐺
來源 | 搖鈴鐺
1
前兩天我上街,遠遠看到一個很久沒見的熟人。
幾乎是在認清他輪廓的那一瞬間,我腦子一片空白。下意識掉頭就跑——像只脫韁的野狗,足足跑出五百米開外,才氣喘吁吁的停下。
我一邊喘粗氣一邊想:我tm為啥跑??打個招呼不行嗎?
直到昨天看見一條微博,描述了讓社恐患者高興的幾個瞬間。
才終于懂了我狂奔躲避的原因。
看完我捂著胸口感覺中槍:
這不就是我嗎?誰在偷窺我的生活?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對社交有了一種深入骨髓的恐懼。
說好的約了人見面,時間改了又改。臨到離赴約只有幾個小時,卻開始找借口試圖不去,甚至心里祈禱對方有事加班來不了。
一切聚會能避就避,因為對自我是一種強消耗。不想扮演一個不停找話題聊天的傻瓜,或者沉默寡言玩手機的變態(tài)。
每一次不得不出門的事對我來說,都是一種負擔;每一次回到家都會輕松,因為又結束了一項必須完成的任務。
見得最多的人,除了彥祖,就是快遞和外賣。
不是不想念朋友們,只是單純的不想見人。
對我而言,交際是一種無形的壓力。
自己待著才是治愈。
2
有沒有發(fā)現(xiàn)一件事?
“社交恐懼”,自稱“肥宅”,似乎成了現(xiàn)在年輕人的普遍特征。
今年年初,我和一個朋友約好了一塊吃飯。
卻拖了整整半年。
中間不是她有事,就是我有事,但我們彼此很清楚,那都是害怕見面而臨時拼湊的借口。
所以后來支配我們的,就幾乎是一種赤裸裸的恐懼了。并不是對對方有什么意見,而只是單純的不想見面。
當彼此都意識到這一點時,一切都柳暗花明。
我們再不提吃飯這件事,而是默契的噤聲。只靠偶爾在朋友圈互相點贊來通知對方:
“我還沒死”。
除了不想出門不想見人之外。
現(xiàn)在年輕人另一種形式的自我封閉,還包括社交網絡。
微信經常假裝不在,不會主動找任何人聊天。和不熟的人聊不了三句,就急不可耐的想逃跑。
說好的去洗澡,其實是在王者峽谷盡情馳騁;
多少次互道晚安,卻猝不及防相遇在燒烤攤。
明明很思念朋友們,看見他的狀態(tài)想留言,最后只輕輕點了個贊。
朋友圈的開放范圍,也從半年改成了三天可見。
不愿意和別人溝通,不愿意了解與被了解。只是緊緊的關著那扇沉重的門,抵觸別人靠近。
躲在一個人的世界里給自己充電,玩著自娛自樂的游戲。
3
所以朋友有時候會開玩笑說:現(xiàn)在的年輕人就快絕種了。
那不是危言聳聽——從我認識的人里面,至少已經有三個出現(xiàn)這樣的癥狀了:不想見人,不想出門,沉迷在自己的舒適區(qū)里不可自拔。
畢竟不想見人,也就認識不了新朋友。更不可能有機會談戀愛結婚。
偶爾害怕孤獨,但是更怕見人。
會被思念折磨,可當別人邀請自己時又會感覺到莫大的壓力。
電話從來不開鈴聲,出門最怕遇到熟人。
給他們一根網線,一個外賣app,他們就能在家住到地老天荒。
他們每一個都具備了演員的自我修養(yǎng)——明明最舒服的時刻是獨處,但在迫不得已要和人交往的時候,也能硬擠出如沐春風的笑容。
假裝開心,假裝隨和,假裝外向,假裝不會冷場的說著一個接一個的段子。
其實自己在心里,早已八百里狂奔回到家,鎖上門,抱著腿在角落慢慢腐爛。
“社交花光了我所有力氣”,他們這樣說著。
即使被人誤會性格涼薄,即使身邊的人在一個個消失,即使明白這是病入膏肓的絕癥。
也不想把不斷往下陷的自己從泥濘里拔出來,只是沉湎沉淪。
為什么?也許是另一種意義上極端自我的顧影自憐吧。離群索居不是貶義詞,而是在喧鬧生活中自我治愈的一種方式。
借用森山大道的一段話:
“極端來看,我沒有,也不想擁有人際關系。對我而言,最重要的是能擁有一個人靜靜發(fā)呆的時間,如此而已。然后,在生鮮超市,便利商店,百元商店那小而安全的購物行為中感受一點微小的喜悅,不多作無謂的思考,孤獨而忘情地度日?!?nbs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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