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 家 好 。 這 是 第 一 模 塊 的 最 后 一 節(jié) 課 ， 我 想 跟 大 家 聊 聊 單 身 的 選 擇 。
上 一 節(jié) 課 我 們 講 ， 在 親 密 關(guān) 系 中 我 們 必 須 接 受 不 確 定 性 。
但 也 有 人 追 求 確 定 感 ， 勝 過 他 們 對(duì) 親 密 的 需 要 。
這 種 情 況 下 ， 他 們 會(huì) 選 擇 一 個(gè) 人 生 活 。
據(jù) 統(tǒng) 計(jì) ， 2019 年 我 國(guó) 有 7700 萬(wàn) 的 獨(dú) 居 成 年 人 口 。
這 是 一 個(gè) 巨 大 的 數(shù) 字 ， 而 且 還 在 增 加 。
總 體 來(lái) 說 ， 比 起 結(jié) 婚 的 人 ， 獨(dú) 居 對(duì) 生 活 的 掌 控 感 會(huì) 更 高 。
研 究 發(fā) 現(xiàn) ，從 平 均 壽 命 ，健 康 指 標(biāo) 來(lái) 說 ，單 身 女 性 是 比 已 婚 女 性 更 健 康
的 。
這 是 一 個(gè) 時(shí) 代 的 進(jìn) 步 。
以 前 結(jié) 婚 的 人 嚇 唬 單 身 的 人 ，說 等 你 老 了 ，有 天 生 病 了 ，身 邊 連 個(gè) 跑 腿
買 藥 的 人 都 沒 有 ， 總 不 能 請(qǐng) 鄰 居 幫 忙 吧 ？
在 過 去 的 時(shí) 代 ， 婚 姻 確 實(shí) 是 生 活 的 保 險(xiǎn) 繩 。
但 現(xiàn) 在 ，單 身 的 人 反 而 嚇 唬 結(jié) 婚 的 人 ，說 我 只 要 有 錢 ，隨 時(shí) 請(qǐng) 外 賣 幫 我
跑 腿 ， 你 呢 ？ 你 確 定 老 了 以 后 ， 另 一 半 還 聽 你 的 嗎 ？
如 果 從 風(fēng) 險(xiǎn) 角 度 評(píng) 估 ， 單 身 真 的 沒 有 不 好 。
我 們 的 經(jīng) 濟(jì) 、技 術(shù) 、社 會(huì) 文 化 、觀 念 ，都 在 進(jìn) 步 。從 前 依 靠 家 庭 建 立 的
安 全 感 ， 現(xiàn) 在 都 可 以 通 過 個(gè) 體 化 的 努 力 實(shí) 現(xiàn) 。
這 讓 人 有 權(quán) 利 做 不 同 的 選 擇 。
2019 年 有 句 流 行 語(yǔ) ， 叫 fuck you money， 意 思 是 「 去 你 的 」 錢 ， 來(lái)
自 美 國(guó) 華 裔 演 員 劉 玉 玲 。她 的 名 言 是 ：你 要 存 這 樣 一 筆 錢 ，讓 你 在 不 爽
的 時(shí) 候 ， 有 底 氣 理 直 氣 壯 地 說 ： 「 去 你 的 ！ 」 她 本 人 是 一 位 單 身 女 性 ，
會(huì) 帶 著 代 孕 的 兒 子 走 星 光 大 道 。
現(xiàn) 在 一 個(gè) 人 完 全 有 條 件 自 給 自 足 地 生 活 。一 個(gè) 人 工 作 ，一 個(gè) 人 社 交 ，甚
至 一 個(gè) 人 生 孩 子 ，都 有 了 技 術(shù) 和 法 律 上 的 可 行 性 。這 是 時(shí) 代 賦 予 人 的 自
由 。
你 可 能 覺 得 奇 怪 ： 這 是 一 門 親 密 關(guān) 系 的 課 ， 為 什 么 話 題 講 到 了 單 身 ？
因 為 單 身 是 親 密 關(guān) 系 的 重 要 出 口 。 7700 萬(wàn) 的 獨(dú) 居 成 年 人 ， 包 含 兩 個(gè) 來(lái)
源 ，
一 是 還 沒 有 進(jìn) 入 親 密 關(guān) 系 的 ，
二 是 曾 經(jīng) 有 過 親 密 關(guān) 系 ， 后 來(lái) 離 開 的 ， 現(xiàn) 在 叫 重 返 單 身 。
所 以 今 天 談 的 話 題 ， 無(wú) 論 你 是 不 是 正 在 單 身 ， 理 論 上 都 有 可 能 用 得 上 。
在 這 門 課 程 最 后 的 模 塊 ，我 們 會(huì) 討 論 具 體 的 ，結(jié) 束 親 密 關(guān) 系 的 方 法 。但
是 在 第 一 個(gè) 模 塊 ，我 先 把 這 個(gè) 出 口 放 在 這 里 ，而 且 要 你 看 到 ，這 個(gè) 出 口
并 不 壞 ， 甚 至 很 好 。
只 有 這 樣 ， 你 停 留 在 一 段 親 密 關(guān) 系 里 ， 才 是 真 正 意 義 上 你 的 「 選 擇 」 ，
而 不 是 因 為 害 怕 單 身 ， 不 得 不 呆 在 一 段 關(guān) 系 里 。
后 面 這 種 情 況 ，你 就 難 免 會(huì) 覺 得 ：這 段 關(guān) 系 只 是 無(wú) 奈 之 選 ，不 是 我 想 要
的 ， 我 也 懶 得 為 它 投 入 。
這 節(jié) 課 希 望 幫 你 培 養(yǎng) 這 樣 一 個(gè) 意 識(shí) ：最 好 的 親 密 關(guān) 系 ，都 建 立 在 自 由 的
基 礎(chǔ) 上 。
不 是 說 一 定 要 單 身 才 是 自 由 。自 由 的 人 也 可 以 結(jié) 婚 ，可 以 保 持 親 密 關(guān) 系 。
但 自 由 的 親 密 關(guān) 系 是 以 「 隨 時(shí) 可 以 離 開 」 為 前 提 的 。
不 僅 兩 個(gè) 人 結(jié) 合 是 自 由 選 擇 ，而 且 每 一 天 這 兩 個(gè) 人 決 定 還 在 一 起 ，也 是
出 于 他 們 的 自 由 選 擇 。
它 和 一 段「 只 是 因 為 我 們 兩 個(gè) 不 想 單 身 ，不 得 不 在 一 起 」的 關(guān) 系 ，有 本
質(zhì) 的 差 別 。
一 方 面 ， 在 一 段 關(guān) 系 中 了 解 自 己 隨 時(shí) 可 以 離 開 ， 會(huì) 讓 你 感 覺 更 安 全 。
良 性 的 關(guān) 系 是 以 雙 方 的 安 全 感 為 前 提 的 。 安 全 感 不 是 來(lái) 自 于 海 誓 山 盟 ，
而 是 來(lái) 自 于 兩 個(gè) 人 的 勢(shì) 均 力 敵 ，誰(shuí) 都「 不 怕 離 開 」。只 要 不 想 要 ，就 可
以 有 離 開 的 自 由 。
注 意 ， 我 說 的 是 不 怕 離 開 ， 不 等 于 鼓 勵(lì) 這 兩 個(gè) 人 分 開 。
只 有 不 怕 ， 你 才 能 按 自 己 的 喜 好 表 達(dá) 和 爭(zhēng) 取 ， 讓 關(guān) 系 更 舒 服 ，
而 不 是 委 屈 求 全 ， 積 壓 怨 氣 。
越 是 不 怕 離 開 ， 越 能 得 到 對(duì) 方 的 尊 重 。 反 之 則 相 反 。
有 一 個(gè) 很 惡 劣 的 現(xiàn) 象 叫 孕 期 出 軌 。
一 些 男 性 選 擇 出 軌 是 在 妻 子 的 孕 期 或 哺 乳 期 。除 了 從 道 德 上 質(zhì) 疑 這 些 人
的 人 品 之 外 ， 我 們 還 要 看 到 這 個(gè) 時(shí) 期 的 特 殊 性 。
孕 期 是 女 性 在 關(guān) 系 中 最 缺 乏 自 由 的 一 段 時(shí) 期 ，這 時(shí) 候 離 開 婚 姻 的 代 價(jià) 最
高 。
所 以 男 性 在 這 段 時(shí) 間 也 更 加 有 恃 無(wú) 恐 。
對(duì) 這 個(gè) 時(shí) 期 的 女 性 利 益 ，法 律 和 道 德 要 做 出 一 些 特 殊 保 護(hù) 。而 這 個(gè) 例 子
也 從 反 面 讓 我 們 看 到 ，越 是 在 不 能 自 由 離 開 的 情 況 下 ，關(guān) 系 越 可 能 出 狀
況 。
這 是 一 方 面 的 原 因 ，在 關(guān) 系 中 給 自 己 保 留 一 個(gè) 出 口 ，讓 對(duì) 方 看 到 你 隨 時(shí)
可 以 打 開 出 口 。他 能 夠 時(shí) 刻 意 識(shí) 到 你 是 有 選 擇 的 ，他 會(huì) 更 珍 惜 你 的 選 擇 。
這 是 從 安 全 的 角 度 。
另 一 方 面 ，當(dāng) 你 意 識(shí) 到 你 在 主 動(dòng)「 選 擇 」一 段 關(guān) 系 ，而 不 是 被 迫 在 一 段
關(guān) 系 里 的 時(shí) 候 ， 你 也 會(huì) 為 這 段 關(guān) 系 承 擔(dān) 更 大 的 責(zé) 任 。
承 擔(dān) 責(zé) 任 的 意 思 是 說 ，你 知 道 這 是 你 的 事 ，不 是 任 何 人 安 排 給 你 ，讓 你
無(wú) 法 擺 脫 的 命 運(yùn) 。你 參 與 了 選 擇 ，就 要 為 這 個(gè) 選 擇 做 點(diǎn) 事 情 ，而 不 只 是
等 待 或 者 抱 怨 。
我 十 多 年 前 看 過 一 位 外 國(guó) 老 師 做 夫 妻 咨 詢 的 示 范 ， 對(duì) 這 一 點(diǎn) 印 象 特 別
深 。
當(dāng) 時(shí) ， 那 位 妻 子 在 臺(tái) 上 歷 數(shù) 丈 夫 結(jié) 婚 之 后 的 各 種 罪 狀 。
所 有 人 都 覺 得 妻 子 好 可 憐 ， 問 題 都 在 丈 夫 身 上 ， 這 個(gè) 丈 夫 太 糟 糕 了 。
沒 想 到 咨 詢 師 問 這 個(gè) 妻 子 ：
「 他 這 些 年 變 得 越 來(lái) 越 不 好 ， 你 做 了 什 么 ？ 」
妻 子 愣 了 一 下 ， 說 我 什 么 都 沒 做 啊 ， 都 是 他 的 問 題 。
咨 詢 師 說 ：
「 所 以 ， 他 這 些 年 對(duì) 你 越 來(lái) 越 不 好 ， 而 你 — — 你 什 么 都 不 做 。 」
當(dāng) 時(shí) 所 有 人 都 震 住 了 。這 句 話 一 下 讓 我 們 意 識(shí) 到 ，在 關(guān) 系 里 每 一 方 都 是
有 權(quán) 力 ， 也 有 責(zé) 任 要 求 改 變 的 。
意 識(shí) 到 這 一 點(diǎn) 的 基 礎(chǔ) ， 是 我 們 首 先 承 認(rèn) ： 我 也 可 以 不 用 在 這 段 關(guān) 系 里 。
所 以 ， 在 這 段 關(guān) 系 里 的 每 一 天 ， 都 包 含 了 我 的 意 志 。
講 完 兩 點(diǎn) 好 處 ，我 們 接 下 來(lái) 講 講 ，如 何 在 信 念 層 面 ，強(qiáng) 化 這 一 份 自 由 和
勇 氣 。
我 并 不 是 建 議 結(jié) 婚 的 人 每 天 把 離 婚 掛 在 嘴 邊 。 有 一 些 夫 妻 吵 架 的 時(shí) 候 ，
動(dòng) 不 動(dòng) 就 拿 離 婚 當(dāng) 成 威 脅 。 老 掛 在 嘴 邊 沒 有 用 。 對(duì) 方 是 能 一 眼 看 穿 的 ，
你 是 不 是 真 的 有 勇 氣 面 對(duì) 單 身 ？ 你 堅(jiān) 定 和 不 夠 堅(jiān) 定 的 時(shí) 候 ，對(duì) 方 的 感 覺
會(huì) 不 一 樣 。
我 在 做 夫 妻 咨 詢 ， 也 會(huì) 處 理 一 些 離 婚 的 案 例 。
很 多 人 不 堅(jiān) 定 的 時(shí) 候 也 會(huì) 說 ：「 如 果 不 是 為 了 這 個(gè) 或 那 個(gè) ，我 早 就 離 婚
了 。 」
大 部 分 是 為 孩 子 ，也 有 些 是 為 了 名 聲 、別 人 的 看 法 ，或 者 其 他 的 利 益 牽
扯 。
但 這 些 現(xiàn) 實(shí) 因 素 ， 說 實(shí) 話 不 是 最 難 解 決 的 。
最 困 難 的 是 我 們 在 心 理 層 面 ， 用 于 支 撐 人 生 意 義 的 框 架 不 夠 寬 。
框 架 的 意 思 是 說 ：
你 認(rèn) 為 自 己 是 誰(shuí) ， 應(yīng) 該 怎 么 樣 度 過 一 生 ？
每 個(gè) 人 覺 得 有 意 義 的 人 生 是 不 一 樣 的 。
有 人 覺 得 活 下 去 就 挺 好 ， 也 有 人 想 成 功 ， 想 改 變 世 界 。
在 這 些 想 象 中 ，「 婚 姻 」占 據(jù) 的 位 置 有 多 么 重 要 ，多 么 不 可 替 代 ，才 真
正 決 定 了 我 們 看 這 件 事 的 態(tài) 度 。你 想 獲 得 這 份 自 由 ，首 先 要 在 框 架 上 解
放 自 己 。
我 建 議 大 家 花 幾 分 鐘 ， 來(lái) 看 一 看 自 己 的 「 人 生 框 架 」 。
請(qǐng) 你 問 自 己 下 面 幾 個(gè) 問 題 ：
1. 在 你 的 想 象 中 ， 什 么 樣 的 人 生 是 好 的 ？
2. 把 你 的 人 生 拍 成 一 部 電 影 ， 會(huì) 是 一 個(gè) 什 么 主 題 ？ 是 喜 劇 還 是 悲 劇 ？
商 業(yè) 片 還 是 文 藝 片 ？ 史 詩(shī) ，愛 情 ，還 是 冒 險(xiǎn) ？ 或 者 是 一 部 家 庭 紀(jì) 錄 片 ？
3. 這 部 電 影 的 高 潮 會(huì) 發(fā) 生 在 哪 一 段 ？ 以 怎 樣 的 事 件 作 為 標(biāo) 志 ？
4. 主 角 是 一 個(gè) 人 還 是 多 個(gè) 人 ？ 或 是 在 不 同 的 時(shí) 期 有 不 同 的 人 ？
5. 如 果 有 一 天 你 發(fā) 現(xiàn) 不 能 實(shí) 現(xiàn) 這 種 人 生 ， 有 沒 有 另 一 種 人 生 看 起 來(lái) 也
不 錯(cuò) ？
你 的 回 答 ，代 表 著 你 對(duì) 人 生 的 要 求 。在 這 個(gè) 框 架 中 ，你 可 以 做 幾 點(diǎn) 調(diào) 整 。
第 一 ，評(píng) 估 。看 一 看 在 里 面 ，「 婚 姻 」或 者「 正 常 家 庭 」的 比 例 有 多 大 ？
比 例 越 大 ， 說 明 你 的 敘 事 框 架 受 這 方 面 的 影 響 越 深 。
就 像 你 小 時(shí) 候 偶 然 在 電 視 上 看 到 一 個(gè) 抽 煙 的 人 很 帥 ， 你 就 會(huì) 一 直 覺 得 ，
人 要 耍 帥 ， 嘴 邊 必 須 叼 一 根 煙 。
如 果 你 意 識(shí) 到 這 只 是 一 個(gè) 框 架 ， 你 就 會(huì) 看 到 ， 也 有 很 多 種 不 抽 煙 的 帥 。
同 樣 地 ， 也 有 很 多 種 不 需 要 婚 姻 的 好 人 生 ， 只 是 你 還 沒 看 到 。
第 二 ，松 動(dòng) 。在 你 想 象 的 畫 面 中 ，彈 性 或 者 發(fā) 生 變 化 的 可 能 性 有 多 大 ？
彈 性 的 意 思 就 是 「 不 是 必 須 如 此 」 。
這 樣 很 好 ， 但 實(shí) 在 不 這 樣 也 行 。
缺 乏 彈 性 ，在 心 理 學(xué) 里 叫 做【 絕 對(duì) 化 】，是 一 種 有 限 制 的 認(rèn) 知 方 式 ，而
且 ， 容 易 喚 起 強(qiáng) 烈 的 情 緒 反 應(yīng) 。
比 如 有 的 人 就 會(huì) 說 ：
「 我 不 像 別 人 ，我 是 真 的 不 能 離 婚 ，離 婚 肯 定 沒 有 好 結(jié) 果 ，這 是 不 可 改
變 的 現(xiàn) 實(shí) ！ 」
“ 肯 定 ” ， “ 不 可 改 變 ” ， 這 些 說 法 都 是 絕 對(duì) 化 的 。
你 在 敘 事 中 的 彈 性 越 大 ， 做 出 決 定 的 同 時(shí) ， 體 驗(yàn) 到 的 自 由 度 就 越 高 。
比 如 ， 你 的 框 架 包 含 了 好 的 婚 姻 ， 讓 父 母 家 人 驕 傲 ， 但 你 同 時(shí) 也 想 到 ：
「 如 果 實(shí) 在 不 結(jié) 婚 ，很 有 錢 也 可 以 」，或 者「 如 果 不 能 用 婚 姻 讓 父 母 家
人 驕 傲 ，用 其 他 的 方 式 讓 他 們 驕 傲 也 可 以 」，這 就 是 有 彈 性 的 想 法 。會(huì)
讓 自 己 的 壓 力 減 輕 很 多 。
第 三 ， 拓 展 。 試 著 去 想 象 兩 種 、 三 種 ， 完 全 不 同 的 人 生 框 架 。
你 可 以 做 幾 個(gè) 白 日 夢(mèng) ， 想 象 你 在 平 行 宇 宙 的 人 生 可 以 是 什 么 樣 。
比 如 說 ：
「 如 果 我 不 跟 這 個(gè) 人 結(jié) 婚 ， 我 現(xiàn) 在 會(huì) 在 哪 里 ？ 」
「 如 果 我 離 開 現(xiàn) 在 的 生 活 ， 我 要 去 什 么 地 方 ?」
描 繪 一 些 清 晰 的 、具 體 的 畫 面 ，讓 自 己 看 到「 雖 然 現(xiàn) 在 過 得 不 錯(cuò) ，如 果
換 一 種 人 生 框 架 ， 我 也 能 過 得 很 好 。 」
只 要 頭 腦 里 存 在 兩 種 或 更 多 的 人 生 框 架 ，無(wú) 論 你 是 不 是 還 會(huì) 繼 續(xù) 在 現(xiàn) 在
這 個(gè) 框 架 下 生 活 ， 你 都 會(huì) 感 覺 更 自 由 。
剛 開 始 ， 有 人 會(huì) 覺 得 這 種 想 象 沒 必 要 ， 甚 至 有 點(diǎn) 難 受 。
它 也 和 我 們 上 節(jié) 課 講 的 確 定 性 有 關(guān) 。
一 方 面 ，把 親 密 關(guān) 系 看 成 必 選 的 框 架 ，這 種 限 制 也 可 以 維 持 你 的 確 定 感 。
人 「 必 須 」 結(jié) 婚 ， 結(jié) 了 婚 就 「 不 可 以 」 離 開 。
這 樣 想 ，雖 然 你 會(huì) 不 自 由 ，但 至 少 你 很 踏 實(shí) ，痛 苦 的 時(shí) 候 還 可 以 怪 罪 于
無(wú) 從 選 擇 的 命 運(yùn) ： 「 我 痛 苦 ， 但 我 也 沒 辦 法 ， 這 又 不 是 我 選 的 。 」
于 是 ， 你 可 以 心 安 理 得 地 生 別 人 的 氣 。
另 一 方 面 ，從 一 開 始 就 把 親 密 關(guān) 系 看 成 你 自 己 可 以 選 擇 的 東 西 ，承 受 的
不 確 定 性 太 大 了 。
但 是 ， 你 愿 意 交 出 這 些 確 定 ， 是 為 了 換 取 自 由 。
歷 史 上 從 沒 有 過 這 樣 的 時(shí) 代 ，人 們 被 賦 予 這 么 大 的 可 能 性 。一 切 只 在 于
你 想 要 ， 你 自 己 定 義 你 要 什 么 。
活 了 大 半 輩 子 的 人 ， 可 能 有 一 天 躍 躍 欲 試 ， 想 換 一 種 活 法 。
離 婚 只 是 一 種 可 能 ，還 有 無(wú) 數(shù) 的 可 能 。什 么 都 可 以 試 試 ，什 么 也 都 可 以
不 去 管 。
這 種 情 形 ，與 其 說 是 幸 福 ，不 如 說 是 強(qiáng) 烈 的 沖 擊 ，以 至 于 不 敢 接 受 。這
就 是 我 們 在 這 個(gè) 時(shí) 代 無(wú) 法 避 免 的 課 題 ：我 要 活 成 什 么 樣 子 ？ 我 自 己 說 了
算 。
我 有 好 幾 個(gè) 女 性 的 來(lái) 訪 者 ，跟 我 描 述 過 獲 得 這 種「 自 由 」的 瞬 間 。都 有
一 個(gè) 明 確 的 時(shí) 間 點(diǎn) ，就 像 開 竅 了 一 樣 。世 界 還 是 世 界 ，感 覺 一 下 不 同 了 。
有 一 個(gè) 來(lái) 訪 者 說 她 在 婚 禮 之 前 ，一 直 都 很 抑 郁 。就 在 婚 禮 前 一 個(gè) 月 ，她
早 上 起 床 拉 開 窗 簾 ， 看 到 外 面 霧 蒙 蒙 的 世 界 ， 忽 然 一 陣 恍 惚 ， 想 ：
我 還 可 以 有 別 的 生 活 ， 為 什 么 就 不 能 去 試 一 試 ？
另 一 個(gè) 來(lái) 訪 者 是 家 庭 主 婦 ，買 菜 回 家 ，從 老 公 面 前 走 過 ，看 到 老 公 一 直
打 電 話 不 看 她 。 就 在 那 一 刻 ， 她 突 然 覺 得 很 陌 生 。 她 想 ：
我 可 以 不 做 家 庭 主 婦 ，我 也 可 以 做 我 想 做 的 工 作 ，認(rèn) 識(shí) 新 的 人 。誰(shuí) 能 攔
住 我 ？ 他 要 是 攔 我 ， 我 離 開 他 就 是 了 ！
她 說 自 己 想 到 了 這 個(gè) 念 頭 ， 渾 身 發(fā) 抖 ， 因 為 太 興 奮 了 。
有 趣 的 是 ，我 接 觸 過 的 這 些 獲 得 自 由 感 的 案 例 ，只 有 兩 例 真 的 以 分 手 告
終 。 就 算 是 分 手 ， 雙 方 后 來(lái) 也 都 找 到 了 更 好 的 歸 宿 。
更 多 的 情 況 是 ，親 密 關(guān) 系 中 的 個(gè) 體 因 為 有 力 量 表 達(dá) 自 己 的 需 要 ，和 另 一
半 也 有 機(jī) 會(huì) 溝 通 ， 兩 個(gè) 人 反 而 更 親 密 ， 關(guān) 系 也 更 幸 福 和 穩(wěn) 定 了 。
所 以 ， 別 怕 自 由 ， 它 最 終 會(huì) 讓 人 變 得 更 好 。
以 上 ， 是 我 們 第 一 模 塊 的 內(nèi) 容 ， 目 標(biāo) 是 幫 助 大 家 做 好 觀 念 上 的 準(zhǔn) 備 。
你 已 經(jīng) 認(rèn) 識(shí) 到 不 一 致 的 兩 個(gè) 人 能 通 過 分 享 來(lái) 制 造 親 密 ，通 過 互 補(bǔ) 來(lái) 互 相
配 合 ； 理 解 了 漂 流 的 心 智 模 型 ， 接 受 親 密 中 的 不 確 定 性 ；
最 后 也 能 感 知 到 你 在 關(guān) 系 里 的 自 由 ， 愿 意 為 你 的 選 擇 負(fù) 責(zé) 任 。
做 好 這 些 準(zhǔn) 備 ， 我 們 就 開 始 下 一 個(gè) 模 塊 的 學(xué) 習(x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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